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克上，絕境逢生的戰士（下）
斯安威斯坦，主動式操作系統，激活的一瞬間將榨乾身體全部潛力，將反應力、行動能力都提升到極致，在使用者眼中，時間就像是減慢甚至停止了一樣。
克倫奇科夫，在身體極度緊張時，繼續刺激神經系統，被動提高身體反應，壓榨身體潛能。
克倫奇科夫的極限大概在將時間減慢50%-60之間，使用者越是興奮和激動，處境越發危險，效果就越強。
不要以為這是很實用的義體，實際上與斯安威斯坦比起來堪稱雞肋。
絕大部分人在戰鬥中還來不及感受緊張就死了，中了一槍以後也許能提升到40%以上的時間減緩效果。
可是他的身體卻已經中彈難以維持高速移動的能力，所以常人要是激活了這玩意兒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總之，因為這是一個被動效果，對於常人來說，需要觸發時沒法觸發，真正觸發時可能已經離死不遠了。
但V不一樣，進入戰鬥，她的注意力永遠保持在巔峰，她的身體永遠保持緊張。
當V距離螳螂刀越近，身邊越來越多的子彈划過，她眼中的世界減慢了。
里爾胡亂射出的子彈被她撞上去，恰好避開植入了皮下護甲的部分，打出幾朵血花。
她的身體開始疼痛，開始緊張，開始分泌腎上腺素，世界越來越慢——
她在等待一個機會。
最終二者的差距可能在10%左右，但貓又的子彈可是超音速彈，在槍口和身體不到30cm的距離下，減速效果估計得達到99%才能反應過來。
就算反應過來了，肉體的極限就在那裡，斯安威斯坦是肉體增強組件，不是.那種讓人突破物理極限超越音速的魔幻組件！
砰！
恐怖的動能衝擊諾特的軀體，無論是機械還是肉體，都在這一刻變得粉碎。
鎢釘彈穿體而過，最終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一個直徑超過12cm的大坑。
穿過彈雨，V起立轉身，諾特卻無力地跪了下去--
砰！
又是一槍，徹底打爆了諾特的腦袋，連帶著那個價值連城的斯安威斯坦成為碎片。
槍聲響徹天空，四周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
乾淨利落，沒有給這個大個子一絲機會。
「我去.牛逼啊V」里爾撐著地，勉強豎起了個大拇指。「能用克倫奇科夫打死一個使用斯安威斯坦的老兵，在夜之城，這已經是傳奇了，只要被重鎚打死就算。」
「去你媽的。」V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止不住的笑，「我他媽打死了一個軍用科技的精英！應該是我打死重鎚！
不對，你怎麼老提重鎚！你有病吧！」
「我本來就有病。」
「我看這傻逼也有毛病，伱是不知道，他剛才竟然和跳舞一樣站在原地等著我撞上去。」
「可能發病了吧。」里爾平躺在地上喘著氣，「賽博精神病？」
「現在怎麼辦？」V抱著貓又，看向了祝慎，「他好像還沒死。」
里爾強忍著身體不適保持清醒，再看祝慎，那傢伙都快翻白眼了。
「別管他了--本來我打算親自動手的，現在嘛看他造化吧，不知道創傷小組來到這要多長時間。」
實際上，創傷小組不是自殺小隊，軍科都出動軍事小隊了，怎麼的都得等這邊事完了再來。
V驚訝地看了一眼裡爾：「你本來就打算賣了他？」
「我是來賺錢不是來當狗的，他先壞了規矩。
軍用科技還有一波追兵，就在他後面一點，我們要繼續前進，那輛車，把他推正，把東西放過去。」
里爾指了指不遠處側翻的軍用科技比蒙裝甲車。
這玩意兒保守估計也有個5噸，V努努力應該可以扶正--不過理論上車輛應該有側翻修正功能。
「然後呢？我估計我們下半輩子都要當通緝犯了，去做流浪者嗎？」
「不。」里爾搖了搖頭，「只要我們能跑掉，他們查不到我們的。
別忘了，你現在還在追殺清道夫，而且是半個黑戶，而我呢--本來就是個黑戶，純黑的那種，他們最多查到我在亞特蘭大裝了腦機介面和義眼。
看看現場，到處都是軍用科技和康陶的人員、武器、無人機和汽車。」
死掉和壞掉的人、車都是公司的，大殺四方的貓又狙擊槍，退伍軍人協會提供的。
退伍軍人協會的會長——到處都是，就在這裡。
「他們只會知道有人參加了戰鬥，至於是誰？有他們查的。
明面上大家只會相信康陶和軍用科技在這打得狗腦子都出來了。」
「我也只能信你了」
砰！
就在V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發子彈擦過岩石，V大罵一聲躲到了石頭後面。
「靠！追兵！快想想辦法！」
里爾貓著腰走向了貨箱——
希望諾特還沒來得及關掉那條物理信道！他要呼叫場外救援！
「老維！老維！謝天謝地，我要你幫個忙！」
「這這條斯安威斯坦是真正意義上的原型。
斯安威斯坦在激活時會將神經系統壓榨到極限，所以它不能裝備任何魔偶並進行複雜的入侵協議。
因為有一種說法：一旦你過於沉溺於數據，你的大腦就會數據化，你的大腦會越發加速運轉，直到你徹底忘記你是個人類。
所以斯安威斯坦都有安全協議，限制你只能像人一樣活動，而不是一台超級計算機。
但這一條斯安威斯坦沒有這種限制——就連軟體都沒有添加任何署名，看上去開發者還來不及寫。
想像一下，斯安威斯坦在對普通人時碾壓式的戰鬥力，裝備這種義體進行網路工作，就能在即時性的網路攻防中達到一樣的效果。
不過，我還是要說，這就不是給人類用的義體。」
里爾喊來了老維，讓他對這條義體進行檢查。
老維相當驚訝，他從沒見過這種貨。
未經註冊的組件，未經註冊的驅動，未經註冊的代號.
這種貨就是公司內部頂級的原型科技，但很顯然不是給人類用的，應該是研發性質更多一些。
當然，也可能是給本來就該死的人用的。
聽完老維的話，里爾心裡的計畫發生了改變--
他本來想讓V裝備這條斯安威斯坦，但很明顯V裝不了。
里爾總結道：「也就是說，裝備斯安威斯坦的人最多只能打打殺殺，但這條不一樣，它能用來進行黑客工作。」
「不」老維搖頭，「你沒明白，它是可以，但你做了，你就一定會瘋--公司就喜歡搞這種變態玩意兒。」
「確實挺變態的——給我裝上。」
空氣沉靜了兩秒，老維的眉頭皺上了天。
里爾一邊脫衣服，一邊確認手術器材工作正常。
「你瘋了嗎！」
「不，我沒瘋——這裡就是銹帶網域的邊界，在穿過網域時，人們必須重新載入網域協議和ICE之類的東西。
在那個時刻，網路防禦是相對薄弱的，大家都憑機體能力在賽博空間作戰。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網域邊界在朝著我們這裡移動，我們甚至不用動就能遇上網路波動！
我可以在那個時候，從網路上幹掉他們，失去聯繫後，追兵面對的就是四通八達的平原——他們找不到我們的。」
賽博朋克世界的網路邊界是變動的。
黑牆讓人類無法使用舊互聯網，只能在網監的監管下使用「大區域網」，而不同的網域就是不同的區域網。
隨著黑牆與黑牆外的AI進行博弈攻防，這些區域網之間的邊界也會在物理和賽博空間發生不大的變動。
而這一點點變化，在這時候就成了關鍵。
「這不是關鍵！」老維難以置信道，「你會瘋！而且可能是在你干成這件大事之前就會瘋！賽博空間就是深淵，只要掉進去，沒人能爬出來！」
「我不會瘋。」里爾平靜地躺到了手術台上，「相信我，我不會瘋。」
「動手吧，老維，這是唯一逃過追捕的方法--」
「不」
「沒時間了--老維，動手！」里爾低聲道，「動手！不然我們都要死！」
砰！
子彈越來越密集，甚至打到了貨箱門上！
「該死--這是我做過最缺醫德的一單！這次可沒有麻醉可用！」
里爾轉身趴在了手術台上，眼前閃過了一條有一條信息--
【因手術引起的劇痛正在侵蝕你的神志】
【是否移除？】
【移除】
【因脊柱切斷引起的劇痛.】
【因脊柱錯位引起的疼痛.】
【移除。】
疼--
撕心裂縫的疼痛，讓里爾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痛楚席捲了他的大腦。
但他卻沒有暈過去，也沒有喪失思考的能力——他甚至還用義眼控制手術台自帶的活動平板來到了他眼前，學起了黑客技術！
老維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