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惡狼!

正文卷

向南道:「今兒大家難得的空閑,一起合夥聚個餐怎麼樣?」

「聚餐?」

沈馨怔下,「不過節也沒什麼喜事,幹嘛聚餐?」

「忙乎一年,大家聚一聚嘛」,也不多說,向南直接道:「你們想吃什麼?我們男知青來安排。」

「餄餎面!」沈馨後面四個女生,異口同聲說道。

「又吃面?」

向南笑聲,問沈馨,「你呢?」

「我也一樣!」

「行!」向南點點頭,「不過沒有羊肉哎,羊肉臊子做不了了。」

何曉琴道:「寒窯里不有芋頭嘛,做個芋頭臊子也很好吃的,我見村裡的婆姨們做過,可我們不會做。」

「沒事!」向南道:「我到時把老柳的婆姨文娟姐給叫來幫忙,人樣樣都會,不差事。」

向南從女知青那邊回來,作了個Ok的手勢,男同胞一陣歡呼,說干就干,開始忙乎起來。

架鍋的架鍋,搬柴禾的搬柴禾,擀麵的擀麵,向南給王斌和何曉琴兩人安排了磨玉米粉,一人趕驢車,一人邊上下玉米粒,用石碾子碾壓,其實這活一人綽綽有餘,不就想讓兩人有接觸說話的機會。

王斌趕著驢,面色有些不自然,身子也綳的緊,緊張不行,說起來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時間都有三年多了,但要說單處的機會並不多。何曉琴淡然多了,驢子拉著石碾子過去,她就下一瓢玉米,邊開口道:「王斌,今年你要回家探親嘛?」

王斌點頭,「要回去的,我去年都沒回,兩年時間沒回了,你……你呢?」

「我也要回」,何曉琴道:「馨馨和向南也要回去,到時咱一起吧。」

「哎,好!好!」王斌忙點頭應著,心裡有些激動。

只是何曉琴接下來一句話,讓他心涼了半截。

「二隊的劉勝強他們好像也要回,正好大家有伴,路上也能安全點。」

王斌一聽,身子骨都哆嗦了下,面上乾笑點頭,「嗯」了一聲。

何曉琴看出異樣,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嘛?」

「沒……沒有!」王斌吱唔回著。

「哦!」

兩人都沉默下來,只有掛驢脖上的鈴鐺「叮鈴!叮鈴!」響動著。

半天,王斌咬了咬,忍不住又開口道:「曉……曉琴,我聽說你……你跟劉勝強在談……談戀愛啊?」

「誰說的!」何曉琴哼聲,「才沒有,你別聽別人亂講……」過了會,又開口道:「他是在追我,不過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沒答應!」

王斌懸著的心稍稍落地,眼神直愣愣看著何曉琴,追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何曉琴愣下,被這般火熱的目光看的臉蛋發紅,羞道:「幹嘛?這個人隱私,才不告訴你,哼!」

王斌撓撓頭,嘿嘿傻笑兩聲,又轉過身去趕驢,氣氛再次沉默,「叮鈴!叮鈴!」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呢?」後面何曉琴冷不丁問了一句。

「我……我啊?」王斌身子頓下,沒敢回頭,腦海里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立馬浮現出來,似回答,似自語,緩緩道:「我喜歡的啊,嗯……她得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個子高挑,圓潤的臉蛋,一笑起來兩側梨渦淺笑,特別的甜美,還有……」

他還沒說完,後面「撲哧」聲笑了出來,王斌轉過身去,疑惑,「咋了?」

何曉琴抿嘴笑起,「你這要求太高了,是在講電視上那些電影明星嘛!」

王斌跟著笑了兩聲,也不知哪來的膽量,鬼使神差,來一句,「你……你就跟電視上那些明星一樣,一……一樣好看!」

「唰!」

姑娘那張圓潤的臉蛋,立馬一片酡紅,瀰漫到了耳根子,好一會,咬著紅唇,低頭啐一口,「流.氓!」

「啊?」王斌有些懵圈。

「喂,兩位!」

這時向南走了過來,其實他一直都注意著這邊,打趣道:「咱能先別打情罵俏嘛?好好乾活,瞧瞧,這碾出來的玉米粉還沒這驢子吃的多呢。」

這毛驢雖戴著眼罩,還挺狡猾,一不注意,就往石台上吃玉米粉。

兩人回過神來,王斌忙拉過韁繩,何曉琴臉更紅了,瞪眼向南,低頭干起活來。

用玉米粉、糜子、小麥和出來的麵糰,顏色是淡黃的,摻了雜糧,韌性降不少,這就考究下面的手藝了,麵條粗細、火候、時間都有講究,不然一個不好,就給煮成一團糨糊,面坨坨,那就不好吃了。

好在張文娟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做出來的餄餎面,配上芋頭、蘿蔔等配料做成的臊子,味道不比羊肉的差,一個個端著碗,坐在板凳或蹲著,筷子飛舞,直往嘴裡扒拉,「吸溜!吸溜!」吃得歡暢。

楊萬春一碗下肚,「砸吧」兩下嘴,打趣道:「老柳,你能娶到文娟姐這能里能外的婆姨,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地球,這面做的實在太好吃了。」

顛顛跑過去,到灶台邊,把碗遞給張文娟,說道:「嫂子,你在幫我盛一碗唄!」

張文娟給說的臉蛋紅撲撲的,忍不住偷看了眼一邊吃著的柳國慶,對方同樣也紅了臉,心裡甜蜜,接過碗,給盛了滿滿一大碗,「多吃點,不夠還有!」

其他人紛紛效仿,「嫂子,也幫我盛一碗,嫂子……」

……

「呼!呼……!」

北風呼嘯,卷著黃塵,整片天空都是昏黃的,能見度很低。時間來到十二月,氣溫愈發降低,白天只有三四度,到了夜裡都是零下七八度了,到了夜裡一個個都是早早上炕,躲在被窩裡不願出來。

到了半夜,向南被尿給憋醒了,睡得迷迷糊糊,披件外衣下了炕出門解手,外頭漆黑一片,萬籟俱靜,崖邊那棵光禿禿的棗樹,枝條被風吹的左搖右擺,他裹了裹衣領口子,往一旁的茅廁走去。

這茅房就是用破舊木板給搭起來的,頂棚是草垛子,也就十來個平方,木板間的縫隙很大,冬天你要上個大號,這冷風「呼呼……」往裡灌,都能把雞兒凍禿禿了,夏天則跟蒸桑拿一樣,臭氣熏天,上個廁所,得需要莫大的勇氣。

開閘放水,哼著小曲,舒舒服服尿了一泡,提褲子正扎著褲腰帶呢,突然他餘光瞥見一條黑影從邊上縫隙過去,像是條狗,怔下,這會也沒睡醒,迷糊一句,「小黑怎麼出來了!」

沒在意,紮好褲腰帶,出了茅廁,朝茅廁那黑乎乎的一邊喊道:「小黑,回去了,走!」

下一秒那如墨的夜色中,卻是冷不丁冒出倆泛著綠芒的『燈光』,他納悶,啥東西?往前踏了一步,探頭看去,待看清面前的『燈光』後,渾身汗毛根根豎起,睡意全無,身子忍不住的哆嗦起來。

也就隔了五六米遠,一條體長得有1.1-1.2米,肩高0.6-0.7米,體重怎麼得有一百來斤的『大狼狗』,正齜牙咧嘴,露著那鋒利森白的牙齒,面目猙獰的盯著他。

這他娘哪是小黑,分明是一頭狼,前些天還聽支書講起過,隊里丟了兩隻羊,說可能是被狼給叼走了,讓大傢伙注意安全。

他這還嗤之以鼻,因為來到唐平也有五六年了,別說狼了,就是野狗、黃鼠狼沒見一隻,這會卻是真真切切看的仔細。

「咕咚!」

向南艱難咽口唾沫,沒敢輕舉妄動,額頭冷汗冒出,這狼前爪綳直,身軀低伏,後抓微屈,泛著幽幽綠光,作著隨時攻擊的準備,他這會要是轉身逃跑,這狼肯定會立馬撲上來。

在後世時,也是看過不少人與狼鬥爭的電影、書籍,這狼不僅兇殘冷血,智商更是不低,群體捕獵。說人走在路上,它們會冷不丁出現在後面,用爪子拍你的肩膀,你一轉身,它們就會一口咬住你的脖子,瞬間喪命,也不知真假。

一人一狼就這麼對峙了數秒,向南這會手無寸鐵,動作僵硬的往後退了一步,狼沒有跟上來,他又退了數步,剛拉開點距離,這狼卻也是上來幾步,狼嘴咧的越大了,那森白的獠牙全露了出來。

「嗚嗚嗚……」低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