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放著的茶杯，裡面的茶水都跟著震顫起來。
林俊面色沉了幾分，一言不發，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著什麼。
「嘎吱！」
這時門又打開了，程度從外頭走了進來，林俊臉上擠出絲笑容，道：「程度，有事啊？」
程度手裡拿了份文件，來到人面前，遞過來道：
「林總，這是上個項目完工後，公司這邊的一個各分工程利潤統計，我給做了報表，你有時間看看。」
林俊接過，也沒有看，「行，等會我看看。」給放到一邊桌上，道：
「你來正好，剛好有事找你，咱去那邊坐下。」
兩人來到沙發椅邊，面對面坐下來，程度兜里掏煙給人遞上，點上火，自己沒抽。
林俊抽口煙道：
「程度，你來這邊公司也有幾個月了，覺得怎麼樣，能適應吧？」
程度心裡疑惑，不知這位突然跟我說這些幹嘛，小心回道：
「挺好的，林總、周總對我挺照顧，不然就我這勞改犯身份，上哪找這麼好的工作去？
真的非常感謝你和周總。」
林俊擺下手，
「都自家兄弟，這些話就見外了。今兒咱兄弟談談心，我當初搞了這個耀陽建築，是跟那個沈剛一起合作的，後來雙方出了分歧，然後就分道揚鑣了。
再後面就是周天、周擎等人進來入夥，這情況你應該了解的。」
程度點頭。
「公司如今生意也就那樣，不溫不火」，林俊繼續道：
「也就是你過來後，給拿下了幾個項目，公司才算有些起色，你程度能力，更有魄力，我是很看好你的。」
「謝謝林總」，程度恭敬回著，
「這我應該做的。」
「你看你，還是沒把我當兄弟看」，林俊道：
「我跟你直說吧，我是想給你公司一些份額，這之前也跟你提過」，說著這話時，觀察著對方神色。
挺突然道：
「這事兒周總也應該跟你提起過吧？」
「呃……」程度頓了下，然後輕點頭，「是！」
林俊抽口煙，緩緩吐出煙霧，道：
「他怎麼跟你說的？」
「這個……」
程度顯得為難。
「怎麼，我也不能講？」林俊眼睛虛眯起，看著對方。
「沒有，沒有！」
程度道：
「當時周總說過給我一成公司份額的。」
「嗯！」
林俊點頭，「怕是還有其它條件吧？」
程度心裡「咯噔」一下，剛那周天從這邊辦公室離開，在走廊上剛好跟人打了個照面，對方臉色不大好看，那一下摔門聲，他也聽得清楚。
這兩人鬧掰，周天把他給賣了？不然怎麼會知道這些？
林俊見程度面色糾結，臉都有些白了，之前傳入他耳朵里的閑言碎語，怕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道：
「程度，你不要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剛跟你說了，咱是兄弟，老話說的好，兄弟如手足，自然要肝膽相照。
周天這人啊，其他都好，就是對女人挺那個的，真是見一個愛一個，所以沒少鬧出荒唐事來。
你不知道，之前這傢伙還把我們一個一起玩到大的發小他媳婦給睡了，這種事怕是個男人，那都忍不了。
我那發小當即狠狠收拾了這傢伙，然後一刀兩斷。
別說朋友了，往後見面就是仇人。
你說這人多混！」
程度面色有些不自然，他這會心裡已經篤定，這位肯定知道他和周天那點事了。
嘴上囁嚅著，「那個，林總，我和周總其實……」
「你不用解釋，不用解釋」，林俊擺手，
「剛不說了沒別的意思，不用緊張，就隨便聊聊。
我跟你說這些，就想告訴你，我和周天的不同，我是有底線的，有些事不能觸及的，還有我覺得以你的能力，一成少了些，最起碼兩成。
公司裡面我份額最多，到時我可以給你兩成的，不附帶任何條件，你考慮考慮？」
「林總，我這……」
程度先是為難，然後面上神情又是激動、亢奮起來，道：
「我何德何能讓你這麼看得起，我怕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林俊這時起身，來到程度身邊，程度也是忙站起來，
林俊拍了拍他肩膀，道：
「你現在不是幹得挺好嘛。
程度，我希望這事呢，就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人知道，你要不放心，回頭我就擬一份轉讓協議，咱到時簽字摁手印，白紙黑字，這可做不了假，具有法律效力的。」
話說到這份上，程度也不再矯情，本來他對這姓周的挺反感，這混蛋竟然還惦記上自己媳婦了，要不是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早特么翻臉了。
現在挺好，你們上頭兩個自己鬧起來，他這能省不少事。
當即表態道：
「林總，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一定守口如瓶。」
「嗯！」
林俊伸出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
夜晚！
紡織廠家屬區，葉薇家裡！
今兒葉薇沒去四合院那邊，回了家屬院這邊住，這會一家三口圍著餐桌吃飯，邊看著電視，
黃慧道：
「這大彩電看著就是舒服，屏幕又大，還帶顏色的，咱這邊左右鄰居都誇好呢，小南這孩子真是有心，是個孝順孩子。」
葉薇翻了翻眼，笑起道：
「媽，你這差不多行了啊，這麼會功夫，都夸人向南幾次了？你不嫌累，我聽都聽累了。
人又不在，你說他好話也聽不到，白費力氣。」
黃慧拿筷子敲閨女自個腦瓜，沒好氣道：
「我是在給人拍馬屁嘛？真是，你媽我是真心實意的說小南好，這電視機可要三四千，說給就給，這錢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賺不到。
我誇誇他怎麼了？」
葉薇揉揉腦瓜，道：
「媽，可以誇，我又沒說不行。」
「行了，你們倆」，葉秦道：
「這也能鬥上嘴，看這廣告，好像跟南馨服裝有關。」
這麼一說，兩人也不說了，忙轉頭往電視上看去，這廣告跟一般的電視廣告有些不同，就是左右站兩個人，然後面前擺個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