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快走,我就當沒見過你

正文卷

第397章 快走,我就當沒見過你

「你在幹嘛?」

李清風退回師姐身旁,用胳膊肘頂了她一下:「又發什麼癲呢,能不能正常點。」

「我。」

靈兮咽了咽喉嚨,掩飾住眼中的惶恐,獃獃站在原地。

其餘人也是發現了這位前輩的異樣。

祝珏輕輕蹙眉。

與其說靈兮真人好像是認識沈師弟,似那熟人相見,不如說她是在畏懼沈師弟。

是那種想逃卻又不捨得逃的複雜情緒。

太古怪了!

「修的怎麼樣?」

沈儀好似忽略了其他人,徑直站在原地詢問起來。

「還不錯。」

姜秋瀾抿著紅唇,盯著青年的面容,眼中有微不可察的思念湧現:「師父說,再等些時日,就可以考慮納入第二枚靈根了,梧桐山很富足,給我準備了上品靈根。」

「別用他們那些玩意兒。」

沈儀搖搖頭,取出三枚化神丹遞過去:「用這個,不夠再來找我。」

按照南陽宗留下的丹方記載。

外物靈根乃是下乘,用化神丹算中乘,唯有自行凝聚靈根才算上乘。

暫時觸不到後者的門檻,但也沒必要再用外物,取個中等也算不錯。

「謝謝。」

姜秋瀾接過丹藥,卻仍舊盯著沈儀的眼睛。

相比起丹藥,對方的舉動,實則是在告訴她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從此以後,兩人再也不是躲避玄光洞搜捕的小修士,也不再需要掩飾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她和沈儀乃是青州出來的同僚。

以沈儀的謹慎性格。

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出這三枚丹藥,足矣證明對方已經有了掌控局面的自信和實力。

「我挺想你的。」

姜秋瀾深吸一口氣,忽然卸下了防備。

她突兀的話語,也唯有沈儀能夠理解。

這女人就這性格。

李清風嗅著濃郁葯香,不識趣的瞪著眼睛靠攏過來:「什麼玩意兒!給我瞧瞧!」

「哇!哇!哇!」

他嘖嘖稱奇,哇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不認識。」

雖不認識,但在這丹藥現世的剎那。

近乎所有人都朝著姜秋瀾的掌中看去,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幾分陶醉。

能讓整個酈州都產生變化的仙丹,此刻就這麼輕易的出現在了眼前。

「你好像不是唯一有禮物的那個。」

許婉韻嗅了嗅丹香,瞥了小丫頭一眼。

「……」

許清兒擰了她的腰一把,咬著白牙:「伱真討厭。」

借著沈儀神情明顯緩和的機會。

李清風乾脆利落的取出儲物袋,開始說正事:「怎麼說,師父讓我帶給你,只要你……」

沈儀接過儲物袋瞥了一眼,只見其中躺著滿滿當當的妖丹。

比自己先前損失的多出數倍不止。

他眼中的冷淡這才少了幾分。

順手將其收進了袖中,隨即便移開了目光,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別太過分啊!」

李清風急得跳腳,黑吃黑玩到梧桐山身上來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呸!忒不知羞!

「真當我梧桐山沒人是吧,大師姐,你看他!」

他確實打不過沈儀,但身後還有個靈兮呢。

話音未落,卻見沈儀朝著遠處點了點頭:「過來。」

說罷,他重新轉身回了那木屋。

「……」

眾人齊齊朝靈兮看去,卻見這女人愣了一下,隨即竟是一言不發的跟著青年進了屋子,順手還帶上了房門。

砰。

李清風用力揪著兩縷鬢髮,雙目圓瞪。

天殺的,到底誰能告訴他,面前這一幕是什麼情況。

他一直擔心會生氣做錯事的大師姐,自從看見了沈儀之後,就變得像個痴呆啞巴似的。

別說出言諷刺什麼的,甚至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這還是他那個狂妄的大師姐嗎?

「我覺得心跳有點快。」

吳道安搭著祝珏,身為一個老年人,他實在是受不住這樣的驚嚇。

沈師弟剛才的每一個動作,都好似在鋼刀上起舞。

直到此刻,梧桐山的人竟還沒有翻臉,連他們這群大乾擁簇都感覺有些慚愧。

「沈師弟自有打算……應該吧。」

祝珏看似沉穩,實則同樣慌的不行。

大乾就算成長的再快,又哪裡是梧桐山的對手。

就拋開所有門徒不談。

梧桐山老祖一人,就足矣勝過三方同盟綁在一起。

「……」

姜秋瀾將丹藥仔細收起,她甚至都沒有詢問具體功效。

沈儀給的東西,又怎麼可能害自己。

她抬起眼眸朝那屋子看去,眼裡掠過些許好奇。

以她對靈兮的認知,對方哪怕面對聶君之時,也從未顯出過這般溫順模樣。

難不成對方也曾見證過了那座高山的雄偉。

不應該啊。

在姜秋瀾的記憶中,靈兮應該只出去過一次而已。

而且,聊事就聊事,關門做什麼。

……

在眾人各懷心思揣測之際。

靈兮卻是背靠木門,死死盯著眼前那張平靜的臉龐。

渾身都有些脫力。

她可以認錯任何人,卻絕不可能忘記這張臉。

就在玄冥蛛皇的身下,他當著自己的面變成了金睛獅子。

靈兮真人呼吸愈發急促,最後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你走吧,不要傷害其他人,我就當沒見過你……我不會告訴師父和聶君,你快走吧,我求求你。」

「……」

沈儀沉默看去,他終於知道聶君的五劍來自何處了。

這白痴。

果然是把整件事情想反了。

直到此刻,她都認為自己是金睛獅子所化。

沉默許久,沈儀踢過去一張椅子,輕聲道:「坐。」

「我不坐……」

靈兮一邊說著,一邊膽戰心驚的靠在了椅子上。

她是真的沒有絲毫信心,能贏過這頭獅子。

對方斬殺玄冥蛛皇時的殘暴模樣,至今仍舊曆歷在目,不談修為和手段,光是那抹殺伐之氣,就絕非自己能比擬的。

滔天的妖力,還有強橫的妖軀,都是再真實不過的。

大乾這群人為何還能如此恭敬對它?難不成它從未在旁人面前動過手,沒有露出過絲毫破綻?

「你是怎麼突破至化神圓滿的?」

沈儀同樣坐了下去。

靈兮獃滯良久,才反應過來對方並非是在諷刺自己,而是正經的在提問。

「我……我就在山上呆著……吃丹藥修功法……什麼也不做……慢慢的就和天地氣息相融。」

「那你為什麼至今沒有道宮?」

沈儀頗感無語的看過去,所以道心這東西,也未必就有多高大上。

像這種吃了睡,睡了吃,心裡裝不下事情的,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念頭通達可言,因為本來也沒阻塞過。

「師父認為我沒有修習道宮的必要……鎮宮之物只有一件,那是給聶君留的。」

靈兮從未向師弟們吐露過的心事,此刻在那雙漆黑眼眸的注視下,竟是脫口而出。

「何為鎮宮之物?」

沈儀也不客氣,借著這個機會一次性問個清楚。

畢竟他很難找到第二個這麼呆的高境界修士。

「我不可以……師父說,道宮如畫,鎮物如印。」

靈兮真人感覺呼吸愈發困難,卻還是忍不住繼續解釋下去:「畫卷再美,最後也需落下印章,方可徹底穩固,成就返虛之境。」

「那枚鎮物僅是最為粗劣之器,卻也是師父當年從師門中唯二拚死救回的東西。」

「還有一件是什麼?」

沈儀起身走至對方身前,雙手按住扶手,俯身看了過去。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容。

靈兮真人渾身緊繃,被那強勢的壓迫感所籠罩,近乎暈厥過去。

口中吐出最後兩個字眼。

「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