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有病吧？
攬鍋結束，林游關閉了靈犀頁面。
略一思索，好像在公司沒什麼事可做。
順理成章的，他就有點想摸魚，去找小夢玩了。
但想想又覺得上班到現在，光動了動嘴，實在沒幹什麼事。
直接就摸魚，良心好像有點痛，只好轉而去了開發中的夜之城。
最近他發現，自己上班只想摸魚，下了班反而幹勁滿滿的癥狀，越發的嚴重了……
*
網龍總部，一個已經上班摸魚了很久的人，終於無法再繼續忍耐。
公關部辦公室，張和英看看「蜃樓累計銷量9500萬台」的消息，最後修整了一下方案書，然後移動滑鼠，點擊了【列印】。
看著印表機一張張往外吐紙張，他再次思考起等下說服老闆的措辭。
過去的兩個月，他的感受也很奇妙。
曾經一度以為要緊跟著胡榮的步伐，也被攆出網龍，捲鋪蓋走人。
——據他所知，胡榮過得相當差，至今還沒找到新工作。
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是被遺忘了……趙玉誠一直都沒理他。
——這是其實因為趙玉誠被吳勇的計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暫時沒心思管別的。
於是張和英就這麼過上了摸魚打卡，上班領工資的生活。
但他有一顆不甘平凡的心！
雖說之前那段不太美妙的經歷告訴他：沒事兒不要再去找林游的晦氣。
但這次的機會實在太好，就像一個頂級的拳手，眼看著對手露出巨大的破綻，很難忍住出手的慾望。
張和英也覺得自己抓到了絕佳的機會，蠢蠢欲動了幾乎一整周，最後還是按奈不住內心的躁動，決定勉力一試！
萬一能成功，真的有可能直接顛覆行業局勢，改變遊戲行業的走向！
這樣揮斥方遒的機會，一生難遇。
他甚至覺得，這是他唯一一次改變自己在遊戲發展史中位置的機會！
從一個「挑釁虛擬實境遊戲創造者的小丑」，變身為「打破技術壟斷，讓虛擬實境遊戲百花齊放的英雄」！
而一切的關鍵，就在於一個詞：「反壟斷」！
在雲夢出現之前，遊戲行業一共也就兩千來萬玩家，現在蜃樓主機馬上就要突破一億。
雲夢一家的玩家數量，就達到市場上全體廠家的五倍。
而雲夢取得這一優勢的原因，就在於完全壟斷了虛擬實境遊戲這一品類。
要知道，在此之前，不論哪種遊戲載體，都是從官方下放的技術中發展而來的，一直都有很多廠家同時在競爭。
大家爭奪的根本，就在於遊戲的內容，運營的策略這些方面。
但云夢直接靠著技術和設備，對業內其餘的開發商造成了降維打擊。
——如果雲夢的玩家不那麼多，哪怕只有2000萬，跟原本的遊戲行業大致存量相當，「壟斷」也很難成為一個理由。
因為在【遊戲行業】這個大的分類下，虛擬實境遊戲也只是其中一個子類。
雖然很強勢，但在「子類」里佔據統治地位，並不會被苛責，只會被人們稱讚一聲厲害。
可當這個「子類」的體量，遠遠超過所有「其它子類」的總和時，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大夏對第三產業的扶持，力度非常大，保護也很全面，尤其在意合理、公平的競爭。
所以只要操作的好，完全有希望打破雲夢的壟斷！
當然，不是對技術壟斷的打破。
大夏倒也不會不講道理，強制開放別人的技術。
但是要求開放虛擬實境遊戲的平台，讓其他遊戲開放商也可以入駐，維持健康的商業發展環境，那希望可不小啊！
哪怕到時候包括網龍在內，其他遊戲廠家都要在蜃樓上發遊戲，會受制於人，但是——
也能搭上順風車啊！
獲得更健康的現金流，爭取到更多的技術追趕時間。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眼看著就要慢性死亡。
——不對，對一家公司來說，這可一點都不慢！
完全可以說是快速暴斃！
最最關鍵的是，如果這件事由他發起，最終讓雲夢開放遊戲平台，那他就是遊戲行業的英雄！
甚至連玩家們都會背叛雲夢，來感激他！
張和英越想越感覺心潮澎湃。
他拿起列印好的方案書，離開座位，敲響了趙玉誠辦公室的門。
……
僅僅半個小時後，張和英志得意滿的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張和英離開，趙玉誠滿意地點點頭。
老闆的視野跟員工當然不一樣。
他在意的可不是讓網龍的遊戲，登錄上雲夢的遊戲平台——開公司給林游掙錢，他接受不了。
要是別的公司，他咬咬牙也就認了，偏偏雲夢和林游，實在讓他想想都難受！
所以對於張和英的計畫，他更在意的是，提前營造好一種有利輿論。
即：「雲夢獨佔技術是壟斷，更多的遊戲廠商公平競爭，才是有利於行業長遠發展的局面。」
這樣一來，等網龍也擁有虛擬實境技術之後，就會是眾望所歸的英雄，能在輿論上取得更多的支持。
現在唯一讓他感到不滿的是——
「吳勇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成果出來？」
吳勇在幹什麼？
吳勇在掉頭髮。
吳勇在開啟破解工作之後不久，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們現在有能力生產虛擬實境主機了。
壞消息是：他們只能生產出來雲夢的蜃樓主機……
當然，把硬體上的東西全換掉，這個不難。
但是晶元和軟體沒能解密的情況下，這機器就是外殼全換了，核心還是雲夢的系統……
這樣生產出來的主機，跟網龍實在沒多大關係。
等於只是做了雲夢未授權的盜版主機生產商……
讓他跟老闆彙報這個？
有病吧？！
主要是他們沒有想到，連合作廠商生產設備的自動化軟體，雲夢都有著極端複雜的加密，讓他們根本找不到頭緒。
但也不是說就全無希望。
技術人員告訴他：理論上來說，沒有絕對不可破解的軟體加密。
蜃樓的晶元破解不了，那是因為它在軟體和硬體上同步進行了多重加密，而且都是前所未見的複雜加密，這才他們完全無從下手。
但合作商的流水線設備上，雲夢可沒辦法一家家、一台台的做硬體加密。
而單純的軟體加密，不可能無法攻破。
無非是在破解上難度更高，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金錢，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
吳勇在會議上追問：「更多的人力物力，是指多少？」
「多少人？多少錢？多少時間？」
參會的技術人員於是開始給他講技術難點，如何克服，可能遇到的問題等等等等。
講得他頭昏腦漲。
到最後只聽到一句：「可能明天，可能下個月，也可能明年。」
反正總結下來就三個字：「很難講。」
吳勇感覺再這麼下去，自己腦溢血的風險會急劇提升！
*
林游對這一切還一無所知。
之前倒是有一家合的工廠，彙報過流水線故障，申請雲夢為一台新的流水線設備安裝專用軟體。
但是雲夢自己的工廠，一直都在爬升產能，本來就要削減合作的無人工廠。
結果他們剛好就冒頭出來……
於是林游也不挑了，碰上就是緣分，就你家了！
這家工廠就這麼丟掉了雲夢的訂單，只好轉頭回去做網龍的訂單，生產飛龍系列VR設備。
但問題是，網龍的飛龍系列，銷量斷崖式下跌，訂單自然也相應的快速收緊。
生產完當時合同上那一批之後，就沒有了後續。
吳勇在酒桌上一邊道歉，一邊大吐苦水，講網龍自己的工廠都停產了，實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真的挺不住了……
意思很明確：不是兄弟說話不算話，實在是無能為力。
反正到了最後，工廠老闆發現，自己沒活兒幹了……
至於「反壟斷」？
林游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應對措施，而且未來還有更多相關的計畫。
都不說林游作為發明者，本來就享有的專利保護期限，也不談遊戲算不算影響到民生的基礎性行業。
就說在眼下，張和英絕對想不到：雲夢並不是虛擬實境技術的唯一使用者。
早在蜃樓誕生的當晚，這門技術就被林游授權給了第二個組織！
——以賀朋為代表，大夏軍工研究所！
而大夏的「反壟斷」法律，全都是以「排他」、「獨佔」為前提的！
我早八百年就把技術授權出去了，你居然還在這裡說我壟斷？
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