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蜜月的慣性,黏黏糊糊的兩人之後也喜歡無時無刻不待在一起。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白高興就迎來了大二下學期。
開學了。
而巧合的是,黎譜最近暫時沒有長期通告,相當於「獨守空房」。
拉著行李箱準備出發的時候,白高興好像在黎譜臉上同時看到了「氣鼓鼓」和「欲求不滿」的表情。
先不說怎麼還會欲求不滿……什麼啊,這麼大的人怎麼突然幼稚起來了?
白高興好笑地放開拉杆,伸手捏了捏黎譜的臉,又啵了他一口,「我每個周末都回來,昂?中間沒事也回來!」
結果這個flag就立起來了。
這個學期課業比以往要多,新課的老師要求還都很嚴格,加上忙社團,學期初,不僅中間回不去,偶爾就連周末也得在宿舍度過。
原本「黎譜出門、白高興在家等待」的局面整個調轉了。
雷麗也深受其擾。
有時候去商業活動或著拍廣告,她動不動就能看到黎譜走神,聊起天來也是「大白如何如何」,聽得真叫人上火。
於是經紀人一拍大腿,當天聯繫了白高興,徵得本人同意後,從諸多活動里挑選出了一個綜藝節目。
《我們的浪漫旅行》。
今年超級火爆的愛情生活真人秀,以旅行為主題,上節目的都是已婚伴侶、真實情侶或大熱cp,新的一期剛好卡在白高興暑假。
得知這個消息後,粉絲們激動得無以復加。
「啊啊啊啊啊啊這倆終於要重出江湖了嗎!」
「上次看見兩人同框還是在上次~」
「先不說結婚照和婚禮了,工作上的同框還是在兩年前的《賭城》吧!」
「不行啊,本來以為他倆結婚後能像小白髮展,發糧寵粉,結果反過來小白被黎老師帶跑偏了!我這麼大一個碗里冷冷清清嗚嗚嗚嗚。」
「哇啊啊啊啊想看他們甜甜蜜蜜,我怒吃這碗狗糧!」
看著網上的熱議,正在圖書館的白高興呼了口氣,拍了拍狂跳的胸口。
怎麼說呢,他也期待極了。
轉眼間,黎譜就發了微博。
【@黎譜:期待跟小白老師的合作。】
白高興見狀,也趕緊跟上:
【@White:好像很久沒有跟黎老師的通告了,期待~】
看到兩人的微博,粉絲們嗑糖的同時也在調侃。
「你倆還挺有禮貌來,認識幾天了?」
「都是夫夫了說話不要這麼正式啊!公共場合秀恩愛我們也是可以理解的!」
「耶,我倒是從這裡面嗑到了,獨屬於兩個人的昵稱。」
「你們信他們私下也這樣嗎?反正我不信!」
「新人求問,裡面有什麼梗嘛?」
「小白之前是黎老師的語言指導老師來著!」
「哎嘿嘿嘿師生,刺激。」
白高興瀏覽著網友們的討論,臉色微紅,私下親親沒問題,但公開秀恩愛……他好像一直不太拿手。
就算是黎譜來學校看他,他們也最多並行著在校園逛逛,在無人的僻靜角落進行短暫的親吻和擁抱。
可能還是想著黎譜是個公眾人物,而他也不習慣把兩個人私下的親密展示出來……?
……
小別勝新婚。
這種在愛情上極盡濃郁的描述,在兩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新學期第一個月第一次回家,白高興深刻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
不說一進門就被緊緊抱住,買回來的零食散落一地,光是聞著黎譜身上冷淡的香氣,他就感覺心裡像是被一點一點填滿,眼眶不由自主地變得發熱。
黎譜鼻尖抵著白高興的頸窩,像是想把自己埋入自家小鳥的氣息里。
除了思念,他還切實體會到了什麼叫「想把人狠狠揉進身體裡面」。
——是的,這一個月,黎老師為了緩解思緒,在話題里看了點奇奇怪怪的同人。
僅僅擁抱肯定是不夠的。
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高興已經被更進一步的氣息浸潤了,被吻得搖搖晃晃,一路來到沙發旁,坐到了黎譜腿上。
當黎譜離開那瓣唇時,白高興的眼裡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失神地望著他。
黎譜呼吸微沉,他捧著小小的一張臉,看那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被他的手掌襯得更小,顯得愈發可愛了。
「寶寶,」黎譜的額頭抵著他,聲音低啞,「我想你了。」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白高興盛滿淚水的眼睛陡然睜大,臉上的紅暈擴散更加明顯,之後不顧身上還軟著,抬手捂住黎譜的嘴。
「別這麼叫……」
白高興覺得自己的語氣是很嚴肅很兇的,但他不知道,因為剛剛親的時間太長,他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像撒嬌,手指也軟得毫無力道。
於是黎譜又叫了一遍,還變本加厲:「我喜歡你。我愛你。」
白高興有點發顫。
其實黎譜以前也這麼親密地叫過,在蜜月度假的時候,只不過一次之後就被他強烈反對,說還是聽他叫「大白」更習慣。
大白多好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黎譜知道他是來自其他世界的「大白」,以對待人的觀念對待他,他聽著還自然。
可黎譜好像不這麼想。
做的時候,他很明顯地意識到那個熱切的稱呼馬上就要從對方嘴裡跑出來了,只不過因為一點什麼原因,被強行壓制著。
而現在,他不僅叫了,還說:「以前你拍星火的時候,不是很直接說了『超愛大家』嗎?也說你愛我,好不好?」
那能一樣嗎!
白高興覺得黎譜越來越難纏了,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那個外人眼裡的冷淡男神呢??
他熱著臉,聲音也有點沙啞,「我喜歡你,我愛你……怎麼樣都行,但是不能叫那個。」
就像講條件一樣。
度假期間差點被做傻,也是因為這招一直有效。
但現在,這句話沒有效果了。
黎譜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像是轉移話題一般道:「我們不是要一起上節目嗎。」
白高興愣了一下,「嗯?」
黎譜看著他,笑意加深了,「到了節目上,你想讓我怎麼叫?」
白高興愣住了。
黎譜也不說話,摩挲著白高興纖長漂亮的手指,像在耐心等待他的回應。
這個問題,經紀人也跟他說過。
——「你以後在外面嘴瓢怎麼辦?你叫他個『大白』,讓別人聽見怎麼想?也太糟糕了吧?」
他當然不只想停留在「大白」這個稱呼上,只不過小鸚鵡太害羞了,得慢慢來才行。
黎譜的耐心很有效,用的理由也很充足。
白高興動搖了。
對哦,在別人那,總得有個稱呼吧。
白高興思考片刻,靈光一閃,覺得很行:「那你叫我老公?」
黎譜似笑非笑。
突然感覺很危險,白高興慫了,往後縮了縮,「我們可以再商量。」
但他本來就是坐在黎譜腿上,已經無路可退了。
忽然,他動作一僵,被硌得不敢再動。
黎譜把頭抵在白高興胸口,他已經被那兩個字喊得有反應了,現在忽然在想,叫這個其實也不錯。
……
一通拉扯過後,就到了習慣愛稱的體驗環節。
旁邊沒有其他支撐的境況實在可怕,白高興感到一絲恐慌,緊緊抱住黎譜的脖子,忍不住蹬著腳往上逃。
這個姿勢他們從沒用過,或者說,黎譜在蜜月旅行的時候想過,但都被他拒絕了。
「不行……」
白高興眉頭緊緊蹙著,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推開還是借更多力。
不能再往下了,無論如何都已經到了極限,他開始求饒,試圖想中止這項實驗。
但回應他的,是黎譜毫不留情的、剋制到極點的回答。
「沒問題的,再多吃一點。」
黎譜按著白高興的腿,緩慢而穩地將他壓了下去。
這麼一下,終於全部吃進去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白高興眼眶滾落,驚撼和慌亂從眼底流竄,連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很厲害。」
黎譜輕笑了一聲,親了親白高興的耳朵,用沙啞的聲音誇獎:「寶寶真棒。」
白高興一個激靈,整個人從尾椎酥麻到頭頂,連頭皮都是麻的,狠狠縮了一下。
耳邊傳來隱忍的喟嘆,緊接著是視野的顛倒變換。
他再次捂住黎譜的嘴,結果卻被黎譜輕鬆撥開,反過來死死壓住,故意在耳邊「寶貝」「寶寶」地叫,把他羞恥得直哭。
再也不想理黎譜了。
拽走濕透了枕巾,白高興把自己團成一坨,剛剛呼喚的聲音在耳畔連續不斷地浮現,耳根依舊發紅。
……
春天快要來了。
天氣開始回暖,空氣里似乎瀰漫開一股生機勃勃的味道,是草木抽芽帶來的鮮活生氣。
休息的時候做了太多次,白高興感覺發情期要提前到了。
每年春天他都過得異常難耐,本能促使他不斷尋求,配偶倒是很配合,就是他的身體很受不住。
但是,再受不住,他也忍受不了像是從體內延伸出來的火熱躁動。
現在還很早,天微微亮,黎譜還睡著。
白高興卻已經醒了,他睡不著,看了很久的天花板,舔了舔乾燥的唇,緩緩坐起身來,出神地望著旁邊那張好看的睡顏。
聯想著今天早晨能吃到什麼美味的早晨,現在,他已經很餓了。
好一會兒後,白高興縮進被窩,被子鼓出的包慢慢移動,最後跟黎譜重疊到一起。
黎譜醒了。
這番動作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黎譜感覺身上壓了些重量,一垂眼,一個腦袋從他胸口的被子里探了出來。
「你醒啦?」對方笑得眉眼彎彎,根本不知道現在這幅場景有多撩人。
黎譜暗自嘆了口氣,毫不猶豫地把人固定在懷裡。
早晨的升旗儀式完美助力,白高興主動坐了下去,就著特殊時期的衝動想把人榨乾,以免以後苦的是自己。
但他失策了。
從一開始的主動,到後來坐不住被動,他被握著來回搖晃,整個人像嵌卡在上面一樣,怎麼也掙扎不開。於是只能完全放鬆,但這樣進得更深,就像被探索到了太過頭的地方。
黎譜腹肌上落滿了晶瑩的淚水,他抬起身,吻走白高興還在掉落的淚珠。
……
「你怎麼了?」圖書館裡,王雪好笑地看著白高興,「早上開始你已經打了十幾個哈欠了,周一困難症?」
「哈……沒睡好。」白高興又打了個哈欠。
「捲兒,你這本書哪拿的?」嚴明探頭問。
楊卷挑了挑眉,「隨便拿的,你看嗎?」
白高興瞄了一眼封皮:《春天來了,關於這個季節的自然發展規律》
張著的嘴獃滯在半路,若無其事地合上。
春天,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