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盛向潯的打算

正文卷

鄭氏本來在院中撫琴,興緻正高時,卻見自家小女兒猶若踩著風火輪一般自外而來,驚得弦聲一變。

「你這是讓狼追著攆呢!」注意到小女兒面色不見驚惶,鄭氏鬆了口氣,旋即沒好氣兒的瞪著她。

她現在對小閨女徹底沒了脾氣,這說也說過、惱也惱過,偏偏她慣會裝傻賣痴,讓她又氣又惱之餘,也真是沒轍了,總不能真打啊!

「還真是狼!」盛苑從膳樓出來,還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直到邁進永興侯府側門的那刻,她亦如往常一般坦然,直到側門關上,她才一溜煙兒的跑來了正院兒。

她話還沒說呢,就聽娘提到狼。

仔細一想,靜王表現出來的對她姐的垂涎,可就不是大尾巴狼?還是沒有自知之明的那種!

頓時,她腦袋點得猶若撥浪鼓:「一隻好大好大的、穿著華服帶著峨冠、人里人氣的狼!」

剛想教訓小女兒的鄭氏:「……」

剛從邁步出來的盛向潯:「……」

人里人氣的狼?!這是何等描述?!

「好好兒的小女郎,怎地說怪話哩!」盛向潯乾咳兩聲,給小丫頭使眼色。

可惜盛苑不搭理反而連比劃帶說的將前情描述了一遍。

最後,她還不忘搖著腦袋感嘆:「咱家有女初長成,一朝卻讓狼盯上!」

「你給我好好說話!」一聽小女兒院言辭又要向打油詩和順口溜上偏,鄭氏忍著焦慮,怒瞪過去。

盛苑立刻溜到她爹身後,讓她爹當人盾,幫她有效抵抗視線警告。

盛向潯悄悄兒挪挪步,將小閨女擋得略嚴實些。

鄭氏見這爺倆兒還有心情玩笑,頓時心情不大美妙了:「你們還挺寬心!」

「嗨!靜王那是妄想!只要盯緊了別讓他和蒽姐兒接觸,他之婚事……那是皇上和太后說了算的,莫說是他,就是岑太妃也無置喙之地!」

盛向潯倒是不愁這個,大不了他找姨母說說去!

一個而立過半的老郎君,竟然還敢惦記他家蒽姐兒?!且不說他大了蒽姐兒十數歲,只從輩分上看,倆人差了一代!這樣大的差距,他怎敢妄想蒽姐兒?!簡直不知恥也!

「沒錯兒,他就是一把歲數兒活到了臉上!」盛苑鼓著雙頰,揮著拳頭,同仇敵愾的點頭。

「……」盛向潯激昂陳詞一半兒,扭頭問小閨女,「你這話怎麼講?」

「自然是說他越活臉皮越厚啊!」盛苑叉著腰說完,扭頭看看周圍,而後湊到爹娘跟前兒小聲說,「您們曉得不,那靜王在藩地可是娶過王妃的,還有嫡子呢!可是歸京的時候,他卻是未曾婚配!之前的那個靜王妃和嫡子都沒了消息!」

「這……不可能吧?!同樣歸京還藩的可不知他一家,怎地從未有流言出現?」

盛向潯說著不可能,眼底的好奇卻是愈發旺盛:「你這小丫頭從哪兒聽說的啊?!」

盛苑嘿嘿兩聲:「嶼哥兒和晟哥兒跟我說的!嶼哥兒那裡,是因為安貴妃認為靜王是個狠人,怕他受其算計,所以透給他的。至於晟哥兒,則是求著盧三叔派人到藩地打聽才得知的。」

她特小聲說完,見自家老爹一副恍然模樣,登時不滿意的抱著胳膊哼哼:「爹爹!您自己瞧瞧吧!三個人里,就我消息落後!而您這爹當的,還從自家閨女這兒聽說消息!」

盛向潯被小女兒用「爹爹您可要上進啊」的視線督促著,卻毫無不自在,反而拍著小女兒肩膀,諄諄而言:「苑姐兒啊,你是個大孩子了!已經不適合跟人家拼爹了!你要拼就拼自己吧!」

盛苑聽得驚呆,她沒想到自家爹爹竟然發自真心的退休了!

當然,更令她驚詫的言語還在後頭。

「苑姐兒,你也是攻讀科舉之人,該當努力奮上,讓爹爹在外面跟人家拼兒女!」

盛苑的嘴角兒不受控得哆嗦數下。

好傢夥,人家是扛著兒女往前跑,她爹可倒好,恨不能把他們哥兒仨綁一塊兒,拉著他往前跑。

偏偏她爹說完這些,好像頓時打通任督耳麥,一雙眼熠熠發光,看得盛苑渾身發涼。

「啊!我好像還有功課沒完成呢!做作業去咯!」盛苑見勢不好,扭頭就跑。

【苑姐兒,我感覺你爹這種骨骼清奇之人,很適合官場!】系統可惜的咂咂嘴,它還想跟盛向潯多呆會兒呢!這樣有意思的人可難見到哩!

「呵呵。」盛苑乾脆屏蔽掉了這個喋喋不休的系統,她這會兒想靜靜了。

……

「你就嚇唬她吧!」鄭氏發現耳根子清靜了,好笑又讚賞的看向盛向潯。

盛向潯卻一本正經跟她分說:「我這可不是嚇唬孩子!我剛剛說的是真的!」

接著,他在鄭氏的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自己逐步「啃小」的計畫說了一遍。

「……」聽到最後,鄭氏無言可說。

雖說聽著有些奇特,可是細想下來,還真不錯!

用盛向潯的話說,他們夫妻辛苦大半輩子養大孩子,終於要嘗到收穫的喜悅了!

「阿嚏!阿嚏!」盛蒽正和好友鄭三娘、盧元娘說著話,忽感鼻子一癢,連番打了幾個噴嚏。

「對不起,失態了。」盛蒽以帕遮面,直到確認不再打噴嚏了,這才轉過身,對著兩個好友歉意的笑了笑。

「我們之間何須這樣客氣?」鄭三娘不介意的擺擺手,繼續剛剛的話題,「說真的,蒽姐兒,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像我們倆人這樣,拿到秀才功名,先暫緩考試。」

盧元娘頷首:「不是我們二人扯你後腿,只是你也該想想,自己而今已經二十有一,若堅持考下去,即使中間不停歇,一路往上考,要到皇榜有名,還需兩三年,到時候你都多大了。」

鄭三娘又道:「也不是說不再考了,只是先緩緩,像我倆這樣於國子監謀個教職;你知道,國子監至今女師難求,這機會難得,咱們完全可以踏實下來之後慢慢兒的考,不求能進會試,有個舉人功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