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正文卷

第193章 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陶欣藝心中的焦慮和不安消退了,那種不被控制的、自由的輕鬆感如潮水般涌了上來,恍然發現天沒有塌下來。

她推開房門走出去,看見陸銘正端坐在餐桌上寫試卷,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筆尖摩擦試卷的聲音。

那捧花擺在陸銘身旁,向日葵和玫瑰都開得很好。

陶欣藝走過去,坐在陸銘旁邊,用右手撐著頭看陸銘寫作業,嘴角竟有上揚的跡象。

陸銘停下筆,看著她:「還好嗎?」

「我沒事,真的。現在,我拋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擁有了一個安寧的生活環境,比從前好多了。從前……不說從前了。」

陶欣藝抓起陸銘的手腕看錶,道:「吶,你看,現在都十一點半了,咱倆還有好多作業沒寫完,要開始寫作業了。」

而後,她腳步輕快地走到沙發上提溜起書包,拉開拉鏈乾脆利落地抽出兩張試卷做回陸銘旁邊做題。

陸銘觀察了一下,發現欣藝寫題的速度極快,且正確率很高,放下心來,專註地寫作業。

因被「雜事」耽誤學習,過了凌晨,他倆還有剩一大堆作業,默契地沒有提睡覺的事情。又過了半小時,陸銘終於寫完了一張數學試卷,餘光瞥見欣藝正撐著腦袋像是在思索。

他不禁端詳起欣藝的側顏,發現她雙眸緊閉,呼吸均勻,便輕聲問道:「睡著了?」

「哎呀……」陶欣藝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沒精打采地呢喃道:「哭久了,眼睛裡的水都哭幹了,眼睛好痛啊。」

「那就睡覺。」說著,陸銘伸手把她的試卷和筆拿走,放進她的書包里。

陶欣藝半推半就地讓他拿走了試卷,但看見自己的書包被收拾好後,又覺得有些不甘心,走過去,把試卷和筆拿了過來,嬌聲說道:「我再學一會兒嘛。就一會兒,再學半小時,學到凌晨一點。」

陸銘猶豫片刻,沒有反駁。

一個真正想學習的人是勸不住的,若逼她去睡覺,她多半會失眠。

見狀,陶欣藝繼續說道:「到時候,你也要去睡覺,不能悄悄熬夜學習。」

「行,到時候一塊睡。」

既然只能再學半小時,陸銘就拿出語文作業開始寫,沒過多久,就聽見了一聲輕響,發現欣藝趴在桌上合緊雙眼,顯然是睡著了。

事情是這樣的,陶欣藝拿出試卷思索片刻,在大題空白處寫了一個漂亮的「解」字,然後開始看題。

但她實在太困了,眼睛乾澀得像在沙漠里曬過的一樣,就微眯著眼睛

看完題目後,陶欣藝乾脆就閉著眼睛在腦海里想解題步驟,遇見計算就心算,然後意志力在周公面前變成一張薄紙,理所當然地沉入夢鄉。

陸銘一連叫了好幾聲也沒見她醒來,只得把她抱進卧室放到床上。

衣服,他實在不方便幫她換掉,便讓欣藝穿著校服睡,再幫她蓋好被子,就出去繼續做題。既然欣藝睡著了,那陸銘自然熬到了凌晨兩點半,把語文、化學、物理作業寫完了再爬到另一個卧室睡覺。

早上六點十分,手機鬧鐘準時響起,陸銘毫不猶豫地關掉鬧鐘,多睡了五分鐘,等鬧鐘第二次響起時,才從床上爬起來。

他先是敲了敲欣藝的房門,發現沒反應後,推門進去,見她睡得雙頰粉紅,嘴角還蕩漾著甜絲絲的笑。

或許是做了個好夢。

陸銘放大音量喊道:「起床了。」

然而,陶欣藝把被子上提把頭蒙上,整個人縮進被子里,翻滾到遠離陸銘的一角,嬌聲呢喃著:「我已經醒了。別叫了。」

「醒了就好。」陸銘沒再說什麼,就出去洗漱。

他洗漱好了,坐在客廳里等了好久,也沒見欣藝走出房門,只得再次敲響她的房門,依舊沒有得到反應。

推開門一看,發現欣藝又回到了原來的姿勢,睡得很甜。

陸銘無奈地大聲喊道:「起床啦!」

被陸銘吵到的陶欣藝紅唇微動,雙眼睜開一條小縫,掙扎著坐起來,用手理了理凌亂地長發,委屈地說著:「我要睡覺,要睡覺……」

但她還是翻身下床,走到陸銘身旁,揚起燦爛而睏倦的笑容,又匆匆趕去洗漱。

儘管陶欣藝賴了好一陣地床,但他倆還是在七點前到校,是最早到教室的前幾個人。清風徐來,吹散陸銘的困意,讓他從半夢半醒的混沌中解脫出來,開始抄欣藝的英語作業和生物作業。

而欣藝則在抄林軒的語文作業。

倒不是陸銘不借給她抄,而是陶欣藝抄陸銘的語文作業,一眼就能被秦老師看出來。

此時,盧美卿正焦急地守在校門口,等待女兒的出現,但她沒想到女兒是翻牆上學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臉上越發慌張,手指甲不斷地扣著衣領,或者扣衣服上不平整的紋理,左右張望著希望早點看見女兒的身影,手機被她落在了車裡,錯過了女兒給她發的報平安圖片和簡訊。

昨天凌晨,盧美卿焦慮得睡不著,就吃了兩片常備的安眠藥,在藥物的幫助下勉強睡了幾個小時。

直到穿校服進校園的學生越來越少,她不由得害怕起來。

萬一,我女兒被綁架了怎麼辦?

萬一,她昨天跟我說的那些是壞人逼她說的怎麼辦?

萬一,我女兒再也找不見了怎麼辦?

恐懼支撐著她像個釘子般站在學校門口,連保安都注意到了這個怪異的女人。當只有零星一兩個遲到的學生進校門時,保安柳庭忍不住走到盧美卿身旁,警惕地問道:「您在這幹嘛?」

盧美卿扭過頭來,看著這個黝黑地中年男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地恐懼,像他傾訴起昨晚發生的事。

在她的口中,從未提及女兒的任何委屈,當然,她從未覺得女兒委屈,反而是她很委屈。

或許是這份委屈,讓盧美卿扭曲了真實的記憶,只留下完美且無辜的自己。她情緒充沛地述說著自己的作為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擔憂,得到了柳庭的安慰和認同。

聽完整個故事後,柳庭不由感慨道:「你女兒實在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