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預約
「你好啊小哥。」鄭曙一進病房就看到了坐在病床旁邊的黑桐干也。
如同那些護士們所說的一樣，坐在病床旁邊的他看起來真就如同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一般。
「這裡是兩儀式的病房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兩儀式，鄭曙明知故問地說道。
「你好，對的，請問您是式的朋友嗎？」黑桐干也拘謹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由不得他拘謹，自從這個人進到病房裡之後，原本寬敞的單人病房卻突然變得擁擠了起來。
明明外面還是白天，而且他也不在窗戶的那一側，但是對方的存在就好像遮蔽了陽光一樣，讓整個房間都顯得陰暗了下來。
「噢，直呼名字嗎？看來小哥你和這姑娘的關係很不錯嘛！」鄭曙上下打量了一下黑桐干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我們只是朋友……」黑桐干也顯得有些害羞。
鄭曙笑了笑沒有去管黑桐干也的辯解，而是將視線轉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的兩儀式身上。
就和原著中所說的一樣，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容貌精緻得過火，就算是和鄭曙在強化赫拉克勒斯的強化模板前的真實容貌相比也毫不遜色。
即使是因為長期的卧床昏迷導致她的身體和臉龐有些瘦削，但是容貌依舊美到了不分男女看到她都會以為是異性的程度，五官與其說是漂亮，倒不如說是風姿凜然。
因為陷入了沉睡，讓她的這張臉看起來柔和了很多，但是就算這樣，只是看那雙細眉以及緊閉的雙眼都彷彿能感受到眼神的銳利。
總的來說，兩儀式的容貌即便是放在了神代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
不過鄭曙的視線並沒有在兩儀式的臉上停留太久，畢竟真要算起來的話，他現在的真實容貌比兩儀式還要好看不少。
鄭曙所在意的是兩儀式身上的氣息。
乍一感知上去，彷彿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她和普通的重症病人一樣，只有一股微弱的生命氣息在體內遊盪。
但如果結合兩儀式的身份，那麼她現在的狀態就顯得太過不正常了。
觀布子市的四大退魔家族當中，只有兩儀家過得最好。
雖然也因為血統的原因出現了衰落，但是主家好歹還很完整，而且也都非常清楚自己家族的知識和歷史，和其他三大退魔家族那種只剩下一兩位繼承人的情況相比實在是好得太多了。
所以像兩儀式這種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必然從小就已經覺醒了血脈並且獲得了控制魔力的能力。
因為依賴的是從血統當中獲得的超能力，所以四大退魔家族的人和現代正統魔術師完全不同。
現代的魔術師在沒有刻意使用魔術迴路轉化魔力之前很多人的體內是沒有任何魔力的，所以現在的魔術師除非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不然在面對突然偷襲的時候都會相當乏力。
而由於力量的種類是超能力，所以四大退魔家族人體內的魔力並不需要魔術迴路的轉化就能出現，他們體內時時刻刻都會存留有一定量的魔力。
雖然時刻都在轉化魔力會導致身體受到嚴重的負荷，嚴重的甚至會出現部分身體機能的衰退，但是這也讓他們在面對突然襲擊時能夠更有餘力。
所以理論上來說，就算是兩儀式已經陷入了昏迷，她體內的血統應該也在持續不斷地製造魔力才對。
但事實是，鄭曙並沒有從她的身上感知到任何一絲關於魔力的痕迹。
「奇怪。」鄭曙的眼睛當中閃過一絲金光，他非常乾脆地徑直朝著病床旁邊走去。
「你是……」黑桐干也發現了鄭曙的動作，雖然不清楚對方想幹什麼但是也非常堅定地上來準備阻攔，不過以他的力量怎麼可能阻止得了鄭曙。
鄭曙直接無視了黑桐干也的拉扯來到了兩儀式的床邊，看著她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的身體，皺了皺眉頭直接伸出手朝著兩儀式臉摁的過去。
「住手！」發現憑藉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對眼前這個人造成任何阻攔，黑桐干也只能無助的大聲叫喚起來，希望能將護士和醫生吸引到這裡。
不過在他喊叫的時候，病房門口處一個魔術符文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那是鄭曙在進來後所刻下的術式，專門用來將病房與外界進行隔絕。
不過鄭曙的手終究是沒有完全摁下去，在距離兩儀式的臉龐還有兩三厘米的時候鄭曙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看著手底下好像沒有任何反應的兩儀式，鄭曙的眉毛反而皺的更厲害了。
「根源？」鄭曙有些疑惑。
他的手之所以最後沒有完全按下去是因為被「阻止」了，而阻止他的力量便是「根源」。
在兩儀式的體內有一股微妙的氣息極端活躍，這股氣息隱藏在兩儀式的身體內部，並沒有向外散發力量，所以就算是鄭曙也是將手靠的極近了之後才感知到了不對。
這股氣息給人的感覺極端奇妙，彷彿那就是世間之真理、宇宙之規則，就算是完全沒有碰見過的人，在剛一接觸的時候也就會明白……那就是這個世界的根源。
準確來說，根源並沒有阻止鄭曙繼續將手摁下去，但是鄭曙有一種感覺，以現在兩儀式體內的根源活躍程度，像他這樣攜帶魔力的生物一旦進行接觸的話，很有可能會被直接反噬死亡。
兩儀式的起源為「虛無」，也就是「無」的本質。
由於昏迷這段期間「式」的意識無法觀看外界，只能不斷看著內在的虛無，因此在虛無中不斷接觸死亡概念的式，在醒來後得到能看到事物的死的直死之魔眼。
結合自己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幕，鄭曙推測在這個過程之中，兩儀式的本源人格也在不停的接觸根源，所以這才導致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這些散逸出來的根源氣息對於普通的人類來說沒有任何的傷害，因為他們的大腦根本無法感覺到「根源」這樣的東西。
但是對於魔術師來說，代表著「虛無」的根源是最可怕的東西，一旦接觸，他們本身的意識也會被這股根源所裹挾陷入到無盡的虛無當中。
而基於生物想要靠近根源的原始本能，他們體內的魔術迴路會不受控制地開始運行，用近乎無止境的方法榨取身體的魔力以試圖突破世界的限制達到根源。
又因為本身的意識還在虛無當中，所以魔術師們只能無意識的等待著自己的身體一步步地步入死亡。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階段的兩儀式對於攜帶有魔力的生物是絕對的天敵。
以鄭曙現在的從者之軀，一旦接觸了兩儀式之後，很有可能會導致體內的魔力消耗乾淨而消散。
「所以，怪不得荒耶宗蓮明明在這家醫院當醫生當了那麼久的時間，卻沒有在兩儀式的身上安下任何的後手。」鄭曙也終於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這個疑問。
要知道荒耶宗蓮可是活了幾百年，而且還專門去時鐘塔進修過，他的魔術師手段可以說多得離譜。
荒耶宗蓮的願望一直是進入到根源當中，在發現了兩儀式之後，他就做了很多的準備。
但實際上鄭曙一直不明白，兩儀式因為車禍昏迷的兩年間荒耶宗蓮也在這個醫院擔任醫生，如果想要利用兩儀式的身體特性進入到根源當中的話，明明是在她昏迷的過程中下手才是最合適的方法。
就算是因為根源的特殊性，有些手段在兩儀式昏迷期間無法使用的話，按理講他也只需要稍微在兩儀式的身上準備一些後手，那麼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在最後的對決中被兩儀式干倒。
現在鄭曙明白了，有著根源的保護，所有由魔力驅動的手段在昏迷的兩儀式身上都無法使用。
他甚至已經能夠想像到荒耶宗蓮這傢伙在面對自己夢寐以求的理想，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時的慘狀了。
「行了，別叫了，我只是看一下她的病情。」回過神來的鄭曙看了一眼試圖出去叫人，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開房門的黑桐干也。
「看一下病情？」黑桐干也警惕的看著鄭曙，這個人在進到房間里之後突然表現齣劇烈的動作，那動作的幅度看起來可不像是給人看病的樣子，黑桐干也差點以為鄭曙是哪個黑道上來尋仇的人。
畢竟兩儀家在官布子市裡也是有名的黑道家族，被人找上門來尋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鄭曙自顧自的扯過另一張椅子坐在房間里，看著黑桐干也，朝躺在床上的兩儀式擺了擺手：「是啊，雖然精神沉寂得可怕，不過估計再有半年差不多就能醒過來了。」
「真的嗎？」黑桐干也表現得有些激動，但語氣中也有一些不敢置信。
畢竟這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做出什麼常規的檢查手段，只是莫名其妙地將手掌放到了兩儀式的臉龐上方懸停了一會兒。
「我的手段跟正常的醫生不一樣。」鄭曙看黑桐干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既然你跟兩儀式的關係這麼好，那麼應該也知道她並不是普通人……實際上兩儀家也不是普通的黑道家族。」
黑桐干也沉默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雖然這時的他還沒有完全接觸到魔術世界，但是在和兩儀式經歷了一些案件之後，也發現了她的一些不對勁。
以黑桐干也的情報搜集能力，估計現在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兩儀家曾是觀布子市四大退魔家族之一的情報。
當然，這些情報中也夾雜著很多傳說和故事，所以黑桐干也也不能太過確定裡面有多少是真實的。
「具體的檢測方法你也不用太過清楚，總而言之，大概在半年之後她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鄭曙默默估算了一下劇情當中兩儀式蘇醒的時間。
看了一眼，依舊帶著少許懷疑神色的黑桐干也，鄭曙笑了笑：「對了，等她醒來之後，她的心裡會出現一塊非常大的空洞，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幫這傢伙填補一下內心的空缺。倒也不用做什麼特殊的事情，和你們以前的相處方式一樣相處就行。」
「啊？」黑桐干也這下是真的迷惑了。
「總之具體的情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們來談談正事吧。我想你應該也已經察覺到了，我今天過來其實是為了找你。」鄭曙收斂了自己的笑容。
黑桐干也察覺到，伴隨著對方的表情變化屋裡的氣氛也瞬間發生了改變，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吐沫，他深吸了一口氣，但還是鼓起勇氣直面鄭曙的視線：
「請問你找我是要幹什麼嗎？我們之前應該沒有見過面吧。」
黑桐干也這話說的相當肯定，因為以對方的身高特點，凡是見過的人都會印象深刻。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鄭曙，現在……勉強算是一個魔術師。」鄭曙伸出了手。
黑桐干也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和鄭曙握了握：「黑桐干也，現在應該算是某個人的助理。」
「沒錯，我這次之所以後來找你也是為了那個人。」鄭曙接過話。
「你是說……蒼崎橙子？」黑桐干也有些疑惑，「如果你有事情想要找她的話，可以直接去她的公司里，並不需要通過我。」
「看來你對那位的能力還不太清楚。」鄭曙笑了笑，「你口中的蒼崎橙子可是被時鐘塔所認定的冠位魔術師，如果她不想要被人發現的話，像我這樣的半吊子魔術師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她的魔術工房。」
黑桐干也在聽完鄭曙的描述後顯得更加疑惑了，雖然他聽不太懂「時鐘塔」以及「冠位魔術師」之類的名詞，但是至少也知道對方所說的意思。
「實際上你能找到蒼崎橙子的魔術工坊本身就是一個令人很驚訝的事情，要知道，就算是當初的那次展覽會，她也沒想留下自己的任何聯絡方式。」鄭曙無奈地搖了搖頭。
因為蒼崎橙子被魔術師協會封印指定，雖然後來封印指定被撤除過一次，但是她也依舊處在躲藏之中。
參加展覽會時所放出的那一個人偶，其實只是蒼崎橙子在提示當地的魔術界自己已經來到了這裡，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和她聯繫。
畢竟身為一個人偶師，雖然賺得很多，但花銷也相當大，蒼崎橙子的這種行為也能理解。
問題在於，那些老牌的魔術世家本身就存有蒼崎橙子的聯絡方式，而一些新興的或者是遠離時鐘塔的魔術師家族，也能通過自己的關係獲得蒼崎橙子的聯絡方法。
可是像是鄭曙這樣的個人，除非蒼崎橙子主動聯絡，不然想要直接聯繫到蒼崎橙子就太困難了。
黑桐干也能找到是因為他那不講理的情報搜索能力，這幾乎是不可複製的方法。
「所以我希望你能和那位蒼崎橙子幫我預約一下，我有一份委託想要和她談一談……當然報酬也相當豐厚。」鄭曙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黑桐干也稍微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同意了：「好的，請放心，我會和她說一下的。」
（PS：稍微有點糾結後續的處理，今天就這些了。）
感謝無敵的龍輝巧、靈之言兩位讀者的打賞，謝謝你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