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狩獵，開始了！
約翰·溫伯格出生於一九二五年，畢業於普林斯頓和哈佛商學院，二十五歲時就已加入高盛，最初的職位就是高級投資經理，沒過兩年便成為了管理委員會主席，並在一九七六年成為了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不僅如此，他還在上學期間順便參加了一下WW2，獲得了中尉軍銜。
而他的人生之所以能這麼精彩，那純粹就是因為權力這種東西只會通過母嬰，血緣和*傳播，他是西德尼·溫伯格的兒子，而西德尼·溫伯格則是薩克斯家族的家臣，而薩克斯家族嘛……他們的塞繆爾·薩克斯是馬庫斯·高德曼的女婿，兩人同為高盛創始人。
所以，此刻的約翰·溫伯格所在的位置那便是高盛的總部，他身旁的約翰·懷特黑德嘛，那是他的父親，也是高盛家族選來輔佐他的，他們兩個人站在這兒的目的便是給高盛賺錢，賺更多的錢，源源不斷的錢。
由於兩人的目標一致且無話不談，所以當約翰·懷特黑德表示，《財富》雜誌的專欄報道可能和他們的老朋友有關後，雙手背負的約翰·溫伯格頓時就笑了起來，「文洛克對吧？勞倫斯？」
「昂——除了他還有誰呢？」約翰·懷特黑德反問。
下一秒，他又說：「之前，我們大家都想投命運遊戲時，弗雷德幫命運遊戲拒絕了，現在，弗雷德護著的傢伙對外接受了投資，不管投資人是誰，在投資成功之後都會宣揚一番，畢竟，面子嘛。」
「況且，這回投進去的人還是洛克菲勒，勞倫斯那傢伙早在幾十年前就想證明我們華爾街的玩法是錯誤的，現在，他又孵化了一家新企業，而且還是一家很可能成功的新企業，這對於他來說，那就又是一次勝利。」
「哈哈哈——」同伴的話語惹得約翰·溫伯格大笑不迭。
勞倫斯·洛克菲勒在成年以後最先繼承的是家族在紐交所的席位，但他並不喜歡金融中的投機交易，而是想要陪伴企業成長，所以他才會進入風險投資領域，為有成長期望的公司提供資金。
早在五十年代，他便被《華爾街日報》稱之為『風險投資之父』，而他的成功案例更是如同巴掌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扇著華爾街投機客的臉。
一開始，玩金融的傢伙們的確有些不爽，但被勞倫斯·洛克菲勒揍多了以後，他們也就習慣了。雖說大家都清楚，勞倫斯·洛克菲勒在孵化初創公司時用了很多盤外招，但他們的投機交易也不是光明正大的，既然大家都不幹凈，那就等於大家都是乾淨的，在這種情況下，勞倫斯·洛克菲勒的瘋狂成功那就只能證明他很牛嗶。
「他都已經用多次成功證明過自己了，現在還想證明？這真的是……執著啊！」約翰·溫伯格感慨一聲，接著道：「那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說的是電子遊戲，民用計算機，以及……那個讓我們華爾街所有人都頭疼不已的伊森·瓊斯。」
雖說吃獨食這種事情在阿美利加非常常見，因為真正的大鱷從來就不會和別人分享利潤，就連高盛也是如此，高德曼家族親自掌管時，他們就拒絕上市，他們的家臣西德尼·溫伯格掌管時，依舊拒絕上市，而現在，約翰·溫伯格上位後，他簽署的第一份文件便是高盛不會上市。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也只是單一領域裡的封閉，可伊森·瓊斯就不一樣了，之前，他們在和斯坦福溝通時，弗雷德·特曼校長表現出來的態度那可是非常強硬的，就差沒說——電子遊戲我要！個人計算機我也要！民用晶元我還要！我特碼的全都要了！
如果伊森·瓊斯觸摸的可能只是一個大火行業，那華爾街也就捏著鼻子認了，但當他觸摸的一個兩個三個行業都有可能代表未來後，那這吃獨食的行為就有些過分了昂？更過分的，是他的公司還是行業Top？
華爾街的人其實有一萬種方法突破這種僵局，但誰也不敢當出頭鳥，畢竟大家都知道，弗雷德·特曼那傢伙身體不好，萬一他們在用手段時把老頭氣出個三長兩短，那他的徒子徒孫，同門師兄弟，曾經親手提拔起來的一眾下屬，那是一定會冒出頭來討要說法的。
雖然從事件嚴重程度上來看，可能不及當年的奧本海默通遼事故，但炸掉整個阿美利加科學界也是輕輕鬆鬆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破事誰都不願意去干，而現在，勞倫斯·洛克菲勒竟然當了一回出頭鳥？
這……
特碼的真是勇士啊！
「怎麼看？那當然是用眼睛看咯！」懷特黑德笑著道。
「……」這個回應讓溫伯格面色一黑。
那無語的撇嘴模樣則讓懷特黑德笑呵呵的擺了擺手，「Okay，Okay，開個玩笑。」頓了頓後，他又說道：「在來之前，我翻閱了一下我們這些年收集到的情報，我個人覺得，勞倫斯放出投資成功的消息蘊含深意，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向我們證明，自己又已成功。」
「如果我沒記錯，洛克菲勒家族有一個習慣，他們會生一堆孩子，但只會重點培養其中幾個有潛力的，其他都是圈養起來以保血脈延續。」
「勞倫斯就是在激烈的家族競爭中殺出來的，因為在他正式接管家族生意之前，洛克菲勒家的大權都是在納爾遜的手中握著的。」
「勞倫斯習慣了廝殺，他習慣了踩著自己的兄弟上位，所以現在，他可能是將洛克菲勒家的競爭方式扣到了伊森·瓊斯的頭上。」
「他讓《財富》雜誌發一篇報道，無非就是想要告訴世界，電子遊戲和計算機行業非常的掙錢，在這種情況下，勢必會有貪婪之士加入其中。而他們的加入，會使得伊森·瓊斯的發展環境變得極其惡劣，但同時，這也是讓一個人更快成長的最好方法，因為書本上的案例背上一萬遍那也會忘記，但別人如果捅了你一刀……」
懷特黑德停了下來。
「那我會痛一輩子。」溫伯格笑著說了下去。
「Yeah~就是這樣。」懷特黑德點了點頭。
「所以你覺得這是一個陷阱？」溫伯格問。
「至少我覺得勞倫斯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千萬資金全部賠光。」懷特黑德回，「而且，弗雷德至今沒有表態對吧？如果他很憤怒，那他現在已經打電話給我們了，把我們高盛，摩根，雷曼全都罵上一通，他甚至還能讓《財富》發表緊急申明，表示新一期的報道有誤，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或許他自己也清楚，存留已久的肺病可能會隨時讓他離世，既然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到來，那伊森·瓊斯成長的越快，那對於他來說就越是一件好事。只要他還有一口氣，那所有的商業鬥爭就不會涉及到暴力，勞倫斯的加速應該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事情，這能讓他在活著的時候幫那些孩子處理掉很多問題，而如果他在活著的時候親眼瞧見帕羅奧圖那邊又立起了幾家高科技公司，那他也能笑著去見范內瓦不是嗎？」
「范內瓦寫出了《無盡前沿》，弗雷德將他的思考變成了現實，這會大大地激勵那些科學家，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不願接受管束。」
「電子遊戲可能不是什麼高尖端的技術，但因電子遊戲帶來的技術需求卻是肉眼可見的，沒有計算機，他們製作遊戲就很麻煩，存儲設備的迭代或許能夠改變遊戲的發展？我們的人已經發現命運遊戲往光儲存領域裡投錢了。還有圖像晶元？他們最近好像也在採購這些東西。」
懷特黑德滿是感慨的說了一大堆。
溫伯格則笑眯眯的贊同道：「是啊……他們早就被人盯上了……可能那兩個小傢伙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他們能收穫成功。畢竟，只有商用了的技術才有改變世界的希望，對吧？」
「嗯哼。」懷特黑德聳了聳肩。
「那你覺得我們能從中牟利嗎？」溫伯格再問。
「有牟利的機會，但我們沒必要提前入場。」懷特黑德簡單的思考了一會兒，說：「勞倫斯放出來的消息所有人都看得見，所以肯定會有人坐不住的想要下場，畢竟一年一個億現金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伊森·瓊斯本身就有對手，他和華納通信的史蒂夫·羅斯以及飛利浦已經有著無法調和的矛盾了，我們只需要看著他們打起來，然後做空或者做多那些上市公司就行。」
「當然了，在戰爭之後，我們依舊有獲利機會對吧？勞倫斯那傢伙是不可能放任他投資的公司一直私營的，它們是肯定會公開募股的，而如果伊森·瓊斯贏了，那他的那些公司絕對會價值暴漲，我們可以嘗試的拿到主要承銷商的身份，這樣也能分到利潤。」
「雖然沒有投資多，但……很穩健。」
穩妥的方式讓溫伯格深吸了一口氣。
他收起了先前的調笑，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那居高臨下俯視眾生的感覺……
真好。
「那就這麼辦吧。」
思考片刻後，溫伯格做出了決定，「我們現在要的就是穩妥，因為羅伯特·鮑德溫那個傢伙在看到新聞後，是絕對會參與其中的。」
羅伯特·鮑德溫是摩根士丹利的首席執行官，當他在一九七三年獲得公司的掌印大權後，乾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世界展露了自己的獠牙。
他幫助不少公司展開敵意收購，通過吸納剝離再售賣的方式為摩根士丹利賺到了不菲的利潤。而那豺狼一般的風格也讓想要保住自主經營權的實業公司瑟瑟發抖，在金融市場上尋求庇護，於是乎，收到求助的高盛便在一九七四年開創了『白衣騎士』團隊，專門和摩根士丹利對著干。
由於自己的前任已經給外界留下了友好的高盛形象，所以溫伯格便不想在接手公司後沒多久便展現出嗜血性格。
更重要的是……
資本市場里，友好的形象更能獲得大眾的信任，不是嗎？
而當高盛的聯席董事長溫伯格和他的戰友懷特黑德在辦公室里討論財富時，摩根士丹利的首席執行官羅伯特·鮑德溫則在召開高層會議。
「誰能告訴我，勞倫斯這是什麼意思？」
五十多歲的鮑德溫留著一頭幹練的短髮，目光銳利的掃視圓桌旁的下屬，食指不斷的輕點著身前雜誌，「勞倫斯這是在告訴我們，阿美利加的計算機行業現在由他們洛克菲勒說的算嗎？」
摩根士丹利這邊的想法和高盛那邊大致相同，他們也沒怎麼關注電子遊戲和個人計算機這兩個行業可能是未來風口的問題。他們抓住的關鍵，那就是勞倫斯·洛克菲勒為什麼要把投資成功的消息宣揚的人盡皆知。
如果說，這是像動物一般的劃分地盤，宣誓主權，那他們也就認了，畢竟現在的洛克菲勒家族比之前的石油帝國還要恐怖，當大通曼哈頓都被他們牢牢掌控時，就算是財團，也沒有幾個腦子壞了，要去懟洛克菲勒。
可如果勞倫斯·洛克菲勒不是這個意思，那……
「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利可圖的。」
在鮑德溫問出問題後，一名頭髮花白的白人老頭接過了話茬，道：「如果勞倫斯有統治計算機行業的想法，那他們最正常的操作就是控制著蘋果擊敗其他所有競爭對手，包括但不限於直接購買和控股其他公司，然後讓那些設備生產商和蘋果合併，但這並不現實。」
「在計算機行業爆發之後，我們就已經分析過了，計算機行業無法壟斷，因為他們運用到的技術已經沒有專利保護了。當單一的計算機生產商無法通過對專利的控制而阻絕其他玩家進入這個行業時，這個行業就一定會是一個開放的充滿競爭的行業。」
「想要在這種行業里獲得足夠多的市場份額，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優秀的產品擊敗其他的競爭對手，用類似於可口可樂的供應鏈壓低自己的生產成本，儘可能的將其他對手打的無利可圖。」
「因此我個人覺得，勞倫斯在這個時候放出消息那就是想要加速市場的競爭，他想要吸引那些想要掘金的玩家瘋狂進場，然後在大眾對計算機行業並不了解的情況下擊潰他們。當無數的失敗案例出現後，世人對這個行業也就充滿了敬畏，而蘋果也就能趁著這段空閑時間，順利的吞噬整個計算機市場，以達到只可能短暫存在的壟斷巔峰。」
「所以你的意思是……」摩根士丹利的首席執行官鮑德溫將自己的目光投向說話的董事會成員，「我們摩根現在就下場？進入計算機行業？」
「我們要下場，但不是計算機行業。」董事老頭一邊點頭一邊否認，「我們要下場，是因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計算機行業的潛力非常的大，我們這個時候入場能夠賺到巨額的利潤。」
「不進入計算機行業，是因為我們沒有必要和洛克菲勒競爭，當勞倫斯想要收割其他競爭對手時，那些小公司只會有一個下場，就是死亡。」
「但就算不進入計算機行業，我們現在能夠賺到巨額利潤的方式也有很多，就比如說，和之前一樣，幫助一些公司在市場上進行強行收購。」
「現在市面上的一家名叫odore Iional的計算機公司不是想要收購MOS，以獲得6502的更好供貨嗎？我們可以幫他們。還有，羅克韋爾不是想要收購MOS的母公司艾倫·布拉德利嗎？我們也可以幫他們。」
當華納通信的董事長史蒂夫·羅斯都能搜集到這些業內情報時，摩根士丹利看到的內容其實就更全了，又或者說，一直充當黑騎士的他們其實早就接到了那些公司的問詢，只是因為弗雷德·特曼在那兒挺著，他們摩根士丹利不好動手，不想招惹那群脾氣非常臭還喜歡抱團的科學家。
但現在嘛……
當勞倫斯·洛克菲勒已經出擊後……
他們就不會再猶豫了！
如同豺狼一般的分食巨額利潤才是他們最想乾的事情！
當他們的血液里早已流淌著銅臭味時，逐利，那就是本能！
「風險大嗎？我的意思是，你們評估過這件事情會讓弗雷德暴怒嗎？他的身體一直不好，我們摩根可不能把他氣死了。」
鮑德溫說：「而且，這會影響到蘋果嗎？如果我沒記錯，他們用的就是6502？如果我們的拆分導致洛克菲勒利益受損，那我們對上的就會是勞倫斯了。這種戰鬥……沒有必要。」
「不會。」白人董事搖頭道：「弗雷德如果已經陷入了憤怒，那我們在開會之前就會收到他的電話了，他沒打這個電話，那就證明他同意我們這麼干。至於勞倫斯我們就更不用擔心了，英特爾就在他們洛克菲勒的手上，如果我們幫他打掉了MOS，他或許會和蘋果綁定的更深。」
「畢竟……」
「現在不是有消息說，勞倫斯一開始想要蘋果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最後被伊森·瓊斯他們聯合拒絕了嗎？」
「如果在晶元上出了問題，我想勞倫斯就一定會索要更多股份的。」
「而且，伊森·瓊斯的命運遊戲用的也是6502。」
「如果晶元出了問題，勞倫斯肯定會想著用英特爾的長期供應鏈換取命運遊戲的股份，那個時候……洛克菲勒只會感謝我們。」
如此話語讓摩根士丹利的首席執行官鮑德溫目光閃爍。
在與白人董事對視片刻後，他微微點頭，道：「投票吧。」
「同意介入收購案的舉手。」
話音未落，那明亮且寬敞的會議室里齊刷刷的冒出了一片森林。
如此結果讓摩根士丹利的首席執行官鮑德溫深吸了一口氣，「Okay，聯繫odore Iional和羅克韋爾，我們……行動！」
而在鮑德溫一錘定音的同時，位於紐約的飛利浦北美總部，他們的首席執行官正盯著一張卡紙，上面，只有手寫的一行文字。
『命運遊戲正在研究光儲存——史蒂夫·羅斯』
「這個消息是真的嗎？」他抬頭看向彙報的下屬。
「真的。」白人中年慎重點頭，「據說一期資金就有一百萬。」
「MFk！」飛利浦的CEO大罵了一聲，接著按下了內部通訊鈴，喚來了自己的秘書，「幫我接總部的首席執行官羅登伯格先生！」
「不要管時差！直接打電話！」
「我們的戰略規劃正在受到威脅！」
出現在飛利浦的嘶吼外人沒有聽見，而在此同時，華納通信的董事長史蒂夫·羅斯也離開了紐約的洛克菲勒中心。
當他鑽進自己的大勞後，他先是揮手讓司機下車等候，接著喚來了秘書，開口問道：「飛利浦那邊聯繫了嗎？」
「聯繫了。」男秘書點了點頭，「我親自把消息送了過去。」
「飛利浦什麼反應？」史蒂夫·羅斯目光灼灼。
「他們說，他們需要向總部彙報。」男秘書回答。
這個結果讓史蒂夫·羅斯嘴角揚起，片刻之後，興奮的笑容更是逸散至整個面龐，他腦袋微點的看著自己的秘書，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很好……非常好……」
喃喃自語了幾句，他又道：「飛利浦會動手的。」
「他們不會容忍伊森·瓊斯觸碰他們的未來戰略的。」
「現在……輪到我們了……」
「他們的電影項目是和哥倫比亞影業合作的對嗎？」
「那我們就把哥倫比亞首席執行官大衛·貝格爾曼的黑料放出去！」
「交給FBI！」
「他伊森·瓊斯——」
「別想拍成電影！」
嗜血的話語聽得男秘書連連點頭。
對視一眼後，他也在老闆的示意下下了車。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史蒂夫·羅斯也點燃了一根香煙。
很快，那裊裊青煙便充斥車內，將他的五官映的肅穆。
半晌後，他這才示意司機重新上車，「去機場，回加州。」
當史蒂夫·羅斯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從紐約起飛，朝著溫暖的洛杉磯進發時，夜深人靜的京都，山內溥正披著一件西裝外套，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傾聽著來自溫哥華的跨洋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社會上的輿論反饋暫不知曉，但……」
「圈內的氣氛似乎十分的緊張。」
「根據我的同學說，華爾街的人談起伊森·瓊斯那就是一臉的羨慕，然後……他們從骨子裡流露出一種想要將他分食的感覺。」
女婿的話語讓山內溥笑了起來，「這很正常不是嗎？」
「誰都想要一年能賺一億現金的生意。」
「雖然我們都知道，這個數據可能有些誇張。」
「但不重要對吧？」
老丈人的反問讓電話那頭的荒川實沉吟了片刻，然後道：「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嗎？比如說在分紅一事上拖延時間？將伊森·瓊斯拉入現金流危機？又或者說，一些其他的手段？」
「沒必要。」山內溥道：「荒川，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雖然商業鬥爭的最理想結果是擊潰所有競爭對手，但沒有哪一家公司是會在一次失利之後就直接退場的，伊森·瓊斯弱小時，雅達利和米羅華都沒有掐死他，那麼現在，就算是華納、飛利浦、以及華爾街操控公司或者親自下場，他也不可能如同遭遇洪水衝擊一般直接潰敗。」
「上一次其實是我們最好的機會，當時的他還不成熟，在商業謀划上輸給了華納和飛利浦，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當他統治了整個北美遊戲圈時，他和華納、飛利浦的市場地位便掉了個邊。」
「他成了領跑者，其他的都是追逐人。」
「既然錯過了最好的切割機會，那我們就要重新再來，和個老獵人一樣蹲在密林之中，看著其他的獵人給他戴上枷鎖和鐐銬。」
「因為一頭野獸在初次遭受攻擊時，他的反抗是最激烈的，我們任天堂沒必要上去吸引火力，等其他人砍斷他的爪子，拔掉他的牙齒，我們便可以在他最虛弱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雖然這種行為無法讓我們利益最大化，但……」
「我們現在已經獲得了足夠多的利益不是嗎？」
「6502的生產圖紙在我們這兒，生產設備也在我們這兒，生產技術更在我們這兒，還有他的那些遊戲，我們都有代碼。」
「當我們任天堂已經拿到了豐厚的回報時，剩下的……」
「那就是靜靜地等候這場遊戲的到來了……」
說話之間，山內溥也抬起了頭。
那依靠窗旁的位置讓皎潔的月光灑在了他的身前，漫天的繁星好似黑暗叢林里的眼睛，冥冥之中更是有著怦咚怦咚的心跳在耳畔作響。
如此場景讓山內溥抿嘴輕笑，幾息之後，當微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聲響時，掛上電話的他合上了雙眼，抬起雙臂，感受迎面而來的微涼。
沒過多久，本子的太陽高高升起。
平靜一天，萬物歸寂。
再次輪迴，二日到來。
當時間悄然來到一九七八年的二月二十六日時，一則消息被荒川實用緊急的跨洋電話帶了過來，「他們動手了！」
「《洛杉磯時報》今日發布了最新消息，哥倫比亞製片廠負責人因疑似偷稅漏稅，挪用公款和支票造假被佛伯樂和洛杉磯警方聯合控制。從現在開始，哥倫比亞影業的所有項目都要整理成冊交由警方檢查……」
這個消息讓山內溥笑眯了眼。
雙手插兜的來到辦公室的窗戶前。
凝視著遠方的晶元工廠，他喃喃道：「狩獵……」
「開始了！」
【勘誤】：上一章的財富五百數據引用錯了，我引用的Foboro這家公司是1978年中旬發布的1977年財富五百的最後一名。在文中1978的時間點，能夠看到的數據應該是1977發布的1976的財富五百，所以應該是Ecolab，它的收入是2.97億，不影響劇情，問題不大。
註：①優秀的公司都是吃獨食的，高盛一直拖到九十年代末才上市，而他們的管理層一直都是自己人。②摩根士丹利在七十年代是出了名的黑騎士，能源、公共事業、金屬、消費品，各個領域他們都幫買家對目標展開敵意收購。③洛克菲勒家一直都是華爾街玩家啊，他們有銀行的啊，大通曼哈頓就是他們家操縱的銀行，文中那個年代，納爾遜和勞倫斯的弟弟大衛·洛克菲勒就是大通曼哈頓的董事長，之前的董事長溫斯羅普·奧爾德里奇更是他們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