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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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酒局。
遲江坐在遲君易旁邊，乖巧狀。
要敬酒時，他第一個起身，還沒說話杯子就被拿走了。
遲君易沒看他，神色淡淡，跟幾個合作夥伴相互致謝。
喝到了晚上十點多，可算散了。
遲君易還是清醒的，腳步都不帶晃一下，跟遲江一起往酒店走。
「大哥，剛剛怎麼不讓我喝啊。」遲江撅嘴，「我提前喝了牛奶做準備呢。」
「就你那點酒量？」遲君易挑眉。
「那我也沒別的本事嘛，就是來給你擋酒用的，不要跟我客氣。」遲江笑眯眯。
「沒有，想問問大哥旁邊還有沒有空的。」陳述回答。
遲江：「好嘞。」
遲君易：「你那個一次性擋酒？」
過了會兒，陳述簡單回了個好。
他盯著微信的界面，停頓許久才點進去。
看得出來，他的決心真的很深重。
後者已經在酒店門口等了有一會兒，臉被風吹的有點僵，看到人還是扯了個笑容來，低聲打招呼：「大哥，遲江。」
遲江倔強的為自己辯解：「也可以兩次，我練過了。」
可以，練的不錯。
遲君易沒拆穿他，去前台查了查，替陳述也開了間套房，就在遲江隔壁。
他的腳步停下了。
可惡。
但遲江把耳朵貼到門上聽了半天，也沒聽到隔壁有送東西的聲響。
出電梯時，陳述先走了，遲江則被遲君易拉住。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十一點半，陳述發來消息。
想了想，他回：可以叫客房服務
他不信陳述不知道這個。
大哥難得皺眉，盯著他：「晚上不許亂搞。」
磨蹭了會兒，遲江墜在大哥的屁股後面走到陳述面前。
說完，遲江當著遲君易的面重重把門甩上。
臭小子，我的輩分呢！！
收到消息時，遲江立馬就從遊戲里退出來了。
「？」
遲江：「……」
遲君易相當了解他的德性，也沒難為他，問陳述：「開房了么。」
遲江失眠了。
可惜……
「我不會！」遲江斬釘截鐵，「今晚誰離開房間誰是狗！」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
其實是想問遲江旁邊有沒有空吧。
遲江驚了。
幾秒後，他敲字回覆：沒有。
他依舊縮在遲君易身後，假裝看不到人，躲開陳述灼熱的視線。
他打字：怎麼了，又刪掉。
【陳述：哥，你有帶感冒藥嗎】
這小子，還挺心機。
晚風輕輕，遲江一抬頭，遠遠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當縮頭烏龜是有一手的，沒人能改變。
大哥難道還害怕他搞了陳述嗎？？？
陳述這個小白兔形象還真是深入人心。
遲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遲君易拍拍他：「要對自己的各個方面都有點清晰認知。」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想不通陳述到底怎麼了。
要不要去看看？
不行，他不能再讓陳述誤會了。
又等了半小時，遲江依舊沒聽到任何動靜。
他開始懷疑陳述是故意的。
算了。
遲江走到電話台，你不叫是吧，我替你叫。
打完電話，遲江再次來到門邊，陰暗的偷窺。
沒多久，他要的感冒藥被送上來了。
他聽到開關門的聲音。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遲江回到被窩，繼續他的激情排位。
他沒想到的是，他叫的客房服務彷彿是某個開端，後面那幾十分鐘，隔壁就沒消停過，起碼送上來三趟。
遲江的排位再次暫停。
他盯著潔白的牆面，恨不得透視一下隔壁的情況。
他就很疑惑，什麼感冒要四種葯啊？
難道是外賣？
不像啊，這小子從不挑嘴，什麼東西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怎麼會點三趟外賣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打算擺爛強制入睡時，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了點奇怪的動靜。
悶悶的，聽不太清，像是嘔吐聲。
遲江一骨碌坐起來。
他這該死的善良啊。
遲江穿上鞋，盡量小聲的打開門，一溜煙跑到隔壁，用手指敲了敲門，聲音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裡面人還是聽到了。
半分鐘後，房門被打開，陳述倚在豎櫃邊，臉色有點白，看到遲江的臉，他眼睫顫了顫，欲言又止，安靜的看著他。
遲江閃身躲進房間里，快速把門關上了。
不能叫大哥看到。
他還不想當狗。
屋裡只開了壁燈，有點昏暗，遲江拍開大燈，目光不自然的轉向陳述……的手。
他不想抬眼，就乾巴巴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如果是以前。
他大概會走過來一點，跟他平視，然後摸一摸他額頭，嘟囔句沒發燒就好。
所以為什麼變了呢。
他是不是……知道了。
那怎麼辦呢。
他是不是讓遲江為難了。
他太久沒回答，遲江悄咪咪抬眼，結果對上了陳述沉甸甸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遲江在裡面看到了一點點難過。
遲江被燙到了一樣倏地移開臉。
他去看茶几上堆的東西。
疑惑也有了答案。
陳述叫的那幾趟客房服務分別是一盒布洛芬、一碗白粥，還有個他叫不出名字的葯，應該是胃病用的，他在家也見過。
遲江伸手摸了摸藥盒旁邊的半杯水。
冰涼的。
遲江抿了抿唇。
粥也涼透了，看起來就吃了兩口。
遲江那點亂七八糟的情緒都散掉了，就剩下點不上不下的火氣。
他轉身去廚房把水燒上，出來把外賣盒子收拾了，抬頭就見陳述還杵在剛剛的地方，目光追隨著他，一動不動的看著。
「？」
遲江咬牙：「趕緊回卧室去，等著我抬你啊。」
陳述乖乖過去了。
水燒開，遲江倒了半杯，來到卧室。
「說說吧。」他往床邊一坐，沒好氣：「誰讓你往這兒跑的，還不跟我說一聲。」
陳述很直白：「想你了。」
遲江：「？」
他瘋了嗎？？？
「你……」
他……
遲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愣是把剛組織好的台詞全忘了。
陳述安靜的望著他。
像是在期待什麼，又像是等待發落。
幾秒後，遲江破罐子破摔，懟他：「你想個p。」
他發誓，在認識陳述之前，他從未如此粗魯過。
萬惡的陳述，勾引出他的第二人格。
見他這幅表情，陳述可以確定了。
他猜的不錯，遲江是知道了，百分百。
「哥。」陳述捂住上額和眼睛，微微仰頭，舟車勞頓和身體的不適讓他整個人都很疲憊，唇色也有些發白，「抱歉啊。」
遲江覺得得打斷他。
讓這小子繼續說下去，不一定能說到哪兒。
那可太恐怖了。
遲江扯了扯衣袖上的扣子，裝作沒聽到陳述的話，轉移話題：「你賠我錢。」
陳述重新露出眼睛：「？」
「看。」遲江向他展示手機屏幕，上面是買好的飛機票，他說：「本來打算明天飛回駱城，現在好了，不用去了，退票好貴呢，你賠我。」
陳述沒太明白：「為什麼？」
遲江反問他：「你明天不是生日？」
陳述還是懨懨的，但眼瞼動了動，似有了神采：「就為了給我過個生日么。」
這日子好像也沒那麼重要吧。
「不然呢。」遲江沒好氣，「怎麼了，在你那兒我就這麼過分，生日都不給你過？」
陳述：「……不是。」
他只是覺得，不夠重要。
不論是生日，還是他自己。
但他的確很會利用這些，他知道遲江不會在生日這天跟他翻臉，所以打算趁機把話說出口。
原來他是打算回來的么……
陳述眨眨眼：「哥。」
「行了。」遲江趕緊打斷他，「別急著感動，本來想給你來個狂歡生日會的，現在你這個身體狀態，也別狂歡了，在酒店呆著吧。」
「好。」陳述一口答應，特別乖巧。
但遲江只覺得這人現在很危險。
他都能口出狂言，說不定還能幹出什麼。
遲江覺得他得緊急避險。
「你好點了沒有？」他問。
陳述能感受到掌下的器官在抽搐跳動，也不知道要折騰多久，疼得他有些冒汗。
他聽到遲江的問話，慢騰騰把手挪開，若無其事道：「本來就沒什麼事的，哥。」
難道是他聽錯了？
遲江沒多想，起身嘟囔著：「那就好，我再給你倒點水。」
送完水他只想跑，借口找了一半，聽到陳述冷靜自持的嗓音：「哥，零點了。」
遲江怔了怔，低頭看了眼手錶：「啊，生日快樂。」
完了，要跑不掉了。
他想。
「那個，我不知道你會來，買的禮物送在家。」遲江說。
「嗯，謝謝哥。」陳述眼睛裡盈了點笑意。
陳述心裡有種濃濃的不安。
可能來自於男人神奇的第六感。
他勉強牽了牽嘴角，乾癟道：「那個，我們白天再慶祝吧，叫上大哥一起，不早了，我先……」
「等一下，哥。」陳述叫住他，神色平靜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彎彎唇角，說：「我有事想跟你說。」
遲江只想跑。
他推脫道：「明天再說吧，我困了。」
他拒絕的其實很明顯。
陳述知道，但他……不想知道。
如果不抓住點什麼，他可能永遠都沒辦法改變現狀。
被遲江躲著、避著的現狀。
他現在還能見他幾面，那上了大學之後呢，他還可以么。
遲江真的會跟他劃清界限，然後淡上幾年，再見面就是個半生不熟的朋友，連約飯都多餘的那種。
他不想這樣。
「哥……」陳述捏著被角，語氣帶了點懇求，「你先聽我說，行嗎。」
「陳述。」
遲江輕輕嘆氣，對他搖了搖頭。
原諒他懦弱又自私，恐懼所有的節外生枝。
他只想安於現狀，不想失去任何。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的時候突然發現我把「緊急避險」寫成了「緊急避孕」
好險，差點就嚇死你們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