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姚廣孝輕視:虎父犬子!

正文卷

第84章 姚廣孝輕視:虎父犬子!

「這家比其他幾家更乾淨,這總該是朱棣家了吧!」

姚廣孝打量著身側小院,小聲嘀咕。

哇!

就在此時,屋內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他爹,快幫我看著鍋,我給孩子餵奶。」

不是!

聽著屋中哭聲,催促聲,姚廣孝眉頭皺的更緊了。

邊往下一家走,邊小聲嘀咕:「這土橋村,為何處處透露著不同尋常?」

一群孩子,差點毀了他佛心、佛業。

入村後,路過的十幾戶人家,家家戶戶庭院都打掃的乾乾淨淨。

跟隨朱樉在鳳陽時,他就旁敲側擊,從朱樉口中了解過朱棣。

得知一個信息。

朱棣被貶做了農民,並無不適應,相反還把小家打理的乾淨利索。

據朱樉說,皇后馬秀英得知這些消息後,還誇讚過。

所以入村後,他就以庭院是否乾淨利索為依據,確定朱棣的住處。

可他看到的卻是,家家戶戶,籬笆庭院,皆是乾淨整潔!

這與他昔日遊歷天下時,見過的農家小院完全不同。

農民無論是男人女人,還是老人,整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院中還會養些雞鴨。

再加農民沒有那麼多講究。

庭院大多是髒亂差。

偏偏這土橋村,處處透露著令人琢磨不透的不尋常。

「定是這家!錯不了!」笑看前方籬笆小院,小院邊還栽種了一圈菊花,這個時節正爭相鬥艷,姚廣孝十分篤定說著,加快步伐。

吱呀!

屋門打開。

黑粗壯的農婦從屋內走出,邊走便催促:「他爹,快起了,今天要動鐮割稻子,咱們家東旭、東升都比你強!」

「兒子比老子強,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嘛?」

「這叫芝麻開花節節高!」

……

姚廣孝頓足,聽著男女夫婦鬥嘴,唇角抽抽,差點破防。

又錯了!

又找錯了!

八嬸拎著恭桶,一邊笑罵著八叔,一邊推開籬笆小門出來,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姚廣孝愣怔一下。

忙放下恭桶,雙手合十,恭敬道:「大師好!」

姚廣孝雙手合十回禮,「阿彌陀佛。」

八嬸兒笑著邀請道:「大師是苦行僧吧?六年前,有一群苦行修行的德道高僧經過俺們村兒。」

「向俺家化緣,可惜,那個時候,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俺們家只有菜多面少的菜餅子。」

……

「俺這心理一直不得勁,擔心佛祖怪罪,大師快屋裡請,俺們剛剛收割麥子,又恰好是中秋,家裡有現磨麵粉做的月餅。」

八嬸兒熱情招呼。

「多謝施主好意。」姚廣孝謝過後,寬慰道:「真正的佛,不會因施主供奉菜餅子,歸罪施主,施主儘管寬心。」

「大師真不會?沒騙俺?」八嬸兒狐疑看著,不確定詢問:「俺家男人,以前跟著陳友諒造反,殺過很多人,俺就是想給他多祈點福報。」

姚廣孝聽聞後,也不由動容,鄭重道:「施主一心向善,一定會得福報的。」

再次得到肯定回答,八嬸兒頓時鬆了口氣,笑了,連連邀請道:「大師,快進屋快進屋……」

姚廣孝含笑搖頭,故作好奇打聽道:「適才貧僧在村口,碰到一群孩子誦讀,貧僧和孩子交談,得知他們的師傅、師娘就在村子裡,貧僧好奇……」

「那你肯定見到俺家孩子了,俺家孩子,其中一個就是帶頭最大的那個。」八嬸兒頓時滿臉笑容,自豪說著:「四郎和大丫是俺家孩子的師傅、師娘。」

「四郎家就在村口,往左邊走一段距離第一家。」

姚廣孝從八嬸兒這段話中,分析得出兩個信息。

差點毀了他佛心、佛業的大孩子,是這家的孩子。

朱棣和徐妙雲的小院,他剛才經過了。

院子正中央,還有篝火燃盡的灰燼。

是所有小院,最不整潔的,所以被他直接忽略了。

「貧僧看貴村,家家戶戶庭院整潔,實在驚訝……」

哈哈……

八嬸兒爽朗笑道:「大師,俺們以前也不這樣,以前也是又臟又亂,四郎和大丫來了後,大家瞧著人家小夫妻,這麼過日子,過的井井有條,就慢慢跟著學。」

「學著學著,就習慣了。」

「也不適應以前那種日子了。」

……

現在,院子、屋子要是髒亂了,看著就渾身難受。

以前家裡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

雞鴨在院中拉屎,又不影響填飽肚子。

反正把田裡的莊稼伺候好,有個好收成,就是一個好光景的人家。

現在不一樣了。

姚廣孝總算明白,為何土橋村和其他農村,如此不同。

雙手合十,感謝道:「謝施主為貧僧解惑,貧僧想去見一見這位朱施主。」

……

辭別八嬸兒後,姚廣孝往回折返。

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影在院中忙碌。

朱棣把院子打掃乾淨後,就取出鐮刀,坐在樹下磨刀。

割稻子,不能用傘鐮了。

想要速度快,鐮刀就得磨快。

姚廣孝放輕腳步,來到小院西側,從側面觀察著正在磨刀的朱棣。

片刻後,下意識搖頭,暗道:『磨刀都沒有一絲殺氣,看來並非在土橋村隱忍蟄伏。』

即便是鐮刀,也是利刃。

如果是一個隱忍蟄伏者,一個人磨刀時,定會與平時不同。

可他在朱棣身上,看不到。

『無論他教的學生,帶動的鄉民,給人多麼大震驚,他本人就是一隻溫順的犬。』

『缺少鐵血的手腕,野心勃勃的意志……』

『皇帝所有兒子中,最沒志氣的一個!』

『當真讓人失望!』

「四郎,飯熟了。」屋內傳出聲音,朱棣下意識抬頭,這才看到外面站著的和尚。

愣怔一下,微微皺眉,起身走過去,「大師是要化緣嗎?」

「可以嗎?」姚廣孝試探反問,自我介紹:「貧僧道衍,途徑貴村……」

姚廣孝可不知道,他的大名,對於朱棣來說,可是如雷貫耳。

歷史不斷提醒朱棣:大和尚說謊!就是沖他來的!

「施主?」姚廣孝看朱棣出神,出聲提醒。

朱棣回神,笑道:「當然可以,我們夫妻也恰好要吃早飯,無非就是多添雙筷子的事,道衍大師請。」

他想試探姚廣孝來土橋村到底為了什麼。

歷史都改變了,還想如原本的歷史,送他一頂白帽子?

道衍進入院子時。

徐妙雲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陌生和尚,微微詫異,「四郎,這位大師是?」

「道衍大師。」朱棣笑著介紹。

「叨擾夫人了。」姚廣孝雙手合十,歉疚道。

徐妙雲笑著搖頭,「不打擾,大師請。」

姚廣孝再次回禮,跟著入屋,同時打量著徐妙雲。

『滿臉幸福,看來這位徐家女諸生,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

進入小屋,姚廣孝又一次驚訝。

小屋雖簡陋,卻整理裝點的很溫馨。

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

若是按照這句話推論,這對夫婦,只要願意,似乎完全有能力,掃清天下!

「大師請坐。」朱棣不動聲色,笑著邀請姚廣孝入座。

徐妙雲則去灶台邊準備。

很快,一碟泡菜、幾個月餅、一小盆黃橙橙的小米粥端上桌子。

徐妙雲挨著朱棣坐下,不好意思道:「條件簡陋,也沒準備,只有這些粗茶淡飯,還望大師見諒。」

「出家人,對食物沒什麼挑剔,這已經很好了,應當是貧僧感謝兩位施主。」

「大師,我們就不要說客氣話了,大家動筷吧,大師不要客氣。」朱棣招呼一聲,給姚廣孝夾了個餅子。

三個人,邊聊邊吃。

期間,姚廣孝主動提起村口遇到孩子們之事。

誇讚朱棣、徐妙雲教的好,同時,又旁敲側擊試探朱棣想沒想過考取功名。

朱棣則按本心回答。

飯後,姚廣孝再次感謝,起身辭別之際,笑道:「貧僧觀施主談吐,便知施主腹中藏著錦繡。」

「施主還這麼年輕,不應缺少鬥志。」

「不該久困於土橋村這小小方寸之間。」

朱棣『真誠』笑著感謝,「多謝大師臨別贈言。」

話罷,轉頭對徐妙雲說:「你收拾,我送大師。」

找借口,把徐妙雲留下,朱棣送姚廣孝出小院,忽然開口:「大師不像個出家人。」

姚廣孝唇角微微抽動。

朱棣如此說。

他的學生也如此說!

朱棣眼睛含笑,壓下了心中殺意,抱拳笑道:「大師,不論伱是什麼人,想做什麼,往後還是不要來土橋村了。」

剛才,有那麼一刻,他想除掉姚廣孝。

可轉念一想,他不會和姚廣孝同路了,對方現在也沒做什麼挑動大明爭端的事情。

他不能因為歷史上的姚廣孝,就殺了現在的姚廣孝。

朱棣還不知,姚廣孝已經接觸了朱棡,留下了信物,轉頭投奔了朱樉。

姚廣孝狐疑看著朱棣,感謝道:「多謝施主款待,告辭。」

目視姚廣孝的背影,直到消失,朱棣才轉身回屋。

徐妙雲一邊洗碗,一邊詢問:「四郎,我怎麼感覺,這個和尚好像一直在旁敲側擊。」

「可能是因為好奇咱們這兩個先生吧。」朱棣笑著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他不想讓這些事情,擾了他們的安靜生活。

……

金陵。

皇宮。

早朝結束。

朱棡、朱樉隨著群臣從殿內出來。

朱棡壓低聲道:「二哥,要不要去打獵,土橋村!藍玉臭不要臉能用這個借口,咱們也能有樣學樣。」

朱樉看了看周圍,壓低聲詢問:「是去看老四吧?」

朱棡笑著點頭:「沒事,咱們在鳳陽表現不錯,父皇昨晚還誇獎了,有鳳陽的良好表現,現在犯點錯,充其量功過相抵,沒事的。」

朱樉有些意動。

可想到昨天送去的摺子,又搖了搖頭:「我還有事,你先去吧。」

朱棡狐疑看著朱樉。

朱樉頓時生氣,瞪眼道:「我不是怕父皇知道!是真有事!」

「那好吧,我自己去找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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