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波蘭政府的怨念

正文卷

第143章 波蘭政府的怨念

傅調這幾天一直都在琴房裡練琴,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音樂之上。

因為並不需要關注比賽,也不需要再繼續在乎成績,因此他的心態放鬆了不少,對於很多的事情也不會特別的在意。

當然,僅限於演奏時候的心態,並不是練習。

也正因如此,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窩在琴房裡擺爛彈琴玩的時候,究竟有多少人在尋找著他,想要給他進行一個專訪。

首先是波蘭國家電視台那邊的人,那邊的人簡直要急瘋了,特別是布羅茨以及奧爾加兩個人,以奧爾加為最。

奧爾加人家就是想著剛好傅調演奏結束,她作為波蘭國家電視台的嘉賓,肖邦音樂大學的博士,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選手等身份,過來採訪一下傅調,問問看傅調對於古典音樂,對於肖邦,以及對於波蘭民族音樂的一些看法與思考。

畢竟只要耳朵沒有什麼問題,誰都可以聽的出來,傅調在音樂上充斥著他自己對於音樂的思考,很有他自己的味道在其中。

但是現在就是半天找不到傅調,好像就只有幾個人知道傅調在哪,而那些人完全不肯說,這也讓波蘭國家電視台的那些人特別著急。

雖然他們國家算不上什麼強國,可最起碼的,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就是在他們這邊辦的對不對?你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東道主,優先採訪一下冠軍怎麼了?

結果沒用,傅調根本不理他們,波蘭國家電視台那邊又氣又好笑,想要做什麼,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無奈地嘆氣,等待著傅調獲勝者音樂會演奏結束後再說其他的一些東西。

而王凱就更難受了,他之前在比賽前採訪傅調的時候就說好,等比賽結束後讓傅調已經要接受他的採訪,大家聊一下比賽的感覺,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二,千萬千萬一定要讓他王凱來進行獨家採訪。

他甚至當時和其他採訪其他國家的記者牛皮都吹出去了,說自己手上比賽選手的資源特別多什麼的,結果沒想到,傅調居然不見了?根本理都不理他。

這下子好了,吹出去的牛皮直接被戳爆,讓王凱在那邊和其他的記者朋友聊天的時候,不停地被嘲笑。

聽著耳邊的嘲笑,王凱敢怒不敢言,肚子里滿是怨氣,可是完全找不到地方撒。

還有其他的一些記者媒體也是如此,不過因為他們並沒有和傅調有產生過什麼聯繫,因此也並不知道傅調的具體情況,只是當傅調不想要接受採訪,是一個比較低調的人,僅此而已。

相比較這些媒體,波蘭政府官方倒是略微有一點點怨言,畢竟這件事情是他們文化部那邊負責的,他們也是需要宣傳的。

所以在準備好一切,準備將傅調給宣傳出去的時候,結果傅調人卻不見了,根本不配合他們的宣傳,讓他們極為的無奈。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說因為傅調不肯配合他們宣傳,就把傅調的名額給取消掉吧?

好不容易成為全球最強的頂級鋼琴賽事,就因為不肯配合宣傳而將冠軍給取消掉,某些小地方可能會做,但是波蘭政府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做。

打擊自家比賽聲譽不談,這件事還會被人一直記住,被釘在恥辱架上不好下來。

因此,波蘭政府只能讓原本也打算好好休息,準備睡一覺的趙成珍出來表態,讓他給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站台。

與此同時,他們還找了哈梅林一起,構建起肖賽雙子星的模式,讓他們到處跑,到處宣傳。

對於哈梅林而言,他其實還蠻樂意這個樣子去玩一玩,給自己宣傳一下自己的身份什麼的,而趙成珍就表現的十分無奈。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法蘭西,和自己的老師好好聊一聊,重新復盤一下自己之前的表現,為什麼自己的出場位置這麼好,還被傅調壓一頭。

結果看波蘭政府這個樣子,他心中的想法頓時消散,只能無奈地陪著波蘭政府去繼續進行著宣傳。

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事情,除了傅調。

而傅調對於屋子外這些人的想法自然而然一無所知,他在重新整理好自己的音樂,將自己的進步鞏固一番後離開音樂廳琴房的時候,看著外面的一切滿臉茫然。

「所以為什麼……這邊放著這麼多我的海報?」

傅調瞪大雙眼指著琴房對面的海報,轉頭看向邊上正在看戲的何深,不明所以:「我記得我之前好像沒有看到這個海報啊?現在都已經貼到我的琴房門口了?」

「嘖嘖,你猜為什麼會貼到你琴房門口?」

何深看著傅調這樣頓時樂了,沒好氣地開口道:「某些人哦,比賽結束拿個冠軍就躲到琴房裡了,明天就是獲勝者音樂會了吧?不會某人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傅調頓時有點尷尬,小聲笑了一下:「沒……沒忘,應該沒有忘……吧?」

「沒忘就好,真搞不懂伱,你比賽結束後練琴怎麼比你在比賽時候練琴還要勤奮。」

「可是……之前不是你說的,比賽的時候才不需要練琴,比賽的時候最主要的可是穩定,而不是繼續努力去提高自己。」

「哦對對對,比賽的時候最需要的是穩定,嘖嘖,這句話你說出來你自己相信不?我就這麼問你,是誰在比賽的時候玩突破的?人家比賽都是能夠正常演奏出自己的水平就不錯了,你倒好,正常演奏不行,就要玩一些高端操作,搞雜技,來個什麼突破?真的是……」

「突破不能算瞎搞,突破!……音樂人的事情,能算瞎搞嗎?」

傅調對著何深小聲嘀咕了一句,何深則是瞬間樂了,傅調也不知道他樂在哪裡。

兩人相互開著玩笑,倒也沒有生氣急眼,就只是正常的聊天。

兩人瞎扯了幾句後,傅調突然開口問道:「話說……何老師,這邊最近除了貼海報之外,還發生了其他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其他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吧,就我知道的,也就是波蘭文化部那邊想要找你宣傳一下,給你一個波蘭特殊護照,叫做什麼肖邦護照?好像是這樣,然後綵排也沒有你,波蘭國家電視台那邊要找你採訪你也不在,還有之前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王凱也要找你採訪也沒有找到,與此同時,華國國家電視台駐外記者也要給你採訪,僅此而已,算下來也就是很多的採訪吧。」

傅調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採訪,臉都顯得有點綠了,不由得小聲道:「怎麼這麼多採訪?」

「其實還好吧這些採訪?你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和幾家比較熟悉的多聊聊,其他的不用管,他們又不能強迫你來接受採訪什麼的,實在不行我幫你退了,就說傅調你看不上那些採訪。」

「別啊……這看名字好恐怖,都是什麼國家的名頭,唉,頭疼,算了,不管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剛剛第一個說的那個肖邦護照有什麼用?」

何深想了想隨口道:「肖邦護照好像就是給你一個單獨的護照本,是由波蘭政府特殊定製的護照本,上面有你個人的信息,還有經過波蘭政府特殊定製的一些花紋,據說那些花紋很多都是來源於肖邦的樂譜?可以當正常護照本使用,也可以拿回家收藏,不用擔心太多。」

「這樣啊……」

傅調長舒一口氣,大概理解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大概也就是拒絕了很多國家級的採訪罷了,僅此而已。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傅調已經徹底擺爛,打算誰都不理,回頭打足了喊一下之前一直在採訪自己的王凱出來聊一聊。

兩人便向著屋外走去,等走到屋外,傅調這才明白自己剛剛錯的有多麼離譜。

什麼叫做僅此而已?開什麼玩笑?

傅調指著屋子外,自己足足兩三層樓高的海報,對著何深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僅此而已?」

「唔……可能稍微誇張了一點,不過也還好嘛,不就是海報宣傳嗎?」

「只是……海報宣傳?」

滿嘴的槽堵在口中說不出來,傅調錶情極為怪異。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足足有兩三層樓高的巨型海報,要知道歐洲那邊對於樓房的高度有一個比較重的習俗,就是最好不要超過教堂的高度。

雖然說波蘭這邊更多的是受到蘇聯的影響,他們那邊的赫魯曉夫樓更多一點,但是那種充斥著東歐風情的歐式四層樓左右的建築同樣比比皆是。

這也就意味著,那些樓的側面外牆,已經被傅調一個人的身影完全佔據。

巨大的,純黑色的背景之中帶著一抹淺白的光芒,傅調坐在鋼琴之前,手指抬起,目光緊鎖。

充斥著藝術感的剪影。

在剪影上方,則是一行字。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15屆冠軍,調·傅!

獲獎者音樂會,2015年10月21日晚6點」

可能是經過特殊的設計,只是看個剪影,簡直帥到離譜。

傅調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能夠這麼帥?

不對……

傅調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充斥著遲疑。

或許,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自己本來就很帥?

他的目光向著周圍其他地方望去,發現自己的照片並不僅僅只有一張,而是有很多張。

除了這一張外,還有一張是之前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決賽賽前照片,進行過重新修改而張貼出,上面同樣也是寫著他是冠軍的這件事,還有冠軍音樂會。

以及一張他演奏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的時候,音樂結束,他的手從鍵盤上甩開時候的抓拍。

他看著頭頂的燈光,目光迷離,而在他背影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的樂隊成員。

在最上方,同樣是冠軍的信息以及音樂會的信息。

總而言之,就是西方常用的充斥著藝術感的照片,配合上傅調本人的特質,讓他顯的特別優雅。

並且不是傅調一個人這麼覺得,在路邊經常會有一些人對著那些超大的海報拍照,甚至還有人偷偷摸摸地撕下一張海報帶回家,很明顯傅調的形象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拍照。

在大街上的海報最主要的還是傅調一人,趙成珍以及哈梅林兩人雖然也有,可是還是少。

因此你完全可以看得出來,即便傅調不怎麼配合波蘭政府文化部,他們那邊對於傅調的待遇也完全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縮小,而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何深也在一邊羨慕道:「雖然你沒有我帥,可是這些照片拍的還是不錯的,波蘭政府對你真的可以啊!唉,真的太羨慕了。」

傅調:「?」

「你有什麼問題嗎?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小女生都喜歡那種老臘肉嗎?」何深似乎被傅調的眼神激怒道。

可是傅調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何深看著傅調抓狂,可是卻沒有任何理由,只能跟著傅調來到了一家琴房附近的咖啡廳內。

又一說一,這個地方的咖啡廳裝修非常不錯,無比柔和的陽光從天空中灑落並沒有強烈的殺傷力,只是照的人暖暖的。

恰到好處的藤椅以及茶几剛剛好讓人隨手搭在上面,並不會覺得彆扭。

再加上內部一些充斥著細節的裝修,讓人看著心情很是愉悅。

外在裝修只能證明了這一家咖啡廳老闆有審美,而那些幾乎坐滿的位置,則更是證明了這一家咖啡廳味道不錯。

傅調剛剛找到個位置坐下,何深便氣鼓鼓地走到傅調身邊,伸手叫來了服務員後,給自己點了一杯大杯卡布奇諾配上紐約芝士蛋糕,隨後將菜單甩給傅調,沒好氣道。

「雖然你剛剛什麼都沒說,但是我感覺你的眼神暗示傷害我了,今天你請客,請我喝咖啡!反正你之後波蘭政府要給你獎勵一大筆錢,我就這麼削你幾十茲羅提,也就是十來歐不過分吧?」

「不是,你不是我老師嗎?不是應該你請我嗎?」傅調瞪大眼睛看著絲毫沒有任何請客意識的何深,質疑道:「我都拿了冠軍誒,還有這麼好的天,你不應該請我嗎?」

何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給傅調翻了個白眼:「可以啊,我請你吃土耳其肉夾饃,最便宜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你是什麼土耳其肉夾饃王子啊……」

「切,你老師我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曼哈頓音樂學院裡面教書的工資都快不夠我的房租,我甚至還得要打第二份工呢。」

「可是,你……」

「你什麼你,你看著對面你那麼大的海報你再給我說話?」

「我……」

傅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只是嘆氣,對著邊上服務員無奈道:「給我一杯拿鐵吧,我來付錢。」

「好的。」

邊上工作人員點頭記錄下傅調的消息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邊上有那麼一點點的猶豫,一直到傅調將視線抬起,不解地望著他後,他才突然用著儘可能標準,但是依舊有著很濃波蘭口音的英語開口問道:「那個,就是……就是傅,我是你的粉絲,能不能給我個簽名?」

「簽名?」傅調沒想到他站在那邊居然是為了這個,更沒有想到居然喝咖啡的時候都有人找他來要簽名,一時間有點驚訝:「可以是可以,不過簽在哪?」

「能在我的樂譜上嗎?很快的,稍微等我一下!」

聽到傅調的同意後,那人表現的無比激動,立刻對著傅調用力鞠躬,放下手中的單子便向著咖啡廳里跑去。

「嘖嘖,大明星了咯,出門都能被人認出來要簽名咯,嗚嗚嗚,看不上我這個普通老師咯!」何深看著跑走的工作人員不由得陰陽怪氣開玩笑道:「某位大明星喝一杯咖啡都糾結要他什麼都不是的老師請客,這是什麼世道啊。」

「對對對,我是大明星,那麼你請大明星吃飯不應該是你的榮幸嗎?」

「嘖……」

何深的話還沒落,之前那位工作人員便帶著他已經快被翻爛掉的肖邦練習曲回到了傅調的身邊,氣喘吁吁道:「傅,這個是我的樂譜,就拜託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加一行字,就是加一句……給安德魯。」

「好的,沒有問題。」

傅調白了一眼對面的何深,微笑著接過那位工作人員手中的筆,笑著寫到:「給安德魯,祝練琴順利,傅調。」

隨後將樂譜翻到大海的那一頁,再次單獨簽下他的名字,將樂譜遞了回去:「好了。」

那位名為安德魯的工作人員看著傅調的簽名,激動的氣都快喘不過來,無比激動地接過手中的樂譜,高興道:「感謝,真的太感謝了!非常謝謝你!作為簽名的回報,請一定要允許我將您今天的點單付費,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誒,不用你付錢,我……」

傅調的手剛剛抬起,那位工作人員便拿著單一蹦一跳地向著咖啡廳內走去,只留下傅調和何深兩人。

傅調的嘴角抽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嘆氣道。

「你聽到了,我是準備付錢的。」

「啊對對對,可是你沒有付啊。」

「不是……」

傅調和何深逗悶子的聲音沒有落下,邊上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傅調,約你見面可真的不容易啊,我等著給你採訪可等了足足三四天,沒想到居然在這個地方碰到你了。」

王凱背著一個小的相機笑著拉開座椅,坐在傅調的身邊,無比嫻熟地從背後掏出紙筆,笑著開口問道:「怎麼樣?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給你這個偉大的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冠軍,進行一個小小的採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