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誰吃虧，不好說
王宇掛完電話後發現尹珍華還在盯著他看。
「我不是那種帥的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小奶狗吧？」
「呵呵，還真別說，王總你這會兒挺有魅力的！」
尹珍華都四十左右了，怎麼可能被王宇這種話給頂住，直接笑著道：「在我眼裡，只有智慧的男人才有光芒.我只對聰明的小奶狗感興趣！」
嘖，老阿姨一旦放開，就算是王宇這種見多識廣的也吃不消。
「從剛才的對話能判斷出什麼來嗎？」
王宇知道在這上面再說下就是不自量力了，趕緊切換話題道：「怎麼有種別樣的感覺.蔡敬安似乎想脫身？」
「他是急於脫身，但是有前提！」
尹珍華的思緒立刻被王宇新話題吸引：「三井物產出局無所謂，中信介入也無所謂，甚至於蔡敬安他自己毫無所得也無所謂.但這些的前提是殼牌、美孚能分到利益。」
「那就也能算是旁證了！」
王宇舒了一口氣：「蔡敬安在阿斯麥那邊遇到關卡了，需要殼牌和美孚背後的力量幫著解決問題」
「又或者這個問題是殼牌和美孚主動設置的？」
「這點可能性不大，蔡敬安謀劃晶元項目在很早之前了，就算是落戶在魔都也是去年十月份的事情。」
王宇搖了搖頭道：「那時候他可還沒介入到油氣能源這一塊，應該是去荷蘭談判的時候遇到了問題，碰巧之下遇到這個機會，蔡敬安才會抓著不放，拿這個來交換晶元項目上遇到的問題。」
說到這裡，王宇想起了蔡敬安陪著他去棒子國時候說的話，那時候老狐狸可是誇下海口說荷蘭那邊談妥了，結果自己封裝測試的生產線都搞定了，他那邊卻卡住了。
因為這個緣故，連帶著擔憂起自己來。
關玉明之前答應幫他搞一台能做到45nm精度晶元的的光刻機，而目前全球光刻機能做到這個精度的企業也就這麼三家：尼康、佳能以及阿斯麥。
現在蔡敬安那邊都能被卡，關玉明那邊也不會太容易吧？
王宇記得28nm晶元要到明年才能面世，在這個精度出來之前，阿斯麥、尼康、佳能這三家誰也不會把最先進的光刻機賣給華夏的企業。
這一點王宇可以百分百確定！
「可能和蔡敬安把項目落在魔都有關係吧？」
尹珍華也大概了解一些裡面的信息，毫不意外的開口道：「無論是機床還是其他先進的機器，落後一代甚至兩代賣出去，這是他們的老套路了。」
王宇倒是沒有跟著吐槽什麼的，再次切換話題道：「甘家偉明天上午到，屆時你就跟著他四處考察一圈.」
這個安排本來就是尹珍華跟來東南亞的目的，她自然不會反對。
但是這個女人的關注點顯然不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上，在答應下王宇這個安排之後又道：「我這邊事情結束了，直接去雅加達和王總匯合？」
王宇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尹珍華。
尹珍華也不躲閃王宇的注視，笑眯眯的對視同時繼續說道：「反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也知道了，要是王總那邊順利解決，我在雅加達和你匯合後直接飛回國內，要是遇到一些波折的話.說不定我還能給出出主意呢。」
以前在幫唐子維看著和泰地產的時候，閑的發慌，現在準備跟著王宇做事了，發現很多事情真的能引起她的興趣。
「只要伱分清主次就好！」
王宇對尹珍華這種特殊的愛好也是無可奈何。
「其實也是好事不是？」
尹珍華翹起嘴角笑道：「我也很想見見蔡敬安呢，最好連蔡敬恆也一起見見，畢竟以後我在東南亞這邊主持工作，和他們免不了要打交道，提前了解一下他們不是好事嗎？」
這個理由很強大，王宇也沒辦法反駁。
可是為什麼這個女人嘴角露出的笑容有點狡黠的味道在裡面？
王宇說是後天去雅加達，實際上第二天晚上就趕到了，正好和國內飛過來的榮兆生匯合，約定明天上午去拜訪榮智林。
雅加達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名城。
它是印尼的首都和最大城市，也是東南亞第一大城市，光是市區人口就超過一千萬，如果算上周邊地區，人口規模超過了三千萬。
作為印尼的經濟中心，雅加達主要以金融業居多，同時也是一個海港型城市，光是這一片都市圈內諸多的金融服務行業，幾乎就佔據了印尼國民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
「這是一座傳統與現代，富裕和貧窮交雜的城市！」
被秘書帶進榮智林辦公室等待的榮兆生站在落地窗前向王宇感嘆著這座城市。
從高處俯望城市遠端，隨處可見低矮的瓦屋摻雜在林立的高樓大廈之間，柏油大道與青石小巷交叉縱橫，而金碧堂皇的高級酒店與高科技中心就坐落在嘈雜擁擠的村莊不遠處。
這種既視感讓王宇也相當的感慨，或許這就是東南亞的特色，其實在吉隆坡也能看到類似的場景，只不過對比沒有雅加達這麼強烈而已。
「我二叔這個人比較強勢，待會兒他要是有什麼.」
榮兆生知道王宇是創一代，白手起家撐起了上千億的集團，在公司里絕對也是說一不二的主，他這會兒有點擔心兩個強勢的人碰到一起後性格難以調和。
王宇笑了笑：「應該不至於，我是帶了合作誠意來的。」
這句話剛說完，辦公室大門就被推開了，聽到身後中氣十足的聲音，王宇和榮兆生同時轉身。
榮智林個子不算很高，雖然已經六十齣頭的年紀，卻一臉紅光，加上寸頭的造型，顯得極有精神氣。
「二叔！」
榮兆生先開口打招呼，同時帶著王宇走過去。
「兆生啊。」
榮智林目光掃過榮兆生後在王宇的臉上駐留片刻：「這位就是引擎科技的王宇總裁吧？」
「榮總你好，晚輩正是王宇。」
「這邊坐！」
榮智林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隨即把視線轉回到榮兆生臉上：「我剛開完一個會，讓你們久等了。」
三個人在一旁的會客區沙發上落座，榮智林一邊吩咐秘書泡茶招待客人，一邊問著榮兆生家裡長短。
「現在內地經濟正處于飛速發展期，國內信託業務量逐年增長，這一行干好了也是很有前景的.」
榮智林拿出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他是榮兆生二叔，這沒問題。
關鍵是王宇還坐在一旁呢，這究竟是看不上榮兆生，還是別有含意？
榮兆生聽著自家二叔的「金玉良言」，不時的點頭稱是，同時也用餘光去看身旁的王宇，生怕他露出不耐煩的情緒來。
榮智林也在用餘光觀察王宇的表情，發現這個年輕人一臉風輕雲淡，毫無壓力的模樣。
能一手創建出引擎科技的老總絕對不是簡單人物，可越這樣，不應該是越該年輕氣盛一些嗎？
現在這副表情有點出乎榮智林的意料了。
心念一動，榮智林隨即結束了和榮兆生之間的話題，轉向王宇道：「王總的事情我大致聽兆生說了一下，如果是小量的資金借用中信銀行（國際）走一下，問題不大，但是資金量要是過大的話王總應該知道外面的情況，我們要承擔的風險會很大」
榮智林沒有婉轉，很直接的告訴王宇結果：看在榮兆生的面子上，小筆的資金流動可以幫一把，但是資金量要是過大的那種，我們不會去承擔這份風險。
「之前在首都就聽說榮總一開年就在雅加達忙事情，正好這段時間裡我也要到吉隆坡辦些事，所以托榮叔約了這個機會過來拜訪您。」
王宇臉上絲毫不見頹喪的表情，很平常的回應道：「在來之前和蔡家聊了一些生意合作上的事情，他們也算是印尼本地的老牌家族了，所以正好就聊到了您」
「蔡敬安？」
榮智林原本靠在沙發椅背上，聽到王宇這麼一說，立刻前傾了身體：「還是蔡敬恆？」
榮智林是接了榮兆生的電話，引擎科技這家企業也有所耳聞，但是他真沒讓人去摸過王宇的底，所以不知道他在東南亞這邊還和蔡家有合作關係。
「榮總和蔡家也有打交道？」
王宇微微一笑：「我和蔡敬安有些生意上的合作關係。」
「王總的生意鋪的倒是蠻大的。」
雖然此刻榮智林的心中極為好奇，也隱隱感到王宇能拿出點東西來，但是他強勢的性格決定了不可能讓王宇牽著鼻子走，所以話題自然要挪開。
「我和蔡家僅限於圈子裡的點頭之交，並無生意上的往來。」
榮智林看著王宇的眼睛道：「既然你調查過我，也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屬於說一不二的那種，我說不.」
「蔡敬安和蔡敬恆之間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想必榮總也有所耳聞吧？」
榮智林被打斷話頭，一臉不悅之色，榮兆生也是大吃一驚，連連給王宇使眼色。
奈何王宇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他之所以直接打斷了榮智林的話頭，就是為了不讓對方把打臉的話吐出口。
不待兩人有所反應，王宇加快語速道：「蔡敬安不小心插手了他二哥謀劃長達四五年的沿海油氣勘探權，同時還隱隱得罪的三井物產那邊，現在頗有些燙手山芋拿在手裡的感覺」
只是這一句話，立刻讓榮智林按下了剛才的不愉快。
「哼，蔡敬安做了一個愚蠢的決策。」
榮智林冷哼的一聲道：「就不該是他插手的事情，裡面摻雜了三井、殼牌、美孚等多家國際巨頭公司的角力，也充斥著當地各方的利益分配，要是在事情起初就入了局也就算了，快到開花結果的時候摻和進來，說他捧著燙手山芋都小了！」
「這倒也未必！」
王宇無視榮智林的表情，笑眯眯的繼續道：「真正一直致力於這件事的恐怕應該是三井物產和榮總這邊，殼牌和美孚可也是後來參與進來的吧？」
「嗯？」
榮智林愣了一下，彷彿聽出了王宇話外有話。
於是他這次沒有急著反駁王宇，只是看著他，等待下文。
「榮總，如果按照現有趨勢發展下去，中信能不能拿到勘探權或者後續的聯合開採權？」
王宇沒有為榮智林解惑，而是反問了起來，記憶的前世里，中信並沒有拿到這一單業務！
榮智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王宇，當面承認拿不到吧，抹不開這個面子，要說拿得到吧，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現在他在這邊忙碌這麼久，其實有點盡人事，聽天命的味道在裡面。
「我大概有辦法讓中信拿到勘探權！」
王宇口出驚人之語：「至於後續聯合開採權就要看中信這邊的操作了，我想只要不是太大的失誤，應該能拿到一部分權益的吧？」
不知道是這個話太過於嚇人，又或者讓人覺得有點天方夜譚，一時間榮智林的辦公室里居然一片安靜。
王宇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杯口，隨後汲了一小口
「你真的能做到？」
許久之後，榮智林回過神來，他緊緊的盯著王宇的眼睛，一臉嚴肅的問他：「讓我們中信拿到勘探權！」
王宇不緊不慢的將茶杯放到身前的茶几上，回看向榮智林道：「大概有五成把握，剩下五成.下午等我和蔡敬安談過後才能確定！」
「怎麼可能？」
榮智林緊盯王宇眼睛不放：「我剛才就說過，這件事不是蔡敬安能決定的了的！」
「不，榮總你錯了，蔡敬安才是裡面的關鍵人物！」
王宇一臉嚴肅的看著榮智林道：「他能協調你和殼牌、美孚的聯合，甚至於三家一起把三井物產踢出去！」
聽到王宇透出的這個消息，榮智林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難道蔡敬安和殼牌、美孚之間.？」
隔了好一會兒，榮智林才試探著問出了這句話。
看到王宇點了點頭，榮智林失神間重重的靠到了沙發的椅背上，嘴裡喃喃自語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他們之間怎麼會聯合到了一起，蔡敬安不應該是搶了蔡敬恆和三井之間的合作嗎？」
榮智林失神，榮兆生這邊也是被震驚的麻木了。
本來以為自己這趟帶著王宇來辦的事情已經被二叔回絕，沒想到王宇閉口不談這件事，卻和二叔聊起了能源上的事情，還把二叔驚訝成這個樣子.
「你要是能促成這件事，我可以讓中信銀行（國際）那邊幫你這一次！」
榮兆生聽到自家二叔這句話，眼睛一亮，趕緊看向王宇。
「榮總，能幫我把資金弄進來的渠道不止中信一家。」
王宇看著榮智林道：「但是這邊勘探權卻只有我能幫你穿針引線.似乎幫一次這個說法，我有點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