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建廟紀(感謝古道飄雪書友,謝

正文卷

第129章 建廟紀(感謝古道飄雪書友,謝謝)

篝火燃燒起來點點火星,逐漸飄上了雲霄。

落在了陸峰和這「小娃娃」的周圍,也如同他們之間的氣氛,開始逐漸凝固和暴躁了起來。

二人都如同是兩隻發怒的野氂牛王一樣,無有任何人退讓。

陸峰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小娃子」,是他叫「小娃子」承擔這厲詭的「神降」,那麼,他應要確保這小娃子安然無恙,這熬煮起來的「酥油茶」,這準備好的「僧人衣裳」,還有升起來,熱火朝天的篝火,都是為了小扎西家的小娃娃準備的。

應「神巫」的「神降」儀式,便是那些準備良好的「神巫」,在「儀式」,「法會「之後,累得虛脫,臉白如紙,無甚麼大喘氣聲音的神巫都為數不少,何況是一小娃娃了,但好在小娃娃恢複起來更快。

——那些其餘之人,無甚麼人可以恢複的像是這個小孩子這般快的,「小娃娃」也看著陸峰,止「羅仁老爺」家的家神,對於陸峰所供養的曼扎,無甚麼滿意之神色,他說道:「你應以金曼扎供養與我,便是糌粑曼扎,亦應在裡面摻入酥油,葡萄乾,棗干,白糖。

你這僧,無應如此慢待於我。」

陸峰聞言,站了起來,指著那「小娃娃」說道:「我無應如此慢待於你?

伱無應如此慢待於我!

你先應說出你的名,說出你可做何事——畢竟如若你是羅仁家族的守護神,你便是背棄了羅仁家族!羅仁家族上下都被厲詭所害,你卻無一點保佑之作用,應被指責,應被唾棄!

你應被送入無盡白塔寺,送入無盡白塔寺的戒律廣場,你應被剝去了你身上的衣,在戒律院廣場上被鞭笞,以示懲戒!

便是今日,我起了慈悲的心,無有將你送到無盡白塔寺之中,結果,你還在此地,大言灼灼,無知慚愧,你應被移出羅仁家族的經堂,無應在此處,還要上等曼扎供奉!

你應被放在法寺之前的階梯之上,日日夜夜受到僧侶們的踐踏!如今你何敢對我如此言語?

還不悔悟么?」

陸峰勃然大怒,指著「小娃娃」說道,這些天他也知了,他知在密法域,無甚麼懷柔懷恩之言語和舉動,如二隻猛虎相遇,便止三種結果,亦或者是強的吃了弱的,亦或者是兩敗俱傷,亦或者是兩方實力相當,震懾而退,無有鬥爭。

若是一方退走,那無是因為一方「仁德」,止覺得生死相搏無甚麼勝算,害怕自己傷了以後無再存活之可能,老虎之間如此,人和人之間亦是如此,甚至和野神、外神之間,亦無甚麼稀奇的特殊,止這厲詭,陸峰直接劈手奪過去了銀塔,指著此物說道:「你這家神,無甚麼保佑之意,應被懲罰,應以戒律制服!」

陸峰跺腳,拍打手背,指著「小娃娃」,強令對方言語出自己的名字來。名字在諸多法會和儀式上,都具有特殊的作用,在許多法咒之中,亦有許多須得使用名字的地方,被陸峰如此對待,那「小娃娃」欲做勃然大怒狀,無料得他尚未憤怒出甚麼來,陸峰卻被他激怒了。

數次言語不說,陸峰再度呵令他皈依,可是「小娃娃」卻還是無說出自己的名字,甚至於詭韻瀰漫,有了明顯不悅的狀態,陸峰止在這寒天大雪之中,穿著坎肩——他身外的袍子已經脫下了,在這狀態之下,他身體亦不算是瘦弱,但是也無甚麼大腹便便之感覺。

是一種很精瘦的感覺,還無到應精壯的時候,他成為第六階次第的僧侶才幾天時間呀,哪裡能得許多營養?止和身邊的這諸多匠人相比,他還算是好,無骨頭瘦弱的都從皮膚下面欲要凸出來的樣子。

他擺手示意諸多人都朝著遠處走,勿要靠近,他直接甩開了自己的僧袍,教自己的僧袍落在了小扎西的身上,陸峰勃然大怒之後,他的聲音都帶上了「二重唱」,他呵斥說道:「大膽!若是你還無言語,你便為和我作對,你便是對僧侶不敬!怎麼,你還未曾觀得錯誤,無從認得錯誤?

還不肯告知我你的名么!」

他一隻手抓出來了一個嘎巴拉碗,另外一隻手上的三股金剛杵躍躍欲試,便要用這「小娃子」的血,以佛敵之血,灌溉佛土,熄滅這「不動明王尊」的怒吼,用他的人,做出一個「誅」業來,嚇得老小扎西和那孩子的母親都顫抖,卻無敢上前阻攔上師。

止有啜泣的,止有想要念咒的,止有想要叩首的,不過陸峰卻清楚,他無可以這「小娃子」的血液做得「誅」業的食子來,因他心中還有礙,以此供奉,只得本尊不喜,所以陸峰心中更加不喜,就是此魔,障礙了他對於本尊之觀摩,之學習!

此就為生障魔!

於是乎,面對自己的生障魔,陸峰怒目圓睜,一張臉在影影綽綽之間,都出現了明王的忿怒相貌!明王,明,乃是智慧之明,是智慧火焰照耀的明;王,說的是可以操縱萬物之能,二者合一,方才稱得上為「明王」。不動明王為佛的教令輪身,意思之中帶著大摧毀!大破壞!大醒悟!是以忿怒的樣子,喚醒眾生,止叫人看得真實。

此刻,這厲詭,他應也在眾生之中,他亦是見得不分明,亦是沉溺於了那迷障之中,都應醒悟,醒悟,醒悟!

陸峰在朝著本尊靠近,靠著本尊學習,進步,便是要在處處,學習本尊之想法,真諦。「不動明王密咒」第四階次第,須觀想出全身之模樣,應咒力也可從一間密室的範圍,咒力範圍也可擴展更多,影響更多,止陸峰止突破了第三階次第的密咒,尚且還無快速突破第四階次第密咒的資糧和加行。

但止現在,陸峰以第三階次第的「不動明王密咒」對付眼前這一「家神」,亦不落下風,第三階次第的咒輪從陸峰的眉心開始緩緩轉動,無形的風馬也幾乎化作了一張忿怒臉,出現在了陸峰的身後,步步緊逼,無用咒語,陸峰止以「獅子吼」技巧,再度口綻驚雷,就一下,將附近的人都吵醒。

他們無敢動作,止見到了上師身上的坎肩都飄了起來,無用這三股金剛杵刺,止砸下,無砸在了那「小娃娃」的身上,但是那「小娃娃」被砸的不斷後退。

就彷彿是在上師和那個小娃娃中間,有甚麼看不見的屏障一般!

便是如訓馬,熬鷹一樣,亦無甚麼巧勁,陸峰便就是叫這「家神」屈服,他可供奉這「家神」,但是供奉之間,亦有不同,譬如初代主持法尊「供養」明主大王和後代的僧侶供養明主大王,其中亦有大大的不同。

陸峰須得其中之主動權,以詭韻來觀,此「家神」亦無是什麼了不得的護法,陸峰打定主意,便無任何猶豫,那「小娃娃」身上的詭韻滲透了出來,卻只是在防護自己,無敢過去觸怒這僧侶。

他無知道眼前的僧修行的是何種的秘法,他止知道眼前的僧修行的是為「誅」業,增息懷誅之中,供奉做「誅」業的本尊,無一不是忿怒相貌之尊,至於是將金剛護法為本尊,亦還是將其餘什麼為本尊,他就不曉得了。

他亦不是完整的「厲詭」這一點陸峰還無知道,既無是「完整的厲詭」,陸峰如此,他心中開始驚慌,畢竟,修行「誅」業的僧,在這種時候也無有脾氣好的,雖金剛和明王,大有不同,且在密法域,金剛護法和明王大不同,明主、命主、金剛護法、明王亦是大不同,雖有些名稱之間彷彿,但是相差極大。其中命主和明主,大多都為未出世間神,亦是可以常見之神靈,極大多數的護法金剛,都為出世間護法,是為了護持佛法的護法,明王則不同。

明王為佛的教令輪身,二者之間自有極大的不同,然許多人,這其中亦包括許多僧,都無得認出陸峰之秘密本尊為何,但是那「家神」能感受到陸峰的大忿怒,可以感受到陸峰那種欲要將他焚燒成灰燼的怒火,於是在此等大威脅之下,那「家神」終究是鬆口了。

「小娃娃」說道:「吾乃是羅仁·次旦仁珠,乃是扎舉本寺的上師,你不可如此對我不敬!」

陸峰無知道他的羅仁是他的名字,亦或者是什麼,但是他如此說,便是說明「羅仁老爺」一家是有姓的,便如「噶寧家族」一樣,陸峰得了姓名,便連連詰問,破開氣勢之後乘勝追擊,如是在無盡白塔寺的辯經場上一樣,止如今,他不再是盤膝坐下,應付別人詰問的僧了,現在他是在詰問別人,給別人壓力的僧了。

不斷的試壓詰問,那「羅仁·次旦仁珠」被連連盤問,竟然也無惱怒,或者說是無敢惱怒,只是言語,陸峰問他甚麼,他只能回答甚麼。

他先答,「羅仁家族」的羅仁,是地名,是此處被叫做「羅仁」,此地的歸屬權,應在那遙遠的扎舉本寺,陸峰言語,立刻單刀切入問道:「那為何這裡面的日出寺為無盡白塔寺,為何,為何,為何!」

他用的是辯經的技巧,這種詰問極其考驗僧侶的基本功,因為這樣的詰問,是叫對手無甚麼思索的反應,都須得平日之中的積累,是「快問快答」的方式,也就是所說的,一切學識,都應如念佛一樣,在心,在眼,在口,在心,在識藏之中。

無是斟酌再三再可以談論出來的,所以說,僧之間有無基本功,是否有真本事,止須上辯論場,止一二句,便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是不是腹中無有甚麼東西的草包,就能看得出對方是不是止看上去雄壯,實際上卻腳軟腿軟的軟腳小馬,趴不動母馬的樣子貨。

現在陸峰亦是如此,他就是詰者,並且他這般詰問還有一種意義,便是「不可欺瞞」,因為他此刻,亦是二重音,氣勢越來越高,就連周圍的風好似都知道無可侵擾尊者,不敢放肆的吹。

無知無覺之間,那些篝火旁的匠人一個個叩拜在地上,連頭都無敢抬起來,羅仁·次旦仁珠感受到自己如同是野馬群之中的野馬,被一個好獵手的套馬杆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隨著這好獵手將套馬杆子用力收束,那約束也越來越緊了。

但是話是如此言語,羅仁·次旦仁珠亦不敢不回答,他止好快速說道:「我無知原因,但我知此事應是扎舉本寺的主持法王告知無盡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是無盡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同意的,其中有如何的淵源,我無知,我無從得知!

但羅仁,的確是屬於扎舉本寺,山中的日出寺,屬於無盡白塔寺!

我之言語,無有任何虛妄之處!」

說到這裡,陸峰便看到小扎西的小娃娃臉上,已經出了斗大的汗水,這應是他撐不下去的模樣。陸峰便問他應如何請來,生日在甚麼時候,應如何送走之事情,進行詢問,問清楚了之後,送走了這位叫做羅仁·次旦仁珠的家神。

隨後二話不說,將自己的衣服死死的包裹在了「小娃子」身上,看著他「唰」的汗水流了下來,陸峰立刻言語說道:「酥油茶!」

小扎西立刻趕了過來,陸峰叫他小心翼翼的喂孩子酥油茶,那孩子面色變得煞白,應是脫力了,陸峰叫人將其抬到了篝火旁邊,做好保暖,自己則是開始誦「六字大明咒」一隻手握住孩子的手,將大慈悲韻傳給了這小娃子,不住的念經,直到小娃子緩緩睜開眼睛,面色也紅潤了起來,陸峰方才鬆手。

陸峰雙手合十,說一聲慈悲,看天色發白,他叫諸人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今日上山了,止不知道這幾日智遠僧和白瑪如何了,他手中捻動著嘎巴拉念珠,再度看著這銀塔,從其中取出來了一點骨殖。

陸峰仔細端詳半日,認出此應是眉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