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城，宣洩！
第八日正午時分。
柳子默帶著楊思思與葉飛虹飛身出現在西山市的上空。
烈日當頭，下方的城市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盡收三人眼底。
如海水一般的妖獸，已然將整個城市完全包圍籠罩。
放眼望去，城市之中的建築大半都已經成了廢墟，滿目瘡痍。
各大街道之中，全都被黑壓壓的妖獸所佔踞，這些妖獸要麼在棲息打盹，要麼在閑庭信步，除了偶爾會有幾聲獸吼傳來之外，若大一座城市死寂一片。
沒見一個人影，不聽一句人聲。
地面上、廢墟間，沒有一具人族或是妖獸的屍體存留，只有污黑、乾巴的大片血跡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顯得極為醒目，似在宣示著幾天之前這裡曾經發生過的屠戮慘劇。
現在，距離妖災降臨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天。
像是西山市這樣的四線小城，自然不會像上京市那樣擁有大量的營區駐守，所謂的救援與防線，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所以，眼前的這一切，早就在柳子默的預料之中。
西山市已經如全國絕大多數中小城市一樣，在妖獸的襲擊之下變成了一座孤城、死城！
被困在城內的絕大多數普通人，縱使是幸運地避開了第一波妖獸的突然襲擊，也會因為缺少必要的水和食物而不得不在幾天後，被迫從避難處出來。
畢竟，其他人可不會像柳子默一樣，因為三十年的末世經歷，而習慣性地會在自己的每一個居住點內，都儲備上足夠自己吃上半個月甚至更久的基本生存物質。
所以，倖存下來的那些普通居民的下場，不想可知。
「嗚~~！」
楊思思的雙肩擅抖，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顯然，她也有想到過，自己的父母親人，極有可能已經在妖災之中遭遇了不測。
雖然現在還沒有回家確認，可是看到眼前這座城市的死寂狀態，還有漫天遍野的無盡妖獸，她的心中已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走吧，先去你們家看看，然後咱們再到附近的超市補給一些必要的物資！」
柳子默沒有出言安慰。
他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絕對不是外人一句「節哀順便」就能輕易祛除得了的。
有些事情，必須要當事人自己去經歷，去承受，外人根本幫不上忙。
三分鐘後。
在楊思思的指引下，三人在市區東邊的一處居民樓前降落。
一如之前的習慣，柳子默在一旁休息掠陣，楊思思與葉飛虹雙雙衝上前去，把在附近盤踞或是遊盪的妖獸盡數清除斬殺。
前後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就有近五十隻普通妖獸喪生在她們掌下。
而且鬧出的動靜極小，並沒有引起附近其它妖獸的過多關注。
柳子默滿意點頭。
不得不說，八天的特訓下來，不管是楊思思還是小飛虹，成長速度都極為驚人。
她們兩個現在的戰力，已然能與三十年後軍中的一些精英戰士相媲美了！
以後哪怕是沒有他在一旁掠陣護佑，兩個丫頭應該也能很好地在這末世之中存活下去了！
解決了攔在門前的障礙，楊思思先一步沖入單元門，順著樓梯拾階而上。
柳子默與葉飛虹緩步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樓梯間。
看到樓梯通道之中雜亂破碎的物品，還有噴洒在牆壁上的片片血跡，柳子默就知道，這棟樓里定是有本土的動物變異妖化了。
否則，就憑那些域外妖獸的巨大體型，它們根本就鑽不進這狹小的樓梯間。
「所以說，閑著沒事兒養什麼寵物，儘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啊！」
看到樓梯的台階上，隨處可見的部分動物毛髮，柳子默不由輕聲感嘆了一句。
據後世聯邦某官方組織的不完全統計。
災變之初，全球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族，沒有死在從天而降的域外妖獸口中，反而死在了自己朝夕相伴的寵物爪下，著實令人意外與心痛。
所以，重生之後，柳子默就不止一次地告誡過自己的老爹、小舅與小弟，千萬不要養寵物！
哪怕是一隻蛐蛐、一條小魚，甚至是一隻蝸牛，都絕對不要！
「啊~！」
此時，樓層上方傳來了楊思思悲痛不已的凄厲怒吼聲。
柳子默與葉飛虹加快腳步，來到了第十三層，正好看到楊思思癱坐在自己家的客廳里，雙手捂臉，失聲痛哭。
柳子默抬眼輕掃，看到楊家客廳里的沙發、茶几、電視全都破碎散落在地，潔白的地板還有牆壁之上，血跡斑斑。
陽台上的窗戶也被什麼東西從里往外給撞出了一個兩米多寬的大洞，房門一開，便有陣陣熱風從外間吹來。
很顯然。
楊思思的家裡也養了什麼寵物，妖變之後，不但襲擊了家裡的主人，最後還從容破窗離去。
牆壁還有地板上的三片血跡，預示著至少有三人慘死在了當場。
楊思思的父母與弟弟，九成九都已經喪生在了獸口。
柳子默牽著葉飛虹的小手，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楊思思癱坐在地上，痛哭嚎啕。
一如當年，柳子默得知老爹與小弟的死訊，藉機返回家中時悲傷欲絕的模樣。
喪親之痛，非親歷者不能體會。
必要的宣洩與祭奠，有助於減緩楊思思心中的悲傷與痛苦。
所以，柳子默沒有開口催促，而是靜靜地站在旁邊，給足了楊思思發泄痛苦，以及接受現實的時間。
好在，這裡十三樓。
楊思思的痛哭聲雖然不可避免地引來了一些妖獸的注意，但是卻少有妖獸能夠跳到這麼高的地方來。
縱是有一些擅長攀爬的傢伙順著牆壁尋了上來，也很快就被小飛虹給隨手斬殺。
就這樣。
楊思思在客廳里悲傷痛哭了十幾分鐘，小飛虹也出手斬殺了十幾隻聞聲而來的妖獸。
「走吧！」
見楊思思的哭聲漸弱，知道她已然完全接受了眼前的事實，柳子默適時開口道：
「如果心裡還是過不去，就到外面去多獵殺幾隻妖獸，用它們的血肉來祭奠你的父母親人，它們才是造成你失去家人的罪魁禍首！」
「等到什麼時候，伱有能力把地球上所有的妖獸全都宰殺乾淨了，你家人的仇也就算是得報了！」
轉移注意力，給了楊思思一個更加明確的宣洩出口。
這是柳子默的經驗之談。
同時也是後世許多倖存者能夠在末世之中堅持活下去的理由。
仇恨的力量，在很多時候確實能讓人變得更加堅強！
果然。
聽到柳子默所言，楊思思身上的煞氣與武道氣息瞬時飆升到了極致。
臉上的淚光與悲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殺機與恨意。
正好，此時樓下妖獸齊聚，不斷有獸吼之聲從下方傳來。
楊思思沒有猶豫，順著窗前的洞口就一躍而下，落入獸群之中開啟了瘋狂的無差別殺戮模式。
葉飛虹見狀，習慣性地也要跟著下去，卻被柳子默給伸手拉住。
見小丫頭疑惑地抬頭向他看來，柳子默輕聲解釋道：
「這次，就讓你思思姐姐自己來吧，她需要好好地發泄一下！」
「不然，太多的愁苦與悲傷憋在心裡，會把人給憋瘋的！」
葉飛虹聞言，似懂非懂地輕點了點頭，乖乖地站在師傅的身邊，與師傅一起，低頭俯視著下方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