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老虎(一)

第四章 「戰鬥村」行動

甘嶺西是從Y國北方與南方相鄰的一個重鎮,M軍在甘嶺西的特種兵司令西納爾准將,是一個典型的少壯派軍官,為此次對Y進行特種作戰的幹將之一,他的手裡有一個R國據點戰略專家小組,都是當年在中國作過戰的退役軍官。經過R國專家的出謀劃策,他把甘嶺西的周圍建造得固若金湯,被讚譽為治安模範區。整個甘嶺西,歌舞昇平,儼然成了一個紙醉金迷的旅遊勝地。

這天,西納爾迎來了議長的公子邁克,他高中的同學。

昨夜有人襲擊了水井戰略村,甚至造成了一些傷亡。但是,這並沒引起他的高度重視,他知道,在這一帶有一支Y軍的游擊隊,他一直把這個消滅他們的任務交給突擊隊的奧登上校。奧登上校已數次給他報告戰績。

現在造成了損失讓他很生氣,他也只是把那個為他賣命的R國戰略專家組給了奧登,自己扭頭就去了海邊的度假海灘一白油地。

他認為這才是他的重要任務。他有一個良好的開始,已經在Y國取得了軍事上的戰績,他現在必須在政治上找一個靠山,才有可能進入總參謀部,同學的到來,讓他抓到了一根稻草。

最令他開心的是邁克沒有帶女友前來。M國的上流社會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所以,他給老同學準備了一個絕對開胃的遊戲。

邁克哈哈大笑:「古怪的傢伙,別騙我,我可不是鄉巴佬!」

邁克把白得像在流油的白沙,在身上裹了一層層,多毛的身軀,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西納爾頓時搖頭輕笑起來:「如果我不能讓你滿意,你還寄希望於那一幫住在總部的老人嗎?哦,或者叫老將軍嗎?」

邁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突然立身而起,身子一搖一抖,揚起漫天的白沙,若一頭雄性大發的野獸,大聲叫道:「親愛的西納爾,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西納爾在沙灘椅上躺下來,優雅地拍了三下掌。

彷彿一陣風過,就見那沙灘上的吊腳草屋依次從中間破開。每間草屋裡蜷縮著一個女人。一個個皮膚細膩得如同綢緞,光澤閃爍的女人。或者說是一群未經人事的女孩。

老同學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是那種古老的君王?」

西納爾笑了:「你試著朝她們走去,對!」

突然,一個上校沖了進來,立正道:「緊急公文,將軍。」他一把抓過來,瞟了一眼。

「喂,你怎麼回事?」老同學大聲地叫道。

「恐怕,我要處理一下。」

老同學頗覺掃興嘴裡「切」了一聲,扭頭便走。

西納爾聳聳肩,對副官道:「跟著他。」接著大聲道:「邁克,今晚上就是天塌下來,我也會陪你玩!」

「隨你的便!」老同學邁克揚長而去。

西納爾大步走到沙灘邊,爬上車,邊穿衣服邊說:「說!」

「據芒昌情報報告,在芒昌與微克上校作戰的老虎突然消失。總部初步判斷,老虎已來到了甘嶺西。」上校報告道。

西納爾穿上衣服:「就是他捉了布梅上校,叫凱閱那笨蛋丟了職?」

「是的,我們手上的資料很簡單,只知道是北Y總部派出的一個游擊專家,帶著一支數百人的特種游擊隊。」

「北Y也懂特種作戰?!」西納爾戴上了帽子,「你有什麼看法,參謀長。」「從芒昌轉來的報告,此人神出鬼沒,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手。任何教科書上都沒有的戰術。」

「他今天鑽到我的甘嶺西來了?」西納爾回頭盯住上校。

「你說得很對,總部就是考慮到邁克的安全。怕老虎得到情報鑽進來,再出個芬少尉事件。」上校用一如既往的清晰而不緊不慢的聲調道。

西納爾冷笑一聲:「這裡是芒昌嗎?」他坐直了,「立刻出動總部特種應急隊第一分隊,一直跟著邁克,沒有我的命令,接近的人一律格殺勿論!第二分隊便衣分散到整個城市,授予他們人人都有對南Y警察的指揮權。給第三分隊配備一個直升機小隊,隨時待命應急。」

上校在車裡一挺腰:「是!」

西納爾慢慢閉上了眼,突然又神經質一睜眼:「把跟著奧登突擊隊的專家全部調回來,馬上到總部報到。」

上校再次答道:「是!」

車子在甘嶺西的街上像一匹野馬一樣飛奔著,不一刻,已鑽入了特種兵司令部里。

老虎正好從望遠鏡里看到了這一幕。他的身子就隱藏在厚厚的窗帘後。這是一個叫「哈吉」的旅館的頂樓。跟著他的是黎英、公羊子、黎元新。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公羊子輕聲道:「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老闆走了進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的丈夫是南Y的一個中級軍官,奉Y軍派遣打入M軍。她的父親是甘嶺西的一個富商。她是Y軍甘嶺西地下黨書記。不過她的身份只有黎英和老虎知道。

她進來後輕聲道:「對不起,先生女士們,奉警察局才發出的命令,所有進入甘嶺西的旅客,必須到大堂接受警察先生的問訊。我知道先生女士們是大老闆,所以,親自來請你們。」

老虎不動聲色地問:「警察在樓上?」

「不,他們在大堂里。當然,如果你們久不下去,他們會上來。」她仍舊輕聲地說道。

老虎點點頭,大步朝門口走出去,走到靠近窗口的時候,女老闆對黎英使了個眼色。突然,黎英迅速出手一掌打倒了她,發出了一聲很輕的聲音。公羊子和黎元新見那老闆被打倒了,與老虎一起頭也不回,推開了窗,一縱身便上了窗外的樹頂。公羊子長鞭出手,人順著一下子就溜上了樹。黎元新像鳥一樣撲在了樹上。黎英把窗子關好了,身子才如燕子般的一竄,上了樹。

耳聽得樓上警笛響起,四人已下了樹,好在這Y國多的就是樹。

四人從容地在樹林里閃身而進,只見那街上,警察屁顛屁顛地跑。掛著M國旗的吉普車像脫韁的野馬,橫衝直撞過來。不一刻,警察已把旅館圍了個水泄不通。街上的人立刻向各個店鋪躲進去。

警察直折騰了大半天才走了。但是,街面上卻留下了一些暗探。直到又有人在街上走了,老虎他們才又走上街。他們直朝著一個飯店走去。

這是一個經營西餐的餐廳,雖然所有的裝飾都帶有脫不開的Y國風情,但是,裡面賣的卻是地道的西餐。所以,裡面坐的大多是M國人和有錢的Y國人。

因為是上午,裡面就餐的人並不多。酒店的老闆娘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看到老虎他們她親自走了過來。顯然,她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她知道,Y國人來吃西餐就是有錢人了。她當然要乘著這個生意清淡的時候,多攬些生意。

服務員見老闆親自動了,也趕緊把他們往靠窗可以看海的位置上引。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眉,是這裡的老闆。幾位貴客光臨小店,我不勝榮幸。」

戴著墨鏡的老虎淡淡一笑:「呵呵,阿眉,就像我以前一個女朋友的名字。」

她哈哈一笑,一彎腰:「我親自去廚房看看,一定給你們弄最地道的西餐。」

老虎向餐廳里掃視過去。餐廳里一共有十二個M國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一個剛才就在他們的前面停下一輛軍用吉普車的M國人身上。

虎把身子靠在椅子上,微閉著眼,觀察著這個M國人。

他的鬍鬚和頭髮都修剪得極為乾淨,而且穿的休閑裝。

老虎微微地笑了一下:這是一個軍官,而且應該是總部辦公室內工作的軍官。

他突然親熱地把嘴靠在黎英的耳朵邊,不過他悄悄話的內容是:「定簡單點,而且先付賬。」

他眼一瞪擠眉弄眼的公羊子,公羊子立刻恢復了正經,他把眼一盯那軍官,公羊子點了點頭。

那軍官果然是一個紳士,他吃得很優雅,也很慢。老虎也吃得很優雅很慢,幾乎就合著他的節奏。黎元新就不行了,弄得手上、臉上都是。

公羊子狠狠地在黎元新的腿上扭了一個大紅疙瘩,他才停了下來,細細地擦起臉和手來。黎英只淺淺地吃了一點,就悠閑地喝著水。公羊子悄悄地把雞腿塞入了懷裡。黎元新只能幹瞪眼。

在軍官抹嘴的一瞬間,老虎站了起來。

老闆見他們站了起來,一雙水靈靈的眼就望了過來:「不對胃口,老闆?」

老虎高揚著頭,搖了搖,直走過去:「不,我馬上有一筆大生意要談,阿眉,我們還會再見!」

那軍官顯然是一位常客,丟下錢,誰也不理,邁著不慌不忙的步子,向店外走去。老虎也笑著邁著不慌不忙的步子向外走去。黎英像所有的夫人一樣挽著丈夫的手,依偎著向門外走去。公羊子和黎元新像所有的保鏢跟班一樣,忙大步在前面兩邊開路。

軍官的車停在一片樹蔭里,在Y國的驕陽下,這種停車場總是被樹蔭籠罩著。侍應生恭敬地立在那裡,等待著軍官進去開車。軍官仍舊沒看他,只是一張小費彈了出去。就在侍應生接小費時,突然,老虎身子一動,身子一下子靠上了他,彷彿是一個親熱的擁抱,把他向樹蔭里抱去。

軍官還是感到了風聲,所以,他輕捷地閃身回頭。可這次貼上他的是老虎:「別動,我是老虎!」手掌猛烈地插擊軍官的腰部,軍官覺得自己的腰斷了,反擊的力道頓時消失了,委頓在老虎的懷裡。

黎英他們飛快地跳上車,老虎把軍官按在車前的座位上。

公羊子笑嘻嘻地給軍官腰上捆了一顆拉了弦的手雷。

老虎發動車,在M國軍官耳邊說:「我盡量把車開平穩一點,希望你配合。不然,那手雷炸了,你要是沒命了,我只怕也要遭殃。」

西納爾氣壞了,十二個村莊都出現了老虎。他們都至少殺死了一名自己手下的南Y或M國士兵。甚至炸毀瞭望塔,用的是迫擊炮或者火箭筒,射擊極為精確,幾乎都是一發命中。這顯然不是原來地方游擊隊能達到的水平。

最讓他生氣的是,直升機趕到這些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算計精確的襲擊,顯然只有老虎才能辦到。

他正在後悔把R國作戰專家從奧登突擊隊調回來時,一個更讓他震驚的消息傳來了,司令部的史密斯中校失蹤了。地點是西餐廳。

他很生氣,大喝一聲:「給我把西餐廳的老闆和服務小姐全捉來!」

他叫完就嘿嘿地冷笑起來:「老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