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多事之冬。(求訂閱!)

正文卷

第101章 多事之冬。(求訂閱!)

冬日,第一場雪來的稍早。

初雪,對於富人來說,是冬日裡為數不多的娛樂之一,賞雪吟詩,雅事之一。

可對於窮苦人來說,雪,就像催命的敲門聲,寒風和冰雪會讓他們本就艱難的生活更加難過。

沒有碳,沒有米,肚子餓得咕咕叫,腳趾都被凍得想往下掉,此時,就算是肚子再有詩情,那也是吟不出來的。

路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面色發青,躺在一個年齡稍大,蓬頭垢面的乞丐懷裡。

「哥呀我想吃燒餅.想穿新鞋」

小乞丐的聲音像是在雲端,一陣風就吹散了。

「這有!這有燒餅!你先吃著啊!哥給你穿鞋.」

那個被稱為哥的年輕乞丐臉上慌亂,眼淚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手忙腳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燒餅,塞到了小乞丐的嘴裡。

又從懷裡掏出兩隻巴掌大的小鞋,褪下小乞丐那早已露出腳底的破草鞋,穿在了腳上。

「弟啊,你起來看看,哥討飯今天遇到好人了給了我一個大錢.咱們兩三天里都有燒餅吃了」乞丐流著淚笑著,看向懷裡的小乞丐,忽然一愣。

小乞丐手裡的燒餅掉了,再也聽不到哥哥的呼喚了。

灑著芝麻的燒餅上,留下了他最後一個小小的牙印。

「啊!!」年輕乞丐顫抖著,把還帶有體溫的小乞丐抱在懷裡,嚎啕大哭,一邊哭著,一邊瘋狂地往嘴裡塞著燒餅。

一旁,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也在嗚咽,他們不僅僅是為小乞丐的死而哭,他們也在為自己即將迎來的命運而流淚。

這個冬天只是初來就這麼冷,他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了。

縣裡的人都窮了,他們就算是討飯討一天,也落不下一個粗糧餅子吃。

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魏政看著路邊一幕幕的慘劇,皺了皺眉頭。

他看不得這些。

不多時,他便又邁著急匆匆的步伐走回來,懷中抱著一個粗麻布的小口袋。

撲通!

裝滿糧食的口袋被扔在那幾個嗚咽的乞丐面前。

乞丐們翻開口袋,卻發現裡面居然是滿滿一整袋,快要灑出來的小米。

金燦燦的,像細碎的金子。

撲通!撲通!幾個乞丐紛紛跪倒。

「大老爺心善啊!」

「謝謝大老爺過冬有命了.我們有命過冬了.」

魏政輕輕點頭,加快了腳步,再次向著不遠處走去。

武館內院的小屋,早已燒上了炭盆。

雖然習武之人體質遠超常人,甚至一個冬天不烤火都沒什麼問題。

可他們總是能感受到溫暖與寒冷的。

更何況,武館本就不差錢。

自從飛鴻武館倒閉後,更多的學員就分流到了搬山武館之中,世道越來越亂,武館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把身體烤得暖洋洋後,魏政見師父還沒回來,輕車熟路地便在師父放茶的小盒裡抓了一把,卻發現見底了。

沒辦法,魏政只好把小盒裡剩下的槐米都倒進了自己的杯里,這才出了門。

走到外院,拍了拍正坐在石墩子旁,口中叼著草根發獃的孫滄。

「師兄,身體恢複得怎麼樣了?」

「嗨。」孫滄無奈笑笑,臉上有點蕭索。

「只怕沒有個一年半載,絕對是恢複不過來了.要是有寶魚吃,就好了,媽的,現在大冬天裡,上哪裡找他娘的寶魚啊!」

「我盡量也幫伱找找。」魏政搖頭一笑,對著內院的方向努了努嘴。「師兄,先去休息,我來幫你看著點兒。」

「就他媽等你這句話呢!個逼崽子才出來!凍死師兄我了!老子要狠狠地烤一把火!」孫滄嘿嘿一笑,拍拍屁股就站起來。心情極度愉悅地向屋裡走去。

內院里,忽然傳來師父的聲音。「小三啊,來來來,拿上銀子,去藥鋪里買點炒槐米去,這槐米最近怎麼喝得這麼快呢?算了算了,你再去抓一斤來要炒熟的。」

「.」

「怎麼?」

「沒事,師父,我馬上去。」

魏政剛坐下,掏出白玲兒給自己準備的暖爐和屁墊兒,在自製的鐵杯里泡上茶,就看到孫滄罵罵咧咧地衝出去了。

似乎是委屈得很哩。

這可不怨我。魏政縮了縮脖子,抿著杯中的槐米茶。

香氣撲鼻。

一邊吸溜著,魏政一邊聽著外院學徒的動靜。

「聽說沒?現在城外的土匪鬧得越來越凶了.糧食都快送不進來了.」

「唉這幫匪,早該他媽的圖圖了!」

「你們怕個鎚子,有八方鏢局在,什麼糧食他媽的送不進來?」

「先不說了.魏頭在看我們呢.」

魏政收回目光,學徒們的議論聲再次放開。

「我們村裡,又有一個得了瘟病死了的,聽說.死了不少人了好慘」

「我聽人說,是內城的人故意這麼搞的.就是不想讓咱們外城人活!」

「你他娘別亂說話!找死嗎!不知道薛家的銀甲騎又準備要擴容了?騎士不還得從外城找?他是有多蠢會幹這種自己砸腳的事兒?!?」

「對了,你們聽說沒!前幾天黑市上,又來了一條寶魚!這是這個月第二條了吧?!最近的寶魚好像越來越多了啊!」

魏政猛站起身來,走到那幾個學徒身旁,目光威嚴。

「幾位師弟,武不可亂練,話也不可以亂說,如果真的被內城的人聽到.你們會有大麻煩的。」

「是!是!是!」幾個學徒趕忙點頭哈腰的,各自散開,搬運石頭操練力氣去了。

多事之冬啊。

眼看的,外城是越來越亂了啊。

這世道,簡直不讓人活了。

魏政抿著茶水,消化著剛剛聽到的消息。

寶魚最近的寶魚,確實是越來越多了啊

要不要明日,去河邊看看?

不多時,孫滄肩上頂著雪花,回到了武館。

從內院出來後,孫滄看著魏政杯子中的槐米,眼角抽了抽,許久,忽然嘆了口氣。

「師弟,你知不知道,九師弟家裡遭了難了。」

「什麼?」魏政頭皮一陣發麻。

八方鏢局又出事了?

「前些日子,八方鏢局運送一批糧食入城,考慮到現在的情況越來越亂,王總鏢頭還特意配了五個煉皮關的趟子手,兩個煉骨關的鏢頭,去專門護送這趟糧食。

本以為是很簡單的一次押鏢,畢竟城外的山賊土匪,多多少少都會賣鏢局面子,再說這麼多高手壓陣,根本不可能有失誤。

可怪事就他媽的來了,這已經十幾天了,那些人甚至連一點兒信都沒有。

他們派人出城去尋,結果出城去尋的人也失蹤了。

現在的八方鏢局,亂成了一鍋粥。」

孫滄撓了撓頭,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師弟,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去管,城外的事情,水太深,師兄我之前是和師父親眼見過的。

如果王師弟要找你幫忙,我希望能推辭就推辭,並不是說我不喜歡他,我只是不想你,因為這種事情而出事,懂嗎?師兄我還欠你一條命,我不想就這麼永遠欠下去。」

魏政長長地吐了口濁氣,壓抑住內心的驚濤駭浪。

「我明白,師兄。」

師兄說的很對。

他實在是不願意去趟這趟渾水。

在外城裡,他是人人敬仰的魏爺,有錢有糧,有人有打手有靠山,日子滋潤,妥妥的大老爺。

可若是在城外,那幫子歹人流民亡命徒吃不吃這一套,那可就不好說了。

而且城裡也並不太平。

外城都已經亂成這樣了,城外呢?怕不是早已屍山血海。

「師弟,多屯點糧食吧,這一波押鏢的糧食,可是夠咱們城裡的人吃很久的了,現在丟了糧食,若是再沒有新糧食進來,只怕過不了多久,城裡又要開始鬧糧荒了。」

孫滄喃喃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想了想,還是說出來吧,這章的小乞丐和大乞丐的故事,是真實發生的。而那個小乞丐,如果他還活著,我應該叫他二姥爺。故事發生在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