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A week
「科德博士，張伯倫教授，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噢是的，伊森，希望我們今後能合作愉快。」
埃德加·科德笑著伸手，與伊森友好一握。
唐納德·張伯倫則是張開雙臂和伊森擁抱了一下。不僅如此，他還朝著埃德加·科德眨了眨眼，「噢埃德加，我們肯定能和伊森友好相處。」
「因為圈內人都知道，伊森是出了名的只投錢，不管事。」
「哈哈哈——」
打趣的話語讓現場眾人笑作一團，在歡鬧聲中，一行人在標牌前友好站立的身影被永遠的定格在了膠片之上。
一九七九年的二月是一個忙碌的二月，至少對於伊森來說是這樣的，層出不窮的麻煩事兒弄得他手忙腳亂，但幸好，風雨之後，便是彩虹。
二月二十二日上午，已經從IBM離職的埃德加·科德和唐納德·張伯倫來到了斯坦福研究園，進駐了剛剛收拾好的辦公大樓。
在一陣閃光燈的照耀下，先期投入兩百萬的SQL實驗室正式成立。這意味著命運遊戲正式開啟了對關係資料庫和資料庫查詢語言的研究。
剪綵儀式結束後，大家小聊的過程中，伊森又聽到了一個消息。
「文頓·瑟夫的退讓讓羅克韋爾在國防部內的聲望再次暴漲。甲骨文也在這艘航母的幫助下迅速擴張，月中的時候，他們才和中情局簽訂了軟體銷售協約，但現在嘛……他們又把產品賣進了我國空軍。」
埃德加·科德的話語讓伊森笑了起來，道：「那按照現在這個節奏，拉里·埃里森估計很快就能將自己的觸角伸至聯邦政府的各個角落了？」
「可能性很大。」唐納德·張伯倫點頭道：「最多兩年，甲骨文就能上市。因為聯邦政府的採購會為他們吸引來不少買家。」
「尤其是羅克韋爾和華納剛剛宣布，他們聯合投資了甲骨文，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肯定會幫助自己人侵吞市場的，所以——」
「我們現在面臨的形勢非常的嚴峻。」
「有壓力那才有動力，不是嗎？」伊森聳了聳肩，並不在乎這些事情。
「哈哈哈——是的——」另外兩人笑著點頭，對於科研人員來說，競爭那本就是家常便飯，「搶跑並不意味著成功，持久才是獲勝關鍵。」
雖然史蒂夫·羅斯已經和羅克韋爾官宣聯合了，但這些和伊森又有什麼關係呢？大家本就是敵人，是否聯合根本就改變不了相互廝殺的命運。
既然無論如何大家都要殺個頭破血流，那……
打就是咯。
誰怕誰啊？
而在SQL實驗室建立的同時，邁克爾·布蘭科製造公司也傳來了喜訊。
位於灣區苗比達的家用主機生產線已經建造完成。
第一批試生產在二十四號正式開始。
家用主機的生產和電子街機的製造其實並不一樣，後者因為單價高需求小的原因，直接僱傭工人便可促進生產，同時也能節省成本，而前者在單價低訂單大的情況下，採購生產線，以流水化的機械模式進行作業才是正途。
這裡面的技術也不難，在製造家用主機時所用到的電路板刻畫與腐蝕的機器和家用電視機里的電路板生產線一模一樣，只需要重新打個模。
在電路板沖刷出來後，所有的電子元器件再由工人手工焊接。
這簡簡單單的兩步那就是家用主機生產時的最難點，剩下的線路布設，外殼組裝，產品測試，裝箱入庫，那都簡單至極。
工人甚至無需培訓便能上崗。
而在參觀試生產線的過程中，伊森也發現了幾個問題。
「家用主機的塑料外殼不是我們自己生產的嗎？」
「不是。」邁克爾·布蘭科製造公司的副總裁，製造公司加州總廠的廠長，也是當初和伊森的父親一同踏上亞洲大陸的一個中年人搖頭道：「生產塑料這種事情污染太大了，不好處理，而且在生產時還會產生許多的有毒氣體，所以經過我們的共同協商，我們決定把這部分的工作分派出去。」
「承包商是下加利福尼亞那邊的一個塑料廠。」
「也是我們阿美利加的人開的。」
「價格合理。」
這一事實讓伊森點起了頭，「那我們這邊的污染……」
「大批量生產電路板肯定是有污染的，但我們也有完善的處理措施。」副總裁繼續道：「這方面的技術是由惠普提供的，因為他們在生產計算器時遇到的污染物和我們的污染物其實是一樣的。」
「Okay。」完善且謹慎的安排讓伊森非常的滿意。
雖然工廠已經拆分出去了，而且伊森也給他們訂立了激勵機制，會按照他們的運營成績獎勵他們至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這並不意味著伊森就可以不管不顧了。畢竟，這裡才是將設計變成產品的關鍵核心，沒有工廠的徹夜生產，他們也就沒有東西可以售賣。而當工廠正在穩中向好的發展後……
伊森也就放心了。
二月二十四日上午，伊森檢閱了加州工廠，次日，他又接到了邁克爾·布蘭科從阿肯色州打來的電話，在電話里，老叔說，阿肯色那邊的第一個生產車間和倉庫已經通過驗收了，採買的電路板生產線會在三天內進場，生產所用的原材料則會在七個工作日內到位。
如果不出意外，三月中旬便能開始試生產，四月初，家用主機的產量應該能夠達到每日兩千台。雖然一月六萬台的產量看起來有些拉胯，但在考慮到那邊工廠的規模後，這個數字還是能夠接受的。
至於缺失的產能？
那就由加州工廠補了。
這種事情其實也不麻煩，當家用主機的承銷方為各大商場時，點對點的送貨可比之前街機那天女散花般的跑路輕鬆多了。
忙完了生產的工作，二十六號，伊森又飛往了亞利桑那州。
去年年底聚會時，比爾·門施可是向伊森展現了他優化後的MOS 6502，極大的性能提升可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而在經過了兩個月的完善後，這枚新的晶元也終於從生產線上下來了。
當伊森來到西部設計公司時，那一排排嶄新的晶元讓他喜笑顏開，等他親眼目睹比爾·門施將一枚晶元焊上測試機，跑起了蘋果二的磁碟系統，簡單運行了一下蘋果版《貪吃蛇》後，那即插即用的事實讓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枚晶元已經能夠量產了？」伊森向比爾·門施投去了問詢的眼神。
對方則笑著點頭，「生產線已經調試好了，目前產量是一天五百枚。」
五百枚的產量對於現在的伊森來說簡直連塞牙縫都不夠，但在MOS 6502尚未退出市場時，新晶元的產量已經是非常可觀的了。
「單片成本多少？」伊森又問。
「這枚晶元的生產工藝和6502一樣，也是一片兩枚四美元。」比爾·門施說：「一塊板子能做兩枚晶元，成品率八十五以上，單塊兩美元。」
「What？這不就是加量不加價嗎？」伊森有些意外。
這個比喻也讓比爾·門施愣了一下，接著大笑點頭。
「對！伊森！你說的沒錯！就是加量不加價！」
肯定的回答讓伊森很是開心。
升性能不升價格這種事情能讓他在硬體上佔據更多的優勢。
不過，就算新晶元已經可以出廠售賣了，但伊森也不準備立刻向市場發布這一產品，因為MOS 6502的生命周期還很長，所以——
升級版的晶元他就勉為其難的先自用了。
「我需要拿一部分晶元回去，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街機產品將正式使用這枚晶元，同時，我也會將一部分晶元帶給蘋果，讓史蒂夫·沃茲尼亞對蘋果的計算機產品進行性能迭代。」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短時間內，這枚晶元應該不會大規模的生產，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你可以安心的研發其他產品了。」
「邁克爾·布蘭科製造公司的晶元生產線暫時不需要升級。」
「Okay。」比爾·門施明白伊森的意思。
「我會立刻開啟對十六位晶元的研發的。」
「這是我的誓言，也是我的夢想。」
「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有更替生產線的需要，我還是會前往苗比達的，你只需要打個電話給我就行。」
「好的。」伊森張開雙臂，和對方擁抱了一下。
同時，他還發自內心的感謝道：「謝謝你。」
自打去年和艾倫·布拉德利鬧掰後，查克·派朵晶元生產公司便正式的斷掉了對他們命運遊戲的晶元供應，不過好在比爾·門施有架設技術，直接在邁克爾·布蘭科的苗比達工廠拉起了兩條生產線應急，並在後續半年裡將生產線擴大至八條，完美的滿足了命運遊戲和蘋果的日常需求。
所以，當比爾·門施表示，升級版的晶元沿用著老晶元的製作工藝時，最節省成本的升級方法便是對剛用不久的生產線進行改造。
但在不對外售賣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就不用急了。
而且，不升級生產線的原因還有一點。
那就是約翰遜家用主機現在用的就是6502啊！
在產品的售賣日即將到來時，擅自更替生產線那就是腦殘行為！
至於說什麼既然晶元成本一樣，那讓家用主機使用新晶元或許更好？
這個就更不可能對吧？
戰場之上臨陣換帥可是大忌！
在6502沒有問題，新晶元沒有測試時，隨意更換出了問題怎麼辦？
誰負責？
誰擔損？
這種事情可不是玩什麼建造類的遊戲，造的不好直接拆除即可。當命運遊戲的本部員工已經破百，兩個工廠加起來的員工都已經有上千人，擴大至整個產業鏈，那有數萬人指著他伊森·瓊斯吃飯時，在這種情況下，嘴巴一碰改設計，那不是精益求精，而是在砸無數人的飯碗！
晶元打包其實很快，三兩下的功夫，兩百枚晶元便被裝進了一個大箱子里。而在伊森等候的過程中，比爾·門施又說道：
「伊森，這個晶元還沒名字呢，你給他們起個名字吧。不然，在以後溝通時，我們就得一直叫他新晶元了。」
這個問題讓伊森思索了一會兒，說：「那就叫Fate吧。」
「是命運讓我們相見，也是命運讓它們誕生。」
「其他任何單詞都無法講述它的傳奇。」
「Fate？Okay。」比爾·門施喜歡伊森的觀點，「那他就是0801。」
「這代表著他是西部設計公司的第一款八位晶元。」
「如果後面還有，那就是0802，0803……」
「等十六位出來，那便是1601。」
對於不明所以的普羅大眾來說，科技公司的產品代號那都是亂起的，那眼花繚亂的單詞根本就無法讓人看懂。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每個代號都有著獨特的意義。
就拿英偉達來說，GeForce系列的由來那就是德語Gesdigkeit和英語Force的組合，代表著速度和力量；
Tesla系列則是為了紀念對現代電力系統和無線電通信做出巨大貢獻的阿美利加物理學家尼古拉·特斯拉；
Titan系列代表著古希臘神話中的泰坦，象徵著自己的顯卡強大無敵；
Quadro和Tegra，那也有著自己的含義。
因為大家都習慣借物擬人，所以比爾·門施不覺得Fate有啥毛病，而且這個單詞也是命運的指代，和命運遊戲一意雙關，同時，伊森也不覺得那串數字有啥問題，當產品足夠優秀時，在難記的東西民眾都能記得住。
在西部設計公司呆了一個上午，伊森便飛回了加州，因為荒川實提前打來了電話，表示下午能到舊金山，想要和伊森約個時間見面，簽訂合同。
下午四點，兩人在命運遊戲的總部見面，望著合同上山內溥的大名，伊森輕笑了一聲，道：「不要讓我發現。」
雖然伊森的話語有些沒頭沒尾，但荒川實依舊展露笑容。
「瓊斯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哼哼——」伊森抿嘴低笑，沒有解釋。
他已經提醒過了。
如果下次還發生衝突，那大家就是兵戎相見了。
雖然伊森明白，任天堂的忍讓意味著整活的巨大，但此刻的他也沒有時間去推算對方的謀划了，因為二十七號，由加州前州長組成的命運遊戲內部評級小組來到了加州的帕羅奧圖。
伊森在此之前的確抄了個五段評級甩到了米國電影協會的臉上，但每個評級所對應的具體年齡，對應的禁止事項，那都需要單獨開會，認真商討。
而這，便是伊森邀請他們來的目的。
畢竟，一言堂的公信力怎麼看都比不過外部監管。
當然了，甭管是加州的前州長，還是阿美利加法律援助公司的董事，亦或是拉爾夫·貝爾教授，比爾·蓋茨他爹，這些人其實都清楚，自己過來就是走個過場，一款遊戲，一部電影究竟該如何分級，那最後肯定是聽伊森·瓊斯的，但這個過場，能讓他們賺足聲望。
對於不諳世事的民眾來說，在電子遊戲行業發展的越來越快，產品越來越多，危害也逐漸增加時，是他們這些人果斷出面，要求並指導了業內領先的公司制定了一系列的審查手段。在電子遊戲行業剛出現了一些不合時宜的內容，紐約的警察協會剛批評了一些暴力遊戲時，是他們挺身而出，為保護青少年的健康成長出了一份綿薄之力。
這種整頓行業的名，是他們每個人都喜歡的利。於是，大家便簡單的開了一上午的會，逐條確認細微修改了伊森的分級辦法，並在下午時分匯聚一堂，舉著眾人簽名的《命運遊戲電影和遊戲分級辦法（暫行）》合了個影。
在走完流程後，前州長也笑呵呵的說道：「伊森，在你公布分級辦法之前，你一定要通知我，讓我有個準備，Okay？」
伊森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道：「我決定在決賽時宣布這件事情。在比賽結束時，發放獎品前，你，還有在場的各位，都會站上講台。」
「噢——」前州長拉長聲線，用力的拍了拍伊森的肩膀，「我喜歡這個時間點——我更喜歡你——伊森——」
「謝謝。」伊森笑著點頭。
「時間選的很棒。」阿肯色州州長夫人也笑吟吟的伸出了手。
「謝謝。」伊森予以回應。
「我那天也要演講嗎？」拉爾夫·貝爾笑呵呵的問。
「當然，你可是視頻遊戲的發明人！」伊森故作生氣的說道：「作為我們公司唯一的高級顧問，你不到場？你這不是讓我難堪嗎？」
「哈哈——」拉爾夫·貝爾大笑的和伊森抱了一下。
而輪到比爾·蓋茨的老爹時，這個文質彬彬的傢伙則謙遜道：「伊森，如果小威廉之前有惹你生氣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很感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No，No，No……」伊森搖起了頭，道：「我和他沒有矛盾。」
「目前也沒有分歧。」
「我欣賞他和保羅·艾倫的才華。」
「所以還請你不要多慮。」
「噢謝謝——」老蓋茨伸出右手，想要和伊森握一下，但剛剛探出，他便又收了回去，轉而張開了雙臂，「我能有這個榮幸嗎？」
「當然。」伊森滿足了他的要求。
說實話，伊森其實清楚老蓋茨為什麼會如此和善。
在他能毫髮無損的掀掉好萊塢的牌桌時，只有腦殘才會和他硬碰硬。
老蓋茨不是腦殘，相反，他還知道Ecel的價值。
在這種情況下，伊森還主動示好，讓他來參與擬定一個行業的標準和規範時……如果兒子惹了伊森·瓊斯不快，那就真的該打了。
隨著一系列事務的處理完畢，忙了一周的伊森終於有時間坐下來休息一會了，可還沒等他把氣喘完呢，二月二十八日，史蒂夫·鮑爾默探頭探腦的鑽進了他的辦公室，一臉討好的望著他。
「有事？」伊森好奇的問。
「是的。」鮑爾默摸了摸自己那鋥亮的腦門，笑呵呵的道：「老闆，明天有時間嗎？我帶你去舊金山逛一逛？」
「？」
那猥瑣的笑容看的伊森心裡一顫。
「我有時間，但——我為什麼要和你逛街？」
伊森不理解。
鮑爾默倒是打起了啞謎。
「有時間？那就好！」
「至於為什麼逛街……」
「明天去了你就知道啦~」
註：①現實中的拉里·埃里森在用甲骨文打動了中情局後便立刻被國防部注意了，米國空軍的確在七九年就採購了他們的資料庫。②兩個工廠上千人的規模不小了，流水線足夠應付生產了，現實中雅達利巔峰時的員工數也就一萬出頭，這些人支撐起了千萬卡帶和遊戲機的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