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遲來的吻痕!

正文卷

第232章 遲來的吻痕!

考場算不算戰場?

第一次上戰場,人會多緊張?不過,就算高考生再緊張,也會複習,看不下去數學,就看語文。或許,高考把語文放在第一個科目考就是為了減緩考生的緊張吧。

故而,這一夜,大多數學生在複習語文。

酒店有兩人間,也有三人間,陶欣藝、林軒、沈薔選住三人間,陸銘和李行舟選住兩人間。

學校訂的房間就這兩種,雖然不精緻,但很乾凈,不算太擁擠。

陶欣藝先去浴室洗漱,沈薔和林軒坐在床上看教材。

當嘩啦啦地水聲響起時,林軒輕聲嘟囔著:「早知道不讓欣藝先洗澡了,她洗的還慢……咱倆誰先洗?」

沈薔沉默片刻,她們仨洗澡的速度都很慢,欣藝一般洗40分鐘,林軒和她都是半小時。

片刻後,沈薔坐在林軒窗邊,道:「要不一起洗?」

「一起嗎?」林軒目光遊離著,嬌聲說道:「一起就一起,反正……都是女的,而且論身材,來吧!」

沈薔湊到林軒身邊,輕撞她的肩膀:「我不想學了,但還是要學。」

「不學就不學!我也不想學了,咱倆下五子棋吧。」說著,林軒拿出草稿紙,攤在床上,盤坐著,把簽字筆遞給沈薔:「開始!三局兩勝。」

「好吧。」

沈薔拿起筆,俯下身子,畫起五子棋棋盤來。

當勾和叉佔滿半個棋盤時,林軒鎖定勝局,沈薔落敗。正當林軒得意時,沈薔的電話響了。

沈薔拿出電話一看,是邵宗嚴打來的,她雙頰微紅,對林軒輕聲說道:「小嚴的電話,我接一下。那個,等會再玩。」

「接吧接吧,我不聽。」林軒蒙住耳朵,躲進被子里,無聲嘆氣。

沈薔走到窗邊,接通電話,輕聲說道:「怎麼了?」

「明天高考,我會考到狀元,你要相信我。」空曠精緻的酒店房間里,邵宗嚴坐在桌前,翻看著詩歌,手指發麻。

「我相信你。今天,我看見一朵花,淺粉色,不知道是什麼花,但很美,想告訴你。」沈薔的手指按在冰涼的玻璃窗上,眉眼溫柔:「我相信伱一定是狀元,從小到大,我沒見過比你聰明的人。」

「好。就這樣,等考完再說,我掛了。」

邵宗嚴掛斷電話,開始誦讀古詩詞,以保持語感。

天一黑,燈就亮了,因為有人。暖光燈下的邵宗嚴在看詩,在提燈看薔薇。

陶欣藝洗澡出來後,臉紅撲撲的,和林軒和沈薔玩鬧著,聽說她倆要一起洗,她也有些躍躍欲試,但因想節省時間複習,就由著她倆說說笑笑地進了浴室。

兩個人的洗澡時間會大大延長,流淌著的水聲和少女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沖淡戰前肅殺的氣氛。

晚上10點02分,陶欣藝推著酒店的床,把三張小床拼在一起,成了一張大床,躺在中央,旁邊是沈薔和林軒。

她們仨實在緊張,故而抱在一起,不孤獨就不害怕。

陸銘和李行舟沒有擠在一張床睡覺的愛好,陸銘帶著眼罩早早就睡了。李行舟在做原來錯過的數學題,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

晚上11點05分,李行舟也睡了,儘管他毫無睡意。

這一夜,能睡好的是少數,能睡著就不錯了。孫華青11點20分就上床睡覺了,但她死活睡不著,熬到凌晨兩點才睡著,但凌晨五點就驚醒了。

好在,想到高考,孫華青精神頭極好,絲毫沒有失眠的頹廢。

次日清晨,他們在酒店一樓大廳集合,由王瑩帶隊,往廷原中學走去。

微涼的霧涌動著,沒什麼大的聲響,最大的聲響可能是人的心跳,還有腳步聲吧。那時候,因為緊張,往往是注意不到什麼的,就算是旁邊有人摔倒了,旁人也只是恍惚。

陶欣藝走著,漸漸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腦海里閃過淹沒在記憶深海里的畫面。

上次,父母出現在同一片空間,還在爭吵……這次,他們是來送我的,應該不會吵架了吧。

每次他們見面總會吵架,明明我小時候,不這樣,無論陶欣藝再怎麼想都無法合理理清其中的因果,只能歸功於命運的殘忍。

廷原中學前,一身紅旗袍的盧美卿站在綠柳樹下,不斷張望著女兒的身影。

而陶霄則在旁邊的小店裡找了個座位,坐著等,偶爾,會看見盧美卿,然後把目光移開,內心說沒有波動是假的,但止步於此。

年過45的陶霄因為多年的操勞已然不再年輕,前幾年生意不順利,白髮長得快。

少女染髮是為了嬌美,中年男人染髮是為了尊嚴,不肯老去,不肯讓孩子看見自己老去。為了來見女兒,前天,陶霄才去染了一頭烏黑鋥亮的頭髮,是極精神的父親。

離婚是必然的結果,只可惜那些荒唐的年華。

思及過往歲月,盧美卿能想起的只有感情破裂後的滿目瘡痍,怨毒刺進心裡,拔不出來。

穿著紅旗袍的王瑩帶著學生們來到廷原中學門口,道:「你們家長都來了的,他們還是想看著你們。先自由活動十分鐘,十分鐘集合,拿身份證、准考證。」

陸銘被孟若華拉倒一旁,叮囑著,而陸國福站在旁邊搓手,身上散發著煙味,應該是抽了幾根。

孟若華也穿了身紅旗袍,厚厚的粉底壓下了她憔悴的臉色,看起來精神頭十足。昨夜,孟若華緊張得一夜沒睡著,翻來覆去搞得陸國福也通宵了。

陸銘聽著絮叨,不厭其煩地說著「沒事」「不緊張」「有把握」之類的話,血漸漸熱起來,就像灶台上燒了很久的鐵水,在鍋里始終流淌,但落到火中,沸騰。

而陶欣藝則被盧美卿拉到柳樹下叮囑著。

盧美卿的語氣很溫柔,讓陶欣藝有些錯亂,彷彿回到了小學,重新見到了那個從容且溫柔的母親。

時間有限,盧美卿在最後四分鐘放開女兒的手,道:「你爸,他也來了,在對面的店裡。」

小店裡,陶霄正死死的盯著陸銘,眼神晦暗不明,胸腔被怒火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