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為什麼,有人,這麼傻!

正文卷

第267章 為什麼,有人,這麼傻!

陶欣藝覺得陸銘唱得是真難聽,難聽到沒有一句歌詞在調上,難聽到她只覺窒息的震撼。

她知道他倆的批命不好,就是很不好的那種,在一塊會給對方血光之災的那種。

可是,陶欣藝從不信這些,就算是陸銘高三的時候幾近猝死,她也沒有真的相信,只覺得人定勝天。然後,她去了月老廟,卻不敢算命。

她的眼尾紅起來,咬著下唇,淚水掛在臉頰上,無聲落下。

陸銘以為她是害怕死亡,就摟著她,啞聲道:「人還有下輩子,我就是重生的,我重生後會再去找你,咱們還能在一塊,要能重來,就再不坐這趟航班。」

陶欣藝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腦子混亂起來,記憶碎片亂飛,就像走馬燈一樣,從小時候到現在的事,全想了一遍。

還好爸媽都有了新家,這樣我沒了,他們也不至於傷心太久。

但他們還是會傷心的吧……傷心一會兒也好,能為我哭一哭也行,然後就繼續向前看。

但是,陸銘不一樣。

看著他現在怕死的樣子,陶欣藝忽然發現,自己最渴望的不是讓陸銘陪著自己,而是讓他活著,幸福快樂的活著。

想也沒有用,他們只能等待。

其實,飛機滿打滿算就抖了4分鐘,真正劇烈的抖動的時間也就2分鐘不到,但這時間在人腦中就被無限拉長,長到了一輩子那種。

飛機不抖後,溫柔的廣播再次響起,宣告平安。

這時候,才有人哭,或者說,這時候才有人有空哭。

陸銘聽著雜訊,喜悅從四肢骨骸蔓延開來,他頭一次覺得原來呼吸的感覺如此美妙,人居然能呼吸,會呼吸,手還能動,健全都沒有任何細小的傷害。

活著真好……

就算是周圍很吵,飛機抖得他頭暈,也沒事。

陶欣藝則癱在座位上沉默著,凝望著窗外的黑暗,思索著獨自一人陷進去的可能性。其實,陸銘身上所有的麻煩都是我帶來的,如果沒有我,他就不會拚命考京大。

他就不會累到快猝死。

如果沒有我,他就不會來想去邊城,就不會坐上這班飛機,就不會和我一起經歷這些。

忽然間,陶欣藝發現,從今往後若有地獄,那隻該有我一人,他還是像原來那樣,就當個明亮而耀眼的太陽就好:

「陸銘,你覺得鬼神之說,算命之言可信嗎?」

「不知道。我沒見過,不做評價。」

陶欣藝垂下眼眸,輕聲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周圍沒有我了,你會怎麼樣?其實,我也沒那麼重要。」

「啊?」

陸銘皺眉看著她,道:「你家裡那麼討厭我嗎?我也不算太窮吧。沒事,過兩年我就能富起來。當然,我覺得我現在有些富。」

「不是說你窮,你沒懂我要表達的意思。你怎麼會想到錢?」

「那還能想什麼,難不成想成績?成績有什麼好想的。」

陸銘輕撫她的側臉,手搭在她的耳垂上,感慨道:「我從來沒想過沒有你會怎樣。如果你不見了,我會找你,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大不了找一輩子咯。反正,我以後有的是錢。」

「哦。」陶欣藝貪婪地抓著陸銘的手,覺得不跑了,讓他找一輩子太殘忍。

算命之說,都是騙人的。

從亭城到邊城的飛機大概3個小時左右,他倆晚上11點多就下了飛機,在機場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去。

從沒瀟洒過的陸銘頂了兩間3千一晚上的酒店,至於為什麼要訂兩間。

他覺得欣藝肯定不太想,訂兩間還能多花點錢,多好,反正出來就是為了花錢,能多花一點也好。

實話說,陸銘之前最貴就住過325塊一晚上的酒店。

陶欣藝看著他遞過來的房卡欲哭無淚,站在房門前,道:「你不覺得這樣有些浪費嗎?」

「沒事,不算浪費。我覺得還挺便宜。」陸銘挑眉一笑,眸中透出一種清澈的愚蠢,就好像社會的大學生,或許是刷了一年題把他的腦子刷傻了,幹啥都有些遲鈍。

如果不是欣藝在,他就訂五百一晚上的房間享受一下就行。

三千完全是看在欣藝的面子,否則,他才不會被消費主義洗腦,「該省省,該花花」才是陸銘的消費觀。

這般想著,陸銘下意思有些肉痛,但面上沒表露出分毫,他依舊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三千一晚上的房間長啥樣了。

陶欣藝用房卡蹭了蹭他的手臂,有些幽怨地道:「我去洗澡了……」

「行。我今晚也洗一個。亭城實在太熱了,邊城倒是好很多,現在才二十多度。不過白天出了好多汗,我順帶也沖個澡……」

說到這,陸銘的直覺告訴他,氣氛有些熱烈,但是他的經驗告訴他,不要自己找罪受。

既然得不到,就不要亂想,免得又熬一晚,三千塊錢的酒店還是好好睡覺吧。

陶欣藝看著陸銘眨眼,努力眨眼,加快眨眼的頻率,希望他能悟到一點她的暗示,她暗示了的!

「你眼睛疼嗎?疼就快睡覺。今天晚上,還要我幫你關燈嗎?」

關燈如此曖昧的辭彙,在陸銘口中說出來字正腔圓,毫無邪念,就好像金山寺的主持敲木魚的聲音。

也不怪陸銘是這個語氣,他和欣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幾十次了。

高考後,他跟孔雀開屏似的湊出去,卻被「承諾」二字推回來。陸銘對上大學前干那事是不抱太大希望了,他和欣藝在一張床上睡過,然後什麼都沒發生。

出來旅遊也不會比一張床更近了。

陶欣藝垂下眼眸,臉頰緋紅,狠狠地踩了他的腳,拿房卡開門,道:「我帶了手電筒,不怕黑了。你自己回去洗澡吧!」

還沒等陸銘反應過來,他就聽見了「啪」地一聲砸門聲。

門關了,他在門外,欣藝在門內,今天晚上好像就這樣結束了。

陸銘回到自己的房間,三千塊一晚的酒店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內心被一種極大的懊悔填滿了。所以,剛才,我好像是錯過了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