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雜事和協調（七千八百字加更大章）
下午，某條人聲鼎沸的商業街中，一個人影正匆匆地走在路上。
王祥神色匆匆的走在路上，帽子壓得很低，警惕的看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所有人，任何大一點的動靜都會讓他過度反應，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王祥很清楚自己這樣做很不對，因為這完全無法隱藏自己，甚至還會成為路人的視線焦點，但是他卻無法抑制住從內心深處源源不斷湧現出來的恐懼。
「媽的媽的！混蛋！老子就不應該接這個委託！」
縮到一家店鋪的門邊，王祥警惕地看著路上的這些行人，通過嘴裡源源不斷地低聲咒罵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他的眼中，這些行人里隨時都有可能會竄出一個取掉自己性命的敵人，但是他卻不敢跑到旁邊的小巷裡逃脫，因為他知道那隻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在繁華的大街上對方還會有所顧忌，不輕易出手，可一旦周圍環境裡面的人數太少，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王祥之所以敢這麼確定，就是因為他眼睜睜地看到了好幾位同行就是這樣死去。
但是他本人已經快抵達極限了，這條商業街現在的人流量看起來好像不少，可王祥很清楚，等到了後半夜人流變少的時候，就是自己死亡的時刻。
他也想要快點離開這裡，但是那個無形的敵人卻像是死神一樣無時無刻的等在他們身邊，一路跑到這裡，原本和王祥一起逃命的幾名同行已經都已經死完了。
沒有「誘餌」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王祥甚至連這片街道都不敢離開，因為哪怕只是離開人群視線的一剎那，他都會永遠地失去生命。
「該死的……我要是沒接這個委託就好了……」
王祥內心的後悔情緒幾乎要將他吞噬，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將昨天接下委託的自己掐死，順便再把過來給自己發布委託的人一塊掐死。
王祥很清楚，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過貪婪，明明已經聽說了這裡的危險，但是卻被那高額的委託費用蒙蔽了心智。
從羅天大醮的事件發酵到今天為止僅僅只有不到一周時間，但是這座位於首都的白雲觀卻已經變成了心懷惡意的異人的絕地。
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只要是心懷惡意的異人，凡是敢靠近白雲觀五公里的範圍內，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來。
明明沒有看到任何陣法，也沒有看到任何守護者，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正常。
但是在最近四天的時間裡，已經有一批又一批的異人因為貪慾來到了這裡，又悄無聲息地消失。
彷彿這一片區域已經變成了一座異界，又像是一片沼澤，凡是進去的同行都被裡面存在的「怪物」吞噬。
有的人明明前一刻還在跟外界的人聯繫，但下一瞬間就悄無聲息地失去了生命。
能夠獲得這片區域的信息來源只有兩個，一個就是那些本來就沒有惡意、無意中進入到這片區域的異人。
但是伴隨著這片區域的名聲越發顯赫，這一類人的人數正在迅速減少。
而另一個信息來源，就是那個被他們這些異人既厭惡又恐懼，從而敬而遠之的哪都通公司。
所以圈子裡面已經開始有流言說這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異人的陷阱，凡是進入到這片區域的異人都被公司抓走了。
不過現在的王祥對這個流言嗤之以鼻，他非常清楚造成這一結果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公司，僅僅只是一個道士，一個看起來異常驚艷的道士。
王祥抬頭看向遠處的另一條街道，只要到達那裡，自己就出了這片最近被圈子裡人稱之為「禁地」的區域……只要能到達那裡！
可惜，在自己和那片街道之間，有一個小區攔在了眼前。
往常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的小區大門，在王祥的眼中現在看起來卻像是一隻怪獸張開的大嘴。
只要敢離開這片繁華的區域踏入到那個小區的範圍，自己恐怕就會像一起來的其他的同行一樣無聲無息的死亡吧。
咚咚，咚咚……
心臟突然開始劇烈跳動，王祥臉上的恐懼神色變得更甚，整個人就像是被打撈上岸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彷彿下一瞬間就要窒息而亡。
明明是三伏天，但是刺骨的殺意卻冷得他想哆嗦。
這是他的先天異能，沒有什麼太強的戰鬥能力，但是能夠感知到「死亡」的氣息，並且大幅度增加自身的直覺，讓他在各種絕境之中找到唯一的一條生路。
也就是依賴於這個先天異能，他才會選擇幹這一行，並且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小有名氣。
但是現在，這個幫他逃脫了無數次死亡的異能也終於迎來了無能為力的時刻。
沒有任何生路，自己的周圍已經被死亡包圍！
感受著異能的反饋，王祥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絕望，心臟跳動的也越來越快。
因為過量的消耗炁，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出現了模糊，恍惚間，他甚至像是看到了自己那幾個已經先他一步離開的同伴。
「啊……他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嗎……」
腦海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王祥的身體突然停止了抖動，越跳越急的心臟也驟然停止，整個人就這麼依靠在牆壁上失去了生命氣息。
……
……
「呃……這人是……死了？」
兩公里外，站在高樓之上的鄭曙，看著下方這個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異人有點懵。
「可我還沒動手啊？！」
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蓄勢待發的言靈，又看了一眼下方的那個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人影，鄭曙確認了兩三遍，這才反應過來，下面這個傢伙真的死了。
「不是，等會兒，這啥意思，碰瓷？也不對呀！」
對方死得過於蹊蹺，讓鄭曙都有點疑神疑鬼，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走神了，漏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沒有看清楚這傢伙的死因。
轉身下樓，不多時鄭曙就來到了這人所在的商業街。
此時對方的屍體依舊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從外表看上去，這人只是一個蹲在商店門口旁邊的流浪漢罷了。
「真死了？悲則氣消，驚則氣亂，恐則氣下……這傢伙是被我嚇死的？！」
看著這人下半身隱隱傳來的尿騷味兒，鄭曙一臉懵逼，他是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自從鄭曙回到白雲觀和方丈交談後開始狩獵盯梢的人，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了四天的時間。
這期間他做的事情很簡單，尋找腦袋上冒著綠泡的人影，然後通過精神力分析對方散溢的精神波動看是否攜帶有惡意，如果攜帶有惡意就用言靈遠程狙殺。
在鄭曙視野當中腦袋上冒綠泡，代表著這人正源源不斷地給鄭曙提供著影響因子，也就是說這個人正在進行和自己相關的活動。
再加上精神波動中帶有惡意，那基本就可以確定此人是為了八奇技來到這白雲觀周圍盯梢的人員之一。
就算真的搞錯了也無所謂，反正對方是攜帶有惡意，並且進行著和鄭曙相關的事情，殺了也是白殺。
用這樣的方法，鄭曙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白雲觀半徑五公里範圍區域內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員全部擊殺。
因為人數眾多，為了防止引起恐慌，鄭曙用的都是低功率的言靈，確保這些人看起來就像是死於突發心臟病之類的疾病。
至於更遠範圍的人，倒不是鄭曙不想處理，而是因為超過這個範圍，他想要判斷對方散溢的精神力是否存在有惡意就變得相當困難。
一般來說，如果是出於威懾的考慮，應該要留下一兩個活口出去宣揚這裡的情況才更符合效率。
但是因為劉師爺的原因，鄭曙這次依舊想要稍微放縱一下自己，所以沒有對有惡意的人留活口。
以至於那些幕後黑手的反應就稍微慢了一點，第二批的炮灰在第二天下午才終於到達。
……然後被鄭曙一個小時內全宰了。
這時那些幕後黑手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所以也提前安排了備用手段，在派出去的人失去聯繫的當天晚上就再次派來了第三批人手。
……然後被有著起床氣的鄭曙挨個拍死，並且通過搜索這些人的靈魂找到了幾個幕後黑手的位置。
鄭曙乾脆一晚上轉戰了數千公里，將三個不大不小的勢力硬生生剿滅。
與此同時，通過之前在鄭曙警戒範圍內僥倖活下來的異人以及哪都通公司所宣傳的消息也在異人界傳開，所有人都知道了白雲觀出了一位殺神。
特別是在鄭曙剿滅了那幾個勢力的消息傳開後，異人界甚至有人開始宣揚，全真教派在時隔數百年之後，又誕生了一位張三丰級別的真人。
此時鄭曙在羅天大醮期間的表現也已經被人完整的傳了出來，一些之前派人前去搜查白雲觀的勢力變得風聲鶴唳，而另外一些平常行為不太端正的勢力也有些緊張。
之所以威懾力會這麼大，主要是當年全真一脈的張真人做的有點太狠了。
畢竟所謂的甲子盪魔不是說張真人在甲子年歲才下山除魔，而是指下山後一甲子的時間裡都在除魔。
有如此優秀的「前車之鑒」在，確認了自己整個勢力所屬的人一起上也打不過鄭曙之後，稍微有點歷史傳承的異人勢力都安安穩穩的龜縮了起來，約束好自家弟子，儘可能的不去觸鄭曙的風頭。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勢力都放棄了，有一些自認為藏的比較深，或者自認為實力比較強的勢力，依舊在找人繼續試探著鄭曙的行動。
「不過……就算是想繼續頭鐵下去，能夠招到的人基本上也到極限了，後面這兩天加起來總共才來了不到十個人。等這一輪全軍覆沒之後，估計就沒有人敢再收關於白雲觀的任務嘍。」
鄭曙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最後這人的屍體，隨手一招，對方殘餘的精神力量便朝著他飄過來。
「嗯……果然，完全沒有任何收穫，都藏得很深啊。」
搜索了一遍對方殘留的記憶，對於毫無收穫這件事情鄭曙倒也早有預料，隨手捏碎了這人最後的精神力，轉身朝著白雲觀走去。
……
……
白雲觀，鄭曙房間內。
盤坐在蒲團上，鄭曙雙眼微閉，心神凝聚。
白雲觀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再繼續頭鐵來這裡了，鄭曙也終於在這幾天里梳理完了自己在龍虎山的收穫。
「老天師確實厲害，僅僅只是指點了這麼一下，我的煉炁修行就順了許多。」
鄭曙感受著自己體內練炁時的順滑度，滿意地睜開眼睛。
如果說以前的修行是在坑坑窪窪的沼澤中艱難爬行的話，那麼現在他終於是找到了一條稍微有點泥濘的路，雖然走起來還很慢，但至少不用爬了。
全真教派比較通行的修鍊法子是內丹功，鄭曙所在的白雲觀也是正經的內丹派，其中「丹」指人體精氣神結合而成的產物。
道教內丹術是把人身體比作「爐鼎」，把人體內循環運行的經絡比作內丹修鍊的通道，在人為的精神意識的嚴格控制下，把人體分泌的精氣經過周身循環地修鍊，使精、氣、神凝為「聖胎」或稱「丹藥」。
這種凝聚精氣神，性命雙修的功法都被稱為內丹術，內丹功就是內丹術的其中一種。
因為強化模板的原因，鄭曙的狀態其實偏移的相當嚴重。
鄭曙的精氣神三項裡面，精和氣都強得離譜，但是在統帥生命活動的主宰：神這方面，卻因為心靈畸變的原因導致異常「虛弱」。
這也就意味著鄭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性」超過「命」，其狀態就像是那些修性不修命的人一樣。
性命不均衡使他修鍊起來事倍功半，哪怕沒有先天之炁上面的問題，鄭曙修鍊起來也不會太快。
再加上先天之炁上面出現的分化，拖著這麼多的負面狀態，鄭曙現在居然還能夠進行修鍊已經足夠讓人瞠目結舌。
而自從鄭曙遵循了老天師的指導，克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稍微順從了一部分的天性之後，他的心靈畸變減少了一部分承受的壓力，「神」也在無形之中獲得了極大幅度的提高。
這就讓鄭曙性命之間的偏移稍微恢複了一點，修鍊起來相較於之前自然是順利了很多。
「而且……不僅如此，龍虎山的五雷正法對我的幫助也超乎想像啊。」
感受著自己體內分化的先天之炁，鄭曙的臉上露出了異常滿意的笑容。
所謂的五雷正法，名為五雷，實為五炁。
人一降生，先天之炁就存在於體內，而五雷正法便是將其劃分為五行。
純陽主火稱心炁，陽中之少陰主金稱肺炁，純陰主水稱腎炁，陰中少陽主木稱肝炁，調和陰陽主土稱脾炁。
將五炁分化之後又重新攢聚為一，所行之法便是五雷正法。
這就是五雷正法的具體運作流程，也正因為消耗的是先天之炁所以才需要對修鍊者的修行有一定的要求，修為不夠的話，甚至可能出現用不出來雷法就已經累倒在地上的情況。
不過對於鄭曙來說，五雷正法對他最大的幫助重點不在於雷法的釋放，而在於提供了一種能夠一次性運行五種先天之炁並將其重新聚在一起的運炁方法。
在看到這個之後鄭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他之所以修行緩慢，另一個主要的因素就是因為先天之炁因為強化模板的原因出現了分化。
對他來說，他完全可以把這種一次性控制五種先天之炁運行的法子單獨提煉出來，用在自己的修鍊之上。
只需要將體內的三種先天之炁先分化並以這種方法運行，然後再以五雷正法的聚合之術重新合而為一，他就可以將其煉化為自己的炁。
使用五雷正法之術所練出來的炁自然也能夠輕鬆地被使用者重新煉化，畢竟一道法術要是只能放不能收，那也沒資格成為龍虎山的天師秘傳。
不過正常情況下也沒有人會真的閑得蛋疼用這種辦法去修鍊，畢竟平白無故多了一個步驟不說，將先天之炁轉化為屬於五雷正法的炁，又將其重新煉化為自己的炁，就算是在自己的體內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會有或多或少的損耗。
對於每一個修鍊者來說，先天之炁這玩意兒都是異常珍貴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去這麼浪費。
但是對於鄭曙來說，這就是無上的修鍊秘法。
雖然多了一個步驟，但是因為不用去顧及先天之炁內部的衝突和紊亂，他的修鍊速度反而更上一層樓。
而且不只是修鍊效率，修鍊過程中損耗的先天之炁也直線下降。
最為重要的是……
「五雷正法可以將五種屬性的先天之炁合而為一，也就是說，等熟練了這項技術之後，我還能再強化兩種強化模板，而且不影響自身的修行進度！」
鄭曙的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雖然他現在的戰鬥力已經足夠了，但是強化模板可不僅僅是只能提高戰鬥力。
「我如果強化了老天師的強化模板，那麼在獲得了他的天賦之後，是否還能夠再進一步提高修鍊效率？」
答案毋庸置疑是肯定的，這也代表著鄭曙終於可以擺脫廢柴的身份，在這個世界重新以天才的姿態進行修鍊。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繼續提高自己的心境修為了。不然的話，就算是有再高的天賦，心境修為低下也無法練的太快。」
平復下心情，鄭曙重新冷靜了下來，思考著現在的事情。
「五雷正法難度比較高，想要從裡面單獨提取出多種先天之炁同時運行以及將其合而為一的法子比較困難，而且也不能完全照搬。
五雷正法裡面搬運的是同一種先天之炁的不同屬性，而我的情況是先天之炁的基本性質不太一樣，所以在具體情況上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需要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調整。」
不過不管怎麼說，有了五雷正法的參考，鄭曙至少有了處理自己身體問題的目標。
「這事短時間內解決不完，應該關注一下當下的問題了。」鄭曙眼睛微閉。
「哪都通公司那邊一直都沒有什麼反應，不過這也正常，公司成立的目的就是維穩，只要不影響異人和普通人之間的穩定就沒問題。不過現在情況差不多已經穩定下來，所以公司應該會派人來找我談一談了……」
咚咚咚……
思索間，一陣敲門聲傳來，黃明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師兄，那個張楚嵐來找你了！」
「真巧，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鄭曙睜開眼睛，嘴上露出了笑容。
……
……
「呦，鄭道長，好久不見了啊。」
會客室里，看到鄭曙進門，張楚嵐的臉上立刻掛上了笑容，屁顛屁顛地湊到了鄭曙的身邊，在他的身後跟著的馮寶寶還是那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嘿，這不是差一點就成了史上最年輕的天師，不要碧蓮張楚嵐嗎？怎麼老哥有工夫來我這裡？」
鄭曙看著張楚嵐的樣子低笑了兩聲，他對這個人倒是不太討厭，有自己的道德標準，也有著靈活的底線，也有著願意奮鬥的堅定目標。
雖然實力差了一點，導致在遇到一些情況的時候只能用一些看起來比較無恥的手段，但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人了。
看到鄭曙的表情張楚嵐微微一愣，他明顯感覺到了這個鄭曙和當初在龍虎山上看到不太一樣。
如果說當時的鄭曙行動精準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待人接物的眼神像是從高空俯視凡人的神靈的話，那麼眼前的鄭曙則是多了一點人氣。
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張楚嵐很清楚，至少像剛才那個調侃之前的那個鄭曙應該做不出來。
如果不是情報里說明了當年白雲觀的監事抱回來的只有一個孩子的話，他甚至都會懷疑這是雙胞胎兄弟了。
「鄭道長看起來心情不錯？」張楚嵐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現在情況有點超出他的意料，一開始的時候，在聽到鄭曙回到白雲觀之後的所作所為，張楚嵐還以為這次上面派自己來的是個苦差事。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要好很多啊，至少張楚嵐並沒有在鄭曙的身上感受到那種殺人殺瘋了的冷酷氣息。
嗯……鄭曙要是知道張楚嵐心裡在想什麼的話，肯定會好心地提醒一下，誰家好人殺蟲子也能出殺氣啊？
不過鄭曙現在的精神力雖然還不至於做到直接讀心，但是感受著張楚嵐的精神波動，大致也知道他到底在驚訝什麼。
「沒什麼，當初在龍虎山上臨走的時候被老天師指導了一番，心境修為有所增長，所以最近活得稍微放肆一點。」
「你那是『稍微』嗎？！」
雖然內心在這麼吐槽，但張楚嵐的臉上卻立刻掛起了笑容：「鄭道長天縱奇才，如此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修為進展，真是恭喜啊！」
「你這人說話還怪好聽的勒。」
鄭曙看了一眼張楚嵐不知道怎麼接話茬的表情，臉上不自覺的笑了笑。
鄭曙得承認，張楚嵐在待人接物這方面確實有一套。
哪怕在發現對方出現了如此大的變化，而且似乎也能看清楚自己心理狀態的情況下，依舊能夠用扮小丑的方式讓對方覺得很舒心。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能力的確是一種特殊的天賦了。
「好了，不逗伱玩兒了，你也不用擺這樣的姿態。我說過，我是真心想和你們結交，所以有什麼事情的話直說就好。」
一邊說著，鄭曙一邊從自己的兜里掏出兩顆蘋果扔給了兩人，神色相當自然，看起來相當擅長投喂。
張楚嵐一愣，接過了鄭曙扔過來的蘋果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他身後的馮寶寶則是在拿過蘋果之後直接啃了起來，一邊啃還一邊提醒張楚嵐：
「張楚嵐，快吃啊，這可是好東西！」
「寶兒姐，按照公司里的待遇，應該還不至於欠著你水果吧。」
張楚嵐聞言拿著手裡的蘋果仔細打量了一下，確認這玩意兒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之處。
「蘋果是真蘋果，只不過培育方式有點特殊。我在蘋果生長的時候一直給它灌注著先天之炁，所以裡面也殘留了一些先天之炁。普通人吃了可以稍微長一點壽命，異人吃了的話短時間內可以加快一點修鍊速度罷了。」
鄭曙又從兜裡邊拿出了另一顆蘋果，塞到自己的嘴裡咬了一口，朝著張楚嵐比了一個大拇指。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樣長出來的蘋果味道很好。」
「啊……哈哈哈哈。」
乾笑了兩聲，張楚嵐看著自己手中的蘋果，發現自己還是不擅長應對鄭曙這樣的人，這傢伙的思維太跳躍了，好像馮寶寶反而能夠跟上。
猶豫了一下，他決定還是像鄭曙說的那樣直入主題。
「咳咳，鄭道長，我這次來主要是公司的意思。公司知道之前白雲觀受到了很多覬覦，也理解您想要保護白雲觀的心思，所以那些有些過激的舉動也可以接受。
不過現在圈子裡面的傳聞傳的有點厲害，所以希望我能幫您協調一下……你看，鄭道長你其實也沒有吃虧，所以這件事咱到此為止如何？」
「好啊。」
「請放心，公司也會幫忙調查那些幕後主使，所以……唉？」
「我說，好啊。」
張楚嵐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你……就這麼答應了？」
「對呀，就跟你說的一樣，反正我也沒怎麼吃虧，所以就這樣吧。幕後黑手什麼的也無所謂，只要那些人別再繼續來惹白雲觀，我也不介意放他們一把。不過我可提前說明白，如果再發現有人對白雲觀動心思，我不介意再次出手。」
鄭曙顯得非常放鬆，反正現在能被他翻出來的幕後主使都已經解決完了，剩下的人藏的太深，想找也找不到，那還不如直接賣張楚嵐一個面子。
「放心放心，公司都已經發了通知，如果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想來找事的話那就是不給公司的面子，請隨意處置就行。」
張楚嵐倒是沒想到鄭曙居然真的這麼好說話，這也讓他開始不由的思索起，鄭曙之前和他見面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裡面有幾分真實了。
「行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以後打個電話跟我說說就行，還麻煩你單獨跑一趟。」
鄭曙吭哧吭哧的把自己手中的蘋果啃乾淨，順手將蘋果核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要接下來沒什麼事情的話，要不要在觀裡面吃一頓？」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接下來還有別的委託，那位王也道長似乎是也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指名委託了我……」
說到這裡，張楚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著鄭曙眼神一亮。
「鄭道長，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們這次來BJ要處理的另一件事情也是跟八奇技相關，說不定你也會感興趣。」
鄭曙看了張楚嵐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讓張楚嵐背後冷汗都冒出來了，終於在他快承受不住的時候才點頭表態。
「行啊，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去見識見識也好。走吧，任務地點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