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哼道：
「你這人，掉錢眼子里去了？開口閉口就是錢，薇薇是你媳婦，你好意思伸手？
再說了，我們女裝廠剛掙了點錢，有些積蓄，還得用在廠里今後的發展上呢，材料、人工、租金都得花錢，哪有多餘錢買轎車啊……哼！」
「那你幾個意思啊？」
向南道。
「這車子就先租給我們吧」，柳月道：
「一個月給你一百，不少了啊，油費我們自己負責，不用你操心，你佔大便宜了，呵呵！」
「呵呵……」
向南跟著笑起，道：
「柳大明星，你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我一輛新車二十多萬，你一月一百的租金，一年也就1200，十年12000，二十年24000。
我這車子就算質量再好，能開到20年嘛？虧到姥姥家了，你這真是資本家看了都要流淚啊！
柳月紅唇一勾，乾脆耍起無賴來，
「反正我們現在是沒錢，要錢沒有，要命——更別想。」
一副女流氓姿態！
邊上葉薇、汪靈兩人都笑出聲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是女的，還是美女！
向南沒招，把兜里車鑰匙拿出來遞過去，
「拿著吧，車子在新廠區那邊，你們回頭開過來吧。
這錢我先墊著吧。」
柳月接了鑰匙，有些得意，把完下便給了葉薇，道：
「薇薇，我們仨就只有你會開車，車子只能你來開，這幾天好好練練手，往後上班也不用風吹日晒受凍了。」
葉薇接過，有些擔憂道：
「我……我先前學的都忘了」，視線轉向向南，道：
「向南，要不一會你幫我去開下，我……我自己不敢！」
向南點頭，
「行吧，那咱倆一會去」，
讓她自己一個人開，還真有些不放心，女人對機械、車子這些，天生的有些』愚鈍『，給把把關，別到時給開溝里去。
這邊休息了一會，幾人便都出門了，向南開著車載著姑娘們去了新廠區。
半個來小時，到了地兒，嶄新的桑塔納停在女裝廠辦公樓下，三個姑娘圍著車子看的稀罕，又進去坐了坐，
柳月道：
「不錯，不錯，這車型蠻好看的，就是空間、視野沒你這越野車大、好。」
向南從主駕上下來，車門沒關，對站一邊的葉薇道：
「來吧，上去試試，轉上一圈，試試感覺先。」
「要不……你先開一圈」，葉薇道：
「完了，我再開呢。」
向南道：
「我這天天開車，你不是都坐副駕看，該熟悉了。
看一百遍，不如自己動一回手，趕緊，上車去！」
「那你坐副駕！」
「行行！」
柳月兩人從車上下來，道：
「薇薇，你們練吧，我和靈姐去樓上了。」
待人離開，葉薇坐上主駕，向南在副駕，耐心教導著，
「先把車子發動起來……放手剎，踩離合，配合點油門，對對，就這樣，慢慢往前開去……」
只是還沒說半米呢，「枯嗤……」一聲，車身一抖，給干趴熄火了。
「沒事，再來，再來……」
向南給拍了姑娘幾下大腿，道：
「你別緊張，放鬆點，又不是發射火箭，放鬆，放鬆，別繃著……」
「喔，喔……」
葉薇乖巧的跟個小姑娘一樣，不住點頭，不過該緊張還是緊張，雙手緊抓著方向盤，目光一眨不眨看著前頭，這脖頸都伸老長了，也不嫌累。
車子就在熄火——起步，起步——熄火，這麼來回的折騰著，感覺跟坐過山車一般，他這坐車從不會暈車的，到後面也是暈暈乎乎，腦袋發沉，
遭老罪了。
好在經過近一個來小時練習，算是穩當點了。
「來，歇會，歇會！」
向南對姑娘壓壓手，」停邊上，停邊上！」
車子一邊停下，熄火，拉上手剎。
「我腳都踩麻了，好累啊！」
面上卻是興奮著。
向南見姑娘臉蛋紅撲撲的，開了些車窗，笑著道：
「多練習就好了，我是不敢坐你車裡，都快要把我給整吐了。」
葉薇嬌哼一聲，嘟嘴不滿，
「幹嘛，說我笨就直說，哼！」
那腮幫鼓起，卡哇伊得很。
向南忍不住伸手給捏了捏，笑起道：
「我家薇薇聰明伶俐，冰雪可人的，怎麼會笨呢，你就是太緊張了。
一會去馬路上開開吧，老在廠里轉也不成。」
「啊，這……這還要去馬路上啊？」
「那你以為呢？」
向南都給逗樂了，
「車子不就是一代步工具，上下班，出門辦個事什麼方便些，不上路能行嘛？」
「嗯呢！」
向南點頭，「那你點陪我，不然我不敢。」
「好！」
向南點著頭。
——
——
下午五點多，冬季，白天日頭短，這會天色已經黑下來了，黃慧在自家門口屋檐下收著衣服，就看著一輛黑色小轎車往這邊駛過來，
開著車頭燈，晃得她眼睛睜不開，車子到了門口停下，熄火關燈，然後見自個閨女從車上下來，詫異道：
「薇薇，這……這是你在開車啊？」
葉薇走過來，道：「媽，你收衣服呢！我給你拿著！」
「不用，不用！」
黃慧攔著，道：
「薇薇啊，這車子誰的啊，你別給開壞了。」
「媽，我小心著呢」
葉薇道：
「都練了一下午了，嗯……是向南給買的，咱廠子有時跟人家談買賣、合作什麼，車子也都能用到，所以就給買了。」
「這……這多少錢吶？」
「向南說要二十多萬呢！」
「這麼貴啊！」
黃慧淡定不了了，把手裡衣服交給女兒，過去到車邊，圍著轉了一圈，左瞧瞧右看看的，都沒敢摸，
這會左右鄰居也都出來了，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黃慧啊，這車子是你家閨女開的嘛？乖乖，這個小轎車可是洋氣，怕是要好幾萬吧？」
「好幾萬哪夠！」
有見識的道：「這是進口車，我上午聽廠里的許經理講，叫什麼桑塔納的，小日笨的，要二十多萬呢！」
「嘩！！！」
人群一陣躁動，
「我的天，二十萬，那得多少錢？把我賣個十回那都不帶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