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代價

正文卷

給小屁孩兒買衣服、買玩具,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說簡單,小孩兒看上沒什麼買什麼就是;難在黎汐不知道東西的好壞。比方說衣服,衣服的布料有很多種,貼身的選什麼材質穿著比較舒服。外套又要選什麼材質,要好看要耐臟還是要耐穿?

玩具也是一樣,有的玩具孩子喜歡但不適合那個年齡階段的,或者不適合一個人玩的。有的玩具廠家質量做得不好,接觸多了對孩子不好之類的。

黎汐雖然事先做了些功課,仍舊覺得到了商場自己大概會無從下手。於是臨出發前,她叫上了林姨一起。不管林姨有多少經驗可以參考,多一個人參考總是好的。

穿越之前,黎汐很少逛商場,就是去也多是去吃飯的。別問為什麼不買買買,問就是窮。穿越之後,黎汐去得也很少。

一是不太需要買東西。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黎汐跟他們都不熟悉,還拿著洛景軒的卡去商場買買買了一陣。後來跟洛景軒的關係緩和後,最主要的是跟江助理的關係好起來之後,她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交給江助理安排了。

當然,江助理並不是事無巨細的安排的。比方說衣服,他只是交代了集團下的服裝品牌公司、跟洛氏有合作的服裝品牌,每個月月初的時候,把最新一月的新款打包送上門供黎汐挑選。這就解決了黎汐的常服問題。禮服方面就更好說了,老早之前,江助理就給了黎汐一打卡,需要的時候隨便挑一家消費後記賬就行。不過黎汐最常去的還是唐糖那裡,衣服不錯、人也熟悉,黎汐就懶得挪窩了。

二是,黎汐懶啊,也不想去人堆里擠。她不像原文黎汐那樣需要通過買買買來抒發心中的煩悶,商場對她的吸引力真不大。穿越以前還會被商場里的食物香氣吸引。現在嘛,林姨做飯挺好吃的,就是偶爾覺得吃膩了也可以點大酒店、私廚等的外賣,質量、味道都比商場那些要好很多。

能在家享受,為什麼非得出門呢?再說了,咱們現在不差錢,哪怕是饞商場那些餐廳的味道,花點小票票,把人請家裡來做也不是不行。於是乎,除非必要,黎汐很少去商場。

這次帶著小屁孩兒逛商場,別說,她久違地有些興奮。當然並不是為了買買買,或者吃吃吃,而是為了兒童樂園!

天知道,黎汐以前逛商場的時候,有多羨慕那些跟著小孩兒在商場里玩遊樂設施的家長。不是羨慕他們可以玩遊樂設施,而是羨慕他們可以大庭廣眾之下玩小孩兒的遊樂設施。

這種感覺你懂嗎?就跟成年人去麥噹噹點一份兒童套餐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正大光明地行幼稚之事,於成年人而言是種特別的體驗,會上癮的那種。

以前黎汐都是跟朋友一起去商場,大家都是成年人,實在沒那個勇氣去跟一群孩子搶遊樂設施(雖然沒有試過,但黎汐感覺要是她臉皮能厚一點,哪怕是一個成年人,只要錢夠也是能被工作人員放行,進去玩的)。但是今天!她帶著小景初一起,可太有理由玩了,而且是理直氣壯那種!

帶著景初跟林姨買衣服的過程異常迅速,走到兒童區,黎汐覺著好看的衣服,就讓林姨分辨下質量,質量不錯的直接帶走。貼身的、不貼身的衣服買了一大堆,全部交給余隨小哥拿著。

等余隨小哥把衣服放去車裡的空擋,黎汐又帶著林姨跟景初去玩具區選了不少的玩具。這次林姨的經驗之談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畢竟小孩兒的玩具日新月異,林姨也不是很清楚。

黎汐先是讓景初自己挑選,她再找導購來介紹,凡是覺得還不錯的玩具統統交給導購員,準備等會選完後一起結賬。景初選完,黎汐也沒讓導購推薦,隨機選了個跟景初差不多大的小孩兒,直接跟著人母子的屁股後面,人家選了什麼,她就直接複製一份放進購物車裡。之後再集中請導購講解,覺得合適了再準備購買。

如此,跟了三個小孩兒,直跟得人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黎汐三人才作罷。

林姨一直把黎汐當小孩兒看待,也就由著她胡鬧什麼話都不說,只微笑著陪在一旁,在其他人投來異樣眼光的時候,微笑著沖對方點點頭希望對方見諒。

景初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接受的教育是長大後要當個紳士,所以除了在極個別親近人面前會露出小孩子的脾性外,一直都是乖巧懂事有禮貌的形象。讓他跟在別人後頭,學著人的樣子挑選東西,屬實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黎汐興沖沖的勁兒,也不好掃了她的興。

後面跟的次數多了,景初也從中發現了樂趣。不同性格的同齡人挑選玩具的標準也不一樣,不同性格的父母對待孩子的方式也不同。景初安靜地看著,發現小小的玩具店也能看到人間百態,這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不少的衝擊,人還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景初內心的震動,黎汐一點沒發現,此刻的她正沉浸在玩具的海洋中無法自拔。雖說每次陪小景初玩的時候,她都會很累,但不得不承認每次她都玩得很開心。

今天與其說說是為了景初挑選玩具,不如說是為了她跟景初兩個人挑選玩具,玩具買回去,一半是景初一個人玩的,還有一半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玩的。

選完玩具,去車裡放東西的余隨小哥正好上來,一行人在門口碰了個正著。把剛買的玩具打包交給余隨小哥,黎汐迫不及待地帶著林姨跟景初奔往遊樂區。

然後在林姨的慈愛目光中,玩了一個又一個的有了設施,臉上的笑容比景初小朋友還要燦爛。

最後從商場離開的時候,黎汐已經累得走不動道了,去車庫的那一小段路,黎汐全程掛在林姨的手臂上,活像個掛件。

回去的路上,黎汐暗暗下決心,回去之後直接躺屍,任他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讓她再費一點勁。然而,計畫趕不上變化。

回到御園,林姨和吳叔帶著余隨小哥,還有不少幫傭幫著收拾今天的戰利品。而黎汐跟景初則是一人佔了一張沙發,一個不顧形象地躺著,一個靠在沙發上癱著,都不想動彈。

就在兩人享受著難得的靜謐時光時,黎汐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黎汐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江助理!這是有什麼大事嗎,怎麼還打上電話了。

懷著滿心的疑惑,黎汐接起了電話。

「喂,江助理。」

「黎小姐,下午好~現在方便嗎?」

「方便的,這是有啥事,怎麼還打上電話了,不能發信息嗎?」

「是這樣,我覺得這件事比較重要,打電話跟您說會讓您印象深刻一些。」江助理的聲音中莫名帶著些笑意,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黎汐從中聽出了些許不懷好意,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什麼事情呢?」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學校給我來電,快期末考試了,黎小姐的危險既然已經解除可以自由出入了,那請記得準時參加學校的期末考試。」

「……」我有一百句髒話不知該不該罵。

「時間?」

「從下個禮拜開始,平均兩天就有一門課需要考試,具體的時間安排我已經發微信給您了,記得查收哦~」

「……」哦你大爺哦!

「我知道了。」

「對了,今天周二,這周還有三天,黎小姐最好還是去學校看看。」江助理聲音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看好戲的心態也一覽無餘。

要說江助理對黎汐有什麼壞心思,那是肯定沒有的,就是損友間,看你不太好過的樣子,我就覺得樂。

「……知道了,我明天會去學校的。」

「好的,那我等會給老師回個電話,把您的假給銷了。」

「……知道了。」黎汐說得咬牙切齒,本來嘛她就是順嘴一說,實際去不去、什麼時候去,都看她的心情。可如果江助理給老師打了電話銷了假,她就必須趕著去上第一節課,得起個大早。想想就要命。

江助理,我記住你了。

江助理似是沒聽出黎汐的不滿,話語間仍舊帶著笑意,給黎汐轉告了老師交代的注意事項,譬如課上到哪裡了,有哪些課程期末考試是交論文,讓黎汐可以開始準備了云云。

黎汐聽得頭昏腦脹。這段時間宅在家裡,黎汐是一點沒想學校的事情,老師沒打過電話、同學的電話打不進來(她設置了拒接陌生人電話,而同學的電話她是一個沒存)、班級群的消息/同學的消息,她看心情回覆(大多數時間是不想看不想回覆的心情)。關於課業、論文,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這會兒聽到這些消息,不知道是該慶幸警察叔叔在期末考試前抓住了壞蛋還了她自由,還是該難過警察叔叔的效率怎麼不低點,但凡再玩一個禮拜,黎汐都有借口逃掉這學期的期末考,下學期再補考(這種想法是不正確的不可取的,好孩子不要學哦)。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期末考試不僅逃不掉,她還得利用剩下不多的時間臨時抱佛腳,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及格,要是掛科了就不好玩了。

嗚嗚嗚,過去這一個多月我為什麼沒有分哪怕一丟丟的心在學習上面呢?但凡我想著點學習,就不會荒廢學業這麼長時間,期末考試也能輕鬆應對,現在要怎麼辦呀。┭┮﹏┭┮

黎汐含淚掛斷了江助理的電話,對上景初好奇的目光,黎汐苦著一張臉,「小景初,姐姐下周要考試,從明天,不,大概從今天開始,我就得為了期末考試努力複習了,因為你姐姐我荒廢了一個多月的學業,學習任務將會非常繁重,所以在期末考試結束之前,姐姐大概率沒時間陪你玩了。」

小小的景初還沒遭受過考試的毒打,一點不明白黎汐的煩惱,不過看著黎汐欲哭無淚的表情,還是皺著眉小大人似的點了點頭,「姐姐忙就是了,不用顧及我,林姨他們能把我照顧得很好的。」

「小景初,你可太懂事了,等姐姐期末考試結束,一定陪你好好玩,出去玩、家裡玩,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黎汐說得豪情壯志,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景初被她的語氣感染,也開心起來,「好。」

發表完宣言,又想起即將到來的考試周,黎汐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剛提起的精神瞬間萎靡。遺憾地看了看堆在客廳角落的玩具,黎汐嘆口氣跟景初「道別」,「時間不早了,姐姐要去整理整理最近落下的功課,你……」

「我看看動畫片,看膩了,就找余隨哥哥玩。」景初主動提起了自己的安排,也是想讓黎汐安心。

黎汐又嘆了口氣,「那你自己開電視,有什麼需求就跟林姨說,拿不定的主意的可以來找我,也可以打電話找你爸。林姨那邊有你爸的聯繫方式,要找你爸讓她幫忙撥號就是了。」

「我知道了。」景初也沒說其實他能記住爸爸的電話號碼,只乖巧地應聲。

黎汐又看了角落的玩具一眼,才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房間。她的房間原本是客房,她住進來之後,覺得不太寬敞,在徵詢過洛景軒的同意後,把其中一面牆打通,跟旁邊一間房合併了。面積大了之後,她讓人重新做了設計,不僅新增了衣帽間,還加了書桌、書架。

學習、寫稿子都是在這個房間完成的。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想過要不要找洛景軒分書房的一角給她,想了想最後放棄了。一來那會兒她跟洛景軒還不是很熟,她沒那個膽子問人借書房,畢竟那裡有很多商業機密;二來洛景軒只要回來就會使用書房,跟他呆在一個空間里幹活,需要很強大的內心,黎汐感覺自己還是有點慫的,不太想跟洛景軒單獨呆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

思來想去,黎汐還是在自己的房間里搞了個「小書房」。反正她的書多是課本,電腦又是筆記本,都不太佔地方。

她以前很喜歡窩在電腦桌前碼字的狀態,覺得很是愜意,但今天來到電腦桌旁,她有點鬱悶。都當了好幾年的社畜了,突然重返校園帶來的衝擊已經很大了,她著實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居然還要期末考試,而且是在她「曠課」一個多月後,所有科目臨時抱佛腳的期末考試。

大概這就是自由的代價吧。精神是自由了,身體、行為卻被關進了牢籠,不完成期末考試出不來。

老天鵝,你不做人。不對,老天鵝他也不是人。嗚嗚嗚┭┮﹏┭┮

雖然很悲憤,但黎汐還是認命地打開了江助理髮過來的文檔。剛才電話里江助理說得快,很多東西黎汐都沒記住(黎汐合理懷疑江助理也是在照本宣科,並不是背下來了),想來江助理也清楚這點,特意整理了個文檔發給黎汐。

黎汐先是看了下考試周的時間安排,心裡大概有了數,才開始看江助理髮過來的,據說是老師讓其轉述的課程進度以及某些課程的考試大綱、論文要求。

看完之後,黎汐莫名鬆了口氣,寫論文加上開卷考試的科目跟閉卷考試的科目五五開。也就是說,黎汐重點複習閉卷考試的那幾科就好了。

開卷考的科目,大致過一遍書方便找答案就行,再說之前黎汐都有認真聽課做筆記,大部分內容她都是熟悉的,找起來很快。

寫論文的也不難,一來她本來就是寫文案的,寫文章於她而言不是難事。二來用論文當期末考試的科目,基本都是實踐性比較強的科目,論文的質量主要看案例,就黎汐這強大的後援團,想要什麼案例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閉卷考沒有捷徑可走,就是吃透書本知識,善用老師上課講的內容。黎汐雖然缺了一個多月的課,但老師貼心地畫了重點,還有的老師直接給了課件……

不用說,這肯定是江助理的功勞,洛景軒可想不到這些細節。鑒於江助理這麼貼心,黎汐決定原諒江助理先前的幸災樂禍,下次做飯的時候還是邀請他一起吃好了?

正認真工作的江助理不禁打了個寒顫,總有刁民想害朕?

快放寒假了,所以,要考試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