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陷阱和目標
卡塞爾學院英靈殿深處的會議廳。
秘黨的長老團再度齊聚一堂，短短几天的時間內長老們連續集合已經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操作。
就連當初二戰時面對秘黨生死存亡的時刻，長老團也沒有如此頻繁地開啟會議。
會議廳里的每個人都屏息靜氣，靜靜地看著面前投影屏上播放的各種資料，這些資料都是EVA從那張找到的儲存卡中提取出來的。
一開始的時候上面的資料還都只是文字和圖片，昂熱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把自己的一生都介紹了一遍。
而到了最後面，資料變成了視頻。
視頻有兩個，一個是昂熱在離開卡塞爾學院前往日本之前所拍攝的，看起來更像是臨行前的遺言。而另一個視頻，則讓所有的人都提起了精神。
從角度上來看是辦公室里的監控攝像頭所拍攝的，裡面的主角自然就是昂熱和副校長，看到這個視頻，原本興緻缺缺的鄭曙立刻精神了起來，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線索。
視頻里顯示的辦公室畫面與往常不同，原本一直待在鐘樓里的副校長現在卻是坐在校長的辦公室椅子上，不過他依舊和原來一樣沒幹什麼正事，只是單純地躺在豪華舒適的椅子上喝著手中的啤酒。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辦公室外傳來，副校長聽到這個聲音後立刻將啤酒藏在了桌子底下。整個人立刻端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像是在假裝工作的樣子。
而等到大門被打開後，昂熱卻手裡拿著一瓶威士忌走了進來，這樣的反差感讓鄭曙差點以為自己其實經歷了不止一次世界線變動。
好在昂熱身上的打扮依舊顯得非常不錯，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喝酒的原因，看起來稍微有一點凌亂罷了。
副校長倒是沒有被昂熱的這樣子嚇到：「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畢竟昂熱是個很自律的人，他雖然喜歡喝酒卻從來不會貪杯，現在這個樣子顯然發生了什麼讓他情不自禁的喜事。
昂熱的臉上依舊帶著一抹紅暈，顯然是喝了不少，但是走起路來卻依舊很穩，他把酒瓶放好轉過頭來看著副校長：「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找到他了！」
「什麼東西？你以前的老情人嗎？」副校長不明所以地再次靠到椅子上，從底下把那瓶啤酒拿起來，「你讓我幫你代班了這麼多天，結果就是為了去找你的老情人？前幾天聽你的話，我還以為你是要拿著核彈去跟龍王拚命。」
昂然沒有在乎副校長的調侃，而是從自己身後的包里掏出一個泛著焦黑的筆記拍在桌子上：「你看這個！」
不只是正在觀看視頻的鄭曙，就連身為昂熱好友多年的副校長也很少看到昂熱如此失態，他低頭看向昂熱手裡的筆記，那是一份殘破得只剩下很少一部分的黑色記錄本，上面還滿布著被火焰燒出來的痕迹。
看起來就像是被人丟在火里後，沒有燃燒完全的樣子。
上面寫著好幾種奇怪的文字，一種類似於蚯蚓的文字，歪歪扭扭，看不出什麼具體的意思。另一種更像是漢字，但是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這些是什麼文字？以我的見識居然沒有看見過？」副校長撓了撓頭。
「這一種並非正常的人類語言，而是德國特殊情報部使用的暗碼。」昂熱指了指那個看起來像蚯蚓的文字似乎非常熟悉，「而另一種……是西夏文。」
說到這裡，即便是隔著視頻，在座的各位都能感覺到視頻當中昂熱咬牙切齒的情緒。
「德國人當初發現了一份界碑，證明有一片土地歸西夏國所有。」昂熱眼睛直視著這份筆記。
「西夏？你找到那個龍王了？！」副校長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據他們的調查所知，在秘黨的駐地卡塞爾莊園中製造了夏之哀悼事件，隨後在言靈：萊茵製造的爆炸中消失不見的龍王李霧月就是來自西夏。
他也是現存已知當中蘇醒最早的龍王。
從歷史上來說，李霧月應該是西夏皇帝李元昊的兒子之一，這個龍王偽裝成了皇子，日子過得無比舒愜意，比他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過得好多了。
這麼多年來昂熱一直在尋找他，從荒漠到雨林，從南極到北極，終於在最近，他在最初的卡塞爾莊園中獲得了新的線索。
「德國人在二戰末期盯上了萊茵的力量，所以派人在卡塞爾莊園的下面修建了一個地下研究所，不過他們在研究的過程中也挖掘到到了當年的一些情報。」昂熱長舒了一口氣，「他們找到了當初在發生了爆炸之後立刻離開卡塞爾莊園的一個異常個體，經過各種線索的追蹤，最後發現對方消失在了南美州的一片雨林當中。而在那裡，他們發現了這個石碑。」
「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找到他了！」昂熱猛地抓住副校長的肩膀眼中閃著狂熱的光芒，就連黃金瞳也因為過於激動而不自覺的啟動，「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就出發，我已經讓裝備部準備好了個體能攜帶的最大當量的核彈和各種煉金武器。」
「停一下！停一下！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不會真的要跟那隻龍王同歸於盡吧？」副校長被昂熱眼中的神色嚇得失了分寸。
他能從對方的語氣和表情當中能夠感受到，現在的昂熱有著強烈的自毀傾向。雖然他一直調侃自己的朋友，但是副校長可不希望對方真的去扛著核彈和龍王同歸於盡。
兩人就這麼隔著辦公桌糾纏了好一會兒，副校長才好不容易打滅了昂熱現在就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想法。
當然，副校長之所以能夠說服昂熱打消自己的想法，也是因為之前李霧月已經有過從近乎核爆的傷害當中活下來的戰績。昂熱的確願意為了幹掉敵人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如果即便是獻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能幹掉對方，那麼他反而會重新恢複理智。
「從筆記本上看，德國人秘密進行了很多搜索，卻都沒有找到除了石碑以外的任何線索。」終於恢複理智的昂熱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思考起從筆記本上獲得的有限的線索。
「尼伯龍根。」副校長很快得出了結論，「鍊金術的頂點，而且也是每個龍族的秘密安全屋，對方既然受了重傷，那麼必然會尋找最安全的地方進行養傷，他一個從古代復甦的老東西在這個時代舉目無親，唯一能夠符合這種條件的地方自然就是尼伯龍根了。」
昂熱聽完副校長的話之後思考了一會兒：「雖然現在知道了那傢伙的藏身之處，但是我們應該怎麼進去？」
「很簡單，當然是你自己去南美洲尋找尼伯龍根的具體位置。」眼見昂熱終於恢複了理智，副校長聳了聳肩，再度坐回到椅子上放鬆了下來，「所有和龍王接觸的人都會被打上標記，而他們在靠近那個龍王所屬的尼伯龍根之時就會被自己身上的標記所提醒，當然龍王也會被標記所吵醒。不過對你來說，這應該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吧。」
「聽起來很不錯，那麼你安排人手準備好對尼伯龍根入口的計算，我先去南美洲搜索一下……」
視頻到了這裡突然又跳回昂熱的那張臉，並且他在視頻吩咐起假如他死了之後學校各方面的情況，看來昂熱是把這東西當成電子遺書來用的。
等昂熱終於絮絮叨叨完後，視頻也到了結尾，副校長操控著投影儀把視頻轉回到昂熱將筆記本拍到桌子上的那一幕：「EVA，放大桌子上筆記的圖案，能夠分析出上面所寫的信息嗎？」
「經過搜索，筆記上使用的暗碼並非常規類型，是否動用數據量對暗碼進行計算破譯？預計需要5分鐘的時間。」EVA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
「好，那就麻煩你了。」副校長點了點頭。
旁邊的弗羅斯特這時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諸位，準備好調集人手，我們又要開始新的戰爭了！」
長老團的人們默默點頭，紛紛拿出自己的手機聯絡了起來，鄭曙略微有些驚訝地看向弗羅斯特。
感受到鄭曙的目光，弗羅斯特朝他點了點頭：「我並不是為了去營救這個看起來會搶走我校長職位的人，之所以願意調集人手，是為了將這個龍王消滅掉——畢竟從很久之前，這隻龍王就是秘黨的敵人。」
鄭曙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走到會議廳大門的旁邊：「後面的事情就不是我這個莽夫能參與的了，你們計算出結果之後，把結論告訴我就行。」
說完他就打開門離開了會議室，而在他離開之時，會議廳內的其他人依舊在不停地用手機聯絡自己麾下的人手。
在鄭曙離開會議廳後，夏彌也從旁邊的圖書館中走了出來，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離開了這裡。
「對於剛才視頻里說的事情，你有什麼感想。」走在路上，夏彌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雖然沒有參與剛才的會議，但是身為，對力量和震動極為敏感的大地與山之王，夏彌即便是隔了一整棟樓也能夠聽到會議室裡面的動靜。
「很明顯，那是一個陷阱。」
鄭曙回想起自己在卡塞爾莊園中看到的那個地窖的門口，以及地下實驗室里被人翻動過的灰燼，再加上剛才視頻當中那個黑色筆記本上面被火焰燒灼的痕迹，以及被人撥動過的灰燼，幾乎可以確定昂熱就是從那裡面找到了這本筆記。
地窖門的夾縫之間所存放的煉金法陣被副校長確定過，的確是他自己製造的，也就是說地窖的大門也的確是由昂熱所修築的。
乍一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從實驗室里的情況來看當時那些人撤離得非常匆忙，沒有仔細檢查，導致有什麼資料留存下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鄭曙在那裡發現了龍王的蹤跡。
鄭曙把自己發現的關於，墳墓上植物根系異常的情況和夏彌說了一下。
夏彌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確認了鄭曙的推測：「沒錯，那的確是風之君主的手筆，如果是水之君主的話，植物在他力量的影響下會變得更加畸形，根系的粗壯程度也會超出正常範圍。只有風之君主那種能夠隨意地改變其他生物的時間的能力，才會造成你說的那種情況。」
「天空與風之王真的能夠控制其他生物的時間？」鄭曙的表情有些嚴肅，如果對方的權能真的和時間相關的話，那麼會非常難處理。
「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誇張，這本質上其實依舊是言靈的力量。」夏彌看了鄭曙一眼，打消了他內心的憂慮，「就像是你說的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風之君主用自己的權能把剎那這個言靈持續施加在墳墓的植物身上，以他的力量，剎那開到十幾倍也是輕輕鬆鬆，植物可能只需要幾小時就相當於度過了好幾年的時間。」
「不過……你真的打算要去嗎？」夏彌表現的有些猶豫。
鄭曙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想說什麼，笑了一下：「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不只是針對昂熱的陷阱，也是針對我的陷阱。不！不能算是陷阱，這隻能算是挑釁。」
「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要吸引昂熱的話，之前所有的布置已經非常完美了，但是在最後他居然還要再畫蛇添足一樣在墳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鄭曙握了握自己的拳頭，表現得非常興奮，「就是因為他知道有人能夠察覺到這個痕迹，並且想要把我吸引過去。」
「既然知道是陷阱，那你還敢踏進去？」
「如果是之前的話我必然要小心地穩一手，不過很不巧，我前幾天終於研究成功了新的技術，所以到底是誰給誰設下陷阱還不好說。」鄭曙回想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獲得的成果，忍不住笑了笑。
……
……
巴西，里約熱內盧。
鄭曙癱坐在沙發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長霉了。
現在已經接近夏天的末尾，很多地方甚至已經開始出現秋天的感覺，但是在巴西這裡依舊潮濕悶熱，這還要感謝旁邊熱帶雨林的蒸騰作用，如果不是每天開啟空調吸濕，鄭曙懷疑自己帶過來的行李都要長蘑菇了。
雖然鄭曙本身已經寒暑不侵，但是面對這樣燜熱的天氣，依舊會感到不舒服。
而且這還是在城市裡面，坐在沙發上吹著空調，鄭曙已經開始犯愁接下來的雨林生活該如何度過了。
在他落腳的這棟豪華酒店之外，是與之涇渭分明的貧民窟。里約熱內盧是一座上帝之城，這句話的意思並非指當地人的信仰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而是指在這裡生活只能聽天由命，等待著上帝隨時將自己收去。
哪怕對於大部分的混血種來說這裡也是如此，南美分部向來是死亡率最高的幾個執行部門之一，層層疊疊的貧民窟當中隱藏著不知道多少越過血統安全線的混血種，他們遵循著自己殺戮的本能，向那些初出茅廬的專員們伸出可怕的利爪。
而這樣複雜的情況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才有所緩解，一群國籍各異的混血種精英被長老團的人拉到了巴西分部。
他們每個人都身懷絕技，無論是戰鬥能力還是偵查能力，都是混血種當中的佼佼者，只適應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南美分部的任務完成率提高了一倍以上。
為了面對接下來即將敵對的龍王，秘黨幾乎將自己數千年來的隱藏的勢力全部動用了起來，不同於之前幾次面對龍王的倉促開戰，這一次是秘黨準備萬全之後針對龍王的討伐戰爭。
為此，他們需要一個合格的前線後勤基地，而距離目標地點最近的里約熱內盧便被秘黨們給盯上了。
這段時間裡，來自世界各地的混血種精英完成南美分部的任務只是順手的事情，他們更多的時間是在清理當地的各種地下勢力。
一開始的時候，面對秘黨這條明顯不講道理的過江龍，巴西當地的地下勢力合縱聯合，妄圖憑藉自己對於這座城市的了解來進行負隅頑抗。
可惜，以往他們自認為殘暴的行為在面對這群已經興奮起來的神經病時顯得格外地幼稚。
以往最低也是要面對像是失控的混血種或者死侍這種完全不講人性的敵人的執行部精英，在面對這些只是由混混組成的地下勢力時，甚至有一种放假後娛樂的悠閑感。
不到一周的時間，大片的本土地下勢力開始潰敗，連帶著處理的還有一大批和地下勢力一起狼狽為奸的官方官員。
當秘黨把自己隱藏了上千年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個區域時，才會顯現出它的恐怖之處。
等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原本一片混亂的里約熱內盧已經變成了在世界裡都數得著的穩定區域，現在鄭曙完全可以說，不論是從官方還是從暗面，秘黨都已經真正掌控了這座城市。
「找到尼伯龍根的線索了？」鄭曙看著走進來的弗羅斯特。
這次卡塞爾學院本部除了派出了普通的執行部專員之外，就只有鄭曙和弗洛斯特來到了這裡。
包括楚子航和凱撒在內的人，在鄭曙和弗羅斯特的強烈要求下都沒有讓他們來參加這次的行動。
鄭曙不讓凱撒他們來是為了讓他們看好陳墨瞳，防止出現什麼意外，畢竟根據他前世獲得的情報來看，陳墨瞳很有可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伏筆。
而其他人雖然不太相信鄭曙所謂的直覺，不過在面對他沙包大的拳頭時，都紛紛表示這種強者的直覺自然要重點關注。
正巧弗羅斯特也不希望加圖索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出現什麼問題，於是就用這個理由讓他們在卡塞爾學院中好好守護陳墨瞳。
「沒錯，幾天前執行部的人找到了當地雨林中的一名本地人，根據他的描述，我們能夠確定他當時應該是正巧看到了正在聯通現實的尼伯龍根。」弗羅斯特遞給鄭曙一個手機。
鄭曙接過看了一眼，手機上正播放著一個視頻，那上面是一個看起來有些乾瘦的本地人，此時正面對鏡頭，不斷的敘述著自己看到的東西。
「……對，當我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雨林中突然多了一座金字塔，金字塔上面有一頭長著翅膀的巨蛇盤踞在塔上。」他一邊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一邊在紙上畫出了金字塔的草圖，「當時巨蛇好像發現我了，所以我一個害怕就從樹上掉了下來，但是當我再度回到那個區域時，卻再也找不到那裡了……」
「……當初從那裡跑掉的時候我還看到了一個很大的石碑，石碑上寫的文字非常奇怪，看起來就像是圖畫一樣……」
「通過EVA對於視頻里昂熱找到的筆記上提取的信息，我們可以確認石碑的大小和他描述的差不多，不過當時德國人並沒有發現有金字塔和巨蛇這種東西，推測很有可能是因為等德國人發現的時候，尼伯龍根已經接近完全關閉了。」弗羅斯特在一旁給鄭曙解釋了一下。
「行，既然有了『嚮導』，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鄭曙非常乾脆利索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已經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
其實鄭曙在來到這裡之後，就已經通過海拉的全天賦發現這裡有一個龐大的尼伯龍根。
不過麻煩的地方在於，不知道天空與風之王到底對這個尼伯龍根做了什麼，鄭曙只能感受到尼伯龍根存在的氣息卻無法找到對方本體的位置，感覺上就像是這座尼伯龍根和世界脫節了一樣。
現在有了具體的坐標，鄭曙決定速戰速決，無論天空與風之王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這座尼伯龍根和世界聯繫變的這麼薄弱，出入口的位置必然是和世界連在一起的。
只要找到了大概的位置，剩下的開門工作鄭曙自己一個人就能辦了。
過兩天應該就能再加更一兩章，到時候就差不多就可以把上個月欠的債還乾淨了。
根據上個月的月票增長速度，我開始擔心這個月雙倍月票時間後我下個月能不能還得清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