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治療
「奇怪……怎麼找不到塗君房的身影，這傢伙沒來嗎？不對啊，我記得原著里這傢伙是來了的。」
在朝著龍虎山大殿快速移動的過程中鄭曙自然也沒有閑著，他再次開啟了龍類的紅外視覺，迅速在一大堆生物源中尋找著屍魔塗君房的身影。
屍魔塗君房在一人之下的世界中，可能是三魔派的唯一傳人，因為能夠控制自己的三屍，甚至引動他人的三屍，這傢伙對鄭曙的威脅度甚至還要在雷煙炮高寧之上。
鄭曙記得他最早就在羅天大醮篇就出現過，但當時並未出手，而是在張楚嵐營救陸玲瓏和枳瑾花的過程中冷眼旁觀，並在聽到張楚嵐給的建議之後第一時間離開。
他都已經找到了代表著張楚嵐和陸玲瓏的人影，卻沒有在他們的周圍找到符合屍魔塗君房的人影。
和原著中不太一樣，張楚嵐，陸玲瓏和枳瑾花他們也的確是陷入了苦戰，但是枳瑾花並沒有受到像原著中那麼重的傷勢，而且和他們敵對的那幾個人也只是稍微強一點的全性小嘍啰。
在和那幾個全性小嘍啰的戰鬥當中，張楚嵐三人甚至是處在了上風。
「真沒有……是因為我做的什麼事情導致劇情發生了改變嗎，但也沒有道理會影響到這次的劇情啊？」
再次在張楚嵐三人的周邊掃視了好幾眼，鄭曙終於確定，這些人當中的確沒有他想要找的屍魔塗君房。
不過既然沒有找到，那就不找了。
鄭曙處理掉這些擅長操控情緒的異人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不代表他真的會害怕，如果是真的打起來，他有自信地在對方動手之前先手秒了敵人。
壓下心中的疑惑，鄭曙快速朝著大殿趕去，他剛才已經看到了從偏殿離開的榮山的身影，說明時間已經不多了，好在還能趕得上。
在趕路的過程中，他還看到了正在和馮寶寶戰鬥的巴倫和夏柳青兩人，不過他也只是對這兩個人有點感興趣，現在更重要的是去救下田晉中老爺子，所以只能暫且放過他們。
「嘶……奇怪，怎麼突然一陣發涼，有誰在盯著老頭子我嗎？」
正在背著手笑呵呵的看著巴倫和馮寶寶戰鬥的夏柳青突然身體一抖，疑神疑鬼地看了眼四周，但沒有找到任何敵人。
「這事有點古怪，還是早點撤比較好。」
雖然沒有找到敵人，但是夏柳青依舊相信自己的直覺，看了一眼正在和馮寶寶戰鬥的巴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裡。
……
……
鄭曙來到田晉中居住的偏殿時，發現自己正好趕上。
全性現任的代掌門龔慶在把實力足夠強的榮山騙出去之後，剛剛把照顧田老爺子的另一個小童子打昏過去，現在正在田老爺子面前洋洋得意地發表著自己的推斷。
當鄭曙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偏殿的大門外時，門外一個戴著眼鏡的道人像是見了鬼一樣地哆嗦了一下，看起來甚至有點站立不穩，差點摔倒的意思。
鄭曙看了這個道人一眼，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雖然外表發生了改變，但是鄭曙能夠感知到這人的內部其實是另一個人。
結合原著鄭曙立刻就想明白了，這人應該就是在這次的事件當中和龔慶一起的呂良，此刻他應該是用域畫毒的能力改變了自己的外表，隱藏在龍虎山上。
「行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了，先走吧，要不然待會兒可走不了嘍。」
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呂良動手，鄭曙覺得這傢伙後面應該還有用處，所以也只是對著他擺了擺手就主動打開了偏殿的大門。
「……」
看著走進偏殿的鄭曙，幻化成道士的呂良背後冷汗直冒，沉默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山下逃去。
房間內，龔慶還在跟田晉中講述著自己的猜測和決定，此舉除了為了打碎田晉中的心理抵抗之外，也是因為他在山上埋伏了這麼多年，臨近成功的時候自然要炫耀炫耀。
開始的時候龔慶甚至沒打算要田晉中的命，他只是想打亂田晉中的心理防線，然後讓呂良趁機竊取到對方的記憶。
原著里甚至還打算讓呂良把田晉中今晚的記憶刪除掉，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當然，這也不是這個人真的心善，他一開始想這麼做，除了在龍虎山上待了幾年稍微有了一點點感情之外，也只是單純的不想惹怒老天師這位絕頂罷了。
「原來都是你們的猜測嗎？」田晉中冰冷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的確，而且不妨告訴你，今天對龍虎山的突襲就是僅憑著我的猜測發動的……一旦我猜錯了，就會被同伴幹掉！」
龔慶雙手環抱，滿臉得意，從剛才的推斷以及田晉中的表現來看，自己這一次是猜對了。
這種在窺探到他人隱藏秘密的成就感讓龔慶欲罷不能，他現在簡直就是嗨到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花費這麼多年的時間，甚至不惜跟全性那些瘋子賭上自己的性命，安排在龍虎山的這一場「戲」。
聽完龔慶的話，田晉中沉默了。
他心裡很清楚，在現在的情況下，像自己這種手腳盡斷，經脈盡廢的廢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但是，他的心裡又回憶起當初和張懷義師弟的約定，為此他甚至欺騙了自己的師兄和師傅，自然不會被龔慶的這麼一點點話就擊破心理防線。
所以略微沉默了一會，田晉中就打算必須把那個秘密隱藏起來，即使自己有可能會死。
「行了，現在伱不用擔心你會被你同伴幹掉了。」
這時，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鄭曙非常乾脆地走進了屋子裡。
「因為你要被那些傢伙幹掉的前提，是在我手底下活下來。」
「你？！」
原本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龔慶突然神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看著鄭曙，無法理解這個白雲觀的道士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這裡。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問完這句話，龔慶身上的對講機才傳來了呂良「提示」的聲音。
「代掌門，有人來了，能跑就跑吧！」
「這傢伙！！！」
龔慶氣一把將對講機捏碎，但是在看向鄭曙的時候，情緒又瞬間平靜了下來。
「你既然會在這個時間段來到這裡，說明你也有著自己的欲求，怎麼樣？要不要合作？在羅天大醮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你很適合我們全性。」
看著眼前處在這種絕境下依舊試圖將自己策反的龔慶，鄭曙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抱歉，我對於你們全性這種破壞規則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真是虛偽啊，明明在你自己的內心深處壓抑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情緒，不然的話，對上那個能控制情緒的娘娘腔的時候，你也不會發生暴走了。」
「關於你說的這個我倒是不否認。」鄭曙依舊不屑地搖了搖頭，「但是在我看來，人類和動物最大的區別，正是你們最不屑一顧的道德觀。連自己的本能都控制不了，肆意妄為，你們這種行為和那些野獸有什麼區別？！」
「喔？看來閣下對我們全性的理念有所誤解。」
被鄭曙反駁之後，龔慶反而眼睛一亮。
被反駁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對方和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對話的意思，只要願意溝通，龔慶就有自信說服對方。
可惜他的這個想法依舊被鄭曙看穿，看著似乎想要再說點什麼的龔慶，鄭曙沒有再去理會，反而是將視線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田晉中。
「田老爺子，這小子雖然是全性的代掌門，但是前幾年的時候也確實拜入你們山門了，我一個外人不好下決定，您打算怎麼處理他？」
「老夫有眼無珠，居然一直沒有發現這小子的狼子野心，被小友看了笑話，實在是慚愧。」
田晉中的內心鬆了口氣，進而也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哀。沒想到距離甲申之亂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自己這樣的廢人居然還會被人盯上。
連他這樣的廢人都有這麼多的人做打算，張懷義當年受到的壓力可想而知。
「閣下真的打算放棄這唯一的機會嗎？要知道眼前這位老爺子可能是我們了解甲申之亂真相唯一的突破口，就算你對真相沒興趣，難道就不想知道關於八奇技的情報嗎？我記得你在羅天大醮的時候也經常去看風星潼的比賽，應該也是對八奇技有興趣吧！」
龔慶還在掙扎，試圖靠嘴炮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
然而鄭曙已經不想再理他，只是看著田晉中，等待著他的決斷。
「唉……還希望小友不要傷他性命，此事還需我師兄回來後定奪。」
田晉中看了一眼龔慶，無奈的嘆了口氣，臉色上滿是疲憊和失落。
「好。」
聽到鄭曙的回應，龔慶的神色猛的一變，但嘴上卻依舊還在拖延時間。
「道長其實也無需擔心我們合作的事情會暴露，此次將來我已經帶了一位呂家後裔，他們家族的先天異能可以操縱人的靈魂和記憶。
甚至都不用動刑，只需要在用呂家的明魂術獲得相應的情報後將田老先生今天晚上的記憶抹除掉，我們就可以安然無恙……」
趁著說話的功夫，龔慶一步步的走到了鄭曙的身邊，他說話的語氣甚至沒有任何波動，但是卻就在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伸手朝著鄭曙身上的大穴拍了過去。
嘭！
沉悶的拍擊聲傳來，龔慶原本即將露出驚喜神色的表情驟然變了，感受著自己手上傳來的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觸感，不可思信的抬頭看向鄭曙。
「你……」
「菜就多練！」
啪！
鄭曙一巴掌把龔慶抽的像是陀螺一樣轉了好幾圈，非常乾脆利索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隨手從龔慶身上抽了點兒先天之炁，讓他處於虛弱狀態，確保這小子就算醒了也沒有反抗能力。
鄭曙又將一旁昏過去的另一個童子扶起來抬到了一邊的床上，又檢查了一遍，確認只是單純的昏迷過去後便不再管他，而是再次來到了田晉中老爺子的身邊。
「小友是想說什麼嗎？」
田晉中的眼神中有些警惕，雖然鄭曙剛才救了他，但是龔慶說的也沒錯，對方在這個時間段來到這裡不管怎麼想都很奇怪。
「嗯……田老爺子，要不要讓我嘗試一下，我對於治療身體上的損傷略知一二。」
田晉中一愣，隨即苦澀地笑著點了點頭：
「小友若有這個心意，那老頭子自當奉陪。只不過老頭子我當年受到的傷勢極其嚴重，我的師父，上一任的老天師也曾經幫我找過幾位醫道國手也沒有治好，而且這麼多年下來，傷勢也已經完全定型，治療難度估計不會太小。」
田晉中這番話其實已經是顧及鄭曙的面子了，想要治療他身上的傷勢何止是難度不會太小，簡直就是不治之症。
別說是已經完全被人切斷的手腳了，就算是體內破碎的經脈也根本沒有治療的可能性，至少當年老老天師找到的那幾位醫道大家，看到他的傷勢也都是一副搖頭嘆氣的樣子。
「這不正巧了，既然已經沒有希望，那讓小子嘗試一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鄭曙笑了笑，從自己的兜里取出了一顆赤紅色的玻璃球。
田晉中看著鄭曙拿出來的這顆赤紅色的小球面露驚嘆之色，他雖然經脈盡廢無法再修行炁，但也正因如此，那麼多年裡靜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所以田晉中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顆小球內部蘊含著多麼恐怖的毀滅能量，但是一旦解放，甚至能夠將這座房間完全轟碎的力量。
「老頭子我虛活這麼多年，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寶物。裡面的力量的確令人驚嘆，但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小友居然可以將裡面的毀滅力量化作治癒之力，沒想到白雲觀居然還有這樣的秘術。」
「啊？啥？」
田晉中突如其來地誇讚讓鄭曙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球後才恍然大悟。
「啊！抱歉，田老爺子，拿錯了。」
把手中的紅色小球放回兜里，重新拿出一顆放著白光的小球，鄭曙確認了一下之後才遞到了田晉中面前。
「這個才是。」
「……」
房間內的氣氛有一瞬間陷入了莫名的沉默，田晉中的確從這顆小球上面感受到了生機勃勃的氣息，或許真的是可以醫死人肉白骨的寶物。
但是鄭曙前面那一段失誤也實在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面前鄭曙年輕的臉龐，田晉中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輕易地答應了讓這個小孩子給自己治療的事情。
「咳咳……總之，我要開始了，田老爺子。」
鄭曙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一隻手握住由先天之炁凝聚成的小球，另一隻手蓋在了田晉中的腦袋上，以自己的身體為橋樑，往他的體內中源源不斷的輸送著生物最本源的力量。
……
……
許久之後，已經處理完了全性的老天師發現了私自出來的榮山，來不及訓斥這個莽撞的弟子，兩人快速朝著偏殿跑去。
「師父放心吧，沒事，一定沒有事，田師叔……」
榮山的聲音在看到空門大開的偏店後沉默了下來，而且他來了之後也沒有人出來回應，這些表現都讓他的內心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但是依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打開了房子的大門。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鄭曙打昏過去還趴在地上的龔慶，房間內側就是閉著眼睛坐在輪椅上的田晉中，以及站在他身前，將手覆蓋在他腦袋上的鄭曙。
「畜生！！！」
一瞬間的沉默過後，榮山暴怒的大吼著，運起金光咒朝著鄭曙沖了過去。
啪！
剛跑出去沒幾步，在他身後的老天師猛的一揮袖子，將原本準備拚命的榮山拍飛到了牆壁上。
「傻小子，性格莽撞就算了，眼力見還不好，動手前不會仔細看清楚點嗎？」
跟在兩人身後一起跑過來的其他眾人一愣，這才仔細的朝著屋裡看過去，發現的確是自己這些人看錯了。
田晉中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面容祥和，而且氣息異常的穩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生機勃勃，完全不像是一位上百歲的老人。
把屋裡面除了趴在地上的龔慶之外，還有另一位依舊在昏迷的童子，不過對方的待遇卻好了很多，是躺在旁邊一側的床上。
「喔？各位來了？看來前來大鬧龍虎山的全性應該都已經處理完了吧？」
正在給田晉中治療的鄭曙在聽到動靜後也轉過頭來，表情輕鬆，看起來好像的確沒有什麼事情。
「小鄭曙，不要胡鬧，老頭子我雖然看不清楚你們在幹什麼，但是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要是被我們打亂了精神可就不好了。」
老天師的表情嚴肅，雖說無法具體的感知到他人的先天之炁，但是以他的修行也能夠看得出來鄭曙是在給自己的師弟傳送力量。
無論原因為何，傳輸功力的時候必然要繃緊精神，不然容易遭到反噬。
「啊，老天師不用擔心，正巧第一階段已經完成了。」
鄭曙身上的力量以違反眾人理解的姿態突然停止，就彷彿一輛油門踩到底的汽車驟然靜止一樣令人感到違和，從他的表情上看好像也沒有完全受到任何反噬，這詭異的違和感甚至讓在場的幾位修行者有種想要吐的錯覺。
「第一階段？什麼第一階段？」
「當然是治療的第一階段啊，怎樣田老爺子，效果如何？」
眾人這才驚訝地發現，原本閉著眼睛坐在輪椅上的田晉中老爺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通紅的雙眼流下了淚水。
「師兄……我又能修行了……」
明天可能有點忙，看情況有可能會請假，如果要請假的話明天凌晨會發請假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