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喬涼與媽媽
重組家庭這一段小插曲，來得快去得快。
家長會還是要繼續進行。
徐清舒就是經典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天天在針對安亭，但在父母面前、基本上沒有批評過少年，猛誇。
除了學習態度惡劣以外，徐清舒對於安亭沒什麼意見，甚至有一種忘年之交的錯覺。
注意！徐清舒是不滿學習態度，而不是學習能力。
她堅信這個可以考中考狀元的男生，只是態度問題，而不是能力問題。
其實…安亭已經儘力了。
以他的學習能力，以及可自由支配時間，能在這一所重點高中維持在50名左右，已經是拼盡全力。
家長會進行到三分之二。
高一級長出現在高一一班教室門口，他讓宋瓷去廣播站，進行優秀學生代表的演講。
嗯…其實就是讓年級第一的宋瓷，利用廣播站的麥克風，向全年級學生與家長傳授學習秘籍。
這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安亭站了一個小時，有些無聊，索性跟著一起出去。
當著家長的面，徐清舒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有點不爽——這個男生做事情太老練，知道什麼時候需要收斂，什麼時候可以放肆。
宋瓷本身就是廣播站的人，又是學霸。
演講什麼的，手到擒來。
安亭沒有離開，就站在廣播站之外，倚靠在一牆之隔的地方，靜靜聽完宋瓷傳授自己的學習方式。
內容什麼的根本不重要，只是覺得宋瓷的聲音很好聽。
像是外涼內熱的灌湯包一樣。
十分簡短的演講，大約持續六七分鐘，宋瓷與安亭便是返回去教室，怕宋阿姨一個人會無聊。
卻不料。
走在廣播站與高一教學樓的路上，迎面撞上一個熟人。
喬涼…
她不是一個人，身旁還站著一個白髮蒼蒼、氣質獨特的奶奶。
「唔…亭哥哥，宋瓷瓷…」
對於兩人的出現，喬涼並不意外，剛剛有聽到廣播的聲音，知道宋瓷在廣播站，她十分熱情打了聲招呼。
「喲，屑…喬涼。」安亭本來是要喊綽號的，礙於人家親人在一旁，再怎麼低情商都不會喊出口。
喬涼被安亭的改口逗樂了。
一旁的奶奶都笑了。
安亭見過這個奶奶兩次，第一次是送喬涼回家時，見到她站在二樓；第二次是春節那會兒，她開車到紫荊街接喬涼回家。
兩人打了聲招呼：「喬奶奶好！」
由此可見，宋瓷也默認這一位是喬涼的外婆或者奶奶。
聞言，喬涼與奶奶相視一眼，又有些綳不住。
而後，在安亭與宋瓷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喬涼給一旁的奶奶做了一個簡單介紹，「她是我媽媽。」
聽到喬涼的介紹，安亭與宋瓷不約而同瞪大眼睛，張開嘴巴，有些失禮地盯著這一位白髮蒼蒼、卻氣質極佳的奶奶。
母女？
真的假的？
難不成又是喬涼的惡作劇嗎？！
並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從外表判斷這一位明顯是奶奶，照理來說，與喬涼絕對是隔代，怎麼可能是母女？！
感受到兩個人震驚的目光，喬媽媽並沒有太在意，只是捂著嘴巴，很優雅地笑出了聲，點點頭道：「嗯，這孩子沒騙你們，我是她的媽媽…」
喬涼對於這種反應早已習慣，可愛一如往常，又挽著母親的胳膊，繼續道：「媽媽，這個兇巴巴的男生是安亭，這個很漂亮的女生是宋瓷，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包維維，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名義上，喬涼是加入五人組。
但…在她的心目中，好朋友只有安亭、宋瓷和包唯唯。
同一個圈子裡，每個人的親密度是不一樣的。
喬媽媽非常寵溺地揉了揉喬涼的小腦袋，正式向兩人打了聲招呼。
聽到這裡，安亭與宋瓷再怎麼驚訝也接受這一個事實。
此外，兩人看得出來——喬涼與母親的關係非常好，一點點隔閡都沒有，就是年齡差太大了。
就在這時。
喬媽媽欲言又止，又似乎想到什麼，偏過臉，對著喬涼道：「小涼，可以幫媽媽買一瓶水回來嗎？口渴了…」
「哦，我馬上去！」
喬涼沒有多想，呆毛搖曳，屁顛屁顛，朝著小賣部走去。
等待喬涼走遠之後，剩下的三個人留在原地，也就是廣播站與教學樓之間的校道上，陽光明媚，樹影斑駁。
喬媽媽笑了笑，道：「小涼，最近經常在電話里提起你們兩個。」
「奶奶…額，…阿姨，是有話想對我們說嗎？」
「噗哈哈哈，沒關係，喊我奶奶就可以了，從年齡上看是這樣子。」
其實…
無論是安亭，還是宋瓷，兩人都是情商不低的人，喬媽媽是故意引開喬涼，讓三人單獨聊一會兒。
喬媽媽點點頭，道：「不愧是中考第一和第二，都是聰明的好孩子…放心，我沒有什麼壞心思，就是想問一句——伱是喬涼男朋友嗎？」
「咳咳咳…」
這一句話剛剛出口，安亭綳不住了，當場咳嗽起來。
一旁的宋瓷也是始料未及。
正當安亭準備否認的時候，喬媽媽擺擺手，打斷道：「呵呵呵，開玩笑而已，我家小涼什麼都對媽媽說，早知道你們不是情侶。」
兩人頓時一額頭黑線。
母女倆，看來腹黑這一點是一脈相承。
過了一會兒。
喬媽媽止住笑容，稍微正經一些，道：「之所以支開小涼，就是想單獨跟你們說一聲謝謝。」
「謝謝？」
為什麼要突然向我們道謝呢？
「嗯，你覺得奶奶幾歲了？」
安亭失禮一回，猜測道：「應該退休了吧？」
「嗯，我今年61歲，孩子他爸比我年長几歲，我43歲懷了小涼，44歲才生下她，我和孩子他爸都是愛自由的人，年輕時是想著丁克，可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有些憂慮與後悔，過了40歲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嘗試去迎接新生命。」
確實。
喬涼今年17歲，而媽媽61歲，意味著44歲才誕下一女。
順帶一提。
雖然已經到了退休年齡，但喬媽媽是大學美術老師，估計是返聘了，仍在大學上班。
「從備孕到分娩，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的時光，好不容易生下來了，由於我是高齡產婦，孩子特別虛弱，差點挺不過來…
我和孩子他爸都非常珍惜小涼，可那孩子天生身體不好，經常去醫院報到，甚至留級兩次…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寒暑假回到這座城市，那孩子的身體都會好起來，我和孩子他爸都不是迷信的人，卻願意相信一回，我們都相信桂花路在保護那個孩子，所以讓那孩子回來生活。
抱歉，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但我最後啰嗦一句——我家小涼沒有看上去那麼堅強，她是一個很孤單的人，真心謝謝你們願意和她做朋友。」
當喬媽媽說到這裡的時候，喬涼已經拿著一瓶水跑回來了。
遠遠地。
可能是最近看了《火影忍者》，學著裡面的跑步姿勢，看上去中二極了。
中二，也燦爛。
喬媽媽注視著不遠處的短髮少女，又看了看自己全是褶皺的雙手，眼中閃過一抹憂愁，用一陣很低沉的語氣，道：「我和孩子他爸都不再年輕，可能陪不了這個孩子很長時間，你們才是陪她走下去的人。」
聞言，安亭與宋瓷都在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從驕陽中走來的短髮少女。
腦海中回蕩著喬媽媽的話語。
喬涼，是一個註定孤獨的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是如此。
小學留級一次，初中留級一次。
直到高中，這才遇上安亭等人。
當喬涼回來的時候，先是將水交給母親，又注意到少年與少女傷感目光，嘟嘟嘴，道：「怎麼了嗎？」
「沒什麼…就覺得喬涼很可愛。」宋瓷難得很溫柔。
一聽這話，喬涼化身為女童，滿眼氤氳，激動道：「宋瓷瓷，我鐘意你。」
宋瓷難得寵溺喬涼一回，紅著臉，道：「我也喜歡你，行了吧？」
「咯咯咯，貼貼。」
「哎…」
望著宋瓷與喬涼貼貼的畫面，安亭心生一計，道：「可以加我一個嗎？」
兩個美少女異口同聲，「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