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一旦做了決定（九更）
瑞吉娜的人很快到了現場，把昏迷的塞德里克給拉走了。
這位中間人在遊戲《賽博朋克2077》里就是干這個的，里爾相對來說比較信任她在這方面的業務。
救治賽博精神病，甚至還把他們送回家，沒家的還安排工作，聽著都覺得是慈善事業。
瑞吉娜：「人我接到了，不過這位患者看上去可真是奄奄一息啊。」
里爾：「沒辦法，他當時真的很瘋，看了視頻你就懂了。」
里爾：「還有，這次病發有兩個原因，首先是生物技術在他身上做了實驗，導致他神經劇烈疼痛，這會嚴重干擾植入體運行。」
里爾：「其次這哥們也是個烈性子，身體稍微好一些他就要去找生物技術的麻煩，一身雜牌戰鬥義體失控了，還好事情沒鬧大。」
瑞吉娜：「所以是公司的人把他逼上了絕路，在夜之城還真是不少見。」
瑞吉娜：「這事背後可能大有文章，小心點。」
何止是大有文章，里爾這會兒就是要拿著文章做事呢。
送走了塞德里克，三人把墨菲給纏了一圈繃帶，然後又卸了他斷掉的手，給他做了包紮。
至於手嗎，到時候讓他自己去換個新手臂就完事了。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墨菲被拖到太陽底下的時候表示自己十分難受，就好像馬上要燒起來一樣。
那種害怕就好像是狂犬病發的人看到水一樣，會出現多種神經性的癥狀——呼吸困難、吞咽困難等等。
他還表示，他親眼看見塞德里克拉來的那具屍體會在太陽底下燒起來。
看著車子里的屍體，里爾泛起了嘀咕。
這問題很大發啊。
整個過程中，紅赭石的小年輕納威一言不發，顯得非常沉悶。
傑克一直在開導這個小年輕：「看開點，塞德里克會沒事的。」
「我只是」納威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傑克聳了聳肩：「和我講講這個安德里。」
「他我只知道他和塞德里克關係很好，每次部族裡沒水了，他們都會拉一大票人去附近的聚居地找過濾水。
如果找不到，他們甚至會襲擊公司的駐地，但不管怎麼樣，他每次都能拉回來一大桶水，身上的義體也越來越多。」
說到這裡，納威勉強地笑了笑：「聽上去就像是夜之城電台里說的那種恐怖分子對嗎？」
「相信我，夜之城對流浪者的印象很差，但襲擊公司對海伍德的小子來說，絕對不是扣分項。」
納威情緒低落，看著認識的人陷入瘋狂，讓他備受打擊。
「.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塞德里克會變成那樣，還把安德里搞成這樣，更受不了我什麼都沒做。」
傑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抓緊武器，你能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安德里的屍體在陽光下已經被燒掉了一層皮。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火葬場里搶救出來的。
納威看著安德里被褻瀆過的屍體說到：「我們一般會把遺體埋在風景不錯的小山坡上，可以把安德里的屍體給我處理嗎？
我不想讓部族裡的人知道這件事。」
「當然。」
兩人合力把屍體放進了納威開來的蝮蛇的後備箱里。
搞定這一切，傑克又說到：「納威，是這樣的，我們最近想買輛車，你們這車正好開起來挺好使的。
我們想用停在伱們部族裡那兩輛V340換這輛麥基諾，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納威想了想說道：「從價值上講，這兩麥基諾肯定比那兩輛V340好，車子的底盤是改裝的，懸掛是從軍用科技車子上拆的零件，所以相當耐用。
但就我個人情感上講，我肯定是願意換的——不過我做不了主，你們還得和海克托商量。」
「行，有得談就行。」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里爾悄悄從安德里的屍體上取了兩管組織樣品下來。
完事之後，里爾又給海克托打了個電話。
里爾：「塞德里克賽博精神病發作，打死了幾個生物技術的人，我已經把他交給有能力治療他的人了——不是生物技術。」
海克托：「安德里呢？」
里爾：「納威會找個地方把他安葬了--不過塞德里克發病的時候喊了個名字：鮑文。」
里爾：「是生物技術的人？」
電話那頭的海克托沉默了一會兒，明顯地嘆了口氣。
海克托：「不是我們部族的人--曾經是我們部族的，現在是亂刀會的人，說來話長，不提這個了。」
海克托：「謝謝你，里爾。」
海克托：「我我真的開始懷疑和生物技術的合作是否正確了，你覺得我該停止嗎？」
里爾：「你才是紅赭石的族長，但要我說，公司要是能信任，母豬都能上樹了。」
海克托：「你是對的，是我太蠢了，神經緩釋劑只是緩解了我們的癥狀，但根本不像生物技術的人說的那樣，病情會在數周內好轉。」
海克托：「是我害了塞德里克。」
里爾：「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問了：你們和生物技術到底是怎麼回事？」
海克托：「.生物技術說，這是一種先進生物改造技術，可以讓我們從陽光中獲得能量，就像植物一樣，再也不用吃東西。」
海克托：「我知道這聽上去很蠢，但當我決定和他們合作時，我是這樣說服我的族人的。」
海克托：「以後，我們就能自由的在惡土上馳騁，追逐太陽一直到世界的盡頭。」
海克托：「但現在你都知道了。」
海克托：「非常感謝你，里爾，真的。」
里爾：「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噢，對了，我想用停在你們部族裡那兩輛V340換這輛麥基諾，要是需要加錢，你開個價。」
海克托：「是個實用的大傢伙對嗎？不用加錢了，兩輛車換一輛車我還賺了呢，它是你的了。」
掛斷電話，里爾看著納威開著那輛蝮蛇駛向惡土，駛向太陽升起的方向。
傑克和V看著遍地瘡痍，也是十分感慨。
V戳了戳里爾：「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生物技術說這是一種能讓人曬太陽就能活下去的改造技術，海克托信了--追逐太陽到世界盡頭，多浪漫啊。」
「聽上去像騙小孩的童話，這他也能信？」
「倒不如說，當他因為現實原因選擇和生物技術合作的時候，他能想出一千個讓自己相信的理由。
一旦人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總能想到騙自己的方法的。
好了，我們看一下墨菲先生聯繫的情況。」
傑克聽完之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天上耀眼的太陽。
一旦人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總能想到騙自己的方法。
會不會，篤定了要成為大人物的自己，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成為傳奇，死也值了？
「成了，門多薩同意見面--這小子老早就在打聽生物技術的事情，我和他約了明天在布魯斯街的一個地方見面。
現在，能給我找個醫生嗎？媽的，我感覺狀態很不好」
墨菲用手遮著臉，似乎對光很敏感。
這小子.
里爾沒有表情：「你有義體醫生嗎？」
「我有--但現在不能找他，不然生物技術就會知道，大哥，行行好，幫我找個義體醫生。」
找個義體醫生。
當然不可能給他推薦老維——這事牽扯很大，要是最後把老維叫扯進來就麻煩了。
這樣的話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傳道海濱開膛診所的那個猥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