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有了？真的有孩子了？」
面對朱霖那有些呆愣跟不敢相信的疑問，在旁邊陪著她，手裡還拿著一張化驗單的曹志強，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好吧，此時此刻，曹志強跟朱霖，正在養和醫院的婦產科門外。
養和醫院，是香江一所著名的全科私立醫院，尤其擅長婦產科。
反正在曹志強前世中，這家醫院很出名，而之所以出名，就因為這家醫院是很多香江大富豪跟大明星選擇生子的首選。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家醫院的特色。
在香江，除了私家診所，健康中心之類的醫療機構外，真正稱得上醫院的，一般有兩種醫院。
一種是公立醫院，或者叫公家醫院，都歸醫管局管理。
另外一種是私立醫院，也叫私家醫院，都歸衛生署管理。
也就是說，公立醫院跟私立醫院，其實歸屬不同體系。
其實因為種種原因，在香江這個地方，真正頂級的好醫生，基本都在公立醫院，這主要是因為公立醫院的病人多，所以醫生接手病人多了，經驗自然就多了。
畢竟一個醫生的醫術好壞，除了天賦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經驗。
因此，接觸的病人越多，醫生的水平往往就越高。
相對來說，私立醫院因為收費高昂，病人就診數少。
由於公立醫院需要預約等待，所以一般來私人醫院的，大都是頭疼腦熱之類的小病小災，真正得了大病跟疑難雜症的，通常都會去公立醫院。
哪怕是那些有錢人，一旦得病，一般首選也是公立醫院。
只有極少數特別有錢的人，注重隱私的人，才會選擇私立醫院。
不過，對於曹志強跟朱霖來說，他們只能選擇私立醫院。
這是因為香江的公立醫院，主要為香江市民服務，沒有香江身份證的大陸人，是不能在公立醫院就醫的。
然而私立醫院就沒這些問題了。
香江的私立醫院，不管你是哪兒的人，也不看你的身份，只看你有錢沒錢。
只要你有錢，哪怕你是個偷渡客，人家也幫你看病。
當然，犯罪分子除外。
也就是說，你只要能提供有效身份，並有香江本地人擔保，就可以直接去私立醫院看病就醫，整個過程中，病人的資料全都保密，不會報警，也不會對外公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內陸開放後，有一個很長的階段，很多有錢的內陸人，才紛紛去香江的私人醫院生孩子，為的就是讓孩子獲得香江居民的身份，讓孩子一出生就應在起跑線上。
那些人這麼做的利弊先不去談，至少可以說明香江私立醫院的特點。
這其中，養和醫院，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雖然在大陸人的心目中，養和醫院的名氣僅次於浸信會醫院，但那主要是因為浸信會醫院接待大陸人比較多，性價比最高而已。
可要真正說起醫療條件，養和醫院可遠比浸信會醫院強多了。
當然，條件雖然好很多，價格自然也貴很多，所以是真正有錢人才能來的。
曹志強自從聽到朱霖說，她已經三個月都沒來例假，而且最近還經常乾嘔，懷疑自己懷孕之後，就果斷諮詢了酒店人員，詢問香江婦產科最好的私立醫院是哪個。
既然曹志強問最好，那人家肯定說養和醫院。
畢竟養和醫院在香江人的心目中，就是婦產科最好的私立醫院，沒有之一。
既然知道了這個消息，曹志強自然選擇來這家私立醫院來給朱霖做檢查。
當然，直接這麼去肯定不行，畢竟曹志強的身份還是差了點。
所以，曹志強在去之前，還特意打電話找人求助幫忙。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婁曉娥。
婁曉娥剛好在香江，她人也乾脆，一聽這個消息後，二話不說就趕來了。
「怎麼樣，檢查結果怎麼樣？」一身高檔呢子大衣的婁曉娥快步走來，一臉關切的看著朱霖，嘴上卻在問曹志強。
「確診了。」曹志強點點頭，主動遞過一張全是英文的單子，「檢查結果顯示，朱姐已經懷孕兩個半月了。」
婁曉娥接過單子看了看，點點頭：「確實懷孕了。」
說到這，婁曉娥把單子遞給曹志強，然後看了看摸著肚子，卻一臉平靜的朱霖，這才給曹志強使了個眼色，然後主動走到一邊沒人的地方。
曹志強輕聲對朱霖道：「朱姐，你現在這邊坐坐，我去跟她說會兒話。」
摸著肚子的朱霖微微一笑：「去吧，我沒問題。」
等曹志強把朱霖扶著在等待間的座椅上坐下後，這才走到窗戶邊的婁曉娥身邊。
「婁姨，你找我有事兒？」曹志強笑呵呵的問。
婁曉娥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朱霖，然後低聲問曹志強：「她怎麼回事兒？孩子……誰的？」
曹志強眨眨眼，乾笑一下：「這個，抱歉，我不方便說。」
婁曉娥皺了皺眉，用手虛指了指北方：「是哪個大領導的？」
曹志強再次乾笑一下：「這個，我真不清楚。」
婁曉娥板著臉點點頭：「行了，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問了，反正無非就是那堆破事兒唄，我懂。」
說到這，婁曉娥深吸一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問你，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是就這麼回去，還是……在這裡打掉？」
「那肯定不能打掉啊！」曹志強下意識道。
可很快，曹志強意識到什麼，連忙道：「我的意思是，朱姐想生下來。」
「糊塗！」婁曉娥皺眉道，「一個女人，剛離了婚就懷孕了，而且照我估計，這孩子也不是她前夫的吧？」
曹志強眨眨眼，點了點頭。
「這不就得了。」婁曉娥道，「北邊的那些領導啊，我早都看透了，沒幾個有良心的。
如果你那個朱姐，真以為能靠著孩子逼宮，那就大錯特錯了。
與其以後鬧個雞飛狗跳，不如現在就狠一點，把孩子打掉。
反正據我所知，她現在的人氣挺火的，不管是在大陸那邊，還是在日本那邊，知名度都很高。
既然如此，就不要被這種事情拖累。
未婚先孕，離婚再孕，都是醜聞，會毀了她的。」
說到這裡，婁曉娥嘆口氣：「一個女人帶孩子有多難，我太了解了。
可我當年還有親人幫襯，還是在這邊，可她呢，還得回去啊。
內陸的環境你不是不知道，一個離了婚，卻有了孩子的女人，還是個知名女演員，你認為這能有好么？
所以啊，志強，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勸勸她，別傻了，趁著孩子還小，趕緊打掉。
要不然，等孩子大了，就打不了了！」
曹志強聽的一陣皺眉，心想好傢夥，你是當著我這個當爹的面，讓我勸我女人打掉我的孩子啊。
要不是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而且不知道真相，真想給你一個大嘴巴子。
不過想到以後還要靠她幫忙，曹志強這才強行吞下怒火，重新掛著溫和的笑容道：「這個，婁姨，你也是女人，應該知道打孩子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
再說了，朱姐的體質，是不易受孕的體質。
而且她都這個年齡了，如果現在打掉，以後可能都不會生育了。」
「啊？是這樣嗎？」婁曉娥一驚，「那這樣的話，確實要重新考慮了。」
皺了皺眉後，婁曉娥道：「可是，就算這樣，她以後怎麼辦？內陸的環境你懂的，她要是回去……」
「那就不回去了。」曹志強突然道。
「啊？不回去？」婁曉娥一愣，然後皺眉問，「你的意思是……」
曹志強道：「我的意思是，乾脆讓朱姐留在香江這裡生活吧，如果她留在這裡，那生下孩子當個單親媽媽，應該也沒問題吧？當然，這也是孩子父親的意思。」
婁曉娥皺了皺眉：「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不就是錢嗎。」曹志強笑了笑，「一個億，美金，夠不夠給她運作一個香江人的身份？」
「嘶……」婁曉娥倒吸一口涼氣，「你在開玩笑吧？」
曹志強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你哪來這麼多錢？」婁曉娥皺眉問。
可緊接著，婁曉娥又恍然道：「懂了，是孩子父親給的錢？」
曹志強點點頭：「對，就是這樣。」
「一個億，美金？」婁曉娥緊皺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曹志強道，「看來這孩子父親，身份不一般啊。」
曹志強故意嘆口氣：「婁姐，我勸你不要多打聽，真的。」
「我懂。」婁曉娥點點頭，「這種人我惹不起，不過……」
頓了頓後，婁曉娥看著曹志強道：「你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你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曹志強再次嘆口氣：「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沒辦法么！誰讓我逃不掉呢。」
是啊，誰讓他是孩子父親，逃不掉這個責任呢。
他不幫忙，誰還能幫忙啊？
當然，曹志強現在肯定不能說真相。
他還是得故意似是而非，扯虎皮拉大旗，只有這樣，才能震懾住婁曉娥，讓婁曉娥儘力而為。
畢竟婁曉娥經常香江內陸兩地跑，應該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對於內地的那些大人物來講，如果真想對付香江的一個小富婆，那是輕鬆自在。
別的不提，萬一派個什麼頂級殺手的，婁曉娥根本防不住。
當然，其實這種內陸高官派殺手來香江殺人的事情，基本不可能有，只不過香江這邊黑大陸黑的多了，自己把自己給嚇住了。
比如曹志強前世看過的很多香江電影，都有類似情節。
最出名的，恐怕就是《國產凌凌漆》了。
很多人以為，那個電影是周星弛故意黑內地，對內陸不友好，其實不是。
那只是因為周星弛年輕的時候，接受的教育就是那樣的，處在一個信息繭房裡。
直到周星弛後來年齡大了，接觸大陸多了，對大陸了解也多了之後，才深刻明白到，他年輕時候對大陸的誤解有多大。
其實類似這種情況的人很多。
比如著名導演王京，也就是那個演肥螳螂的死胖子，他在早期，也沒少拍諷刺內地的電影，更沒少說內地的壞話。
但他後來，卻改弦更張，對內地特別友好，特別吹捧內地，並且一直鼓吹內陸香江是一家，兩地應該拋開成見，共同發展。
你可以說他是見風使舵，但其實更多的原因，還是王京後來明白了很多真相，直到大陸政府的真相。
然而，在八十年代的香江，對於香江本地人來講，內陸人，或者內陸政府，基本沒有什麼正面形象。
尤其是婁曉娥這種當年受過傷害的，更是如此。
婁曉娥之所以還回內陸，只是為了做生意，不是她真的對內陸有什麼念想。
真要說念想，恐怕也就只有一個她念念難忘的傻柱了。
不過，對於傻柱，婁曉娥也不是那麼的上心，也不是非他不可。
想想也是，能獨立把孩子在香江拉扯大，還創出這麼一番事業，怎麼可能是個戀愛腦。
只不過，人在不同的年齡段，想法會有所不同。
年輕的時候，自然是想著創出一片事業。
年老的時候，自然就想著落葉歸根，總想年輕之前的事情。
原劇中，婁曉娥對傻柱的感情也是這樣。
一開始，婁曉娥對傻柱的感情，是欣賞大過愛情，後來則是患難見真情。
有了患難真情後，等傻柱想辦法把婁曉娥一家給救出來，那就多了一層感恩。
正是這種複雜的感情，加上倆人有了一個孩子，這才讓婁曉娥對傻柱念念不忘。
但也僅僅是懷念了。
婁曉娥在香江的時候，也是結了婚，並且跟人生了孩子的。
所以當婁曉娥跟她在香江的丈夫夫妻和美的時候，對傻柱的感情，就只是深藏在心裡。
直到婁曉娥的前夫出軌，婁曉娥一氣之下跟對方離了婚，又想要開闢內陸市場，這才重新想起傻柱。
想起傻柱，除了那份帶了點濾鏡的回憶光環之外，也是希望能給自己的孩子一個真正的爹，順便借用一下傻柱背後的關係。
也就是說，對於傻柱，婁曉娥是情也有，利也有，本來就很複雜。
然而，早年的傷害，讓婁曉娥對內陸的官員呢，產生了一種疏離感跟恐懼感。
再加上香江這邊的長期妖魔化宣傳，導致婁曉娥總容易把事情想的過於複雜。
其實這也好。
婁曉娥想的越多，自己以後做事呢，也就越方便。
反正以後只要有來路不明的資金，就推到那個「大人物」身上就行了。
只要婁曉娥還有畏懼心，就肯定不敢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