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是踏實過日子
趙大海睜開眼睛，扭頭看了下窗戶，已經大亮，立馬起來，穿好衣服，剛走出院子，看到奶奶鍾翠花拎著水桶走進來。
「哎！」
「奶奶！」
「這事情等我起來再干！」
「差不了這一兩小時」
趙大海一看知道鍾翠花去澆了菜地。
「呵呵呵！」
「哪能啥事都等著你來乾的呢？！澆點水又不是干不來。」
鍾翠花搖了搖頭。這幾天時間，趙大海一直非常忙碌。剛剛種下去的種子，得要每天澆水，這事情不是什麼重活，自己能幹就幫忙多干一點。
趙大海接過水桶，走到牆角放下，掀開擺地上的一隻大桶的蓋子，看了看昨天挖回來的青蟹，沒有任何問題，本來想著今天去賣掉，不過，村子和鎮子距離不遠，自己一下賣十幾隻大青蟹，自己村子又或者別的村子的人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青蟹生命力強，弄點海水淋一下，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死不了，這幾天時候自己再進幾趟紅樹林，能挖能找的青蟹掃一遍一起再賣。
趙大海端起晾著泥螺和海瓜子肉的簸箕，走出院子，擱門口的石頭堆上，扒拉著泥螺和海瓜子的肉，海邊風大，昨天晚上才晾起來，擱院子里吹了一個晚上，泥螺的肉大和厚，三四成干，海瓜子肉小，已經五六成干，現在的白天，風沒見小再加上太陽，一天下來，幹得七七八八，收起來，不時曬一下，能存很長時間。
「大海。」
「你哪弄的這些泥螺和海瓜子？」
「這肉的個頭挺大的啊！」
趙大海回頭一看是馬紅玉。
「馬大嬸。」
「你這是去哪呢？」
「碼頭哪裡幹活？」
「這玩意不值錢，沒人要，能長不大么？我弄點回來晒乾，平時沒菜的時候吃吃。」
「哪弄的？」
「紅樹林邊上啊！那裡去的人少，這玩意長的個頭大一點。」
趙大海笑著打招呼。泥螺和海瓜子特別是海瓜子在城裡賣五六塊一斤但是在海邊的村子這玩意真沒有多少人稀罕，想吃海里找個地方隨便都能挖十幾二十斤甚至上百斤，吃到吐。
「喲！」
「紅村林邊上有這麼大的泥螺和海瓜子？」
「伱這法子好。晒乾了存著。哪天不想買菜的時候抓一把，切根蘿蔔或者撥幾根蒜苗什麼的一起炒不就一道菜了么？哪天真的得去弄點回來。」
馬紅玉在村子三十年，真不知道附近哪有這麼大的泥螺和海瓜子。
「誰說不是呢？」
「哪來的錢天天買肉呢！？」
趙大海點了點頭。
馬紅玉閑聊了好一會才轉身離開。
趙大海笑了笑，村子裡的這些大媽大嬸三姑六婆，每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馬紅玉剛才一直瞄著自己簸箕里的泥螺和海瓜子，確實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但是看到個頭比較大，立馬打聽，說不準哪天想吃想挖有了地方。村子附近這些地方，馬紅玉這些人比自己更熟，呼弄不了，不提紅樹林會引起懷疑，這一提，反而沒事，不過，這幾天自己都得要抓緊時間進紅樹林，搶在別人發現前多挖多抓幾隻青蟹，省得夜長夢多。
趙大海繼續細細扒拉簸箕里的泥螺和海瓜子，確保全都翻個，這樣才能幹透，忙完這個事情，吃完早餐，拎了一袋子昨天晚上特意留下來的泥螺和海瓜子和奶奶說了一聲，出門向趙石家走過去，站在院子門口的時候大喊了一聲「二爺爺」，聽到有人才推門走進去。
「二爺爺。」
「二奶奶。」
趙大海看到趙石和黃金桃正在吃早飯。
「哎喲！」
「大海你這孩子咋來得了呢？！」
「來！坐下。」
「二奶奶給你裝碗粥去。」
黃金桃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趙大海攔住了黃金桃，自己已經吃過早餐。
「二爺爺。」
「昨天我進紅樹林。」
「摸了一點泥螺和海瓜子。」
「給你帶一點來。」
趙大海一邊說一邊放下手裡面拎著的泥螺和海瓜子。青蟹沒有帶過來，不是自己捨不得，拿過來趙石肯定不要，這是能賣錢的東西，收了等於拿自己的錢，肯定是非得讓自己拿回去。泥螺和海瓜子不是稀罕的東西拿過來給趙石嘗嘗鮮，才不會推脫。
「哦？！」
「你去紅樹林挖這東西做什麼的呢？！賣不出錢。」
趙石皺了皺眉頭，泥螺和海瓜子，賣不出錢費，這個力氣不值得。
「沒打算賣。」
「煮了剔了肉晒乾。」
「碗里多樣吃的。」
趙大海真沒打算賣掉這一些海瓜子和泥螺。
趙石臉色好看了一點。
趙大海坐了一會站起來離開，忙活一下地里的事情，另外，這兩天都計畫著進紅樹林得準備一下。
「大海這孩子好像轉了性。開始過日子了。」
「房子啥的收拾起來。」
「菜地什麼的都已經挖了種了，差點和孫明華打了一架。」
黃金桃送趙大海出了院子，轉身回來，拉椅子坐在趙石的身邊。
「哼！」
「孫明華佔了趙大海家的地。打死了都沒話說。」
趙石撇了下嘴。趙大海這個事情幹得好。村子裡面生活，沒那麼簡單，該爭的一定得要爭，自己的東西守不住，整個村子都瞧不起。
「前幾天釣蟹和魚賣。」
「賺了點錢。沒有亂花，都是買米油什麼的。老嫂子說了，給她買紅棗糕。真懂事了！」
「哎！」
「我那老嫂子這下能放下心來，死了都瞑目。」
黃金桃抹了一下眼角。趙石和趙大海的爺爺是親兄弟，分了家，但是血脈濃於水。前兩年趙大海的老爹老娘出海捕魚出了事情，家裡面只剩下了趙大海和鍾翠華，日子過得非常艱難，更難的是趙大海不懂事，好吃懶做。現在看來一切都過去。趙大海這幾天收拾好了屋子，種好了地釣了蟹虎魚賣錢。現在懂得進紅樹林，挖掘泥螺和，海瓜子晒乾當菜吃。這是踏實過日子。
趙石拿起擱牆根的水煙筒，袋子里摸出煙絲，揉了一小團塞煙嘴，點著，「咕咕咕」猛抽了好幾口，臉綳得緊緊。
黃金桃一看知道肯定有事。
「大海想著修好那艘船。」
趙石吐了口濃煙。
「啊？」
「這乍行呢？」
「我得和老嫂子說說！」
黃金桃一聲驚叫，立馬站起來。
「幹什麼呢？」
「這事情我說過。老嫂子點頭同意。」
趙石搖了搖頭。
「出海可是個危險事。」
……
「大海這娃子做什麼非得捕魚呢？找點別的事情干不行？」
……
「大東和小東他們不是在電子石幹得好好的么？一個月有四千塊呢！辛苦是辛苦點，可是呆廠子里安全啊！」
「要不讓大海這娃子跟著大東和小東去打工？」
……
黃金桃慢慢坐下，嘴皮子抖著，不停嘮叨。
趙石臉色更加難看，自己是這想法，但趙大海不樂意，鍾翠花又點了頭，關鍵是趙大海說得對，鍾翠花年紀大了，身邊不能沒人，日子又得過，這樣除了出海捕魚還有啥事情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