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三大樂派以及阿姆斯特丹

正文卷

第170章 三大樂派以及阿姆斯特丹

傅調並沒有繼續將自己的注意力糾結在克勞斯教授剛剛話身上,他現在還需要去阿姆斯特丹開音樂會,然後便是布魯塞爾,巴黎。

畢竟現在是一個環球的巡演,他在柏林這邊已經呆了整整一周多,距離他的下一次演出,也就是去阿姆斯特丹的演出也只有三四天的時間。

不過,除了柏林之外,德意志留聲機公司那邊給傅調安排的帶有協奏曲的演出,也就只剩下倫敦以及維也納的兩場,其他地方的演出都是不帶樂隊的,純粹個人獨奏音樂會。

因此傅調並不需要特別著急,就算還有一兩天的時間也能夠趕上,在音樂會開始之前進入音樂廳內開始演出。

柏林這邊是有去阿姆斯特丹的火車的,需要坐上整整七個小時,至於之後的阿姆斯特丹到布魯塞爾的火車,時間需要的便短了一些,只需要兩個半小時。

本來從柏林去阿姆斯特丹的這一班火車,德意志留聲機公司那邊是說要幫傅調定一張飛機票的,從柏林去阿姆斯特丹的飛機票並不貴,也就一兩百歐元,如果碰上那些廉航,甚至還能夠更加便宜。

只是這個提議被傅調否決了,相比較坐飛機全球到處飛,他更喜歡坐火車走,又或者是乘坐郵輪。

行駛的速度太快,留給個人的時間太短,旅途有時候也會失去旅途本身的意味,所留下的只有趕路的焦急。

再加上歐洲這邊許多的火車動車高鐵的行駛路線基本上會選擇一個相對比較漂亮的路線,因此傅調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選擇了從柏林前往阿姆斯特丹的IC 142次火車。

他與泰勒等人重新回到了柏林最新修建的這一個充斥著現代化感覺的大型火車總站,走到了火車發車的車口,稍微等了許久後,一輛純白色的高鐵列車便從遠處行駛而來,停在了他們眾人的面前。

咔……

車門緩緩打開,周圍提著行李箱的眾人快速登上這一輛已經有點發灰的高鐵列車上,搶著那些沒有被預定的位置。

而傅調則是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隨後對著泰勒等人略微笑了笑。

「那麼我就先走了,回頭如果我決定好了我具體去哪裡的時候,我會給你們發一個郵件通知的。」

「好的,郵件你就不用發給我了,你直接發給柏林藝術大學的秘書處吧,他們那邊應該已經登記好了你的信息。」泰勒對著傅調笑了笑,隨後擺了擺手。

「不過正如同克勞斯教授說的那樣,你一定要好好地思考,然後再做決定,不要太過於著急,我們都有時間,畢竟這個不管對於你,又或者對於克勞斯教授,甚至對於柏林藝術大學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很重要嗎……」傅調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嘆出,看著頭頂的玻璃穹頂,微微搖頭:「我再好好思考一下吧。」

「行,你慢慢思考,這一趟前往阿姆斯特丹的旅程還是比較舒服的,我記得他們給你定的是一等座,雖然說這個一等座相比較二等座也就少了幾個位置,可是整體的空間要寬敞太多太多,不像二等座那麼擠。」

泰勒樂呵呵地笑了笑,隨口道:「多看看多聽聽多思考吧,這些不管是對於你,又或者是對於其他的鋼琴家,其實都還蠻有好處的。」

傅調聽到後略微點頭,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周圍已經看不到剩下的遊客,所有人幾乎都已經登上了火車,便點頭道:「行,那就先這樣,時間差不多了,我先上車了。」

「好的,吵吵(ciao,ciao,義大利語)」

「去死(tschüss,德語)」

傅調轉身登上了通向阿姆斯特丹的火車,對著泰勒揮了揮手,便消失在車廂中。

泰勒站在車窗外,看著火車的車門緩緩關閉後,這才笑著離開。

對於他而言,他的工作到這個地方已經結束了。

他是柏林藝術大學的教授,他也是肖邦國際鋼琴比賽評委組的成員,雖然不是主要評委,但也是陪審團之中的一員。

他原本其實也有一點點想要教傅調的,但是在和傅調的交流過程中,他的這個念頭便很快打消。

因為他所擅長的東西,傅調同樣擅長。

他演奏的最好的便是這個肖邦,他在柏林藝術大學以及漂亮國辛辛那提音樂學院那邊教學的時候,主要教學生彈的東西,也基本上都是肖邦的東西,對於其他的作曲家,他雖然也會教,讓那些學生開拓一下他們的演奏曲目庫,可是教的感覺也只是一般,並沒有達到特別完美的狀態。

還有一些其他細微的原因,種種加在一起,他才同意只是作為柏林藝術大學的嚮導,幫助柏林藝術大學和傅調建立聯繫,而並非想要擔任傅調的教授,繼續指導著他什麼音樂上的內容。

他站在柏林主火車站的柏林大門外,看著面前的這個嶄新的,在陽光下散發著光芒的巨大建築,不由得輕微笑了笑。

「三大樂派的格局隨著傅調的入場,或許,要改變了吧?」

無數的頂級鋼琴家在金錢以及榮譽的吸引下,前往漂亮國進行演出,共同構建起了以三大樂派為核心,以漂亮國原本的人文教育為主體的新型漂亮國樂派,吸收了三大樂派的特點的同時,以最大程度發掘演奏者的演奏本能,而並非如同傳統三大樂派那般抓基礎。

這個樂派所嚮往的,便是讓所有人都能夠快樂學音樂,就算成不了才,其實也無所謂。

在漂亮國樂派的代表下,不知道是因為人口基數過多,還是這個教法的成功,他們居然能夠成功教出無數頂級的鋼琴家藝術家,讓他們在全世界的舞台上發光發熱,甚至已經影響到了三大樂派的基本盤。

而三大樂派,最為古老的,以純粹理性著稱的德奧樂派已經日漸衰弱,自從威廉·肯普夫離世後,德奧樂派這邊的頂級強者已經越來越少,甚至已經有了滅絕的感覺,他們在全球的影響力從之前的享譽全球,也逐漸變成了龜縮在德奧兩地很難離開。

與此同時,法蘭西樂派則是煥發了第二春,法蘭西樂派以巴黎音樂學院為代表,展現了非同尋常的生命力,他們注重平衡與和諧,注重音樂之中的純凈以及透明,以優雅為主而並非力度為主的表演,吸引了無數演奏者加入法蘭西樂派。

同在東亞的南韓以及東瀛兩地,他們之中的很多演奏者比較了法蘭西樂派以及德奧樂派後,很多人都會選擇進入法蘭西樂派,而並非進入德奧樂派。

正如同與傅調同年的趙成珍,他進入法蘭西樂派後,被法蘭西樂派目前的掌門人所看中,甚至被譽為下一代的法蘭西樂派代表,進取之勢無法阻擋……

除了輸給了傅調。

而俄羅斯樂派在全球範圍內的勢力則是很難評價。

俄羅斯民族樂派最為注重的便是演奏者自身的基本功,他們所注重的,便是最為極致的炫技,用技術去碾壓對手,對於音樂雖然在乎,可是在乎的並不多。

這種又大,又黑,又粗的演奏在當時德奧樂派以及法蘭西樂派的聯合絞殺之下不僅沒有消亡,反而逐漸擴大,甚至成為了當時的主流演奏,二十世紀被譽為的鋼琴之王霍洛維茲,便是如此。

霍洛維茨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那種,鎮壓了一整個時代,讓當時那個時代的所有人全部都遮蔽於他的陰影之下的存在。

甚至當時拉赫瑪尼諾夫最新創作的作品,他自己可能彈的都不是那麼順暢,但是將這個作品交給霍洛維茨去演奏,他幾乎只用看一兩遍便能夠直接演奏出來。

霍洛維茨是鋼琴之王,而俄羅斯樂派,便完全可以被稱得上是技術上最頂級的樂派。

這個樂派不僅僅在俄羅斯的周圍傳播,甚至華國所傾向的樂派,也幾乎全部都是俄羅斯樂派。

畢竟早年華國那邊去留學的,後續取得極大成就的,基本上都是從俄羅斯樂派出來的,他們甚至規定了目前華國鋼琴教學的教學大綱。

以毫無音樂性的哈農,拜厄,車爾尼為主,以某些民族樂派的作品為輔。

這也導致了華國同樣出了許多許多技術上幾乎無敵的存在,例如郎良月以及王佳師兄妹。

因此,你很難去說俄羅斯樂派在全球的影響力有多大,畢竟如果單純討論演奏俄羅斯樂派音樂的土地,這個佔地可不算小。

可惜在全球範圍內,最為注重基本功的也就只有俄羅斯樂派一家,德奧樂派最為注重的音樂邏輯,法蘭西樂派最為注重音樂的純粹,在俄羅斯樂派那邊都不算什麼嚴重的問題。

對於他們而言……

只要你基本功夠牛逼,不管什麼樣的作品,就是莽!就是淦!

直接莽過去,硬懟過去,如果莽不過去懟不過去淦不動,那就是你的基本功還不到位,再給我去練習基本功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

等你基本功天下無敵了,還有什麼能夠難得倒你的?開玩笑哦!

就如同傅調一樣,傅調的基本功幾乎快要天下無敵了,就好像他剛剛一開始過來的時候,需要去演奏肖邦的作品,只需要看一兩眼便能夠直接演奏,然後直接硬懟過去。

能不能奪冠這玩意沒人知道,但是你就說,這個彈的是不是肖邦吧?

當然,俄羅斯樂派肯定不僅僅只是這麼的傻大黑粗,人家也有自己的特色在其中,可是這個用基本功碾壓過一切的特色已經深入很多人的腦海中,根本沒有辦法抹去。

只是……三大樂派的榮光也已只是存在於過去了,現在是新世紀,現在這個世紀的鋼琴流派已經從三大傳統樂派轉到了新興的漂亮國樂派的身上。

博取眾長後的漂亮國樂派在全球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甚至有一股單人對抗三大樂派的感覺在其中。

而三大樂派之中,也就法蘭西樂派能夠往外抗爭對抗,俄羅斯樂派固守著基本盤無人能動,而德奧樂派,則是越來越萎縮。

「希望傅調過來能夠打破德奧樂派的困境吧,畢竟我感覺,傅調其實還蠻需要德奧樂派在系統上的指引的,德奧樂派也需要有一個新的頂級鋼琴家來打破他們現在的困境,希望能夠兩頭奔赴吧……」

泰勒看著頭頂的藍天,感受著周圍溫熱的天氣,不由得輕笑一聲,將心中的燥郁拋去,晃晃悠悠地走到遠處的草地上,啪嗒一聲躺下,與周圍許多光著身體的裸男果女一起,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頭頂的太陽。

德意志這邊就是這樣,不管男女,一到出太陽的天,重點是得要夠暖和,他們就會直接脫衣服曬太陽,絲毫不在意周圍其他人的目光。

最近聽說現在德意志這邊最近開始搞什麼女性自由化的工作?宣傳女性可以和男性一樣光著上半身去游泳?

唔……

雖然說泰勒對於那些女權主義者並不是特別喜歡,但是對於支持女性穿衣自由,泰勒還是非常喜歡的。

「柏林這個城市……還真的是不錯啊~」

泰勒微笑著躺在草地上曬著太陽,無比安詳。

……

相比較泰勒教授已經功成名就,可以隨便找個地方躺著曬太陽睡覺的人,傅調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睡覺了。

他坐在火車內,看著周圍掠過的風景,表情平靜。

窗外的風景並不能說得上非常漂亮,但是絕對能夠算得上是新鮮,特別是對於傅調而言。

切成一片又一片的田野,每一片都帶著不同的顏色,就如同畫布一般。

而遠處緩緩轉動的巨大風力發電機,帶著獨立於世界之外的孤獨以及冷漠。

在鐵道的周圍,幾乎沒有什麼人的存在,你甚至看不到在工作的農人。

果然,相比較從蘇伊士穿過阿爾卑斯山山脈的火車,面對鬼斧神工的山川景色,這種在平地跑的火車就顯得單調了許多。

傅調只能將自己的視線從車窗外收回,轉過頭看著面前的樂譜,陷入沉思,思考之前克勞斯教授說過的話。

音樂之中的系統,以及邏輯,究竟是什麼,應該如何去理解。

還有,自己演奏的時候,腦袋裡除了自己想要演奏的畫面之外,還應該有什麼?

車輛哐哐跑動的響聲帶來無盡的安詳,傅調看著面前的樂譜甚至感覺越看越花,甚至有點疲倦想要睡覺。

而恰在此時,遠處溫熱的陽光從如白紗般的雲中流淌而出,落在傅調的身上,讓傅調變得更為疲倦,不由得打著哈欠,頭倚靠在車窗上,便陷入了睡眠。

一路風平浪靜,一直到快要進入阿姆斯特丹的領地。

天終於逐漸變暗,北歐的陰森以及黑暗終於向傅調展現。

明明才五點多,天便已經完全暗淡,陽光不知道在何時便已經徹底消失在天邊,只留下一絲絲的青色證明他來過。

而當傅調站在阿姆斯特丹的中心火車站門口的時候,天便已經幾乎全黑,路邊的燈光已經完全打開,暖黃色的燈光給予眾人帶來一絲最後的暖意,眾人在這溫暖的燈光下穿行,如同童話故事書里所描述的世界一般。

在阿姆斯特丹,這裡的人流相比較柏林,要擁擠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這裡的房子比較矮小以及道路略顯擁擠的原因,明明人遠遠沒有柏林多,可是要比柏林要擁擠太多。

傅調晃晃悠悠地從車站下車,按照自己的導航,向著音樂廳方向走去。

阿姆斯特丹皇家音樂廳,這裡坐落著全球目前排名前三的樂團,阿姆斯特丹皇家管弦樂團。

當然,因為檔期衝突的原因,傅調並沒有和這個樂團內進行合作,演奏肖邦的協奏曲。

他來到音樂廳內,與門口的工作人員通報了一聲後,工作人員便帶著他來到了音樂廳內的小型室內樂演奏廳。

還是因為檔期衝突的原因,大音樂廳當天需要給阿姆斯特丹皇家管弦樂團使用,據說他們準備演奏馬勒,就是之前傅調在柏林愛樂聽到的那個。

「抱歉,雖然說德意志留聲機公司很早之前就和我們進行了溝通,但是我們今年的馬勒演奏其實在去年一月份就已經定了下來,並且很早就公布出去了,真的非常抱歉。」工作人員對著傅調道歉道:「不過如果您還有什麼問題,歡迎向我進行諮詢,我就在門口的信息處。

還有……因為人手不足的原因,目前的三台鋼琴我們已經幫您放在舞台上了,如果您決定好,可以將您選中的鋼琴琴撐給抬起,我們會在演奏當天幫您處理完畢您的鋼琴。」

說罷,他對著傅調略微鞠躬,轉身離開,只留下傅調一人在這間五六百人的音樂廳內站著。

看著這個小型的音樂廳,傅調的表情並沒有特別多的變化,對於他而言,不管是小型的音樂廳,又或者是大型音樂廳,都沒有任何區別。

因為不管是哪一個,他都需要認真對待。

「那麼……就開始吧。」傅調坐在鋼琴前,輕輕落下第一顆鍵。

備註:本小說純屬虛構,請勿與現實世界完全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