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夜宿和失敗
看到自己懷裡的嬰兒閉上了眼睛，許正寧變得更加急切。
不再顧及炁的消耗，體內的力量流轉速度加快，腳下也開始不自覺地施展出禹步來幫助自己提高速度。
許正寧是白雲觀的經師，此次出來也是因為自己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以出門歷練以打磨心性。
離開山門這幾個月，雖然過得有些艱苦，但是許正寧也的確是獲得了不少的收穫。
但像是遇見被拋棄的嬰兒這種事情，自從他下山以來還真是頭一遭。
他小時候倒是經常聽說有人丟棄嬰兒，但現在都2000年了，居然還有人干這樣的事情嗎？！
扔的時候連個襁褓都不帶，按照現在已經入冬的天氣，別說是小孩子了，大人在外邊凍一晚上都得凍死。
要不是他發現得早，說不定連屍體都被狼叼去了。
不過看樣子這個嬰兒也支撐不了多久了，被他發現的時候連哭鬧都不會，也僅僅只是睜開了一下眼睛就又閉上了。
繼續運行著炁為懷中的嬰兒輸送力量，幫助他維持住生命，但許正寧感覺自己懷中的這個嬰兒彷彿一個無底深淵一樣，無論他輸入多少的炁對方都可以輕鬆吞下。
不過現在不是去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了，只要還能吸收炁，就意味著他還活著，從這方面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再快點！」
救人心切之下，許正寧用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就把自己今天早上趕了一天的路程攆回來了。
不過冬天白天本來就短，等許正寧趕到自己今天早上出發的那個村落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整個村子一片漆黑，能亮起燈的人家根本就沒有幾戶。
許正寧運炁於眼，順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朝著村子裡少有的幾戶亮燈的人家走去。
來到一間比周圍人家看起來要稍微大一點的房子門外，許正寧猶豫了一下，隨即伸手拍起了門。
「王村長，開開門！」
能聽到屋子裡響起了稀稀疏疏的聲音，過了許久，一個略顯年邁的人音才警惕地從房間里傳出。
「誰啊？」
說話間，屋內的人已經來到了門口，將大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縫，朝著外面張望。
「哎呀，是許道長，您這是又回來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藉助著自家的燈光勉強看清楚了門外人的臉，王村長立刻將手中的鐵鍬扔到一旁，把大門打開。
嘎吱……
伴隨著鐵門年久失修的吱呀聲，許正寧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王村長的眼前。
「王村長，這麼晚還來打擾你，非常抱歉，我今天在路上遇見這個嬰兒，應該是被誰遺棄了，我想來你家討碗羊奶喝。」
「哎呦，這大冬天的扔孩子，造孽喲。快進快進，老婆子，快去擠點羊奶！」
「唉，好！」
屋內的婦人應了一聲，不多時便聽到有人從後門前往牲口棚的聲音。
「多謝王村長。」
「客氣了，許道長，要不是您醫術高明，我現在還躺在床上呢。快快快，先進來暖和暖和身體。」
王村長將許正寧迎到了大門裡，關上房後門後便帶他到了屋裡。
「許道長，你先坐一下，羊奶馬上就好。」
看著王村長遞過來的凳子，許正寧點頭表示感謝，也不推辭的坐了上去。
這一路狂奔也讓他累了個夠嗆，不過看著王村長家裡面剛安的明亮的電燈，以及轉身去撥弄炭火，讓爐子燒得更旺的王村長，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鄭曙身上的藍色道袍扯了扯，儘可能的蓋住鄭曙的腦袋。
不多時，王村長的老婆便從後門端著一碗還有些溫熱的羊奶跑了回來，手裡還拿了一把小勺。
「許道長，羊奶來了，先喂著孩子喝吧。」
看著許仲寧懷中緊閉眼睛的嬰兒，村長夫婦兩人也顯得有些心疼。
「多謝，多謝。」
許正寧道了聲謝，讓王村長的老婆將羊奶放在自己眼前的桌子上，自己則拿著小勺一點點餵給鄭曙。
「哎喲，這孩子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喝羊奶能行嗎？我記得村東頭王二家的小兒子剛生了孩子，他媳婦應該也能餵奶吧，要不我去把他媳婦叫來？」
看著鄭曙被凍得有些發紫的臉色，王村長的老婆也有些不忍心。
「不用不用，都這個點了就別去麻煩他們了，伱看，這孩子吃得很快，不用費心了。」
許正寧慌忙擺了擺手，示意兩位老人看一眼自己懷中的嬰兒。
此時鄭曙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也睜開了眼睛，正大口大口喝著羊奶，看那個樣子像是恨不得將整個碗都抱起來灌一樣。
雖說剛擠出來的羊奶腥膻味很重，但對於已經餓急眼的鄭曙來說卻也不再在乎這些東西了。
而且奧爾特強化模板的心靈畸變還是殘留下一些問題，至少在飢餓的情況下，鄭曙對於食物的慾望會變得越來越強，行動方式也會變得越來越暴躁。
「豁，這小傢伙是個好養活的，我長這麼大年紀還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孩子。」
王村長看著將一大海碗羊奶喝乾凈的鄭曙嘖嘖稱奇，這一大碗羊奶別說是個小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一口氣喝下去都會感覺到撐肚子。
看這喝奶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年齡太小，估計稍微再大點就能自己抱著海碗灌了。
喝完最後一口奶，鄭曙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有了充足的食物提供能量和營養，他原本有些發紫的臉色也迅速恢複了紅潤，完全不是剛才那副病怏怏的樣子。
「許道長，這孩子是被人拋棄的話後面怎麼辦？要實在是不方便的話，要不我收養他？正好自從小兒子也去城裡打工之後，我們老兩口平日里就有些寂寞，而且我年齡雖然大了，但照顧個孩子還是能照顧過來的。你也放心，我家的孩子都是開明的人，絕對把這小傢伙當成自家的種。」
王村長看著滿臉紅潤的鄭曙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向許正寧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經過三輪強化模板的強化，鄭曙的身體已經不再是那副皺皺巴巴的樣子，雖然還沒長出多少頭髮蛋，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圓潤了不少。
再加上剛才喝奶時那「氣吞山河」的樣子，完美地符合一個老人家對於大胖小子的幻想，這讓自己幾個兒子常年不在家的王村長有些眼饞。
「這……實不相瞞，王村長，我打算明天去找到這孩子的地方再轉一轉，看看是不是周圍的人家丟了孩子。要找不到這孩子的父母的話，我再回來讓您抱養怎麼樣？」
許正寧感受著王村長的熱情，表情有些為難。
「哎呦，應該的，應該的，老頭子我也是昏了頭了，的確應該先找找是不是有人丟了孩子。」
王村長一愣，立刻搖頭笑了起來：「您放心許道長，明天早上我就挨家挨戶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關於這孩子的事情。」
「那就麻煩王村長了……」
兩人又交談了許久，主要是王村長表達自己對於許正寧治療自己疾病的感激之情。
王村長還讓自己的老婆張羅了一桌子吃食招待許正寧，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就算是在吃飯過程中許正寧也用一隻手抱住嬰兒，盡量讓他別有太大的動作。
幸好這個嬰兒比較乖，吃完奶之後也不哭不鬧，而是再次安靜的閉上了眼睛，這讓一直心驚膽戰的許正寧在心裡也暗鬆了一口氣。
……
……
夜晚，許正寧來到王村長給自己安排的卧室里，小心翼翼地關好門之後，看著自己懷中的嬰兒，感受著從這個小傢伙身上傳來的穩定的呼吸聲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許正寧也沒有開燈，而是借著窗外的暗淡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撥開蓋在鄭曙腦袋上的衣袍。
昏暗的月光讓屋裡的景象看不太真切，但許正寧修行多年視力比平常人好上很多，所以隱約能夠看到，在這個嬰兒還沒有長出毛髮的腦袋上，有一雙肉乎乎的耳朵正趴在頭頂。
耳朵的顏色和頭頂皮膚一樣，趴在腦袋頂上時，不注意看的話會讓人誤以為是頭上的頭皮褶皺。
許正寧小心翼翼地用手撥弄了一下，確認這個構造的確是耳朵，只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人耳，更像是貓的耳朵。
而在嬰兒腦袋的兩側，也同樣有一雙人類的耳朵。
「這……難以想像。」
哪怕先前已經發覺了這個問題，但是在仔細查看後，許正寧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也是為什麼他先前拒絕了王村長要收養這個嬰兒的提議。
在他看來，這種嚴重的畸形正是這個嬰兒被遺棄的原因。
在現在這個時代，這種鄉下的村子還是相當迷信，萬一在收養後王村長夫婦發現這個嬰兒頭上的異變，保不準會把他當成什麼怪物再度扔掉。
或者可以說，被扔掉已經是這個嬰兒最好的結果了，運氣再差一點，說不定會被直接投到糞坑溺死。
好在許正寧本身是修行中人，所以也知道有這種特殊的情況。
「不過……雖然也的確會有一部分人出現樣貌上或形體上的變化，但出現這麼嚴重的異變卻還是頭一次，這基本上是多了一個器官了。」
許正寧搖了搖頭，重新用道袍將鄭曙的腦袋包裹住。
「小傢伙，算你運氣好，遇到的是我。不過，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正寧有些發愁，自己這一趟下山是為了磨鍊心性，隨身帶著一個嬰兒可沒法歷練，但要是將其託付給其他人又不放心。
「難不成……回觀里？」
這個念頭一出就像是瘋長的野草一樣再也止不住了，很快充滿了許正寧的內心。
仔細算了算，自己下山之後也過了快半年了，不知不覺都快要到新年了。
作為從小在白雲觀長大的許正寧來說，還真沒有這麼長時間地離開過山門。
這次出來歷練收益頗豐，心境也已經得到了突破，接下來就是水磨的功夫了。
在紅塵中或許能夠磨鍊得更快一點，但回山門也不是不行。
「既然緣分到了，那就回白雲觀吧！」
一做好決定，立刻對「回家」充滿了期待，許正寧甚至有一種想要連夜趕路的衝動，不過也只是想一想便躺到了床上。
看著一旁躺在床上的鄭曙，許正寧越看越喜歡，覺得這小傢伙和自己確實有緣。
「小傢伙，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颳了刮鄭曙圓嘟嘟的臉龐，許正寧忽然發現鄭曙的手中好像在握著什麼東西，只不過先前太過緊急，所以一直沒有注意。
小心翼翼的從鄭曙的手中拿出那個物體，許正傑才發現這是一塊扁平的木頭，應該是樹皮一類的東西。
在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兩個字，看痕迹應該是用石頭刻上去的，因為痕迹很淺，所以許正寧只能將樹皮拿到窗戶邊，藉助著月光才勉勉強強看清楚是什麼。
「鄭……曙？」
……
……
鄭曙沒有去管外面的事情，在喝完羊奶補充完自己的體力後，就再度閉上眼睛，揣摩著剛剛接觸到的神奇力量。
一開始鄭曙還覺得這個世界的能量水平太低，說不定除了一些科技知識之外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是當許正寧抱著他，一路源源不斷的輸送那股奇怪的力量為他補充生命力的時候，鄭曙發現自己可能有點太小瞧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了。
許正寧之所以會感到鄭曙的身體如同無底深淵一般源源不斷地吞噬著他輸入的氣，是因為鄭曙現在其實正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
在這個世界鄭曙暫時沒有找到使用神明力量的條件，所以他強化的赫拉克勒斯的強化模板里關於神靈血脈的強化也被剔除了。
失去了神力和神性，赫拉克勒斯的強化模板也只剩下了最基礎的肉體力量和魔力天賦，但是這兩項也因為這個世界過於貧瘠的元素力量導致有些「水土不服」。
強大的肉體需要足夠的能量才能夠驅動，以赫拉克勒斯的肉體天賦，即便是剛剛誕生的軀體需要消耗大量的力量，單純依賴細胞產生的生物能根本不足以供應。
在沒有元素力量的滋潤下，鄭曙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細胞正變得越來越虛弱。
而許正寧輸送到他體內的能量，卻幫他緩解了一部分的「營養不良」。
他輸入到鄭曙體內的力量，能夠逆轉為最為純粹的生命力，讓鄭曙「饑渴」的細胞恢複活力。
不過相對應的是，在趕回村子的這段時間裡，許正寧耗費了大量的力量。
以鄭曙感覺到的許正寧身上透露出來的生命氣息標準，如果按照許正寧輸入到自己體內的力量逆轉成的生命力來計算的話，許正寧在這段時間裡大概給自己體內輸送了他自身生命力三倍的生命力。
這樣恐怖的差值，這算是型月世界的魔術師有魔力爐作為後備能源儲備的情況下，釋放完同等比例的魔力後也會被累得趴倒在地上。
而許正寧除了幫鄭曙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力之外，自身還在消耗著力量快速趕路，可在到了村子之後，他所表現的也僅僅只是有些氣喘而已。
這種離譜的事，讓鄭曙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也沒在許正寧的身上發現什麼能夠提供生命力的道具，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人修習的這種特殊力量，本身有著能夠將自身生物能量或者體力轉化為生命力的效果！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一個人的生命力多少和體力有一定程度上的關聯，但也僅僅只是有關聯罷了。
假如短時間內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那麼在恢複生命力的期間，多吃點食物並安心休養的確能夠促進生命力的恢複。
但也就僅僅只是這樣的效果罷了，生物能轉化為生命力需要異常複雜的過程，幾乎無法用人為的方式提速。
當初衛宮士郎召喚出傑基爾，因為本身不是魔術師，所以不會使用生命力轉化為魔力的方法，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去驅動從者作戰。
而為了能夠讓海德戰鬥更長的時間，衛宮士郎選擇買一堆飯糰和能量飲料作為補充生命力的辦法——畢竟大量消耗生命力，在普通人的感知當中就和劇烈運動了很久產生的疲勞一樣。
而傑基爾對於衛宮士郎這種方法的態度是「不能說沒有用」，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得出來生物能和生命力之間有著多麼遙遠的「距離」。
至少鄭曙在前兩個世界之中，並沒有遇見能夠直接將生物能轉化為生命力的力量體系。
生命力作為生物最本源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種萬能的「能源」，可以代替各種能量來發動不同體系的技能。
而對於鄭曙來說，他自身可以用暴血提高消化能力，又可以無限量的召喚速食麵作為食物為自己補充體力，這樣的力量體系對他的提升比其他人要高得多。
如果他掌握了這種力量體系，就可以依賴於自身強悍的身體素質轉化出遠超常人想像的生命力。
在明了了這個世界的基礎規則後，完全可以用足夠量的生命力重現出言靈：萊茵，甚至是仿固有結界·簡易尼伯龍根。
想到這裡鄭曙自然是要嘗試，剛才許正寧趕路的當中，他一直在默默地記憶著對方將能量輸送到自己體內後的運行路徑。
同時也在記錄著，那股能量在進入到體內之後重新逆轉為生命力的變化過程。
以他的見識，在知道了這兩個關鍵點後，想要將力量重現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自信滿滿的鄭曙毫不猶豫的嘗試了起來……然後非常順利的失敗了。
推書
書名：《我於人間叩道問仙》
柳緣來到這個奇異的世界後進入了一所奇怪的書院…
他起初的目的只是一步一步往上爬，做個文壇界的柳高…
……
回首相望，身後故舊皆白骨。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過爾爾。
「諸位，還請入我人皇旗，與我一同誅殺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