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起底

正文卷

洛景軒回到別墅的時候,黎汐正窩在沙發上「聽」音綜,別問為什麼是聽,問就是黎汐眼神沒有聚焦,注意力也不在電視屏幕上,而是在腦內計畫著怎麼大殺四方——搞死花家的!

她之前本來還糾結,為了搞花家把無辜的人(那倆不知情的夫妻以及他們可憐的娃)給牽扯進來,是不是不道德?有了前一天被嚇得魂不附體的經驗,呵呵,糾結個屁!

她黎汐與花家勢不兩立!

林姨準備晚飯的這段時間,她就一直在想,怎麼曝光這件事、怎麼措辭,怎麼最大限度地隱藏無辜之人的信息,怎麼給花家致命一擊,怎麼引導輿論。怎麼配合相關部門拿下花家走私的證據等等等等。

腦子裡想太多,眼睛就不夠看,電視開在那兒,就是當個背景板。偶爾走神的時候,聽聽音樂罷了。至於唱的是什麼、唱的人是誰,黎汐根本沒往眼裡去。

所以洛景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電視里小鮮肉跳著騷里騷氣的頂跨舞,嘴裡時不時蹦出些淫詞艷曲,場子要多熱有多熱。而電視機前的黎汐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屏幕,毫無波瀾。

一瞬間,他以為蘇鈺和唐糖聯合起來騙了他,這個樣子叫「人沒事兒了」?騙鬼呢?洛景軒氣得想打人,氣得想喊江助理給他們點教訓。

還好屬於反派boss的理智一直在線,氣了半晌,最後還是關心和理智佔了上風。閉上眼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平復好心情,走向黎汐。

然後,坐到黎汐旁邊,用他從未用過的溫柔語氣(自認為)輕聲對黎汐說到,「汐汐,還好嗎?」

黎汐雖然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世界中,有人坐到她身邊她還是知道的,只是她正處在把花家家主也就是花大爺按在地上摩擦的關鍵時刻,正興奮著呢,就想著等會兒再打招呼。

誰能想到,就這麼點時間差,洛景軒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直接把黎汐嚇得跳脫出腦補劇情,緊接著戰術性後仰,看著洛景軒眼睛瞪得老大,聲音裡帶著驚恐,「你,剛叫我什麼?」

此時此刻,黎汐的眼睛明亮、靈動,表情也很豐富,跟平時沒太大的區別。洛景軒瞬間明白,自己剛才沒仔細看,大概是誤會了。黎汐現在的狀態跟昨天是不一樣的。

但說出去的話,喊出去的小名,收不回,而且黎汐的表情實在有點好玩,他也不想收回,於是輕輕笑了下,「汐汐?他們不都這麼叫的嗎?」

「啊,好像,確實。」黎汐仍舊沒從這親昵的稱呼中回神,說話都有點結巴,手也不受控制地撓上了脖子。「只是你以前沒怎麼叫過,感覺,奇奇怪怪的。」

「那是我的不是,我以後多叫叫。」看出黎汐確實已經沒事了,洛景軒放心下來,難得開起了玩笑。

「啊?哦,好的好的。叫吧叫吧」本來就因為在神遊太虛有些心不在焉的黎汐,聽他這麼一說,更是語無倫次起來,「那我以後叫你洛洛?」

洛景軒:「……」為什麼感覺她被嚇傻了?是我的錯覺嗎?是錯覺吧!

「隨你高興。」

「嘿嘿嘿。」大概是前一晚洛景軒的溫柔形象太過於深入黎汐的心,以致於黎汐看洛景軒像是帶了層濾鏡,哪怕此刻洛景軒依舊是那張冷冰冰沒什麼表情沒什麼溫度的公式臉,黎汐也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許寵溺。

嗯,寵溺。噗哈哈哈哈。寵溺,洛景軒看我的眼神居然有寵溺,哈哈哈哈。反派boss寵溺?哈哈哈哈。黎汐一邊自我陶醉,一邊自我懷疑,內心好不歡騰。

洛景軒:「……」到底在想什麼,表情為何如此豐富?

「我回來那會兒你在想什麼,那麼專註?」想不到就不想,反正這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像心情不好的樣子。

「啊,剛才樣子,剛才我在想怎麼給花家一個教訓。他們家那些腌臢事全都給他曝出來!」說到花家,黎汐就不懵了,思路清晰到甚至還能列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怎麼說?」說實話,見到人之前,洛景軒擔心黎汐的精神狀態,怕她嚇出PTSD了。見到人之後,洛景軒還是有些擔心黎汐的精神狀態,感覺這人有點癲……

「就我之前跟你說的,他們家私生子之間近親結婚的事,棉老四那邊已經查到些眉目了,應該很快就能拿到證據。如果只是單純的私生子女的事,大家最多看個趣,嘆一聲花家人真風流就完事兒了。但這件事裡頭,不僅涉及私生子女、出軌,還涉及強迫發生關係、亂倫,嗯,還有個遺傳基因病,要素太多了,不是一句風流就能翻篇的。爆出來之後產生的輿論效果,應該比家暴那件事還要大。」

「決定了?」

「嗯呢。」說到這兒,黎汐有些底氣不足,「之前會猶豫,是覺得倆年輕人還有孩子是無辜的,就這樣爆出來,肯定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不好的影響。可是花家事兒做太絕了,把我一個小姑娘扔在荒無人煙的山裡,要不是我身上有定位晶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被你們找到呢。那山上不說猛獸什麼的,我要是一個不小心絆倒摔下山了,還能有命在嗎?我並不是個大度的人,他們對我出手,我怎麼也得報復回去。至於那些無辜的人,就只能說句抱歉了。」

「既然決定了,就別想那麼多了。誠如你所說,那兩個年輕人是無辜的,戀愛結婚的時候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身世,但孩子的病一出,他們肯定會去查,遲早會查到兩個人的親屬關係,不管你揭露與否,他們之間的隔閡,造成的傷害,都是無可挽回的。在網上曝光,只要你捂好他們的身份信息,再讓你那個黑客朋友寫個代碼,把這家人的信息再藏一藏,網友就扒不出來他們,再多的討論也舞不到正主面前。」

因為黎汐在做的事,洛景軒偶爾也會上網看看八卦、輿論,不覺間也學會了一些網路黑話。怎麼說呢,這話配上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黎汐這會兒並沒有心情欣賞美色,她只專註於洛景軒的話。對呀,不讓網友扒出他們不就好了嗎?天知地知當事人知,哪怕曝光到網上,也沒人往他們身上想。曝光這件事給他們帶來的傷害,並不會很大。

「有道理!」想通關節的黎汐,看著洛景軒眼睛亮亮的,整個人也變得鮮活起來,跟昨晚行屍走肉般的樣子天差地別。

看到黎汐恢複「正常」,洛景軒也鬆了口氣,不自覺露出些許笑意,唇角微勾。

他這一笑雖然沒那麼明顯,還是被黎汐捕捉到了,然後黎汐就被美色擊中,直勾勾盯著洛景軒看。

「怎麼了?」黎汐盯人盯得過於專註,當然會驚動當事人。

「你笑了。」黎汐傻乎乎的。

「我不能笑嗎?」洛景軒覺得好笑,他不是不會笑,也不是苦大仇深的人設不喜歡笑,純粹就是習慣了。父母意外去世後,他受了打擊,很長一段時間笑不出來,後來拚命學習,睜眼後閉眼前腦子裡都是知識、案例、技巧等等等等,沒有餘力感受高興的事,自然不常笑。

接手家業的時候,因為年輕誰都不信服,為了塑造一個看上去比較威嚴的形象,別說笑,平時連微表情都很少,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可他自認這幾個月跟黎汐相處還挺放鬆的,表情也比在公司豐富些,不至於看到一個笑就這麼,大驚小怪吧?

「不是,就是很少看到你笑,還怪好看的。」黎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之前是沒見過洛景軒笑的,雖然都是輕笑,笑意很淡的那種啦,但之前並沒有太大的感覺,最多感嘆一句,美人!今天倒好,直勾勾盯著人家看半天,跟個色狼似的。

「不笑的時候就不好看嗎?」洛景軒聞言,笑意更濃了,眼睛都彎起來了,還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被洛景軒的笑容美晃了眼,黎汐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也不敢再盯著人看,「好看的。」

洛景軒見過黎汐很多樣子,慫慫的、偷笑的、意氣風發的、肆意的、思考的、傻兮兮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紅,怪有意思的,這是不好意思啊,還是害羞啊。

放在以前,洛景軒並不會在意誰臉紅與否,為何臉紅,但這一刻,他很想弄明白黎汐臉紅的原因,「你…」

「吃飯了!」

只是洛景軒剛開口,字還沒說幾個,那邊林姨就喊吃飯了。

做鴕鳥狀的黎汐抬頭看了眼洛景軒的臉色,迅速爬起來,往餐廳的方向疾走,「來了來了,我早就餓了。」

被遺留在沙發的洛景軒,笑著搖了搖頭,搞不搞清楚,好像也沒那麼重要,總歸人在自己家裡,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了解。

這麼想著,洛景軒也往餐廳的方向走去,不過他不像黎汐邊走邊喊,只是悶頭往那麼走,等洗好手在餐桌上坐下,又恢複了以往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好似剛才的笑容是鏡花水月。

看得黎汐不停在心裡豎大拇指,這表情管理,滿分!

吃飯的時候,不宜說正事,倆人聊了些有的沒的,當然主要是黎汐在說,洛景軒在聽。

黎汐今天第一次坐機車后座,很是興奮,也覺得新奇,就跟洛景軒分享這事兒來著。而洛景軒是個很好的聽眾,雖然沒什麼表情變化,但會有言語、動作回應。對於講述者而言,是很大的鼓舞。

所以黎汐滔滔不絕了一整頓飯。說話間隙還不忘扒拉一口米飯,就這樣一口米飯一大段話,一頓飯下來,黎汐米飯幹掉兩碗,菜反而沒怎麼吃。

天聊完,飯也吃好了。黎汐早忘了剛驚鴻一瞥後的心動,洛景軒也沒心追究黎汐為什麼臉紅。倆人跟以往一樣,各自消完食,一人去書房辦公,一人看電視/玩手機。

新的一天,黎汐依舊名正言順鹹魚,蘇鈺下了學也順道過來看她。陪著聊了會兒日常,倆人又說到了正事上面。

下午的時候,棉老四發來了最新調查結果。那對陰差陽錯的夫妻,已經有了眉目,但具體情況還得過一天才能整理完成。棉老四先發過來的,是這些年跟花家男人有關係的女性名單。棉老四還特意強調,不一定全,但能查到的就這些了。

花大爺、花二爺、花三爺,甚至是花老太爺都在名單上面。黎汐跟蘇鈺越看越心驚。倒不是像趙浩然那樣,多是使手段跟人發生關係,而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花家這幾個男人,真正詮釋了什麼叫「換女人如換衣服」。這麼說吧,這三個男人從成年開始,就沒斷過女人,當然,這裡說的女人不包括合法妻子。也就是說,這幾個男人外頭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

沒錯,這幾個都是,外面的人一直沒斷過。就連頭髮花白的花老太爺,也在外面養著年輕女人呢。注意,是現在進行時哦。

這些女人有主動的,也有被動的,有長期的,也有短期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可以直接綜藝選秀了。這些女人裡面有孩子的也不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最可怕的是,花老太爺最小的孩子,比花大爺最大的孩子的小孩還要小。

看到這兒,黎汐不禁感嘆一句:喪病!

這些孩子大都是被花家養著的,也都知道自己跟花家的關係。但互相不一定認識,也不一定知道其他人的存在。或許其中還有些人認為,自己的母親是父親的真愛,家裡那個才是第三者。

別問黎汐怎麼知道,問就是棉老四的資料里有鄰居的採訪,有人親口聽到某位私生子說過「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奈何總有人想插足。」

呵呵。

對於這些自願的女人,自我感覺良好的私生子,還有花家這幾個男人的官配妻子,黎汐不想過多評價,都是自己的選擇罷了。花家男人這種行事,他們的妻子會不知道?只是出於某些原因,選擇妥協罷了。真受不了,拼著一口氣也要離婚。

但是那些被迫發生關係,被推著生下孩子的人,黎汐只覺得可悲。這年頭,大家口裡喊著平權平權,但又有幾個人做到了男女平等對待呢?

那些被強迫的女子,受了傷也不敢報警不敢討公道,是為什麼?還不是有那麼多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受害者,如果不是你怎樣怎樣,他又怎麼會怎樣怎樣。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再說,被強迫之後懷孕,不想生很正常,但總有些人在她耳邊逼逼叨叨,孩子是無辜的;這孩子有一半的DNA來自你,你必須愛ta;女人都要生小孩的,懷了就生唄……一個被傷害的人,不得不遭受第二次的傷害。然後那些反抗不過的,只能生下這個帶著罪惡的孩子。

內心強大些的還能愛ta,稍微脆弱些的,在看到ta時總能想起被迫害的那個時刻,想起那時的絕望、無助,這便是第三次傷害。精神錯亂下,虐待小孩兒,也不是不可能。

黎汐不知道,這樣生下來的小孩,會不會有一個美好的童年,能不能順利長大。她只知道,花家男人,太特么噁心了。

而她重點關注的那對「夫妻」並沒有出現在名單上。

或者說,疑似丈夫的人,確實在名單上,他母親是花大爺年輕時的風流債,兩人正兒八經談過一段時間(那兩人認識的時間,是花大爺結婚後不久。女方也是個海王,倫理三觀方面不是很正常,推崇愛情至上)。只是後來,雙方都膩了,和平分手。

然後女方發現懷孕,檢查發現女方身體問題,不適合流產,必須生。於是女方找男方要了大筆撫養費,把孩子生下來交給父母帶。自己則是重新找了第二春、第三春……然後在孩子五歲的時候跟當時的男友結婚了,孩子依舊放在父母家。

那人的外公外婆是好人,雖然沒有父母,孩子的日子過得也不錯,還長成了正直、善良的好人。他知道自己跟花家的關係,但從來沒跟花家人接觸過,成年後也沒再用過花大爺給的撫養費。

而他的妻子,是大學同學。兩人從愛情到婚姻,從校園到婚紗,很是和美,去年年底還生下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兒。只可惜,今年年中的時候,查出女兒患有遺傳基因病。

明面上,妻子跟花家是沒關係的,妻子的母親也不在名單之列。棉老四差的資料,就是那女孩兒跟花家的關係證據。

但黎汐幾乎可以肯定,這對夫妻就是她在原著中看過的,被迫亂.倫的兩個人,而他們那個患基因病的女兒,看似恩愛的結晶,實際上是近親亂.倫的產物。

感嘆貴圈真亂的同時,黎汐也不得不感嘆一句,稚子何辜。

嗐,花家的報應,天不來,我來!

衝動之下,黎汐在證據鏈還不完整的情況下,發了預告。

「Σ(っ°Д°;)っ家暴不會傳染,渣男可會遺傳。那個誰家,帶把的都坐在龍椅上,養了一群三宮六院!」

還配了張「我要洗洗眼睛」的表情包。

很好,這仇恨拉的。

斷更幾天,補個小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