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身體很好

正文卷

第212章 我身體很好

二模考試前夜,陸銘把語文必備課目過了一遍,還不到晚上十二點就早早睡了,沾著床沒到三分鐘就陷入夢鄉。

似這般大考,失眠的學生不在少數,大多都熬過凌晨才睡著。

但絕大多數高三生熬慣了夜,在考試時打瞌睡的學生是極少的,就是有些頭疼。次日,陸銘來到教室,見班上同學的精神頭很好,有些甚至到了亢奮的地步。

比如孫華青,她在欣藝走進教室的後就纏著她問數學題,儘管一會兒要考語文。

陶欣藝先耐心地給她講了十分鐘,再勸她複習語文,等語文考完再複習數學。

實話說,她覺得語數外都靠平時積累,臨時抱不到佛腳,馬上高考了,現在能改變的東西很少。孫華青雖然不甘,但也知道欣藝說得沒錯,感謝幾句後耐著性子翻看語文資料。

也不知孫華青昨天複習到幾點,陸銘的耳畔不斷傳來孫華青的哈欠聲,勾得他也打起哈欠來。

陸銘放下課本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被進教室的秦雅逮了個正著。

秦雅走過去輕咳一聲,卻沒吵醒陸銘,她正打算敲他課桌時,陶欣藝轉過身來,輕聲說道:「秦姐,陸銘身體不太好,讓他繼續睡吧。」

淺眠地陸銘坐起來,閉著眼,朗聲說道:「我身體很好。」

「你身體不好,得好好休息。」陶欣藝的語氣是那樣認真,似一把小刀戳在陸銘身上。

他睜開雙眸看著欣藝,認真地重複道:「我身體很好。」

「好,你身體很好,那也要多休息。」

陸銘絲毫沒有辯贏了的喜悅,因為他從欣藝的語氣中聽出了「寵溺」的意味,彷彿她是在哄無理取鬧的小孩。

站在旁邊的秦雅覺得既尷尬又好玩,輕聲說道:「我也覺得陸銘身體不好,得多休息。」

陸銘沉默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坐得筆直彷彿是在證明自己身體不錯。秦雅憋著笑向前走去。

而後,陸銘再沒了睡意,幽怨地看著欣藝,道:「我身體挺好。」

陶欣藝感覺陸銘可能是被吵醒了,腦子不太清醒,感覺他格外幼稚,柔聲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陸銘沉默片刻,而後點頭說好,思緒飄得老遠老遠。

上次月考,他考了年級15名,能和欣藝在同一個考場考試。待鈴聲響起,他倆就並肩走去一考場。

一考場很少有人員變動,陸銘猛地躥到15名的位置上讓周圍的人不由多看了他兩眼,更何況欣藝站在他座位前不斷絮叨著。

片刻後,陶欣藝輕聲說道:「我想坐一下你的位置,就是,我想坐一下,腿酸了。」

陸銘雖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起身把位置讓給她坐。

若是從前的他肯定會問個來由,但最近欣藝不知怎麼了,總是莫名奇妙的生氣,陸銘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讓她坐就是了。

陶欣藝坐下後,仰頭揚起明媚地笑容,右手搭在陸銘的手臂上,片刻後又收回來。

這一遭,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倆在談戀愛。

這就是陶欣藝的目的,她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陸銘和陶欣藝」在談戀愛,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倆在一塊。

周玉婷羨慕地看著陸銘和陶欣藝,幽怨地瞪了一眼邵宗嚴,道:「伱覺不覺得他們這樣很好?」

邵宗嚴緩緩抬起頭,沉聲道:「我覺得他們這樣很傻,正常情況下,他倆應該低調。」

「你怎麼……」

周玉婷沒再說下去,看著邵宗嚴的黑眼圈,柔聲道:「早點睡覺,現在大局已定,你有競賽加分,沒必要太用功。」

或許是陸銘和陶欣藝的存在讓一考場變得曖昧,邵宗嚴頭一次覺得周玉婷很怪,道:「你幹嘛這麼關心我?」

「因為我善良。」

說完後,周玉婷匆忙轉過身去,白皙地臉頰染上胭脂色。

邵宗嚴覺得她很奇怪,但說不上哪裡奇怪。他從未想過周玉婷會喜歡自己。邵宗嚴知道自己過分驕傲以至於到了狂妄的地步,班上大部分同學都看他不順眼。

而且,他和周玉婷是競爭關係,被老師掛在嘴上比來比去,算「敵人」吧?

鈴聲響起,考生的精力都獻給了試卷,不會東張西望,不會胡思亂想,唯一的目標就是在規定的時間內拿到更多的分。

直面過生死的陸銘對文字有了更深的理解,說不上道理,就是明白。

瀕死的那刻,大腦是混亂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但卻無力活下去,只能靜靜感受生命的流逝,理智消失了只剩爆發出的情感,極致地哀傷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註:語文感悟,上述說的是語感。

從前不懂的閱讀理解,好似懂了些,那些作者寫下的文字都是為了抒發感情或表達目的,事件是殼子。他們總是為了些什麼而寫,那麼站在作者的角度上思考,那些不懂的就懂了。

語感類似於直覺,沒有依據,沒有理由,僅僅看見那些字句就感受到作者當時的悲喜。

讀後,會直觀的知道閱讀理解的答案是什麼,八九不離十。

「陸銘」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也說不出其中的道理,更不明白如何教給別人,唯有「如果你是作者,會怎樣寫」,或者經歷過極致的悲喜。】

考完語文,陸銘只覺得輕快,不覺得累,好似去欣賞名山大河的壯麗。

他跟欣藝一塊走出考場,感慨道:「努力決定的東西很少,有些東西得靠運氣……」

陶欣藝瞪了他一眼:「極致的努力能改變許多東西,不要給我講大道理!我就是靠努力的,你瞧不起努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銘苦笑著,他感覺欣藝這段時間跟吃槍葯似的,自從她扇了自己一巴掌後,好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再不似從前那副溫柔模樣,無奈地問道:「你最近在氣什麼?」

陶欣藝輕哼一聲,快步往前走去,沒走兩步又轉過身來,委屈地看著他:「我感覺自己好虧哦。」

「為什麼?」陸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我想了想,每次都是我主動,你只是站在原地等我靠近。」

陶欣藝走到陸銘身前,壓低聲音,輕聲嘟囔道:「比如,咱倆牽手是我主動,擁抱也是我主動,親……臉也是我主動。也是我先喜歡你的。你就不想靠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