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打破命運，天行有常
永恆之槍昆古尼爾，在北歐神話中，這柄武器由侏儒打造，槍尖刻有盧恩文字，槍柄則是世界樹的樹枝打造而成。
槍的能力相當單純且強大，一擲出就一定會命中目標，是百發百中的神槍，可以擊穿阻擋他的任何東西。
而此刻，路明非可以看見，一根白色的絲線上纏繞著白紫色電光。
連接的雙方分別是昆古尼爾的槍尖和自己胸口的詭異暗綠色眼珠。
神道之上，暴風為他吹奏，雷霆為他慶賀，命運之槍昆古尼爾之上翻動著黑色的死亡氣息。
「我宣誓，必以此槍，貫穿命運的彼岸，抹殺一切來敵！」
赫爾莫德眼神堅定。
他高舉長槍，動作緩慢，但是強大而優雅。
這是一場儀式，神話中記載，對著這一把槍發誓的人，他的誓言必將實現！
現在赫爾莫德看向路明非的眼神如同看見死人，以往的歷史中，無數強大的龍類和混血種被此槍抹殺，從無例外。
因為在它出手之前，被它鎖定的目標就已經死了，這是命運的鎖定！
靈壓布滿斬魄刀，路明非用力砍在胸前的白線之上。
無法割斷！
「需要幫助嗎，哥哥。」
恍惚之間，路明非看到了路鳴澤的身影。
這傢伙穿著黑色的西裝，系著白色的領帶，手拿一束白色的玫瑰，像是來參加一場葬禮。
有點奇怪。
自從可以使用卍解，路鳴澤就已無法再隨意以虛幻影響路明非，除非徵得自己同意，所以後來路明非和他的對話都是在手機進行。
而現在，路鳴澤卻出現了在他身邊，看起來是幻境顯現的樣子，也打破了路鳴澤出現要徵得路明非同意的約定。
不過，或許這樣也可以看出一點虛實。
「無常不實，如夢、如幻、如泡、如影。」路明非輕聲吟誦。
掛在左耳的黑色十字耳墜輕微搖晃。
但是穿著西裝的路鳴澤還是完完整整的站在他身邊。
「你以為我是幻覺嗎？」
路鳴澤捂著胸口，一副心痛的樣子。
路明非沒有搭理，只是靜靜看他的表演。
眼看無人觀賞自己的演技，路鳴澤若無其事的恢複原狀，彷彿剛才的事情都沒發生。
「你怎麼出來了。」路明非疑問。
然後他望向舉槍的神明，動作雖然緩慢，但並不像是被控制了時間。
「因為哥哥的許可權關閉，我只能以思念體的方式過來，所以時間停止這種好用的技能就不能影響在你身上了。」
路鳴澤彷彿看穿了路明非所想，以肉痛的表情回答，像是這樣具現在他面前耗費了他不少力量。
「還有，哥哥，伱就要死了，你知道嗎？」路鳴澤表情嚴肅。
「你認為那把槍會殺死我？」
路明非撫摸著胸口，那裡有一顆被白色絲線連接的眼珠。
「雖然哥哥你這莫名其妙的力量是很強，但是你以未完全恢複的姿態面對昆古尼爾恐怕還是不行，因為規則很難被打破。」
路鳴澤諄諄引誘，似乎就在等著路明非說些什麼。
「那你說怎麼辦。」
路明非左手搭在腰間的刀鞘之上，轉頭看著路鳴澤。
「只需要您四分之一的生命，我就可以幫你渡過難關。」路鳴澤雙手插兜，一臉高傲。
「免談。」路明非立刻回答。
路鳴澤高傲的表情瞬間垮下。
「一邊玩兒去。」
路明非伸手把路鳴澤推到了一邊。
然後他以暗金色的眼瞳注視著給他帶來極大壓迫的赫爾莫德，準確來說是那把命運之槍。
從胸口出現眼珠開始，自己就感受到了那把長槍的鎖定，他也不確定這把永恆之槍對自己有沒有作用。
但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至於路鳴澤的提議，他直接pass，一看就知道他也沒安什麼好心。
路明非伸出左手，朝向赫爾莫德，開始吟唱：
「軍相八寸，斷無退卻之理，青之閂，白之閂，黑之閂，紅之閂，互相咬合後沒入海中。」
「龍尾的城門！」
靈力形成的無數方柱出現在赫爾莫德面前，緊接著巨大化，組成盾狀城門，封住了他的身前。
「虎咬的城門！」
狀如車輪的齒狀閘門，封住了他的左方。
「龜鎧的城門！」
大量六角形結晶狀的靈力小盾組成的巨大六角形閘門，封住了他的右方。
「鳳翼的城門，四獸塞門！」
巨大刀刃連著大量長條靈力閘閂，宛如巨大雙翼封住他的後方。
四道城牆出現之後，上下兩方也形成了結界將赫爾莫德徹底封死在其中。
四獸塞門就此成型，路明非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縫隙。
「哥哥真棒！」路鳴澤在一旁驚嘆的鼓掌。
路明非沒有搭理這個活寶。
終於，赫爾莫德舒展手臂，昆古尼爾脫手而出。
這把連接命運的長槍在空中划出巨大的拋物線，如同流星一般狠狠撞在四獸塞門之上！
頃刻之間，四獸塞門宣告破碎！
破碎的同時，路明非高聲吟唱：
「天之驕子，鐵築的城牆，龍行，獅吼，虎嘯，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斷天地！」
吟唱完畢，一面巨大的防禦牆如空間屏障出現。
「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透明的空間屏障瞬間攔截在昆古尼爾的軌跡之上！
流星的長槍速度暫緩，和面前的屏障做著角力。
沒過多久，隨著轟然的爆響，斷空宣告破碎！
破碎的瞬間，路明非也蓄力完畢，他高舉裹挾黑色洪流的長刀，狠狠壓下！
極度高壓的閃光在天空爆鳴，它穿過暴雨，穿過狂風，穿過烏雲，穿過天空！
昆古尼爾迎著狂暴的光流緩速前進，往日那足以摧毀青銅城，摧毀光明戰船的攻擊在此刻只能延緩它的速度。
距離越近，路明非的胸口就越痛。
路明非輕吐一口氣，爆閃的黑色洪流消失，他將黑色長刀收入刀鞘。
他知道這把刀的能力對其已經無用。
緊接著他從腰間左側下方拔出白色短刀，看著越來越近的昆古尼爾，路明非舉刀向前。
「無常可怖，無常狼，無常虎！」
一點漣漪在空中出現，精神領域連接現實，一隻白色的虛幻巨狼和白色的虛幻猛虎如幻想一般出現在世間。
這是斬魄刀的概念化身。
卍解之後的常無常，代表的是白刀所掌控的精神領域，殘心示滅代表的是黑刀所掌控的四大元素。
兩把刀分屬物質和精神，各司其職。
白狼與白虎踏於空中，噴吐著白色的火焰，那是磨滅精神之火。
昆古尼爾的槍柄毫無變化，槍頭由天雷砸成的晶體依然閃著耀眼的光芒，只有纏繞著槍身的雷霆在逐漸削弱。
只是他的速度卻絲毫無降低，還沒有鬼道或者光流阻擋來的力度大。
緊接著狼與虎咆哮著擋於槍前，片刻，它們就被洞穿！
路明非略微失神。
旁邊的路鳴澤焦躁的在海面跺腳，終於他也忍不住了。
「哥哥，別說我不幫你！」
路鳴澤狠狠咬向手指，然後開始結印，亥、戌、酉、申、未。
「通靈術，五重羅生門！」
剎那間，象徵死亡的大門一連出現五道，阻擋在昆古尼爾之前。
在火影里，這是極其強大的防禦型通靈術，而路鳴澤卻從幻想中將其召喚出。
看見這個，路明非的表情差點沒繃住，此刻他已經確定，幻想具現化就是路鳴澤的能力之一。
只是眨眼之間，五重羅生門就被穿透，還沒鬼道來的給力。
路鳴澤扭頭看看路明非，像是感覺臉上有點掛不住，他面色猙獰，雙瞳化為赤金之色，「我要認真了！」
「熾天覆七重圓環！」
路鳴澤雙手交疊，層層疊疊的光盾出現在空中。
在fate里，它是希臘神話中埃阿斯所持有的青銅盾化身。
七層圓盾出現，每一層都有一座城牆的防禦。
昆古尼爾的速度肉眼可見的下降，每刺破一層，都會發出一陣巨響。
「就算你要具現防禦技能，也不用每個都具現動漫里的技能吧。」路明非眼神詭異。
「哥哥，我也是沒想到，你家弟弟都這麼努力了，你居然還有興趣說風涼話。」路鳴澤無奈看天。
此刻七層防禦已經破了六層。
然後他又解釋，「昆古尼爾是宿命和死亡概念構成的神話武裝，能阻擋他的只有概念武裝，但是現實並沒有這種武裝，我只能在幻想里具現。」
隨著熾天覆七重圓環的最後一層防禦告破，路鳴澤再度張開雙臂，「這個時間點，就讓你提前遇到了這種武裝，是我的失職，我只能最後幫你一下了。」
在路明非的眼中，路鳴澤撐開了一個八角形光盾，背後幻化六道羽翼。
絕對領域A.T.力場，這是用靈魂構建的神聖空間，是心的壁壘。
昆古尼爾奇蹟般的懸停在半空，看起來無法刺穿那看似不存在的盾。
「哥哥你想好了嗎，雖然我們單人無法對抗這把貫穿命運的長槍，但是你我兄弟二人聯手，蔫有一合之敵！」
路鳴澤趁此空隙趕緊提出自己的意見。
赫爾莫德半跪在消散的神道上，看著直射而出的長槍，他面色詭異。
因為在他的眼睛裡，這把長槍的速度時快時慢，現在居然還暫停了，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用了什麼能力。
明明之前還能看到他的招式。
「你剛才是說昆古尼爾是概念形成的武裝對吧。」路明非轉動手中白刀。
昆古尼爾開始旋轉，絕對領域逐漸崩裂，形成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巨大的光盾瞬間崩壞，暫停的命運之槍抖的加速，此刻它再無阻礙！
狂風呼嘯，昆古尼爾攜帶著死亡而來。
死之來臨，路明非左手猛然握住昆古尼爾的槍身。
他可以看到槍頭的獨眼一眨一眨，和自己胸口的獨眼遙相呼應，僅差幾厘米就會插入心臟！
枯朽的氣息在槍身爆發，路明非的左手不斷焦炭化。
長槍所裹挾的權與力拖著路明非在海面不斷後退！
「如果它代表的是宿命和死亡的概念，連接的是我的存在，那麼只要我的概念更強，它是不是就無法對我產生傷害！」
路明非嘴角咧起。
路鳴澤沒有去反駁，因為路明非說的沒有錯，但那是可以貫穿世界線的武裝。
即便使用者的冠位僅等同於龍王，那也不是隨便就能擋下的。
即便自己，在無法動用某些權力的時候也無法抵抗。
「那麼，路鳴澤，你在那邊好好看著，以後少來提你的交易！」
靈壓形成黑色的風暴，不斷聚集在路明非周身。
衣擺在黑色的風暴中獵獵作響，黑色的耳墜不斷搖晃。
左臂已經完全壞死，槍頭的眼睛也只差一厘米就觸碰到路明非的胸口。
「天行有常，不畏將來，不念過往，此身存在隔絕於世間！」
吟唱結束，路明非猛地將白色短刀插在自己腹部。
白刀透體而出，但卻詭異的沒有帶出一絲血液，路明非整個人變的虛幻起來。
昆古尼爾槍頭的眼睛裡閃現出人性化的疑惑，片刻之後它就將獨眼閉上，變成了普通的長槍握於路明非手中。
與此同時，酒德麻衣和王將注視遠方的眼睛裡寫滿疑惑，他們突然忘記了和奧丁對決的那位王是誰。
於家中過寒假的蘇曉檣，在睡夢中緊皺眉頭。
至此，路明非的存在消失於世界。
這是自身與存在的分離。
路鳴澤睜大眼睛看著顯得虛幻的路明非，別人可以忘記，但他不會忘記。
抹除自身存在這種能力，居然出現在未覺醒的路明非身上。
路鳴澤滿臉狂熱，「是啊哥哥，只要他所瞄準的命運根本不存在，這把貫穿命運的長槍自然無法生效！」
「這就是你奪回的權與力嗎？」
路明非看著因興奮而走來走去的路鳴澤。
顯然，他沒有受自己能力的影響。
低頭看著在已壞死手中緊握的昆古尼爾，路明非發現它此刻就像一把普通的武器。
右手將白刀從身體里拔出，路明非握刀橫斬，昆古尼爾槍身從中間開始斷為兩截，槍頭也隨之碎裂。
路明非再看向自己的胸前，那顆詭異的綠色眼珠已消失不見。
「破道之五十四，廢炎。」
沒有加持力量的昆古尼爾，逐漸被廢炎吞噬。
「不要死！」路明非橫起白刀，眼睛注視刀面。
壞死的肌膚逐漸脫落，新生的嫩肉代替著脫落的肌膚。
左臂迅速治癒。
路明非已經有些累了，靈壓的釋放也稍微有點多。
在長槍完全消散後，路明非高舉白刀：「解除。」
自身存在回歸，所有熟識路明非的人記憶恢複。
他以瞬步走到半跪的赫爾莫德身前，將白刀收回，拔出黑刀。
刀尖指向失神的敵人。
「地水火風，四大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