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即將到來的威脅和失憶

正文卷

第191章 即將到來的威脅和失憶

看起來就像是假的一樣。

路明非這麼想著,但他還是走到前面坐到了小魔鬼的身邊,轉過頭看著那張有些熟悉的臉龐。

「你不是說要去度假嗎?怎麼,這麼快就度假結束了?」

小魔鬼坐回到椅子上,往嘴裡塞了一把爆米花,含糊不清地說道:「對呀,這不是一度假完就立刻回來找你了嗎。像我這麼敬業的,魔鬼可不多見了,怎麼樣?要不要消費一下自己的生命。」

「我閑得沒事為什麼要消費自己的生命?」路明非翻了一個白眼,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毫不客氣地抓過旁邊的爆米花吃了起來,「現在這個場景就是你去旅遊的時候看見的?看起來不錯嘛。」

「那當然,我的服務絕對是一流的,自己享受過的也肯定要讓哥哥伱享受一下。」路明澤非常狗腿地把旁邊的一瓶果汁遞到路明非的手邊,「還有哥哥,你現在可不是閑的沒事,更大的危險正在靠近。」

「靠近就靠近吧,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要是老鄭老楚他們干不過那還有校長呢。要是他們都干不過,那我上也沒用。」路明非擺出一副鹹魚的姿態,恨不得讓自己多翻兩次身來曬得更加均勻一點。

「所以哥哥你才更應該花費生命來和我交易啊,這樣就算是遇見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也能解決。」小魔鬼不知道從哪裡穿上一套非常正規的西裝,手中摸出一疊契約遞到路明非的面前,那形態和樣子特別像一個看到肥羊的銷售人員。

「算了算了,到時候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會和你交易的。」路明非非常敷衍的擺了擺手。

路鳴澤見狀也沒有太多失望,身上的西裝又變回了剛才那副泳褲的休閑打扮,學著路明非的樣子躺到躺椅上:「好吧,好吧。」

眼見路鳴澤居然真的沒有來騷擾自己,路明非有些驚訝,不過他又發現這隻小魔鬼居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個電視擺在了他自己的面前。

電視背後明明沒有連接任何電線,但是卻依舊在播放著畫面。路明非,有些好奇的湊上前去看了一眼,卻發現那上面播的居然是關於他的事情。

……不對,那不是。

又多看了兩眼,路明非突然發現了問題,那上面播放的事情他都沒有經歷過。

就像是現在,那個電視上播放的是路明非自己在和那個叫繪梨衣的女生約會,兩個人逛遍了東京的各種景點,大肆購物,而在他們背後,楚子航和凱撒卻在一個牛郎店裡面靠賣身賺錢來維持他們兩個人的花銷。

看著屏幕上老楚和凱撒濃妝艷抹搔首弄姿的牛郎打扮,路明非不禁笑出了聲。要是讓這兩位知道他們在自己的「言靈」中是這樣的打扮,估計這兩個人會當場將自己大卸八塊。

而他帶著繪梨衣,一起遊覽東京風光時,展現出來的天真無邪和青澀曖昧的情愫,讓路明非感覺自己尷尬得腳下都要摳出三室一廳了。看著屏幕里兩個人的互動,路明非甚至都想衝上去把電視關掉。

這要是讓零知道自己在言靈里出軌了,還不得被她打死。

路明非腦海里閃過這個想法,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雖然零大概率不會真的去打他,但是一想到對方會用那雙無機質的眼睛不停的盯著自己,路明非也覺得有點扛不住。

當然,最後的尾聲倒也算是相當精彩,不管是源稚生兄弟二人之間的相愛相殺,還是島國黑道與卡塞爾學院的對抗,都讓路明非看的直呼痛快。

唯一的缺點就是,當裡面的女主角被赫爾佐格抓去作為白王復活的祭品時,路明非自己這個角色卻躲在地下室里懦弱的哭泣。

「喂喂喂,我說,這個不太對吧!這樣也太會詆毀我的形象了,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懦弱!」路明非有些不滿。

雖然自己在現實生活中也不算太出色,但好歹也沒有像這部片子里顯示的那樣懦弱。

「將就著看吧,哥哥。」小魔鬼從自己的座位底下又掏出一份新的果汁,非常優雅的小口小口的喝著,「雖然有點魔幻,但是要找到這玩意兒可不太容易,我可是翻了好久才找到這個時間線的痕迹。」

「這麼爛的時間線,那就讓它永遠的消失就好了。」路明非沒有在意小魔鬼口中那些令人驚嘆的名詞,反而非常配合的順著他裝逼。

畢竟自己的這個「言靈」看起來像是腦子有點問題,路明非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治療,只能先這麼拖著。

「雖然看起來挺有意思,不過這裡面怎麼沒有老鄭的身影?」路明非又躺回到躺椅上,享受著上面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陽光。

「這就是重點呀,哥哥!那個鄭曙並不是這個世界原本存在的人,他是從外面入侵的怪物!」小魔鬼手舞足蹈的描述著,似乎想把鄭曙描繪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是嗎?難道說老鄭就是所謂的外星人?那我可真是開了眼了。不過這麼看來老鄭的到來不還是好事嗎?至少他避免了這麼多悲劇的發生。」路明非依舊錶現的非常無所謂。

他才不管老鄭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小魔鬼所說的那樣,就算這隻小魔鬼說的是真的,老鄭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對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嗯……

路明非忽然沉思了一下,仔細想想,他覺得在麗晶酒店中老鄭給他安排的那場鷹趴應該也不算是壞事。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麼,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要是自己的朋友用這種方法對自己做惡作劇,大概都要將其拜為義父。

心裡思考著這些事情,路明非在溫暖的陽光中逐漸睡了過去。

隨著他的意識進入睡眠,路明非的身體也逐漸變得虛化起來,小魔鬼看著路明非逐漸消失在身體,眼中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你看,我就說吧,就算你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也沒什麼用。」一個聲音從旁邊的茅草屋中傳來。

隨著人影走到陽光之下,鄭曙也露出了自己的面孔。

「切!」路鳴澤不屑地嘖了一聲,就像是看到一個出現在自己房子里的巨大蟑螂一樣,「你還沒死?沒想到幾天不見,你對精神力的操控這麼厲害了,居然可以瞞過我的感知悄悄潛入到精神世界裡。」

鄭曙聳聳肩,雙手插兜,走到路明非坐著的那張椅子上也躺了下來:「謝謝誇獎,另外真不好意思,我的生命力比你想像的還要強,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

看著躺倒在自己面前的鄭曙,路鳴澤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隨著他的情緒波動,原本明亮溫暖的海灘忽然變成了一片沒有任何分界的混沌,就連鄭曙身體下的椅子也立刻化作灰霧。

但是鄭曙卻依舊維持著那副躺著的樣子,而且很快,周圍的灰霧便在他的意志影響下,再度變回那具白色的躺椅。

「不要這麼生氣嘛,我覺得你得承認,是在我的幫助下才讓你哥哥現在變得這麼自信有活力,難道你會更喜歡那個懦弱的路明非嗎?」鄭曙伸出手,自己眼前的黑霧便幻化成了一包乾脆面。

眼見鄭曙對於精神力的掌控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進步,路鳴澤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暗了下來,不過針對於路明非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退讓:「只有像你這樣的低等生物才會根據性格來分辨喜好,無論哥哥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我的!」

「啊對對對!」鄭曙沒有去和路明澤較勁,而是不停地體會著關於精神世界的一切,快速的吸收相關的知識來提高自己的實力。

精神體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在現實中的身體已經亮起了黃金瞳。所有能夠提高大腦運算能力的言靈全力運作,不停地解析自己所遇到的各種問題。

看這鄭曙這麼敷衍的態度,路鳴澤臉都氣得發脹,不過他忽然冷笑了一聲,精緻的臉上滿是冰冷:「你也囂張不了多久了,再過不久你就會體會到真正的絕望和恐怖。」

說完不等鄭曙提問,路鳴澤便主動撤去了對精神世界的維持,鄭曙的精神體沒有任何依靠的情況下只能快速回歸自己的身體。

「有意思。」鄭曙睜開眼睛,眼中的金色一閃而逝,「能讓這傢伙無視之前的敵對和對我的厭惡發出提醒,看來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恐怕就連他也解決不了。」

看了一眼周圍,他們現在已經在回卡塞爾學院的飛機上了,昂熱戴著防噪耳機睡著了,凱撒和楚子航正在用很低的聲音聊著天。在他們旁邊,夏彌,米婭和繪梨衣三個女生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上杉越在色眯眯地看著遠處的空姐,而路明非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回過頭,鄭曙思考著剛才從路明澤那邊得到的消息。回想了一圈原著中的劇情,能夠給路明澤帶來這種緊迫感的似乎只有一個人:「奧丁……嗎?」

鄭曙再度閉上眼睛,嘴角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輕微的笑容:「來吧,我已經期待很久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

……

「校董會想要彈劾你?」

副校長瞪大了雙眼,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像是一隻被雷劈了的蛤蟆。

鋪天蓋地的雨打在小教堂的鐘樓上,鐘被風吹得轟響。這是一間邋遢的閣樓,向陽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貼滿了各種女郎的巨大海報。

屋裡只有一張沒疊的床,一張單人沙發,一套電腦桌和轉椅,還有擺滿了各種西部片的大書架,當然也有滿地的空酒瓶以及扔得到處都是的成人雜誌。

昂熱就縮在副校長的單人沙發里一口口的喝著酒,按理講以昂熱的打扮和這裡的畫風格格不入,但是他卻非常熟練地一進門就找到了整個房子里最舒適的位置。

副校長本來還以為自己的這個損友過來是和往常一樣聊聊天,沒想到他一開口就透露出這麼勁爆的消息。

「給我弄杯喝的,隨便什麼。」昂熱拉開領帶,解開白襯衣的領口。

「這樣的下雨天,你能不能不要穿得像個送葬人似的來我這裡。」副校長隨手抓過旁邊的那瓶純麥威士忌,又抓起一隻看起來很可疑的杯子倒了小半杯酒遞給昂熱,「你每次來找我幫忙都是要命的事情。」

「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下周校董會的調查團就會到達學院,他們大概率會把我這個校長炒掉。」昂熱平淡地說,「我被指控了三項重大錯誤和四十八項細節錯誤,校董會表示對我的述職報告嚴重不滿,懷疑我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留在卡塞爾學院擔任校長。」

「哈!別逗了,炒掉你誰還能接任?弗羅斯特·加圖索?那傢伙都已經禿了,沒有你一半英俊。」副校長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威士忌。

「上一次的校董會上就有這樣的爭論,那時候我和你一樣有信心認為他們找不到人替換我,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昂熱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理論上在秘黨當中的確不可能找到能夠代替我的人,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會被撤掉。在某些人眼中我已經失去了價值,是時候讓卡塞爾學院變成校董會管理的機構了。」

「你這麼恬不知恥地誇耀自己真的讓我很害羞啊。」副校長苦著臉嘆了口氣,「每次你來我這裡,都會給我帶來這麼要命的事情。那這次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校董會下定了決心?」

「去日本的那一次行動,我的學生表現出太多超出正常範圍的東西。楚子航表露了自己能夠釋放君焰,上杉越他們身為超級混血種的秘密,還有鄭曙和路明非能夠斬殺白王的力量。」昂熱仰頭喝乾手中的酒,「把危險血統引入學院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職,只要落實這一條就能炒掉我,而且剩下的這些事情聽起來太過聳人聽聞,校董會認為這些裡面肯定會有和龍族有相關的東西,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更加懷疑血統方面的問題。」

「校董會已經知道了上杉越是超級混血種的事了?」副校長皺起了眉毛,他知道以校董會那群人的性格,要是知道上杉越和繪梨衣是超級混血種到底會做出什麼荒唐的事。

他倒是不擔心這兩個超級混血者的安全,他擔心的是萬一將這兩個怪物惹怒,校董會至少要死掉一兩家,那到時候迫於秘黨的壓力他們可能要與這兩個人為敵。

副校長看過昂熱從日本帶過來的相關的視頻資料,他覺得以秘黨現在的實力,如果和這兩位超級混血種敵對的話,哪怕能獲得最終的勝利也會損失慘重。

「還沒有,他們還聯想不到那麼遠,只是覺得對方有可能是瀕臨血統失控的混血種。」昂熱搖搖頭,「不過如果他們想要強行帶走他,到時候引發的混亂可就不好收拾了。」

昂熱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眼神冷厲:「校董會的那些人是沒有辦法對抗龍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他們自己不清楚,他們根本不了解和龍族的戰爭是何種殘酷的一件事情,卻已經滿懷信心,認為在龍族被徹底埋葬之後,他們便會掌握世界的最高權力。」昂熱頓了頓,「而我們都知道,戰爭……只是剛剛開始。」

副校長聳了聳肩:「他們是政治家,政治家永遠在戰爭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想到建設新的世界,就好像蘇聯和美國在還沒有攻破柏(和諧)林的時候就已經在考慮如何劃分在歐洲的勢力範圍。」

「但我只是一個軍人,所以我只需要活到戰爭落幕。」昂熱看向副校長,「所以在戰爭落幕之前,我需要你的支持。」

副校長昂首挺胸:「放心吧,我會參加你的葬禮,並且保證不鬧場。」

昂熱笑了笑:「那就好,不過我很好奇,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還留在卡塞爾學院,別跟我說只是在這裡喝啤酒養老。」

「其實還有參加泳裝選美評比來著。」副校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昂熱起身拿起帶來的雨傘就要出門,他已經實現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喂,昂熱。」副校長在他背後喊了一聲。

昂熱站住了,但是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我雖然也不喜歡校董會裡面的那群財閥和政治家,畢竟出於利益考慮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而且沒有任何所謂的道德和底線。但是他們想到的仍然是建設,建設全新的時代並且掌權。」副校長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你卻只想要為龍族送葬,昂熱,仔細想想,你要的只是毀滅,除此之外都不關心,但是這樣對於你和周圍的人來說真的好嗎?」

昂熱撐著傘站在門前,雨水從他的傘邊墜落,他望著深黑色的天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他沒有說什麼話,背景逐漸模糊在大雨當中。

……

……

「啊!」

隨著一聲怒吼,路明非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站了起來,但是很快因為腦袋撞在上方的床板上又發生一聲痛呼。

他睜開眼睛,眼前是自己熟悉的宿舍房間,整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味,讓他整個腦袋暈乎乎的。

「嗯……昨天好像喝得有點太多了。」路明非撓了撓頭。

昨天芬格爾終於從日本回來了,這位在日本大紅大紫的牛郎不但沒有任何羞恥之心,甚至還不停地見人就分發他的藝術照片。

回到宿舍之後,也是少有地請客點了幾瓶好酒,配上兩打黑啤和幾隻烤雞豬肘子在宿舍里瘋狂了一把。

「我剛剛是夢到什麼東西了?」路明非拍著自己昏沉的腦袋,回憶著剛才做的夢。

漫天的黃沙中,是一個幾乎靜止的世界,昂熱屹立於大地之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古樸的長槍……

然後夢好像就到這裡停止了,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驚醒過來,更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好端端地會夢到校長這個老頭子。

上鋪,被路明非剛才搞出來的動靜所驚醒,芬格爾昏昏沉沉的抬起頭,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手錶:「現在才十二點,你這麼早爬起來幹什麼?」

「不知道,我剛才突然夢到昂熱校長了,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莫名其妙地就夢見他了。」路明非坐在床邊,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依舊刺痛,感覺就像是昨天的宿醉還沒有好一樣,但是心裡依舊有一種空空落落的感覺。

芬格爾迷迷糊糊的探出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睡迷糊了吧,我知道下個周楚子航要接受審判,讓你心裡很不好受,但是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精神壓力。」

「什麼?!」路明非猛地清醒了過來,「老楚要接受審判?!什麼情況?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出現這樣的事情,昂熱校長為什麼會允許這種事情?!」

「這事情不是好幾天前就定下來的嗎?楚子航在日本釋放過君焰,暴露了自己不穩定的血統,身為卡塞爾學院當然要阻止像楚子航這樣不穩定的血統進入學校……還有你一直在說的那個昂熱到底是誰啊?」

「你瘋了?」路明非嚇得立刻跳下床,拍拍芬格爾的臉讓他清醒一點,「昂熱校長啊,那可是昂熱呀,整個學校最受人尊敬的校長,世界上最傳奇的屠龍者,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是會被人浸豬籠的。」

芬格爾有些納悶,也從床上坐起身來,伸出手摸了摸路明非的額頭:「沒道理呀,昨天晚上你喝得也不多呀,這世界要是有這麼屌的人我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

路明非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抬起頭,看向芬格爾額頭邊的碎發和沾著眼屎的眼角,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舍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