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棋子的路

正文卷

想起阮靖那日對自己說的話,有機會可以去認識隴城縣令,她不會讓自己失望。

如此看來,她的話不無道理。

阮靖回到府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面聖。

此刻,御書房內的女皇筆走龍蛇,專心致志地批閱奏摺,而阮靖則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彷彿置身於嚴肅的朝堂之上。

這壓抑重的氣氛讓旁邊的女官不禁打了個寒戰,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一個時辰過去,女皇終於抬起頭,面帶仁慈的微笑,「小靖你是何時來的?」

阮靖規規矩矩的磕頭,「臣來了好一會兒,見陛下在忙,不敢叨擾陛下。」

女皇從位置上起來,臉上掛著慈眉善目的笑容,走到阮靖前扶起她。

「快快起來,怎麼三年未見,你還是這般不苟言笑。」

在那雙手快要碰到自己時,阮靖跪著向後退幾步,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直到額頭髮紅她才停止。

「臣有罪,辜負陛下所託,臣萬死難辭其咎。」

聽完著話,女皇的臉色瞬間冰冷,眼神陰狠的盯著阮靖,說出的話卻還是顯得溫和。

「小靖何罪之有,隴城三年是朕委屈了你。」

在阮靖抬起頭時,女皇的臉色又恢複成和藹可親的模樣。

阮靖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高高舉起,語氣堅定,「這三年臣終歸讓陛下失望,求陛下收回虎符。」

她在賭,賭女皇會不會收回虎符,若是她收了表明自己今日定出不了宮牆,反之自己則有信心爭上一爭。

女皇心思千迴百轉,阮靖一直都將虎符視若珍寶,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還重要,這次怎麼捨得放手。

「小靖,你說的是什麼話,這三年若是沒有你鎮守隴城,那府城早就破了,你如今這般不是寒朕的心嗎?」

聽完這句話,阮靖緊閉雙眼,臉上的愧疚顯露無疑。

「臣當年奉旨去查暗處之人,現如今一無所獲,更是無顏持虎符,求陛下收了虎符,不然臣將一輩子寢食難安。」

女皇的臉上盡顯無奈,看著阮靖就像是看自家調皮的小孩子模樣。

「小靖,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什麼品性我如何不知,查找暗處的人需得徐徐圖之,這麼多年朕都等了,也不在乎在多個三年。

如今正是朝中用人之際,你此次這般作為是要陷朕於不義。」

阮靖瞬間惶恐,慌張的回答,「臣絕無此意。」

這一瞬她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手足無措的看著女皇,彷彿在祈求她給自己依靠。

女皇嘆了一口氣,在此將阮靖扶起,臉上難以言表的激動,「好孩子,百年之後我不在了,東寧國需要你們……」

此話還沒有說完,阮靖又急忙跪了下去,「陛下定當萬壽無疆。」

聽完這話,女皇的臉上笑意更勝,「好好說話怎麼又跪下去,還有真當朕是怪物不成,能活個千萬年,朕只求在有生之年國泰民安。」

阮靖誠懇的望著她,「陛下所願皆是我所願。」

女皇拉住阮靖的手,朝御書桌方向走去,女官很有眼色的拿了一根凳子擺好。

「朕那些個女郎,每天想的都是國家大事,無趣得很,好在你回來了,能陪陪朕說說話。」

此刻的女皇宛如和子女嘮家常的普通母父。

但阮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她一步步試探自己的忠心,若是自己有一句話說錯,定會惹她懷疑。

「能陪陛下說話,是臣之殊榮。」

女皇大笑,「你啊,是從哪裡學來的花言巧語,想來隴城之行也給了你益處,倒是學會了說話。」

阮靖羞愧得低下頭,「以前是臣不懂事,讓陛下憂心,是臣之過。」

「哎,這是什麼話,人總要經歷年少時的無知,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現在的你,不過是長大了。」

說完她看向阮靖,「聽聞六子去尋你了。」

阮靖霎時臉上漲紅,躲避女皇投來的目光,似乎是用了莫大的勇氣,才堅定的吐出一個字,「是。」

女皇滿意大笑,「你行啊,是什麼時候看上朕的六子的,隱藏的倒是深,連朕都沒有發覺。」

阮靖像是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意思老實作答,「三年前城牆驚鴻一瞥,臣就已經忘不了六皇子。」

想起當年的事情,女皇語氣落寞,「三年前到底是朕耽誤了你們,」說著她拍了拍阮靖的肩膀,「雖是兒女情長,但你也不能忘了正事。」

阮靖恭敬作答,「臣斷不敢忘。」

她怎麼可能會忘記以前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她都刻在心裡。

女皇滿意點點頭,「行了,你也陪朕許久,趕緊回家去吧,再不回去相國就要來搶人了。」

阮靖恭敬行禮退了出去。

御書房裡,女皇的臉色冰冷至極,宛如蛇蠍般緊緊盯著御書房的大門。

「德喜,你說她是真忠心還是假忠心。」

女官腰桿彎得更低,小心翼翼回答,「東隴郡王最是忠心陛下。」

聽完女皇低笑出聲,笑聲中透露著刺骨的冷意。

「德喜,你跟了我許多年,膽子還是這麼小。」

德喜連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不敢開口。

女皇嫌棄的瞟了她一眼,「給朕滾出去。」

德喜謹遵聖命,麻溜的從御書房滾了出去。

出了宮門之後,阮靖就去了一臉惺惺作態的表情,她看著手中的虎符眼神晦暗不明。

這一次她賭對了,女皇還捨不得殺了她,她還要自己替她剷除障礙。

只不過這一次又是誰礙了女皇的眼?

今日能成功,還是靠了木言,若不是她從中提點,自己還不知道用魔法打敗魔法這一句話的道理。

面對這等偽善之人,你要比她更偽善、更能演,即使她並不信你,最起碼她從你口中聽到自己想要聽的話,也會酌情片刻。

只怪她年少時沒有早早的聽到這話,要不然也不會那麼久也毫無辦法。

從今日女皇的種種表情,她更加確信玉哥兒是她故意放出宮的,為了就是讓自己愛上玉哥兒,然後將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

可惜女皇這輩子踩著兄弟姐妹的屍體上位。

這樣的她更是不配得到這世間最純粹的親情,她那樣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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