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憐愛了半天,竟然是個反派?

正文卷

「馬攀,你這是在哪發現的?」修仙世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一旁的容霽發話了:「小山派的道淼,其父是凡間的牢頭。」

「道淼?」江迎看向馬攀:「你才和他交過手,難道他懷恨在心要拿這些害你?」

「我……」馬攀張張嘴,那句「是啊」怎麼也說不出口,他真的要欺騙江迎嘛?

如果被江迎知道他騙了她,以她那種堅決的性格,應該會離開他吧……可是如果說真話,恐怕也……

江迎的腦袋不會和馬攀一起糾結,她看馬攀那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她說的那樣。

那就只能是……

「這是道淼給你的,你收下了,直到今天才打算暫時掩埋?」她一雙長目微眯,像極了等待時機捕獵的蛇。

「下面好像還有別的。」容霽走上前去,越過了做著最後掙扎的馬攀,蹲下在土坑中翻找起來。

「這個!」他舉起一支髒兮兮的陣旗,確實是馬攀的東西,但是陣旗上的圖案和江迎見過的截然不同。

江迎接過陣旗,將靈力注入想要探查端倪,沒想到陣旗中的血腥之氣猶如江濤反涌過來,容霽在江迎做出反應前,搶先打掉了她手裡的旗!

「不對勁!」

江迎點點頭:「確實不對勁,這些東西,都在陣旗的符文當中,在血海間浮沉!」

馬攀沒想到江迎短短一瞬就探查到這麼多信息,絕望地放棄了掙扎。

「你說。」容霽負手而立,明明是抬頭看,馬攀卻覺得他在俯視自己。

江迎關切的目光他只敢看一眼,他知道,很快這份目光就會變成審視、警惕,甚至憤恨。他知道,因為如果有人試圖傷害他,江迎也會投以這樣的目光。

「我……我私下改造了一下陣法,把我做過的噩夢放了進去,本來是打算用在孫震濤身上。結果你把他……」

「那些刑具呢?你夢裡還有這些?」

「那個時候我看見王家長房也不敢對邀仙宗的動手腳……我,我覺得不公平,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首富道友之後……就向道淼討教了鬼刑之術,刑具是他贈予我的。」

「他贈予你?」

「是……是我向他買的。」

「所以馬攀,你拿著我給你的分紅,去買這種髒東西?還專門改符文放進陣法里,用來對付我們的朋友?」

「我……我不能輸給大門派的修士,對,他是我朋友,可是我憑什麼輸給他?」

「反正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說說,這陣法有什麼作用?」作為看過書的人,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江迎心裡產生。

難道他是……

「進入陣法者,身體如受酷刑,百般加身,口鼻盡入血海,會和凡人一樣感覺到窒息、疼痛,但離開陣法後」馬攀突然抬起頭,看著江迎:「離開後就會恢複如初,身體不會有一點損傷……」

「但是會留下刻骨的恐懼,滋長心魔,對吧?」

馬攀張著嘴,感覺到一陣眩暈。

她是怎麼知道的?陣旗符文上絕對與不出這種信息!這是只有創陣者才會知道的!

江迎看著眼前的空地,沒去看馬攀或者容霽,她現在也很亂。

噩夢之陣、血海禁錮、百般酷刑,入則痛不欲生,出卻了無痕迹,直到心魔吞噬靈台才能發現,這個陣法的惡毒之處。

這招她看過。

馬攀是一個從第一面起,就對她完全不釋放荷爾蒙的男修,兩人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感,所以江迎和他相處非常自在。

後來知道了他的來歷、他的天賦,他遭受的不公對待,說不憐愛是假的。

所以江迎也真真切切地為他做了不少事,當然馬攀也儘可能地回報了。

這是她完全主動結交的第一個朋友,為了這個朋友她可以提前和四大家族撕破臉。

可是她憐愛了半天,想不到此人竟然是書中故人——鬼刑夢魘馬大魔!

整個修仙世界最臭名昭著的陣法邪修,以鬼魅了無痕迹的噩夢陣法聞名,專門獵殺落單的名門修士,以觀賞修士們心魔發作取樂。

原來這個馬大魔對名門修士的恨,是從這一屆蟾宮賽開始的。

所以看著被容霽掛在半空彷彿「示眾」的馬攀,江迎的心思要多亂有多亂。

「江道友,既然他承認了,我們即刻……」容霽說的後半句江迎沒聽清,因為她抬頭看見馬攀的頭低得很深,烈日當空他半張臉埋在陰影里,一滴眼淚落在埋刑具的坑裡。

江迎做出了當下最正確的選擇——

「容霽道友,我再說一遍,把我朋友放下來。」師兄啊你快點給他放下來吧,我怕他被你刺激變態了!

馬攀驚訝地抬頭看著江迎,只見亭亭玉立的女散修揚起下巴直視那名強大的邀仙宗修士,她站在自己和這名修士中間,即便自己做的事到哪去說都是「邪修行止」,她也依然堅稱自己是「朋友」!

「你!」

你什麼你,你不放人我很難收場啊!他要因為我心理變態了,那我功德不扣成負數才怪!

見容霽遲遲沒有動作,江迎只好第一次在人前祭起司南引星。

「道友耳朵不好用?」江迎一手托司南引星,一手指訣向天,天色突然小範圍的黯淡下來,天邊隱約有星光。

天色更暗了,馬攀臉上的陰影因為強光的消失跟著消失了,他抬頭看天,隱約可見的星辰彷彿為他撐起一把「保護傘」。

容霽感覺到「鎖」符開始起作用,他大小周天中的靈力開始運轉不暢。也是沒想到,這個叫江迎的如此是非不分!

容霽撤去藤劍,氣的拂袖而去,江迎在他身後補刀:

「今日之事,道友就當沒見過。」

容霽氣結,站定,扔下一句:「罷了!就當是我多管閑事!」頭也不回的走了。

馬攀落到地上,就那麼站著,也不敢看江迎,就看著那埋了一半的土坑,整個人由內而外地僵硬。

「站著幹嘛?他看見這兒了,快換個地方埋呀!」江迎拍了他肩膀一下小聲說道,然後蹲在地上往外刨刑具和陣旗。

他後知後覺的蹲下一起刨,一邊刨眼淚一邊吧嗒吧嗒的掉。

「砰」不遠處傳來一聲悶響,正刨得認真的二人抬頭對視一眼,江迎聽見藤劍脫手掉在地上的聲音,嘆了一口氣:「得,沒一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