第131章 魔道手段
梁蕭看著百劫道人詭譎的臉色，也是發覺此事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不過他可不至於被區區一道法術的修鍊方法嚇到。
「但說無妨。」
梁蕭啜飲了一口血酒，感受著甘美之中夾雜的一絲血腥氣，只要法術足夠強大，收益夠高，又有什麼風險，他是不敢冒的呢。
「在告訴你速成秘法之前，先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百劫老鬼桀桀一笑，說道：「我萬魔窟九百年前，有一位元嬰祖師橫空出世，號稱元磁真君，他乃是罕見的變異靈根，磁靈根。」
「他在修鍊這門與他相得益彰的元磁法術之時，驚奇地發現，磁力竟然無處不在。」
「上到日月星辰，下到無垠大地，萬事萬物，皆有磁性傍身，祖師將此稱作磁場，區別只是磁場大小的不同罷了。」
「更有趣的是，他發現其他修真者身上的磁場，強大而精純，可以以極高的效率，轉化為元磁金珠。」
「於是，祖師改進了原本緩慢汲取外界元磁的手段，使其變得更加激烈霸道，更有針對性。」
「在他磁靈根的強悍加持下，元磁魔罡比大多數神通都強悍，往往隔空一吸，便讓敵人磁場消散一空，當場暴斃！」
「而祖師，卻由此變得越來越強，強得不像是個元嬰期修真者，縱橫百國，都罕有敵手，要知道他的對手全都是大宗門天驕！」
「萬魔窟很大程度上，就是在他的武力支持下，向外擴張，奠定下了一流門派的基礎。」
說到這裡百劫老鬼莫名有些唏噓，搖了搖頭，說道：「只可惜這位妖孽祖師，最後還沒能當上萬魔窟掌教，就遺憾至極地隕落了。」
梁蕭聽到這裡，目露震撼之色，他明白了，這位萬魔窟祖師竟然是無師自通，發現了人體磁場的存在，然後化為己用。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絕對是個奇才般的強悍人物。
「梁蕭小子，你能夠想像這尊祖師身上當年凝聚出了多少粒元磁金珠嗎？」
百劫道人惡趣味地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梁蕭比劃。
「十萬粒？」梁蕭已經儘可能地往大了說了，根據他的預計，哪怕是元嬰期修士，體內的法力也並非無窮無盡，有著極限存在。
百劫道人搖了搖頭，說道：「據宗門典籍記載，那是足足一百萬粒元磁金珠，他的磁靈根能幫他超越法力極限，駕馭十數倍之多的元磁之力。」
「所以那位祖師才能縱橫無敵，因為僅憑此一招，便可助他破盡萬法！」
百萬粒元磁金珠，匯聚於一人之身，梁蕭難以想像這是何等偉力，恐怕什麼法寶祭起來，都要被攝取過去吧！
全力一擊之下，說不得山海都要傾覆過來！
「這種人是怎麼隕落的？！」
梁蕭不解，要是說這祖師雲遊到更廣闊的天地去了，他還信，但老鬼居然說他死了，聽語氣似乎不是壽終，而更像是橫死。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百劫老鬼攤開手，盯著梁蕭，緩緩說道：「以祖師的那種通天徹地的本領，自然不是死於鬥法，他正是為了修鍊元磁魔罡，最終走火入魔而死。」
「但幸運的是，入魔之前，這尊祖師曾恢複一絲靈智，直到他撐著模糊意識，孤身闖入天陽山的駐地，這才最終陷入瘋魔。」
「死前拉著足足三尊元嬰大修士上了路，所以天陽山才會由盛轉衰，最終為萬魔窟所滅。」
梁蕭聽完整個故事，先是眉頭一皺。
看來速成之法，多半就是如何汲取修真者的磁場了，但能讓開創者元磁真君，都瘋魔而死，其危險程度，絕不像想像之中那般簡單。
汲取人體磁場，而且還是修真者的人體磁場，雖然手上不見血腥，但卻註定要消耗大量人命，怪不得被冠以一個「魔」字，實在是太邪門了。
但他又有些垂涎其強大的功用，於是眯著眼睛想了想，最後說道：「萬魔窟最近正在與妖族交戰，伱向我推薦這門法術，恐怕宗門內部是有足夠的素材儲備了？」
梁蕭反應極快，要論起什麼時候，修真者的性命最不值錢，那必然要屬戰爭時期了。
等閑時候，就算你想練元磁魔罡這種邪門玩意，你多半也只能按照常規辦法修鍊，最多偶爾吸收點修真者磁場加加速，因此代價奇高，速度極慢。
怪不得梁蕭之前沒在宗門內部，聽到這門法術的威名。
百劫道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捋著白色長眉，惡意滿滿地道：「梁國戰場上，因為我方實力佔優，反倒是趁此機會，俘虜了不少妖族修真者，這些都是難得的修鍊素材。」
「此法兇險異常，並且還要看你過不過得去心裡那關，很多人行兇作惡擅長，可真要是悖逆綱常，修鍊此魔功，還是要點道心的，臨陣退縮者不在少數。」
「但據老祖所知，受人指點，打算修鍊元磁魔罡的弟子不在少數，你可要快些下定決心，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梁蕭豁然站起身來，一把拉起百劫老鬼，不悅道：「那還等什麼，直接帶我去兌換元磁魔罡！」
百劫道人挑眉道：「不再考慮考慮？」
「沒什麼好考慮的，修鍊之道，是掌握力量之道，強大力量面前，又不要我犧牲心中所愛，無需做出取捨。」
「更何況妖族修真者又不是人，吃雞吃魚還是吃鴨，對人族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梁蕭化作虹光飛起，隨著百劫道人實力的恢複，他也慢慢地不那麼在意些許手段的暴露了。
正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身在其位，你就得顯露出對應的實力，展露你的「德行」。
百劫道人桀桀一笑，也一步踏出，輕而易舉地便追了上去，目光奇異地盯著那道金虹。
因為梁蕭之前修鍊的一直是天陽山的真傳功法，幾乎沒有祭煉過什麼魔道法器，或者修鍊魔道功法。
百劫老鬼還曾懷疑過此子是不是性情太過懦弱，或者是渴慕正道，厭惡魔道手段呢。
梁蕭若是知道百劫老鬼的想法，定然會嘲笑出聲。
他是堅定的實用主義者，正如陰陽相生，日月輪轉。
梁蕭認為一切手段無論正魔，帶來的純粹力量就是真理。
修行路上凝聚的道心才是衡量正魔的天秤，而並非所使用的功法手段。
而所謂的正魔，也並非是單純的好壞之分，那太過狹隘了，必將走入極端。
那只是世俗王朝，亦或者未得真傳的旁門左道，根據各自的利益，所煽動起來的對立偏見。
其實只為愚弄下面的人，為他們賣命。
在梁蕭看來，正魔兩者之間，其實只是看待天地萬物，理解世間規律的角度和方法不同罷了。
正道相信冥冥之中，有無上命運，主宰著芸芸眾生。
只有廣修善行，積攢功德，順應天數，才有資格得道升仙，斬殺邪魔外道，只是積攢功德的手段。
但魔道認為，萬物混沌，清濁不分，造化機緣，皆要自取。
用絕對自由的意志，駕馭絕對強大的神通法力，縱橫天地，損萬物以肥己身，這才是真理。
窺不破這一點的人，只是奴僕，永不為主。
更何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僅此一句，便戳破了許多所謂「代天行罰」亦或者「順應天意」的謊言。
天道高高在上，哪裡輪得到你這小妖怪代表！
所以魔宗是不忌諱修鍊正道功法的，反正練著練著，就有魔宗弟子嫌功法進度太慢，做出各種魔改。
因此梁蕭能肆無忌憚地，在魔宗內用正道功法，暴打同門魔宗弟子。
就因為前期正道功法，修行起來副作用更小，更適合他，鬥法起來更佔好處。
也能在急需護體手段的時候，毫不遲疑地選擇速成魔功。
雖然有風險，但只要能帶來更為強大的力量，那麼較小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尤其是妖族屠戮凡人國度也未曾手軟，梁蕭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了。
片刻之後，梁蕭與百劫道人，一齊抵達了雜物殿。
眾人紛紛跪迎金丹老祖，梁蕭卻神色一怔，流露出一絲懷念之色。
只因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謝鈴兒師姐，真是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