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點點頭，臉上表情沒多少變化，「嗯，挺好，繼續努力！」
「哎，有點喜悅、高興之情好不好？」高盼翻個白眼，「你這副冷淡模樣，搞得我沒一點成就感。」
「呵！」
向南輕笑聲，「我是男的，你要成就感找你女人去。」接著又道：「胖子，還是那一條，錢是掙不完的，安全第一！」
「我明白！」高盼點頭，「這事除了你我，還有王叔，我家裡人、小雪都沒告訴，這事我拎得清。」
向南「嗯」一聲，「這一兩年那就好好弄吧，我估計咱這買賣也長不了的。」
高盼有些急了，「不是，向南，你怎麼又說這個？上次的組裝車買賣，被你這麼一說，後面幹了仨月不到就歇業了，你這再來這麼一下，別又給整黃了！
咱這買賣掛靠的可是街道辦，集體戶，不怕投.機辦來查，有啥好怕的啊？外面這廢舊報紙有的是，不像自行車這玩應，拿點零部件費勁的要死，不能黃吧？」
向南彈了彈煙灰，「胖子，正是因為太容易拿到了，所以干不長！」
「什麼意思？」
「你想想好了，這玩應又不是什麼高科技」，向南道：「你只要有個地兒，手頭有個百八塊的資金，完了聯繫些個把客戶，這廢舊報紙買賣就能做起來了。有難度嘛？你只要能去稍琢磨，用點心，沒一點難度，誰都能給辦起來。
所以我說，這買賣干不長的，就是往後接著做，賺得肯定沒現在多。」
高盼悶頭抽口煙，挺無奈，「好吧！你這老是打擊我的信心。」
向南笑罵，「這算哪門子打擊，做生意嘛，哪有總是一帆風順的，你想就這麼一直抱著這棵搖錢樹，可能嘛？你得去學著適應這不停變化的市場，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高盼攤攤手，「我腦子笨，這些我就不去琢磨了，不是有你這軍師在嘛，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想那玩應太傷腦筋。」
向南翻個白眼，沒好氣，把燒到屁股的煙頭扔到地上踩滅，起身道：「行了，你在這忙吧，我走了！」說罷，朝門口走去。
高盼在後面喊道：「哎，向南，姑娘有的是，你別想不開啊，別去跳湖、跳河什麼的，咱還年輕！」
「去你娘的，勞資還是處男，跳屁的湖！」向南頭也沒回，罵一句，又擺下手，「走了！」
出了廢品站，沒有回家，也不知道去哪，漫無目的的溜達著，不知覺來到了後海的那塊溜冰場，見得冰面上滑著冰的年輕男女，有男孩子在幫著女孩子、或是對象，手拉手給教導著，歡聲笑語，青春洋溢，不由想起跟沈馨在這邊的歡樂時光。
湖面還是這個湖面，天氣依舊是寒冷刺骨，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伊人已不再身邊。
向南站在寒風中，任由冷風吹面，心跟凍僵沒知覺的臉龐一樣，麻木、冰冷！
似一顆枯樹般，就那麼靜靜地佇立著……
另一邊！
沈馨家裡，今兒家裡挺熱鬧，林俊一家子過來了，劉霞給熱情招待著，端了茶水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老林、林梅，小俊，先喝口茶啊，暖暖身子，中午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林梅笑著道：「劉霞，今天不行，一會我家老林有個會議要參加，我也得去單位，下次的啊。今天主要過來看看你們。劉霞，老沈走了，咱誰都不願意看到的，還請節哀，身體要保重啊。」
劉霞眼圈微紅，點點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那張黑白相片，忍不住要落淚。
林梅見自個兒子跟沈剛坐那一旁聊著天，也沒見沈馨，不由問道：「劉霞，怎麼沒見馨馨這孩子？」
劉霞嘆口氣，「這孩子，自從她父親去世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飯也不好好吃飯，我都勸了好多遍了，也不聽，這孩子，一點不讓人省心。」
「這怎麼行，別把孩子生出什麼病來，我過去勸勸她」，林梅要起身，她可是把沈馨當作自己未來的兒媳婦，自然是要上心的。
劉霞給攔著，「你坐著好了，我去叫過來。」起身去了女兒房間，好一會，兩人才從房間里出來，到了客廳。
林梅一家子臉沈馨憔悴的面孔，原本挺圓潤的臉龐，這會都瘦出尖下巴出來了，眼睛也有些腫，面色虛白，看著讓人心疼。
林梅忙起身過去，把沈馨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勸慰著，「哎呦，馨馨，你這樣子，林姨看著心都疼死了，你爸要是還在，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子的，身體是自個的，飯得好好吃啊，不能這麼折磨自己。」
沈馨嗓音有些沙啞，說話冷冰冰的，話葉很少，「林姨，我沒事！」
林梅拉著沈馨的手沒放，「這還沒事，都這樣了，可別把自己一人悶在家裡頭，沒事得出去走走，我讓小俊到時好好陪你，去外面轉一轉，這樣心情也能好些。你這一直們家裡，胡思亂想的，沒病都得生出毛病來。」
轉頭對自哥兒子說道：「小俊，聽到沒有，沒事好好陪陪馨馨，別一天到晚跟你那些朋友瞎晃悠。」
林俊點頭，「媽，我知道了」，又對沈馨道：「馨馨，這周末學生會組織了個活動，去爬長城，到時咱一起去吧。」
沈馨低著頭也沒回答。
劉霞給說道：「這孩子一點沒禮貌，人小俊跟你說話，吱個聲啊。」一旁林梅道：「劉霞，別這麼說馨馨，沒事的，唉……可憐哦！」只當是孩子失去父親，傷心痛苦罷了。
劉霞心裡卻是明白，老沈去世一方面，跟向南那混小子兩人分手，也是女的一大塊的心病。
林梅一家待了一個多小時，便離開了，劉霞把人送出去，回到屋裡，沈馨這時起身，「媽，我回屋裡了！」
「你給我好好坐著」，劉霞過去，坐到對面，「媽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沈馨無奈，又坐回去。
劉霞見女兒這憔悴的神情，又心疼又有些氣憤，「媽問你，你以後怎麼想的？人小俊多好的孩子，你爸辦喪事這段時間，忙前忙後，你呢，就是擺著一張冷臉，人小俊一句怨言沒有。
馨馨，你不要這麼倔好不好，你爸在世時，也是希望你和林俊在一起的，你爸的遺願能滿足他嘛？也是我和你哥希望看到的。」
沈馨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媽，我都跟你說過好幾遍了，我對林俊一點沒感覺，他對我好，林姨、林叔對咱家的幫助，我發自內心的感激，我現在沒能力回報，但等我以後有這能力了，我一定會回報的。
但別把你認為的喜歡強加到我得頭上來，我真的對林俊沒一點的感覺，這種事你以後就不要說了。」
劉霞有些生氣道：「是不是還在想那個小混蛋？我跟你講，除非你媽我死了，不然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爸的死多少跟他有些關係。」
沈馨緊咬著紅唇，要給咬出血來一樣，道：「媽，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一口一個小混蛋，人向……」一提到這名字，她心口一陣一陣的疼，「人家可是救過你女兒的命，幹嘛這麼說他？爸去世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劉霞哼道：「怎麼沒關係？這小混……這小子，你爸還在前，天天沒事的給你電話，你爸看著不心煩？不鬧心？哼！我跟你講，馨馨，你就是不選林俊，但這向南你媽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沈馨凄厲一笑，語氣帶著絕望，「媽，你放心，在爸去世的那一刻，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呵呵！」
劉霞一聽，稍鬆口氣，不然自個女兒這倔脾氣，真要鬧起來，她還真一點沒辦法。
便又老話重提，「馨馨，那你跟小俊的事兒再好好想想，人小俊真的很不……」
「媽，這你就別再說了」，沈馨打斷，卻是道：「我打算出國留學！」
「出國？」
劉霞和坐一旁一直沒吱聲的沈剛都愣下。
「嗯！」沈馨道：「之前因為爸的病，我沒要這出國名額，現在爸已經不再了，我打算出國去。」
劉霞眉頭微皺，「馨馨，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去國外，也沒個人陪著，媽真的不放心，不然咱別去了？」
沈馨道：「媽，我都二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但我跟林俊真的不合適，你就別再逼我了，好嘛？」
劉霞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麼，終是沒說出口，無奈嘆一聲，算是認了，出了國以後還是能回來的，總比跟向南那混小子，在那山溝溝里過一輩子要強多了。
沈剛問道：「小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國？」
「就這段時間了！」
「這麼快？」劉霞道：「怎麼也得過完年再走啊！」
沈馨道：「這事之前一直拖著，學校老師也都在催促著，現在把簽證等出國手續辦下來，到時就得走了。
媽，哥，你們坐著吧，我有些累了，回屋歇著去了。」說罷，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