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張恆才回過神來。
嚴格來說，他是被此時天地異象給驚得回過神的。
女媧好像成聖了……
大量天道功德傾泄而下，最後又全部匯聚到女媧的周邊。
與此同時，洪荒天地幾乎所有的大能，也都感應到了這一切發生。
「沒想到會是女媧先證得了混元。」
首陽山八景宮中的太上，昆崙山玉虛宮中的原始，金鰲島碧游宮中的通天，亦不由得紛紛感嘆。
他們本以為，最先證得混元大道的，會首先是他們三清之一的。
卻沒想到，距道祖鴻鈞許聖位才沒多久，女媧就先他們所有人一步，證道了……
當然，西方的准提、接引道人等大能，他們心中的驚訝也絲毫不必三清少。
他們也以為，會是三清先成的。
不過，儘管他們都知道女媧即將要證道了，但他們的心裡卻是沒有多少緊迫感。
因為，聖位早就被道祖鴻鈞決定好了的，九個名額中也必定有他們的一個。
只需時間一到，他們也能像此時的女媧一樣，直接功德成聖。
且不說他們是如何反應，再看看南瞻部洲女媧這邊。
這塊后土劃給女媧作為道場的領地，之後也可以叫作人族祖地了。
張恆回過神，又與伏羲待女媧完全接收完天道饋贈的功德後，這才飛身靠了過去。
「兄長，小妹已經可以隨時證得混元了。」
見自家兄長與張恆過來後，女媧微微一笑甚至也朝張恆施了一禮：「也多虧了道兄提點，讓女媧得以創造人族獲得天道認可，降下這大量天道功德。」
她也是由衷的感謝張恆。
雖然一開始她就是因為感覺自己的成道契機在這南瞻部洲，才與伏羲不遠萬萬里從原來的道場離開來到這裡的。
但是，如果沒有張恆不久前的言語提點的話，幾遍她最終也能領悟出創造人族功德成道，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快。
「女媧道友不必多禮，你合該有此機緣。」
張恆也笑著回禮道，並不認為女媧成道是因為自己的功勞。
「接下來我請勞煩道兄與兄長，幫我照看這人族一段時日，小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感悟消化天道功德，方能證得混元大道。」
向張恆道完謝後，女媧也不繼續在那個話題上多糾結，轉而道。
她現在之所以接收完天道功德後沒有直接成聖，也僅僅是不想在這人族祖地進行而已。
畢竟，證道混元時的動靜究竟有多大，她也不清楚。
萬一傷到這些孱弱的人族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想要回到原來的道場去進行。
但這些新生的人族可不能不管，孱弱的人族要是沒有她照看，伏羲和張恆又不在，隨便來一頭凶獸就能把他們當成小零食幾口給吃光。
「小妹放心，人族自有為兄照看。」
伏羲當然不會有意見。
「女媧道友放心，貧道會助伏羲道友一臂之力的。」
張恆想要從圖謀人族開始進行自己的計畫，對於這種可以直接插手進去的機會，自然也是不會錯過。
拜託完兩人後，女媧這才放心離開了人族祖地。
「見過兩位始祖。」
女媧離開後，才剛剛誕生的人族，也知道自己的命運接下來得有一段時間掌握在面前兩位大能手裡。
於是，由女媧親手捏造的數位人族首領，也紛紛過來向伏羲和張恆施禮道。
伏羲是他們母親的兄長，現在可沒有人倫綱常之類的，他們不知道怎麼稱呼，便也只能稱呼伏羲為始祖了。
而張恆雖然被女媧稱之為道兄，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女媧認可張恆與伏羲的相交，故而才一起稱之兄的。
但他們剛剛也聽到女媧是如何說的了，人族之所以會被創造出來，有張恆的一份功勞。
所以，張恆倒也當得上他們這一聲始祖。
「嗯。」
伏羲張恆二人也微微點頭受了他們這一禮。
受他們這一聲始祖之禮，也代表兩人願意庇護他們了。
看著這群穿著原始樹葉獸皮，但模樣卻不原始的原始人，張恆與伏羲對視了一眼，便打發他們走，讓他們自己去適應洪荒的天地環境了。
「伏羲道友可能從他們身上看到什麼？」
張恆問伏羲道。
「道兄看到了什麼？」
不過，伏羲卻是反問道。
「成道契機。」
張恆說：「女媧道友才創造人族，天道就降下如此巨量的功德，可見人族的潛力遠不止於此。」
「後續在人族身上，或許還能挖出更多的東西。」
聞言，伏羲這才露出自己與張恆想到一塊去的表情:「道兄所言不差，我確實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成道契機。」
「雖然最終可能遠不如小妹那樣，可以直接功德證得混元大道，但我想要更進一步，卻是應該不難。」
「莫非，道兄也感應到了，自己的成道契機在人族身上?」
說到這，伏羲也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難怪之前，自己就在張恆身上感受到一股與非常親近的氣息，那種親近是大道上的親近，是所悟之道相同的二者才會互相產生的感受。
現在，就一切都明了了。
張恆的道，與他一樣，都在女媧創造出來的人族身上。
「沒錯。」
張恆也直接承認道。
與其偷偷摸摸的圖謀人族，倒不如現在就與伏羲攤牌。
這樣一來，不管他接下來在人族身上進行任何事情，就可以都推到為了成道身上了。
「那道兄想要如何入手呢？」
伏羲接著問。
現在說實話，就算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成道契機就在人族身上了，但還是沒有半點頭緒，知道該如何去進行的。
就像之前的女媧一樣，只知道來到南瞻部洲可能會證道混元，但是不知道具體該如何進行。
若不是得到張恆的提醒，女媧恐怕還得在南瞻部洲地界再逛上相當長一段時間，才會想到回去造人。
俗話說，聽人勸吃飽飯。
這句話雖然他伏羲不知道，但道理是一樣的。
所以，他也想再聽聽張恆的想法，萬一自己也因張恆之言，像小妹那樣成了呢？
「接下來，在人族身上還有一份教化之功。」
張恆也不賣關子，指著遠處那些對世間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的人族，直接道：「伏羲道友請看，他們這個樣子，即便沒有其他種族的迫害，以及凶獸之類的威脅，他們能生存的下去么？」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包括被女媧親手捏造的幾個人族首領在內，他們腦子裡對洪荒天地的認知基本都是一片空白的。
女媧的那一口清氣，讓那幾個人族首領生而知之，也只是誕生下來就相對比較聰明，和知道該如果用當下的洪荒語言交流而已。
再多的，他們就不知道了。
所以，僅僅是靠這些個首領，是不可能帶領人族進步，甚至能不能延續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自然，就得教化他們。
教他們該如何去生存。
「道兄所言在理啊！」
聞言，伏羲頓時也在心裡感嘆道；自家妹子一股腦就造出了人族，可能也沒想到後續問題，而他自己也是一股腦就答應下來要照看人族。
可是他認為的照看，也僅僅是看著他們不受其他種族迫害，以及凶獸迫害而已。
更多的，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畢竟，他與女媧都一樣，是在盤古開天闢地之初，由兩氣急速交織分化而誕生的，也就是先天陰陽二氣。
之後，再借大地之菁華凝聚成形的。
他們兄妹二人生下來就是先天神靈，壓根就不用為了生存而煩惱，需要做的也只借天地靈氣修鍊和感悟大道。
現在，讓他去教人族該怎麼在洪荒大地上生存，也屬實有點為難他了。
因為，就算他有辦法，人族也不見得能夠使用。
他可是大羅啊！
瞧張恆的神情，好像已經有辦法似的，伏羲只得又問：「道兄可有建議?」
但張恆可不敢再說了。
因為，在他了解到的洪荒故事中，伏羲可是自己轉世而人後，才開始教化人族的。
或許也是意識到，身為大羅的他的層次太高了，是根本沒法體會到人族生存疾苦的，只有也成為人才能夠知道人族缺什麼，需要什麼。
他才主動轉世為人，最終成為人族的三皇之一。
要是張恆現在敢唆使伏羲去轉世為人的話，女媧不得找他算賬啊?
儘管站在上帝視角來看，化人的伏羲最終成就比現在高一點，以人族功德成道，只要人道不衰，他就永遠是聖人之下的第一梯隊。
但是，站在女媧的視角上來看，可就不見得會是這樣了。
怎麼說，現在伏羲都是先天陰陽二氣之一，是先天神靈，得天獨厚。
拋棄這些讓元神轉世為人族，難道不是丟了西瓜去撿芝麻么？
再者，天地開闢至今，可有永恆的天地主角？
當初要多強盛有多強盛的龍、風、麒麟三族，現在可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人道又能強盛多久不衰落呢?
將一切都寄放於一族的氣運上，也屬實不應該是他們這種先天神靈該乾的事情。
所以，伏羲可以自己想到進輪迴化人，但不能是張恆唆使了。
否定，女媧必定會找他的麻煩。
對於這位自己在洪荒宇宙已經打下關係基礎的聖人，張恆自然是不想與之發生矛盾的。
當然，最後如果能讓女媧站在他這邊，他將來完成圖謀洪荒宇宙任務的時候也能相對更輕鬆一些。
「我一時也沒啥特別好的想法，我再想想，再想想……」
想著，張恆也立即打馬虎眼道。
甚至，直接就不搭理伏羲返回自己的洞府中去了，似乎是生怕伏羲要是再問下去，他會忍不住說出來。
「誒？道兄你……」
見張恆如此，伏羲雖感無奈，但也不好再追著問。
「教化人族么？」
「要怎麼去教化呢?」
但伏羲還是繼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並不死心。
……
時間一天天過去，洪荒不記年，但張恆自己記年。
至今，他到洪荒宇宙也已有千年有餘矣。
當然，這時間也是按照他自己概念中的時間來計算的。
畢竟，現在的洪荒天地雖然也分日夜，但是天地沒完全隔絕，天上地下或者說是所有洪荒宇宙各界的時間都是同步的，更沒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
所以，現在洪荒大地上一天時間，可謂是相當的漫長。
漫漫白晝，漫漫長夜，如此往複。
但白晝還好，長夜的話，對於人族來說可謂是滅頂之災。
長夜導致的氣溫驟降，讓人族死傷無數，甚至差點幾近滅族。
天生孱弱的人族不僅沒有野獸般厚實的皮毛保暖，也還沒有燧人氏這位人工取火的發明者出現，自是過得無比艱難。
最後，還是張恆和伏羲出手，才讓人族安然地度過了一個接著一個長夜。
期間，女媧也沒有回來。
不過，想來應該也還沒證混元道才對。
如果已經證道了，哪怕隔的再遠，也會看到聖人出世異象的。
但女媧之所以耽擱這麼，也應該不是遇到問題才對，更大可能是她想要再多領悟一些東西，然後再證道。
畢竟，在聖人之中，也是有強弱之分。
在證道之前，如果不做足夠充分的準備的話，證得的混元大道要是最弱的那一種，那豈不是虧大發了？
所以，在完全證道之前，準備再多的時間也不為過。
這天，伏羲又找到了張恆：「道兄啊，這樣下去可不是一個事呀！你我稍有不慎，人族就差點要滅族！」
「如果你有那所謂的教化之法的話，還請儘快言明，算是小弟求你了！」
女媧離去托他照看人族這些時日，也簡直令他勞神疲心夠了。
甚至，他連修鍊都不敢太認真，畢竟一個不注意，人族自己就能給自己給凍死滅族。
這人族，也簡直是太難伺候了！
我哪是他們的祖宗啊？
他們才是我的祖宗！
也實在是不想再如此下去了，伏羲才終於忍不住又找到了張恆這裡，希望張恆有說出所謂的教化之法。
讓人族可以有自己自力更生的能力，不至於讓他再勞神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