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要開二十八個小時才能到榮城。
還好訂的是卧鋪,宋文君剛把東西放在下鋪,於福和的妻子孫莉莉,趕緊把自己的皮包扔到枕頭上。
「我有眩暈症,爬不了高。」
「哦,有病早治療。」
她招呼陳國慶過來,「許哥,你也聽著點,博覽會結束,你就去找那些老客戶。」
「喂!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孫莉莉冷聲說道。
「這位大姨,我們在開會呢,你要是不舒服,我幫你喊乘務員。」
「你叫誰大姨?誰是你大姨?」
「對不起,我說錯了,大姐,我只是暫時佔用下鋪,你放心,沒人給你搶座位。」
「宋文君,你咋說話呢?我妻子身體不好,你非要氣她血壓升高?」於福和不滿的質問道。
「於師傅,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這樣吧,你妻子不舒服,我幫她買一張軟卧票,你們到那邊住,條件好還沒人打擾。」
孫莉莉面露喜色,拚命給丈夫使眼色。
「行,你趕緊給辦理軟卧。」
很快列車員過來,辦好軟卧,兩口子拎著包,喜滋滋的離開。
陳國慶臉陰沉的能滴水,但凡廠里有一個比於福和強的,他都不會帶這個人出門。
真夠嬌性的,大男人跟老娘們一樣,成天就知道算計,一點都不敞亮。
「好了,沒有人搗亂,咱們抓緊時間開會。」
宋文君將桌上的文件塞回包里,又拿出一摞新的設計稿。
軟卧車廂,孫莉莉滿意的拍拍鬆軟的座位。
「老於,那小丫頭再鬼道,也逃不出我王母娘娘的手掌心。」
於福和冷哼,「你啥時候刁難她不好?偏偏趕這個時候?」
「你啥意思啊?不是你說那丫頭招人煩,讓我上車就找她麻煩嗎?」
「你沒看到她拿出一堆設計稿?」
「啥設計稿?我看不懂,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家庭主婦,看不懂啥設計稿。」
「哼!等將來兒子結婚,一定讓他找有文化的女人當老婆。」
「於福和,你是不是想干仗?」
「行了行了,你閉嘴吧,不樂意跟你吵。」
估摸現在回去,宋文君早就把設計稿給藏起來,他也不願意開什麼會,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胡咧咧。
「晚上你過去,找機會把她的包給偷過來。」
「我不幹!」
孫莉莉耍起小性子來,鞋一脫,躺在鋪位上。
「不幹?那我帶你出門幹啥?」
「我……」
孫莉莉撅著嘴巴起來,「什麼包啊?那個女人一共帶了三個包。」
還有個鼓鼓囊囊手提包,看著挺重的,陳國慶要幫她拎,宋文君都沒用。
「都偷過來,然後你在下站下車。」
「啥?你不帶我去榮城?」孫莉莉一蹦三尺高。
「都說好帶我去玩的,你想甩了我啊?」
「你這娘們,要氣死我啊?你不下車等著被宋文君抓?只要你把她手裡的設計稿偷出來,以後想去哪兒玩,還不是你說的算?」
「你沒騙我?」
「咱倆都結婚二十多年了,你看我啥時候騙過你?」
孫莉莉撇撇嘴,心說可沒少上他的當。
不過沒關係,他就想要宋文君的設計稿,只要這東西在她手上,於福和還不乖乖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