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城皺眉道：
「那這薅羊毛也不能往我們這一家身上薅啊，別看開元、永福酒樓客流多，但不見得利潤大，這裡面還有這麼些成本，人工、酒水、食材、水電等等，這可都是大頭。」
王誠道：
「老張，你這些跟我說沒用，這都上面決定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向南道：
「王科長，我能麻煩你個事情嘛？」
「你說！」
「麻煩你回去後，給上面那位帶個話」，向南不疾不徐道：
「這管理費呢我可以給，但肯定不可能這麼多，降個一半……」
「向老闆！」
王誠忍不住打斷，「不是我打擊你，這怕是行不通，你要硬這麼扛著，到時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真的！」
向南道：
「王科長，你這話我信，古訓不都這麼說嘛，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也斗不贏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這要是一味的退讓，人家就會覺得你就是一軟柿子，好欺負，到時人人都上來捏你一把，這可就沒完沒了了。
王科長，你就這麼幫我帶話好了，上面那位要不願意呢，那行！
咱就碰一碰好了。」
王誠見向南風輕雲淡，胸有成竹神情，忍不住問道：
「向老闆，話我可以給你帶，但你能給我透個底嘛？這是不是有什麼依仗？我到時也可以跟領導提醒下，免得你們兩邊鬧僵了，這對誰都不好。」
向南聞言，也沒說話，拿起桌上酒杯輕抿了一口，一旁的張洪城心領神會，道：
「王科長，我老闆可不止這兩處酒樓，京城大飯店對面的悅來酒樓，你應該知道的吧？」
王誠點頭，有些詫異道：
「這悅來酒樓難不成也是向老闆的。」
「不止如此！」
張洪城道：
「我老闆還有幾家服裝廠，京城、滬市、廣州、香港那邊都有分廠，創立的服裝品牌南馨，不說家喻戶曉，但也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王科長，我想你肯定也聽說吧？」
「這……這是真的啊？！」
「我沒必要騙你！」王誠嘴巴張著，臉上都是震驚。
張洪城道：
「此外，我老闆還有一家工程公司，在滬市都已經開了分公司，底下員工有三四千。
說真的，這邊兩家酒樓也就是小打小鬧。
張科長，我還要多說什麼嘛？」
王誠這會臉上錯愕表情就那麼僵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訥訥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先前覺得人已經夠厲害了，年紀輕輕擁有兩處大酒樓。
這會聽人一說，敢情這都是小買賣，上千人的工程公司先不說，就是這南馨服裝，他這會自個穿的褲子就是這牌子，他對服裝是不了解，但現在自己周邊的親朋，都是以能穿上南馨的服裝為傲，出去有面子。
單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它的火爆，這錢肯定沒少賺。
手裡有錢，權會少嘛？
現在再回味人剛說的話，人確實是有底氣，也有這資格。
從驚詫中回過味來，對著向南點下頭，語氣都是下意識的恭敬幾分，道：
「向總，怨我了，是我唐突了，您放心，你這話我一定給帶到，我也會跟領導好好說說的。」
向南點頭，「那就麻煩王科長了。」
王誠道：
「小事，我跟老張也是多年的朋友了，能給向總能辦事，我的榮幸，榮幸！」
向南一笑，道：「王科長，你是老張的朋友，那就是我向南的朋友，以後來我這邊吃飯，給你最低折扣的優惠。
往後到了換季的時間，我讓老張給你送些南馨的新款服飾過來，給家裡人、孩子都穿著試試。」
王誠聽著心裡激動，搓手客氣道：
「向老闆，我這也沒能幫到你什麼，受之有愧啊。」
向南道：
「張科長，咱是朋友，朋友間就不要講這些話了，以後來我這邊，就跟到自己家一樣，不要客氣！」
說罷，端起酒杯，「來，咱大家再一起碰一個。」
幾人都是舉杯，碰了一個。
飯局吃喝了一個來小時，待張洪城把人送走，向南和沈馨兩人回了樓上辦公室。
兩人坐沙發上，這會沒了外人，先前酒桌上一直沒開口的沈馨，有些憤憤不平的開口道：
「哎，向南，你剛才為什麼要答應給人那什麼管理費，就是降一半，那怕是也要好幾萬吧？
你就是有錢，那也不能這麼糟蹋。」
向南給自己點上根煙，然後才道：
「誰說我有錢了？我現在窮的叮噹響，公司賬面上流動資金少的可憐。」
「那你還給人錢？」
向南深抽一口，吐出道濃煙，道：「剛你不聽得一清二楚，我有別的選擇嘛？」
沈馨道：
「你做了這麼些年生意，我就不信沒認識個大人物，就算沒有，你這傢伙這麼壞，鬼點子也多，我就不信沒對付這些人的辦法。」
向南一笑，道：
「你這話是誇我呢還是損我？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人呢肯定有，我要說市級的大人物也有些關係，你信嘛？」
沈馨一點沒懷疑的點點頭，道：
「那你為什麼不用？」
向南道：
「聽說過那句話吧？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看我這開酒店的，平日里跟這些個部門打交道最多，真要最後給搞僵了。
跟那王誠說的一樣，對誰都不好。
有時候得掌控好這一平衡，水至清則無魚，反過來說，我這管理費交了，兩邊形容了一種沒有紙面協議上的約束，很多事麻煩事也能避免。
凡事都有兩面，就看你怎麼對待了。」
「麻煩！」
沈馨道：「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多，哪有這麼多彎彎繞，我要像你天天這麼琢磨，得難受死。」
「你以為我想啊！」
向南道：
「人性如此，你想一身正氣，剛正不阿，但這社會不讓啊，形形色|色的人，性子千奇百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能飛出來。
所以，你得每天切換著面孔，對面是正人君子還是小人，男的還是女的，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漂亮的還是丑的？
你得區分對待，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