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夏小姐不一樣的

正文卷

夏蔻有些懵,似乎並不能聽懂男人話里的含義,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嘴已經沒閑著打了個飽嗝。

「嗝~」

「既然吃飽了,咱們就回吧。」他長眸上揚,含笑著捏了捏她嘟出來的嫩白臉蛋。

這一幕被前來找他敬酒的盛宇瞧個正著。

嚇得盛宇酒都往處灑了一些。

「我靠,沒看錯吧……」他表情和見了鬼似的。

王伯早就習以為常,他拍了拍盛宇的肩膀,笑容淡定道:「小場面小場面。」

盛宇反覆搓揉著眼睛,直到兩人結伴走遠,他才反應過來,一口氣喝掉杯里所有的酒,面色變得複雜,「倒也不是因為這個。」

王伯知曉他話里的意思,原本的笑容也逐漸黯淡下去,「這事,你可得瞞緊,尤其是私人醫院和你哥那邊。若是讓他知道了,商家那兒我怕……」

盛宇點點頭,又飲盡一杯酒,神情凝重,「他到底是有些不明智了,在這樣的節點上和女人……」

「夏小姐不一樣的。」王伯看著夏蔻在他身邊一蹦一跳離開的聲音,長嘆著,聲音稍有哽咽。

夏小姐不一樣,她如今算是商總唯一的念想了。

王伯是看著商祁長大的,從商祁入商家的第一天,他就被指派做他的私人司機兼生活助理,並替商家監視他的一切行為。

他看著他挨打,看著他受盡各種嚴厲苛責的教育,看著他被強行拉進私人醫院為商家嫡子供血,看著他因為逃跑被活生生打斷了小腿筋脈。

他膝下沒有子嗣,打心眼裡心疼這個孤苦無依的苦命孩子。

別人家孩子的童年有父母之愛,有朋友之情,還有數不盡的美好時光。

可商祁什麼都沒有,除了冰涼滲人的針管與棍棒,就只有求全責備的變態教育。

人前他是完美無缺的商家嫡子,人後他是豬狗不如的商家玩物。

商祁十六歲時,他就發現商祁志向不凡,有意報仇與商家抗爭。

自那時候,他完全倒戈向商祁。

明面上他依舊為遠在國外的商家監視商祁的一舉一動,暗地裡卻幫襯著商祁籌謀布局,架空商家權勢與財產。

與王伯從小陪伴不同,盛宇是因為自己哥哥的緣由半道才認識的商祁。

是他被打斷小腿筋脈的那天,他們二人才相識。

更是為了商祁,盛宇才半道向自己哥哥學了醫,從事醫療行業。

但從始至終陪伴在商祁左右,最了解商祁的人,只有王伯。

在王伯眼中,從小到大的商祁眼裡是沒有光的,他對世間一切都興緻缺缺,毫無念想。

他從來不哭,被針扎,被棍打,從不會落淚,唯有那次打斷筋脈時,王伯聽見少年輕微地嗚咽了一聲。

也僅此一聲。

他也從來不笑,每每笑起都是皮笑肉不笑,好似那張皮囊下是一具毫無情緒思想的提線木偶,只在為了目標而行動。

二十年歲月以來,他從未在商祁眼裡看到過光亮。

直到夏小姐的出現。

加上夏小姐微信的那一天,他在商祁眼中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光。

夏小姐請商祁吃自熱火鍋那天,他在商祁臉上看到了笑容,真心實意的笑容。

那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商總會笑,會煩悶,更會時不時的悲傷抑鬱。

或甜或苦的情感,王伯覺得只要他能感知,就什麼都好。

「你可要瞞好,無論是對誰都不能提及。」王伯三番五次向他強調。

盛宇無奈地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商總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不能……」

兩人相視,莫名間勾起某些不願提及的回憶,臉色一個比一個沉重,索性都化作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直在暗處默默觀察的常子仁終於等到商祁和夏蔻雙雙離開。

他找准機會,帶著酒杯假借敬酒的名義靠近蘇湛。

「聽說蘇總和夏家有婚約?不知是和哪一位?」常子仁坐到蘇湛身邊,見他雙面微紅有些熏醉,開始引導話題。

蘇湛淡淡看他一眼,回憶起昔日他做下的種種,眉宇間聚集幾分寒氣,「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一些關於夏筱在娛樂圈的隱情,若蘇總感興趣,不妨聽一聽,也不吃虧。」

他笑容狡猾陰險,看得蘇湛想直接一拳干到他臉上。

不過還是因為較好的素養按捺住了想法。

他壓住火氣,以禮待之,「什麼隱情?」

常子仁將他拉到一邊,從兜里掏出手機,向他展示了一則聊天界面的截圖,聲音壓得很低,「我和夏筱姐是一個劇組的,沒想到她對我芳心暗許了很久,加上我之後直接給我發來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間號,我從未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如果蘇總您是要和夏筱這樣的女人結婚,還是勸你考慮再三。

當然,夏家另外一個女人的秉性也沒好到哪裡去,我也是不忍蘇總您跳入火坑,才好心如實相勸的。」

蘇湛瞥著眼看向聊天記錄截圖。

哦,他差點忘了,這傢伙從始至終沒有見過自己。

但這傢伙估計死也沒想到,當初他加上微信的那個人,正是自己。

房間號也是發給自己。

在酒店樓下看他笑話的,在警察局看他笑話的,都是自己。

「所以你繞了這麼一大圈子,就是想來我這污衊夏家的兩個女兒?」蘇湛唇角噙出一絲滿含殺意的笑。

好久好久,沒有人在他面前表現得這般欠打了。

他也好久好久,沒動過手了。

他最後給了他一次機會,「友善」地半眯著眼問道:「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沒有啊,難道蘇總不信我?」他將好幾張聊天記錄截圖展示給他,並添油加醋道,「還忘了與蘇總說,夏筱不僅和我曖昧不清,和柯丞的關係更是不淺,像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常子仁話語未完,就被蘇湛狠狠從酒桌上踹飛了出去。

整個人連滾帶爬地飛出了好幾米遠。

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到,有的後退,有的還不知情況愣在原地。

蘇湛站起身來,活絡活絡筋骨,舌尖抵著唇邊,硬朗英氣的面容上稍有地出現弒殺的戾氣,「有人真的是活膩了。」

說著,他又朝常子仁趴倒的方向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