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再次破除一環

正文卷

第319章 再次破除一環

「你再這樣繼續下去很危險,靈魂出竅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而且普通人被你這麼帶著讓靈魂離體的話,時間久了,可是會讓他們產生自殺傾向的。」鄭曙看了一眼面露驚恐的巫條霧繪,徑直走到她的床邊。

巫條霧繪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鄭曙的話,還是因為他走到自己身邊所造成的壓迫感。

「你是誰?我沒有想著害人,我只是想要出去看一看。」巫條霧繪的語氣中除了恐懼之外也有一些委屈。

在她看來自己的確沒有幹什麼事情,只是單純地讓自己出去看了看外面的環境。

至於那些被她所吸引的靈魂,因為之前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也有一些浮靈被吸引,所以巫條霧繪本能地以為那些靈魂是更高級的浮靈。

「沒有惡意嗎……」鄭曙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巫條家的確是衰退了,你連魔術最基礎的原則都不知道——對於一種新的魔術來說,無論效果如何,都要保持著最為謹慎的態度。」

「魔術師?你是誰?!」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一個關鍵詞,巫條霧繪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如果真要說的話,我大概就是一個偶然路過的半吊子魔術師罷了。」鄭曙給自己下了定義。

「魔術師……」巫條霧繪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變得越發慘白。

因為巫條霧繪回想起了……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那個人,對自己的稱呼也是「魔術師」。

……

……

巫條霧繪的家族已經在她的這一代斷絕了,在巫條霧繪因為疾病而住院後沒多久,自己的雙親就因為出了車禍去世。

從那時起,巫條家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巫條霧繪本來以為自己會很快被醫院趕出去,但是沒想到卻有人幫他負擔了醫療費,那是一個自稱為父親友人的傢伙,巫條霧繪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像個和尚法號般難記。

當時的巫條霧繪已經生病了好幾年,她每天都只能坐在病床上,看著外面的世界直到失去意識為止,在厭惡、憎恨、害怕外面的世界的同時,但是卻又充滿了嚮往。

她當時剛剛覺醒了能力,視力已經接近完全衰退,但是她依舊能夠回想起對方在進入房間中所給她造成的壓迫感。

兩人相遇的那一天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巫條霧繪衰弱的身體依舊因為病痛而瑟瑟發抖,她照例使用自己剛剛覺醒的能力注視著窗外的世界。

而此時原本不應該會出現探視者的門被打開了,對方連腳步聲也沒有,同樣也沒有更多的存在感,就這麼走到了她的床前。

來訪者是一位男性,巫條霧繪已經接近於失明的眼睛只能隱約地看到對方有著高大且健壯的體格,神情彷彿十分嚴峻,如同挑戰永遠也無法解開的命題的賢者般布滿了陰影。

「恐怕……這個人應有著永遠無法改變的相貌吧。」這是巫條霧繪當時的想法。

來者用嚴峻的目光凝視著他,那是令人恐怖的窒息感,讓人感覺到彷彿病房內化作真空一般的束縛。

雖然沒有死,但是常年在生與死的夾縫間求生的巫條霧繪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死亡的氣息。

「你是巫條霧繪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沉重,像是一種懷有什麼苦惱一般。

巫條霧繪將自己已經近乎失眠的眼睛轉向他:「你,就是我父親的友人嗎?」

男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過巫條霧繪有著這樣的直覺,對方無疑就是為已經沒有了家人的自己一直提供著醫療費用的人。

「你為什麼來這裡?我什麼用處也沒有了。」

因為疼痛和恐懼而顫抖的巫條霧繪如此問道,她面前的男人則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依舊保持著那副苦難的表情。

「我來實現你的願望,能夠獲得自由的另一個身體,你想要嗎?」

這麼一句沒有任何保證、極具缺乏現實性的話語,卻對於巫條霧繪來說籠罩著一種奇怪的魔力。

雖然很少但是她也莫名的感受到,那是一種微弱的可能性。於是毫無抵抗的,她將這個男人所說的可能性接受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巫條霧繪顫抖著喉嚨點了點頭。

男人也同樣點點頭,然後將右手抬了起來。

於是巫條霧繪長久以來的夢想以及之後不斷延續的噩夢,被同時賦予了她。

不過在那之前,她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人?」

「魔術師荒耶宗蓮。」

……

……

「原來如此,荒耶宗蓮那傢伙居然這麼早就開始設局了嗎?」鄭曙聽完巫條霧繪的描述後若有所思。

按照時間來說,他對巫條霧繪改造的時間可能是鄭曙來到觀布子市之前,如果考慮到巫條霧繪的父母出現車禍這麼蹊蹺的事情,荒耶宗蓮的布局可能在兩儀式昏迷後不久就開始了。

「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能夠懸浮在空中看到不一樣的風景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巫條霧繪的聲音平靜,「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只要能擺脫這個牢籠般的病房,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巫條霧繪緩緩抬頭似乎是應用自己的「俯瞰」穿過混凝土的阻擋,看到了外面的天空:「天空沒有任何界限,可以去任何地方,可以飛到任何地方,所以我覺得天空里一定會有一個我不討厭的世界。」

「是嗎?」鄭曙扭頭看向窗外的景色,「雖然我無法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人類如果學會了飛行,那麼最後落得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雖然因為個體的差異會有一些區別,但是以往從未出現過只藉由自身力量而飛行的人類。飛行這個詞與墜落這個名詞是相連接的,但越是迷戀天空的人越會欠缺這樣的認知。就算他們最後會變成死了之後也能持續朝著雲端飛行,不會朝著地面墜落下來的情況,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也等於是在朝著天空墜落。」

鄭曙轉過頭認真的看向巫條霧繪:「所以如果真的想要去看風景的話,還是用自己的眼睛看更好一點。」

「呵!」巫條霧繪只是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說話,不過她的意思也已經很明確了,以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她能夠完成這樣的行為。

「我可以治好你的身體。」鄭曙沒什麼繞彎子的意思,表明了自己的能力。

巫條霧繪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她轉頭看向鄭曙,雖然視力已經完全喪失,但是依舊阻擋不住她表達出自己的心情。

「能讓我的身體完全恢複嗎……」不過在驚喜之後,巫條霧繪卻又忽然陷入了沉默,彷彿是在糾結什麼事情。

「嗯?!」鄭曙看到她的反應後猛地一挑眉毛,「已經開始出現對思維的影響了嗎?」

之前的巫條霧繪為了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甚至願意配合荒耶宗蓮那來路不明的實驗。

而現在鄭曙明明給了她一個更好的選擇的情況下卻出現了猶豫,這對於巫條霧繪的心理來說完全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二重身的存在,導致巫條霧繪的靈魂已經受到了干擾,整個人開始朝著靈體生物發生轉變。除了外在的結構之外,靈體生物本身的一部分觀念也開始影響到了她的思維。

和對新鮮的軀體充滿了渴望的「浮靈」與「死靈」不同,靈體生物天生就沒有實質的軀體。

對他們來說軀體是可怕的牢籠,因為一旦進入到軀體當中,靈體生物就會被「困」在裡面。

「看來你的靈體化進程已經發展到相當的程度了,甚至已經會影響到你的思維邏輯能力,沒想到巫條家的血統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水準。」鄭曙評價著。

「巫條家的血統?」巫條霧繪有些不解,她的父親並沒有告訴他相對應的事情,所以她才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同意另一個魔術師的實驗要求。

要不然但凡是對自己的同類有所了解的魔術師,都不會同意另一個魔術師在自己的身上進行實驗的要求。

「巫條家是巫凈家的分家,也是觀布子市內四大退魔家族之一,你們的體內流傳著非人的血脈,專精於祈禱與降臨。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神秘不可避免地衰落了下去,所以巫凈一族也失去了維持下去的土壤。」

說著,鄭曙看向了巫條霧繪的眼睛:「有著巫凈之血的巫女可以看到冥界的事物,但也因此會導致視力的下降。你畢竟是分家,所以血統會有些削弱,為了能夠激發出潛力只能付出更大的代價。」

「這樣啊……」巫條霧繪伸手撫摸著自己的眼睛,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能夠擁有「俯瞰」。

「不過現在看來,巫凈之血除了能夠讓你們覺醒異樣的視覺之外,對於這種二重身之類的能力也有著相當高的增幅。」

「二重身……是指那個能夠在天空中自由飛翔的我嗎?」巫條霧繪明白了什麼。

「沒錯,沒想到像你這種後天形成的二重身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級別,靈魂甚至已經非常接近於天生的靈體了。」鄭曙嘖嘖稱奇,「不過也因為這並非你天生的力量,所以如果頻繁使用這種力量的話,最終會導致你永遠地失去回歸身體的可能。」

巫條霧繪一臉茫然,其實對於另一個自己的誕生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知道在和荒耶宗蓮做完交易後的某一天忽然就獲得了這樣的能力,能夠讓她擺脫自己這副厭惡的身體隨意地飛翔在空中。

「也許……變成你說的那個靈體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巫條霧繪低聲說道。

「你確定?」鄭曙忽然露出了一個惡作劇一樣的笑容,「你不想找黑桐干也了?」

「唉?!你為什麼會知道?」巫條霧繪原本白皙的臉上忽然泛起了紅暈。

「我也挺驚訝的,按理說你們兩個人應該也就見了一面吧,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一見鍾情?」鄭曙也表示不太理解。

雖說按照輕小說的說法像黑桐干也這樣的主角的確會有很多女人喜歡,但是如果放到現實裡面去,鄭曙不理解究竟為什麼會讓一個常年卧床的女生看了一眼之後就淪陷掉。

巫條霧繪的臉漲的通紅。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黑桐干也的那一天,那也許是這幾年以來她最快樂的一天了。

在遇到那個少年之前,巫條霧繪每天都處在對死亡的恐懼當中,她一直擔心自己能否在第二天的清晨醒來。

但是自從認識了黑桐干也,巫條霧繪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她曾經也幻想過自己和對方共度餘生,一起生兒育女。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巫條霧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現在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著沿著一條獨木橋行走,橋下面便是無底的深淵,巫條霧繪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失去平衡被深淵所吞噬,這個時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現在。

所以巫條霧繪把這種感情封印到了自己的內心,不敢流露出來。

「哎呀哎呀,黑桐干也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鄭曙調侃道。

「如果你有了健康的身體的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他喲。」鄭曙的聲音宛若魔鬼的誘惑,「對了,順便一提,他所持有好感的那個女生現在正好因為意外而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如果不把握好這個機會,等對方醒過來的話你可就沒有機會了喲……」

「咕咚。」

一聲非常輕微的咽唾沫的聲音被鄭曙所察覺,看了一巫條霧繪的表情,鄭曙知道對方已經被他所說動了。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巫條霧繪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堅定。

「很簡單!」鄭曙笑了笑,「每月讓我抽幾管血就好。」

「好!」暗自咬了咬牙,巫條霧繪狠狠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鄭曙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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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巫條霧繪同意了的一瞬間,鄭曙意識深處的淡藍色光幕上彈出了這個消息。

鄭曙眼神不自覺的活動了一下,看了一眼上漲的影響因子收集進度,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他要再說一遍: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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