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零號病人,路鳴澤

正文卷

第397章 零號病人,路鳴澤

月色照耀的冰原下。

雷娜塔吃完手裡的烤牛肉後就總是有意無意的看著旁邊男人的側臉。

雖然對方戴著面具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但雷娜塔只是將身體靠近對方,就能感覺到從未擁有過的溫暖。

這股溫暖很奇怪。

它不像自己平時烤火爐和靠近暖氣片那樣能完全的溫暖身體,但是它卻能溫暖自己那不知道貧乏了多久的內心。

以往她總將黑蛇看作自己的救世主,因為只有它不會欺負自己,反而還會幫自己打開禁閉室的大門,即便那只是夢境。

可是現在,她品嘗到了黑蛇都無法給予的溫暖,那是交流,是愛護,是有人將自己掛在心上的那種溫暖。

這股暖意,總是讓她不自覺的想靠近對方。

恐怕書里的佐羅也不過如此了吧。

至於這張面具下的臉是否真的如護士們講的那般恐怖她也不在意了。

其實醫生說的對,看人最重要的是看他的內心,而不是所謂的外表。

只要醫生能一直對她好,她就不會在意對方的面貌。

更何況,那些面貌姣好的人也總是欺負自己不是嗎?

比如發育很好的霍爾金娜,她的長腿總是被身邊的男孩兒們津津樂道。

「醫生,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問昨天夜裡黑蛇的事情嗎?」

狀若無意地蹭了蹭路明非的肩膀,從中汲取了一些溫暖後,雷娜塔突然開口問道。

她想幫助對方一些什麼,而且,她這也是第一次能正常的和人分享關於夢境中黑蛇的事情。

換在以往,別人聽到黑蛇的事情,不是罵自己神經病就是將自己關禁閉室。

這也導致了她在這裡不信任任何人。

「看來你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見雷娜塔的心情有明顯好轉後,路明非扭過臉笑著說道。

「嗯,每次月圓之夜,我都會在夢境中看到那條黑蛇,它對我很好,總是將我從這裡解放。

每次它出現的時候,我都可以在整個黑天鵝港隨意奔跑,也可以去任何地方參觀,包括不讓我們進入的圖書館。」

雷娜塔掰著手指,一邊回想著自己和黑蛇的每次相遇,一邊向路明非闡述自己知道的事情。

「那你在現實中見過它嗎?」

路明非懷疑除了雷娜塔以外,黑蛇也是路鳴澤讓自己來黑天鵝港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沒有。」

說到這裡,雷娜塔的神情有些沮喪。

「最近我在草坪上沿著牆根走和夜裡總是出去就是想尋找它的痕迹,可是一次也沒有找到過。」

「這樣啊。」

路明非盤膝坐在冰面,一隻手托著下巴思考著。

「對了,我們這裡還有一個零號房,那裡說不定藏有黑蛇!」

見自己好像沒給路明非帶來任何幫助,絞盡腦汁後雷娜塔才想到這裡。

黑蛇可能藏在零號房的念頭一經出現,它就在雷娜塔的心頭一直環繞了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現在說的可能就是對的。

就是黑蛇那麼大的身軀住在一個房間里會不會太憋屈了這種事情她倒是也沒想過。

「零號房?」路明非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盲點。

「零號房是什麼?」他問。

自打到這裡以來,他還沒聽說過這裡有個零號房。

「我住的那層樓,除了我們三十八個孩子的房間以外,其實還有一個小房間,多出的那一間就是零號房。」

雷娜塔認真的回答道。

「伱的意思是,那裡還有一個孩子?」

路明非心想雷娜塔住的房子是三十八號,那麼零號這個數字編號,按理來說自然也是住有人的。

「應該沒有吧。」雷娜塔思考片刻後回答,「一開始我們也是你這樣的想法,我們以為零號房和我們一樣,可能住著一個孩子。」

「但是,不管是我們放風,還是在食堂吃飯,或者是晚上看革命電影的時候都只有三十八個人,所以,後來我們就覺得那是一個空房間。

曾經有膽子大的孩子往裡面看過一眼,說那是一間很可怕的禁閉室,裡面有刑架一樣的東西。

也有人說裡面其實關著兩個孩子,曾隱約聽見他們爭吵的聲音。

我記得零號房的位置就在我們那層走廊的盡頭。」

雷娜塔孜孜不倦的給路明非說著這些。

越說她冰藍色的眼瞳就越亮,彷彿她真的找到了什麼疑點。

「走廊盡頭的那個小房間就是零號房嗎?」路明非思考道。

那個房間他從旁邊走過幾次。

但不知為何,他總是下意識認為那是一個雜物間。

加上裡面並沒有傳出過什麼聲音,路明非從沒有在意過。

在雷娜塔的提醒下他才明白那裡原來是一到三十八號之外的零號房。

其實也可以說,這是除了某些人外,只有孩子們才知道的零號房。

「既然知道了這個地方,那就過去看看吧。」

路明非拍了拍手然後站起了身,同時他又轉頭道:

「雷娜塔,你也要一起過去嗎?」

「嗯,我想看看裡面有沒有黑蛇。」

雷娜塔緊了緊路明非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站起來說道。

「黑蛇大概是沒有的,但可能會有一些其他東西。」路明非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

「畢竟零號房的空間那麼小,除非裡面有一座尼伯龍根。」

「哦。」

感受著自己頭上傳來的溫暖,雷娜塔乖巧的應了一聲。

雖說路明非說的一些東西她聽不太懂,但她覺得,只要一直跟在路明非身後就對了是吧。

「過來,我帶你回去。」

路明非拍了拍身上的雪後向雷娜塔伸手道。

「好。」

雷娜塔走上前,將穿著白棉布小睡裙的身體埋進了路明非的左臂中。

「所以說,零是在這段時間之後就不長了是嗎?」

懷裡抱著嬌小的女孩兒,路明非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這些。

眼前的雷娜塔,除了沒二十年後的零氣場那麼銳利,外貌那麼精緻以外,身高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差別了。

最多二十年後的零能比現在的雷娜塔高出個五厘米。

嗯,也就是從一米五到一米五五的程度。

想著這些,路明非帶著雷娜塔穿過重重關卡,再次進入了「孤兒院」的建築之內。

「醫生,樓道里有暖氣供應,我已經不冷了。」

雷娜塔從路明非懷裡下去後就將軍用外套拿了下來,雙手捧著遞給路明非。

「好。」路明非笑著接過。

之後不久,路明非帶著雷娜塔走到了零號房的門前。

走廊的盡頭處,這裡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鐵門,上面用油漆寫著巨大的Zero。

這就是零號房,按照華夏的風水學,走廊盡頭的房間是一切不潔之物的聚集地,會養出可怕的東西來。

本來從未在意過這個房間的路明非,在注意到後,才感覺到了裡面傳來的一股壓抑之感。

感覺這裡就像是你不在意,房間也不會在意你。

而當你在意的時候,房間就會延伸出無數觸手將你包裹進黑暗之中。

當然,這只是路明非個人的感受。

對別人來說,可能在他們的眼中,這裡不管怎麼說就是一個普通的房間。

鐵門前掛著一盞昏暗的燈,火焰在其中搖晃。

可以看到鐵門是一副銹跡斑斑的模樣,就連門上掛著的鐵鎖也是銹跡斑斑的。

這不禁讓人懷疑,這裡是多久沒人打開過了。

「要進去嗎?」

雷娜塔看著有些猙獰可怖的大門猶豫道。

「進,當然要進。」

路明非毫不猶豫的就用鑰匙打開了鐵鎖,並在同時間打開了零號房的鐵門。

打開的瞬間,可以看到房間里黑著燈,看起來空蕩蕩的,有一些腐爛的味道從中散發而出。

在門外昏暗的燈光中,隱約可見左手處是一排排的鐵架,上面堆滿玻璃藥瓶。

右手處則是一張鑄鐵手術床,遍布黃色銹斑。

顯然,這裡是一間由手術室改造的房間,只是看起來有點像肉類工廠罷了。

「破道之二十,照天球!」

一個散發明亮的光球沿著路明非的手臂直直飛向房間的頂部。

只是瞬間,這個被黑暗籠罩的零號房就顯現出了全部的模樣。

之前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處,也在路明非和雷娜塔的眼中變得清清楚楚。

「好漂亮。」

雷娜塔睜著冰藍色的雙瞳目光爍爍地看著照天球。

顯然她被路明非使用的鬼道給吸引住了。

但僅在下一刻,她就將目光轉移到了之前的黑暗角落中。

除了她和路明非二人的呼吸聲外,雷娜塔聽到了第三個聲音。

角落中,一張鑄鐵的躺椅上躺著一個蒼白的人形,那人穿著一件用堅韌的白麻布縫製的拘束衣,全身上下縫著十幾條寬皮帶。

這種拘束衣,雷娜塔也穿過一次。

皮帶扣緊之後就只能僵硬地平躺,整個人像是被繭困住的蛹,扭動脖子都難,真比死還難受。

比起穿拘束衣,關禁閉都算是一種享受。

雷娜塔沒想到,這裡居然真的關著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兒,天知道這件拘束衣對方穿了多久。

但這個孩子居然還能甜甜的睡著覺!

透過男孩兒臉上戴著的鐵絲面罩,可以看到這是一張亞洲人的面孔。

清秀得近乎孱弱,黑髮蓋著寬闊的額頭,眉毛漆黑挺直。

這是雷娜塔從來沒見過的男孩兒。

「原來這裡真的還有一個孩子。」雷娜塔有些震驚。

另外一邊,與雷娜塔的普通震驚不同,路明非看到眼前這個被拘束衣困住的孩子後。

就是震驚,狂震,一震再震!

讓路明非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自己在黑天鵝港找到了零也就算了,他怎麼還在這裡看到了路鳴澤!

還是人類狀態的路鳴澤!

乖乖,這是在過去遇到的第二個熟人了吧。

路明非頗有一些感慨。

在他的印象中,路鳴澤出現在自己眼前,要麼是夢境,要麼就是思念體或者精神體的形式。

他還沒見過有肉體的路鳴澤是什麼樣子的。

到了這個時候,路明非也明白了自己昨天為什麼被拖入夢境後會感覺那麼熟悉了。

只因這種夢境,他經歷了不止一次。

而且,夢境本就是路鳴澤本人的權能。

只是路明非不確定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路鳴澤,是真實出現在過去的路鳴澤,還是那個總是在未來總是講王啊,神啊,逆臣啊什麼的路鳴澤。

在夢境都能轉化為現實的世界裡,出現什麼路明非都不會意外。

就在這時,被拘束衣束縛了行動的路鳴澤醒了。

他的黑色眼睛靈動極了,有種水波在瞳孔深處起伏的奇妙感覺。

他盯著路明非和雷娜塔兩人,表情帶著玩味,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二人的出現。

但還沒等他裝逼的說幾句話,他就破功了。

只聽到眼前穿著軍服,戴著鐵制面具的男人冷不丁的說道:

「在忍者的世界裡,不遵守規則和規定的人被稱作廢物,但是,不珍視同伴的人,連廢物都不如!」

「???」

眼前的男孩懵逼的看著路明非。

「是這句不太熟嗎?」路明非沉思道,「那我換一句。」

「只要有樹葉飛舞的地方,火就會燃燒!」

「等等,你這傢伙到底是在說什麼!」

被拘束在椅子上的男孩兒覺得這個新來的醫生怕不是傻的吧。

嗯,路明非確定了,這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去木葉村進修過的路鳴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