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爵士安可與聽奏的二次創作

正文卷

第187章 爵士安可與聽奏的二次創作

對於傅調而言,演奏爵士樂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輕鬆,不管是改編,還是說自己寫作品,都非常的簡單。

對於他而言,不管是肖邦的夜曲Op9No2的改編,又或者是鍾以及月光的改編,皆是如此。

傅調等眾人該拿起手機的都拿起手機,不拿手機的也都安穩坐好後,便無比輕鬆地甩了甩自己的手以及肩膀,讓自己顯得輕鬆許多後,對著眾人笑了笑,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地落在中央A上。

這並不是他所要彈奏樂曲音,與他所要演奏的音樂無關。

他所演奏的這一顆音,就如同弦樂又或者是管弦樂演奏開始之前的校準一般。

他將那按住A的指頭換了一隻手,然後抬起剛剛按住A的指頭對著眾人晃了晃,吸引住眾人視線,隨後點了點自己的耳朵。

「聽……」

鋼琴琴弦的震動聲逐漸變緩,音樂廳內的聲音也隨著這一顆音的落下,變得同樣寂靜。

伴隨著這一份寧靜,傅調的雙手微微抬起,緩慢地落在鍵盤之上,身體平靜且看不出任何的動靜,只有手指的指根關節微微發力下壓。

當,當……

無比平靜且柔和的音色從鋼琴之中走出,一股柔美到骨子裡的顫慄順著尾椎骨緩緩向上爬去,直衝頭頂。

肖邦的夜曲,Op9,No2,夜曲之中最為輕柔一首,就如同微風吹著絲綢拂過臉龐的那般柔美。

傅調對於肖邦的掌控力在這個時候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這個並不是終點,似乎只是一個起點。

作為左手伴奏的和弦與傳統的Op9-2的夜曲完全不同,傅調在這個地方運用的則是非常傳統的爵士和弦。

將音樂織體進行改變,讓音樂變得完全不同。

坐在前面的安德烈聽著傅調的演奏眼睛瞬間一亮。

之前的古典他聽的半懂不懂的,但是現在這個爵士他聽得懂啊!

這個就是非常傳統的爵士和弦,在寫法上沒有什麼新意的那種,但是傅調的編配上則是非常有趣。

「這個和弦有意思欸!」

安德烈聽的不由得有點激動,戳了戳邊上的盧卡,給他小聲解釋道:「剛剛那個十三和弦轉換的sus2,後走到DD7,91113,這個有點巧妙欸!雖然說沒有什麼特別少見的爵士和弦,但是每一次的進行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並且你只要有一個很有趣的是什麼嗎?」

盧卡看了一眼身邊的安德烈並沒有說話,安德烈則是自顧自地開口道。

「傅調在這一首作品之中實際上並沒有改編這一首作品的絕大多數節奏你發現沒有?這一首作品原本就是華爾茲那種蹦擦擦三拍子作品,傅調並沒有為了爵士而特地將這個三拍子作品改編成爵士樂那種搖擺感,而是按照華爾茲的感覺繼續走,將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和弦之上!」

安德烈說話聲音很小,完全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甚至有了一點點自言自語的感覺在其中。

他死死地盯著面前傅調的演奏,聽著傅調在音樂上的詮釋,越聽眼睛越亮,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手還有膀子,他總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聽出來了。

這個爵士的感覺,這個對於古典的改編,這個詮釋,這個太棒了!

他無比激動地小聲道。

「哇哦,你聽到了嗎?聽這個!真的!我的天,這個和弦真的太漂亮了,我好喜歡這個和弦之中的糾結感,之前總感覺在古典樂之中的那種情緒抒發的或許並不是特別好,那種伱需要特別了解這一首作品才能夠感覺到那一種糾結感現在居然被傅他詮釋的這麼清晰,這麼清爽?」

「這個爵士水平好棒,就算說這一首作品整體而言都是比較緩慢,整體的推進速度並不快,但是從他的和弦編寫之中你就完全可以聽的出來,他在原曲基礎上重構和聲的時候水平究竟有多高!這個水平可以啊!」

安德烈說話的聲音雖然沒有影響到後面的人,但是坐在一邊的盧卡煩了,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湊近的臉往側面推了推,沒好氣道:「自己一邊去說,別靠著我說,我還要聽呢。」

「哦對,先聽,先聽!」

安德烈突然發現自己激動的有點忘了形,不由尷尬地撓了撓腦袋,身體前傾繼續死死盯著傅調,認真聽著傅調的演奏。

正如同他之前說的那樣,傅調在和聲的編寫上,在爵士和弦的運用上,以及對於原曲的詮釋上,這些全部都極為的完美,你找不到這些內容的任何一點點缺點。

甚至可以被譽為教科書的代表。

如果非要找問題找缺點的話,也就是傅調許多和弦的運用都有那麼一點點老套了些,一些由現代人創作出來的那些和弦走向在傅調的音樂之中你根本看不到。

不過安德烈覺得這個並不是什麼壞事,相反,這種純粹的,帶著一點點傳統的爵士和弦行進反而更加吸引他。

這種古典爵士詮釋出來的肖邦夜曲Op9 No2,並不是只有純粹的爵士感覺,相反,這一首作品之中的古典感覺也同樣濃厚,就是那種你甚至分不清這個是古典還是爵士的改編。

在保留原有風味的基礎上改編出來的作品,這個水平,已經不是一般的強了。

「傅調這個爵士的水平感覺單獨出去開一套爵士音樂會也不成問題。」

安德烈看著傅調的演奏,不由得稱讚道。

邊上的盧卡倒是愣了一下,隨後沒好氣道:「爵士音樂會?爵士音樂會現在哪有多少人聽,如果說你去演奏一個什麼流行鋼琴音樂會的話反而可能聽的人更多,爵士音樂會感覺現在反而比古典音樂會還要小眾了。」

「你這句話說的倒也是,不過爵士的運用層面相比較古典還是多一點的吧?比如說漂亮國那邊的許多電影,最近都在關注爵士音樂以及鄉村音樂,爵士樂的工作面還是很廣的,我最近就接了好幾個配樂的活。」

「那是你,你是安德烈,柏林藝術大學教授安德烈,其他的爵士樂演奏者工作機會可沒有你多。」

盧卡看著安德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頭繼續看向傅調。

傅調並不知道舞台下那倆人的討論,對於他而言,他只在於音樂如何。

隨心所欲的演奏,按照自己心情的詮釋,不用在乎其他雜事,只要想著自己的音樂。

對於他而言,爵士樂就是用來玩的,如果之後再開音樂會的話,他可能會專門去準備一批用來安可的作品,但是現在他的這些音樂會,這些音樂會結束後的安可,他就是用來玩耍的。

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那些什麼炫耀技術,又或者展示自我,提高自己的商業價值,讓自己的音樂會變得更加暢銷什麼的,他根本考慮都沒有考慮過。

音樂會這玩意嘛,就是我彈,你聽,大家一起玩音樂就完事了,要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特別是這結束的安可。

音樂會的正餐傅調可能還會稍微認真一點點,再演奏作品的時候經常會思考一下自己對於肖邦的理解之類的,但是這個作為甜品的安可,傅調可就真的隨意放手玩了。

至於為什麼讓觀眾好好地拍攝他演奏的模樣……

其實相比較觀眾曲解他的演奏,想要辯駁,他最希望的還是觀眾能夠欣賞完整的,更為舒服的演奏。

聽他的演奏還聽個七零八落,錄音的音質差的一塌糊塗,這個還有什麼意思?

要聽,那就聽好,要麼就不聽。

這個就是傅調的想法。

他隨意地玩弄著肖邦的Op9No2這一首夜曲,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褻瀆,只是讓其變得更加的好聽有趣,一直到最後一顆音的落下,他才緩緩鬆了一口氣,對著舞台下眾人笑著道。

「感覺如何?」

下面眾人立刻跟著一同歡呼起來。

「很棒!」

「超級厲害!」

「完美!」

「……」

密密麻麻的歡呼聲在舞台下響起,傅調笑的更加開心。

這種自己的改編收到其他人喜歡的感覺,可不是一般的舒爽!

他轉頭看向舞台後面的那群正在看著他的音樂學院學生,看著那群人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由得思考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能幫我拉上來一台新的鋼琴嗎?弄一個雙鋼琴?」

「雙鋼琴?」

音樂學院的學生不由得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吱聲,而一直呆在一邊看的老師則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手指揮道:「你們幾個,把放在邊上的那台鋼琴推過去。」

「是!」

眾人見到老師發令,立刻將放在一邊的雅馬哈推了過去,推到了傅調的邊上,隨後走了下去,繼續呆在那邊等待著傅調的演奏。

而傅調也沒多說什麼,而是看著眾人,隨口道。

「那個,我有一點點抱歉,就是我對於李斯特的鐘以及德彪西的月光並不是非常熟悉,所以能不能請一位朋友上來陪我一起演奏?他演奏主旋律即可,我給他加點花。」

傅調的手一捏一放,做出一個爆炸的模樣,舞台下的笑聲頓時哄響。

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傅調說的,說他對於李斯特的鐘以及德彪西的月光不熟悉。

畢竟大家都是學音樂的,並且傅調還是學鋼琴的,就算沒有提前練習,不能彈奏這兩首作品,傅調改編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旋律肯定已經深入耳中。

那麼傅調說他要請人來幫忙演奏是什麼原因呢?

眾人根本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傅調肯定是剛好借著這個音樂學院的舞台,幫他們一點忙罷了。

音樂學院裡面多的是那種彈琴彈的不錯,但是就是出不了名的人,在這種場合幫忙宣傳一下,不僅可以幫他們提升名氣,還同樣可以收穫一些好感。

在音樂界有非常多非常多這種老帶新的行為,很多新人的誕生可能就是源自於某位老人不經意間機會的給予。

例如郎良月,王佳等人,皆是如此。

而傅調雖然現在音樂會的等級不高,可他再怎麼不高,也比其他的那些人要強上許多許多,他隨便露出來的一個安可的機會,都算得上是很多音樂學院學生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音樂廳遠處角落裡坐著的布魯塞爾音樂學院院長看著傅調如此不由得一愣,根本沒有想到傅調居然會這麼做。

坐在他邊上的其他老師眼睛也不由得一亮,有人略顯激動地開口道:「校長,是您讓傅調給的機會的嗎?」

「啊?額……」

校長愣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略顯含糊地嗯嗯了兩聲糊弄過去,隨意道:「嗯……我也沒有想到傅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給機會。」

「沒想到居然安排的一場音樂會居然還能夠有這樣的經歷,這可真的是……」

那位老師看著傅調頓時帶著一副看自己人的神情,心情更為的激動了一些。

「校長,安排誰上?」

「隨便吧,你看傅調的選擇吧,不用太過於功利,一切順其自然。」校長說的更為含糊了一些,只不過看著傅調的神情也柔和了一些。

雖然說傅調這樣突然培養他手下的學生沒有和他說過,可這樣的驚喜多來幾次也不錯,畢竟誰會不喜歡驚喜呢?

「欸?順其自然嘛?」

那人聽著校長的話雖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解,可是還是點頭,重新坐了下來,揮手讓邊上的負責老師過來,說了幾句。

這一切都發生在角落裡,完全沒有任何人知道。

傅調看著那些正站在音樂廳陰影裡面的學生,不由得無奈道:「所以你們誰會李斯特的鐘,還有德彪西的月光?會的人直接上來好嗎?」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幾個人敢動。

音樂會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傅調看著如此,只能再次道。

「拜託,如果你們再不上來,我就只能隨便彈了啊……」

就在所有的學生都在推撒的時候,一個橙黃色頭髮的北歐女生站了出來,英姿颯爽道:「老師!我會李斯特的鐘!」

「老師,我可以德彪西的月光!」

那女生出來後,另外一位明顯有些怯弱的男生也猛地一咬牙,往前走了一步舉手道。

兩人同時上台,站在傅調的面前,等待著傅調的檢閱。

而傅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指著鋼琴道。

「來吧,直接上鋼琴演奏吧。」

說罷,他先兩人一步坐在鋼琴前,看向兩人,點了點頭,隨意道:「你們之中誰先來?」

「我!」

女生率先走到鋼琴前,對著舞台下的觀眾略微鞠躬後坐下,並沒有報自己的名字,而是看向傅調,深深呼吸了一下後,身體猛地向側前方弓去,肌肉繃緊,手臂平放於鋼琴之上,緩緩按下。

崩崩崩,崩崩崩,崩……

李斯特鍾無比熟悉的開頭很快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無與倫比的熟悉感讓眾人的神情不由得舒展開。

雖然這個學生演奏出來的感覺能夠很明顯感覺到和傅調之間的差距,但是在她演奏的時候,你也能明顯感覺到她身上湧出的那股力量以及氣勢。

很不錯的一位學生,假以時日,說不定也能成為像王佳的那種頂級鋼琴家。

不過這個能不能成還是得要看她的運氣。

而就在這個開頭結束,她進入李斯特炫技部分的時候,傅調的手也同樣的落下。

配合著她的旋律,演奏出了一段同樣是剛剛幾個八度構成的開頭。

只不過傅調和她演奏的略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區別。

她演奏的是最為傳統的八度,也就是李斯特寫的那個。

而傅調,則是演奏的和弦變位。

除了最上方最下方兩個相同的音之外,和弦內音幾乎全部都受到了改變。

聽上去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奇怪,但是實際上,完全沒有。

傅調的左手除了放在低音聲部給上方正在演奏的女生加了一個流動低音外,他還給編配了更多的和弦加深了樂曲的深度。

於此同時,他並沒有改變這一首作品原本的風味。

也就是說,他邊聽邊複述也就罷了,他還能夠將自己聽過的內容直接進行二度創作。

這個是什麼概念?

雖然舞台下的人很少能夠聽的出來傅調剛剛演奏的有多麼牛逼,但是只要稍微對音樂理解能力高一點的人,就知道傅調這個行為有多強了。

正常而言,聽奏這個技能基本上只存在於很簡單的作品之中,也就是聽一遍後腦子自動分析出了演奏這一首作品需要什麼,然後再復現在自己的手中。

這個聽奏的準確率其實是很低的,你很難完美的將音樂之中的所有內容全部聽奏下來,只能演奏一個大概,除非這個作品特別簡單,和弦運用也特別討論。

與此同時,正常的聽奏還需要時間,需要演奏完才比較好複述。

而傅調不僅幾乎完美的將這一套作品一邊聽一邊彈下來,他甚至還只用了幾個小節,幾乎極限的反應時間去處理他聽到的東西。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能將其進行二次處理。

這實力,恐怖如斯。

坐在舞台下的安德烈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眼睛猛地睜大。

我不懂,明明感覺有點恢複的跡象,為什麼又重新拉水了?這個病毒性胃腸炎也太離譜了吧?我菊花好疼,今天跑了快十次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