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不得意的看你怎麼理解了，像西瓦小姐這幅吃不到葡萄的便秘臉我想不得意都難，至於沾沾自喜嘛……」顧初勾著拖鞋一副放浪形骸的風塵之色，伸出指頭開始點評，「器大活好還持久，帥氣多金又專一，就是有一點，太粘人。」
器大活好這一詞出自鬼手，顧初氣人的時候絕對是選最戳人心窩子的，當然，她沒想過會被秦朝暮聽了去。
「你……」莉莉莎氣的面紅耳赤。
饒是再開放，她也不至於和不熟悉的人講出這樣的話來，尤其是帶著這樣一身摧殘過的風塵樣子。
「也怪我，」顧初矯揉造作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怪我把他的口味養的這麼刁，畢竟吃了上等佳肴，品相稍微差一點的就入不了他的眼。」
「顧初，你要不要臉。」莉莉莎惱怒的胸口一起一伏。
論口舌之爭，顧初還沒遇到過對手。
顧初聳肩，「你幹嘛，我說實話你也生氣？」
「像他那種悶騷型的男人，最喜歡我這種不要臉的，而最不喜歡你這種明明想爬床還偏要拿什麼爸爸哥哥來說事的，脫了衣服就上嘛，有賊心沒賊膽，嘖嘖，倒盡胃口。」
「顧初！」莉莉莎氣的僵在原地，一時半會竟然找不到一句能反擊話來。
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莉莉莎氣紅了眼，發協似的吼道：「秦朝暮！」
更快的，顧初像衝鋒槍一樣跑過去一下撲到男人懷裡，抱著他的腰得意的看向莉莉莎，正欲開口，就察覺男人掰開了她後腰上的手。
「先去吃點東西。」將懷裡的人往後推了兩步，秦朝暮看向莉莉莎，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無波，「我送你出去。」
莉莉莎指著又纏上去的顧初，還來不及開口，就又被顧初搶了先。
「秦朝暮，她欺負我。」她抱著他的腰，眼神不避不讓。
無辜的語調和那張天真的臉，彷彿篤定他明知道她在撒謊，也不會拿她怎樣。
秦朝暮微低著頭看著那張禍水般的臉，她的臉色並不太好，唇色也顯得淺，眼睛裡卻沒有半點陰霾。
和之前一樣，對他的欺負和強迫隻字不提，一樣的沒心沒肺亦或者無情無義。
莉莉莎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是怎麼在秦朝暮面前裝下去的，衝過去一把拉過顧初的手腕，「顧初，你沒聽他說讓你滾去吃飯嗎？」
「沒有。」顧初又死死的抱住秦朝暮的腰，半點不要形象的得意嘲諷，「他讓我去吃飯，沒讓我滾著去，反倒是你，他讓你滾。」
秦朝暮看著顧初，眸中某些情緒翻騰，卻終是閉了閉眼，毫不客氣的拉開後腰上的胳膊，冷漠開口，「去吃飯，我送莉莉莎出去。」
「我不要，」顧初惡劣的再次纏上去，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你要是敢送她我就絕食。」
靜默了幾瞬。
男人唇畔的意味參雜了幾分玩味，眯著眼眸格外的幽深凜冽，聲音又陰又沉，「你能絕食？絕食的下場就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但不影響我上你。」
顧初：……
莉莉莎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依舊是矜貴禁慾的那張臉，連氣息都依舊是冷漠而幽靜的，所以他也能用那張溫文爾雅甚至是紳士的姿態說出那种放浪的話來。
顧初哦了一聲，轉身往餐桌的方向去了。
殊不知，她轉身的那一刻就勾起了唇角，絲毫沒有剛剛撒嬌跋扈的樣子，彷彿把秦朝暮逼出一點藏匿的凶性也是一種樂趣。
他欺負她，她總有方式還擊。
如今一箭雙鵰，何其不快。
即便顧初坐在餐桌上，也能聽到外面的爭吵聲，莉莉莎是被徹底激怒了。
「秦朝暮！你沒看到她那個樣子嗎？」
「回去。」秦朝暮依舊是那副樣子，轉身就走。
「你放她走，我讓你放她走！」莉莉莎紅著眼攔住他。
秦朝暮皺眉看向別墅大門，抬手鬆了一顆紐扣，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煩躁，「莉莉莎，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準插手我的事。」
「她就是一塊燙手山芋，而且她一點兒都不在乎你，你藏著的時間越長，到時候反噬的力道越大」，男人的態度讓莉莉莎失控，她閉了閉眼放緩聲音，「秦朝暮，我們是合作關係。」
秦朝暮眯著的眼睛沁出濃重的墨色，「與你無關的事就不要參合，很久之前我就讓你把腦子用到正途上，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要惹她。」
「她是你想要的女人？你看看她那個做戲的姿態，無情無義的根本沒把任何一個男人看在眼裡，」莉莉莎精緻美麗的五官變得激動，「她玩弄臻遠晁的時候你就該反思自己的下場。」
莉莉莎看著男人英俊冷毅的臉龐，哪怕陰鷙的輪廓幾乎要滴出水也沒打消她氣急敗壞的話，「秦朝暮，你玩不過她，她連東里乘風都能勾搭上，你信不信，即便沒有顧氏她也不需要你的庇護。」
寂靜。
寒風刺骨後更顯空洞和森然。
秦朝暮穿著清俊矜貴的白色襯衫站在原地，薄唇勾出涼薄的弧度，「西瓦莉莉莎。」
他清晰的喊她的名字，所有的陰暗都斂到眸底，男人英俊的臉上仍是一層薄笑，連眉梢都未曾動一下，嗓音亦是淡淡的，「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摻和我和她的事。」
淡漠低凈的語調讓莉莉莎怔在原地。
她第一次從秦朝暮身上感覺到了可怖的氣息，就像深埋於骨髓的暗黑狠厲溢出了出來。
實際上，這一路走來，她並不很清楚秦朝暮的手段和謀劃，只知道他在外人的眼裡越發狠厲和冷酷，有人警告過她是在與虎謀皮，說這個男人骨子裡有血腥殘暴的那一面，他說要挖了誰的眼睛，就真的會動手。
很快，寒冷順著皮膚一寸寸深入骨頭，男人目不斜視的從她擦身而過。
似有些不甘心，也似有些魔怔，不知過了多久，她轉身，透過落地窗往裡看。
正見男人單膝蹲在椅子旁，女人的踩在他腿上，地上還放著一個醫藥箱。而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一邊咬著餃子，鼓鼓的腮幫微擰著眉，一邊抱怨著什麼。
莉莉莎一下紅了眼，顫抖的嗓音被風吹散，喃喃開口，「秦朝暮，你是瞎的嗎？」
「我，等著你的下場……」
……
秦朝暮第一次看清顧初身上的遭的罪，他白天基本都不在家裡，今日沒出去也是因為自己都覺得昨夜失控的過分。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那個無情的人毫不在意的在自己身上如數家珍，又拉開領口給他看，「你看這裡，是不是咬出血了。」
本想欣賞一下秦朝暮臉上精彩的神色，哪知道這個男人從始到終都面無表情，微斂著目單膝半蹲著，拿著棉簽給她搽膝蓋處的青紫。
見他收拾好藥箱依舊面無表情，顧初終於生出了一股子惱怒，狠狠的踹出一腳。
男人一下抓住她的腳腕，眼瞼微抬，面無波瀾，「你要是不想要這雙膝蓋了，就給勁兒踹。」
顧初惱怒的收回自己的腿，用勺子用勁剁碗里的餃子，「秦朝暮，你這幅死樣子真是煩透了。」
秦朝暮嗤笑一聲，起身，「煩透了我看你胃口也挺好，不是要絕食嗎？」
「我留著力氣看你被顧荀澤打死，我能絕食？」顧初氣呼呼開口，「你看哪天天塌了我照樣好好的。」
「是嗎？」秦朝暮低頭看著她，黑色的眼睛裡分布著明顯的血絲，一看就知道是徹夜未眠——或者說是很久沒有好好睡眠，古怪詭譎的嗤笑，「你最好期待第一個找來的是顧洵澤，否則來一個我打死一個。」
顧初怔了一秒，抬頭看向立於水晶大燈下的男人，依舊英俊好看，那雙眸子卻猶如黑夜不透一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