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獵熊

第四卷 繁榮

或許是剛剛把一片不值錢的沙漠賣了50萬美元,范德比爾特心裡高興,走路也特別快。一行四人很快就闖入了森林深處。

「運氣好的話,今天說不准我們可以獵到熊呢?在這方面我可是高手哦!」范德比爾特笑道。

「這裡有熊嗎?」

「據說有人見過,可惜我來了幾次了都沒發現。」范德比爾特有些遺憾道。一邊說一邊比劃了幾個花俏的瞄準動作。

「哦!」

司徒南突然想道了一個詞——熊掌,心裡有些期待。

島上有豐富的不少動物資源,天氣轉暖了,窩了一冬天的動物都跑出來撒歡了。一對發|情的野雞在交配,他們的「醜態」清晰地出現在瞄準鏡中,司徒南扣動扳機,準備一槍結束那對苦鴛鴦。他有信心「一槍雙雞」。

「別!」范德比爾特按住司徒南的手,搖搖頭。

「為什麼?」司徒南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范德比爾特。

「你不覺得這很不道德嗎?」范德比爾特笑道。

囧!

「好吧!讓他們多享受一會兒。」司徒南嘀咕道,槍口依舊對著那對不知道大難臨頭的野雞。

「媽的,戰鬥力那麼持久,還不消停,乾脆讓他們在極樂中死去好了。」司徒南感覺手臂有些酸,沒什麼耐心了,食指按住扳機正一點一點動力。

這時嘩啦一聲,樹林里一陣聳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沖了過來。

這一意外驚醒了那對偷情的野雞,呱嗒——幾下起落,一身漂亮的羽毛在松林里劃過,很快消失不見了。

「救命啊!」一個急促的聲音響了起來,越來越近,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追趕他一樣。

司徒南連忙提槍瞄準聲音傳來的方向,鏡頭裡出現一個男人,他衣服破爛,一臉狼狽地在林中噴跑,好像慌不擇路。

司徒南認出來了,咦?那不是拖拉機大王麥考密克嗎?司徒南心裡疑惑,似乎有什麼不要的事情發生。

這時,就在他們距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聲低沉的野獸叫聲,樹林里衝出一個毛茸茸的高大棕色的身影,只見那東西像推土機一樣碾過茂密的灌木,直奔而來。

「是棕熊!小心!這傢伙很危險!」范德比爾特提醒道,他臉色嚴峻,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司徒南第一次見到棕熊,不過對它的凶名早有耳聞。兩米多高的身軀,強壯的身軀,異常發達的手掌,鋒利的牙齒,血紅的眼睛發出危險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傢伙。

「啊!」一聲慘叫!

司徒南以為麥考密克被棕熊趕上了,要掛了。沒想到這個傢伙只是失足摔了一跤,沿著小路狂奔過來,不過他仍在危險的境地,因為那毛茸茸的熊掌就在他身後不到兩三米的地方,爪牙在空中張舞,有說不出來的猙獰。

似乎那渾厚的熊掌就要拍向麥考密克肥胖但跟棕熊比起來毫無優勢的身體。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森林的寂靜,也把麥考密克暫時從熊掌中救了出來。

范德比爾特開槍了。

不過槍法太爛了,沒擊中棕熊,跟在他身後的保鏢補了一槍,打在棕熊的胸膛上。

不過散彈槍的威力好像不足以擊穿棕熊渾厚的皮層,反而激怒了這頭野獸。

砰!

砰!

范德比爾特打出雙管獵槍的最後一顆子彈後終於收到成效了,棕熊的一隻眼睛被擊中了,流出的血順著茂密的毛往下流,有些嚇人。

「吼!」一聲憤怒的低吼,被激怒的棕熊放棄到手的獵物,轉身直撲過來,從距離司徒南他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快!上樹!」范德比爾特見射殺失敗後,縱身一躍,往旁邊的大樹上竄。

幾下眨眼功夫就在保鏢的保護下爬上了樹。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司徒南本想一試身手,不過還是保命要緊。在范德比爾特開槍的時候他就躍上了一旁的另一顆更大的樹。

「阿文,今晚有熊掌吃了!」司徒南回頭對著身旁的保鏢一笑。

「少爺,讓我來吧!」阿文蹲在一旁的樹杈上,身體微微前傾,隨時撲向擋在司徒南面前,蠢蠢欲試。

「不!我要看看這傢伙有多兇惡!親手殺死它!」司徒南鐵了心要殺死樹下的那頭笨熊,他握了握槍托。

「嘿嘿。史東尼,快殺死這個傢伙!」范德比爾特在不遠處的樹上朝司徒南喊道。

這時那頭受傷的棕熊已經撲到樹下了,就在范德比爾特腳下嚎叫,它認出樹上那個老頭就是剛剛開槍打自己的仇人,巨大的熊掌猛地拍向那成年人合抱粗的大樹。

砰!

樹榦猛地搖晃,樹皮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手掌印。范德比爾特緊抱著樹榦,緊張地看著樹下猛地拍樹的棕熊。

原本粗壯的樹榦在上千公斤重的力道下,顯得有些嬌弱?似乎要被這怪獸攔腰拍斷?

狗屎!要不是剛剛他把獵槍丟下樹下了,現在整該好好教訓這個傢伙。

「少爺,打關節。別把熊掌打爛了!」一旁的保鏢提醒道。

「好的。」司徒南有意炫耀一下步槍的威力,朝棕熊的膝蓋處打了一槍。

嘭!

子彈正中棕熊的左膝蓋,一聲慘叫,這頭野獸腳下一軟,差點要倒下。

劇烈的痛感讓它發狂,一條粗壯的手臂猛地拍向旁邊的樹榦,差點沒把范德比爾特震下來。

嘭!

那在空中用力揮舞的粗壯熊掌頹然折下,它仰天咆哮著,試圖展現野獸的兇悍。

看著那咆哮著掙扎著衝過來的棕熊,司徒南面無表情,瞄準棕熊的另一條胳膊大腿,「嘭,嘭!」連續兩聲槍響,棕熊的四肢都被司徒南打斷了,倒在司徒南面前4米的樹下,不斷怒吼,咆哮。

棕熊血紅的眼睛透露出不屈,死死地凝視樹上一臉冷漠的男子,有說不出來的仇恨!

「嘭!」子彈穿過棕熊的另一個眼睛,讓它徹底瞎了。

四肢、頭部遭到重創後,再也無法動彈,只是那黑洞洞的眼眶死死地注視著司徒南的方向。

絕望。

最後的掙扎!

那死前凄厲的哀鳴考驗著司徒南的神經!

「媽的。這傢伙居然還沒死!皮真厚啊!」司徒南感嘆道,冷冷地看著那癱在不遠處的猛獸。

本來他想最後一槍將那頭傢伙爆頭的,沒想到受了五顆子彈那棕熊還沒死!

也懶得裝彈了,司徒南從樹上跳下來,從腿管里抽出匕首,走過去,躲開棕熊死前的一搏,手起刀落,閃過一片光芒利刃猛地插人那毛茸茸地寬厚的胸膛,又飛快地拔出,在空中耍了個刀花插回腿管里。

鮮血從被刺穿的心臟處噴薄而出,棕熊龐大的身軀掙扎一番後頹然軟了下來了。

「狗屎,你這該死的傢伙!得了報應了吧?」

范德比爾特臉色青白地從樹上下來,忍不住踩了死熊兩腳,剛剛他的老心臟差點被這傢伙嚇死了。

司徒南點著雪茄,在煙草的熨蔚下,徐徐地把心底的一絲不安吐了出來,努力忍住那血腥味帶來的厭惡。

「看來這幾年的訓練還蠻有效果的嘛?年輕真好!」司徒南看著范德比爾特失血的臉色心裡有些得意地想道。

連續的槍聲,還有棕熊臨死前咆哮驚動了周圍的人。麥考密克從劫後餘生,帶著絲絲驚恐,小心地走過來。

看著倒在地下的棕熊,又看了站在一旁默默抽煙的司徒南,心裡長舒了口氣。

他從司徒南手中摘下雪茄,大口猛吸。

過了一會。

「這傢伙突然從我身旁躥出來,當時我們都沒反應。我的保鏢擋在我面前,被他一掌拍死了,多好的人啊,竟然死在這畜生手裡。」麥考密斯傷心、悲憤道。

「我真不應該闖進樹林深處的。他勸過我的,勸過我的……科尼、史東尼,這次多謝你了。不然我就活不了了。我欠你們的,以後有事儘管找我。」麥克密斯承諾道。

「不要太在意,換成誰都會做的。」范德比爾特安慰道。

「是啊。」司徒南勸道。他沒想過要對方要承自己的情,只是在島上見到那幫傢伙享受那帶血的鹿脯後心有所悟罷了。

「這個麥克密斯在芝加哥做拖拉機的,說不準將來也有合作的機會?」司徒南心裡想道。

過了一會兒,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到來了,他們從樹林里找到麥克密斯的保鏢屍體,當然也帶走那具即將成為美味的棕熊。

從樹林里回來後,司徒南成了英雄,受到眾人的歡迎。巨大的棕熊被擺在房間里被人參觀,不少都在俱樂部里大人物都跑出來看,驚嘆連連。

當聽到司徒南先廢四肢,後廢眼睛,最後一刀斃命將棕熊殘忍殺死後,不少人看司徒南的臉色都有些變了,變得有些恭敬,還有些忌憚。

范德比爾特的解說好像蠻精彩的。那些人的眼神態度似乎有點不大一樣了。

司徒南心裡笑笑,他要給那些人留下一個深刻印象——別惹我,不然將你當成棕熊一樣玩死。

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偶爾的凶名也會讓人算計你的時候多些忌憚,不敢輕易對你動手,這也是種保護。

本來司徒南還怕那些熊掌不夠分,結果發現那些人都不愛吃熊掌的。

「阿文,你好像在墨西哥邊境殺過熊吧!會做熊掌吧?」司徒南笑著問道。

阿文雖然話不多,但絕對是個高手,在墨西哥邊境呆過幾年,後來又到了南洋的密林里待過幾年,幾經風險,徒手搏狼也做過不少,所以司徒南有他在身邊,打熊的時候也沒有多害怕。

「清蒸還是紅燒?」

「都做吧!」司徒南笑道。兩人對視一下,都有流口水的衝動。

就在司徒南幻想著美味的熊掌的時候,范德比爾特找來了。

經過了一起獵熊後,兩人關係近了許多,怎麼說司徒南也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了。

「這是內華達土地交易的合同。」范德比爾特笑道。

「好的。謝謝你,科尼。你是個好人。」司徒南看了一下,沒問題,馬上簽字了。

「呵呵。年輕人,你很不錯,怪不得雅各布那麼看好你。」范德比爾特看著司徒南洋溢著笑意的年輕的臉,聯想到他獵熊時的果斷冷酷,心裡有些複雜。

「你認識希夫先生?」司徒南有些驚訝。想道雅各布?希夫曾經資助過范德比爾特的老子老范德比爾特收購美國鐵路,所以范德比爾特家族和庫恩?洛布公司關係應該很好。司徒南心裡有些瞭然。對於在美國鐵路界有超凡影響力的范德比爾特,司徒南不敢怠慢,還有那不久前死去的那個猶太人。

「可惜了,我未能見希夫先生一面,他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司徒南嘆道。

「嗯。」范德比爾特有些傷感,沉入過往事的回憶中,那略帶衰老的臉上寫滿了滄桑。

或許想道了鍍金時代的事情吧!

司徒南心裡想道。現在的美國大壟斷家族大多數都是從鍍金時代過來的。

洛克菲勒、摩根、杜邦、梅隆、卡內基、范德比爾特等等響亮的名字依舊讓不少懷念歷史的人記憶深刻:內戰、鐵路、西進運動、各式各樣的層出不窮的發明讓這些抓住機遇的精明人成就了偉業。

過了一會兒。范德比爾特睜開眼,從懷中掏出懷錶,留戀地看了一眼,道:「這表跟了我很多年了,我年輕時在鐵路公司工作的時候就有了他,送給你吧!算還你一個表吧!這是朋友的心意,別推遲!」

「這……」看著表上晶瑩的羅馬數字,司徒南有些驚訝,「不錯的表,漢密爾頓表?」

「你知道它?」范德比爾特笑問道。

「當然!它是美國計時器中典範,可靠準確,鐵路、軍隊的儀器都大量地採用漢密爾頓計時器。只是這款限量版的百老匯系列太珍貴了。」司徒南道。

「呵呵」范德比爾特笑了笑,「上個世紀末,因為計時出錯,鐵路事故頻出,後來有了這款漢米爾頓的首款系列百老匯限量版懷錶後,它以無與倫比的精確度和可靠性,為一度嚴重的鐵路事故劃上了句號,這對我們家族的鐵路事業來說有重要的意義。後來我就買下了這個公司。」

范德比爾特解釋道,一臉驕傲。

「今天我看了你送我的那隻手錶後,心裡有些感觸。現在少了軍事訂單,錶廠情況不算太好,可惜現在我老了,不然——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