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熬夜的後果,難以承受?

正文卷

第166章 熬夜的後果,難以承受?

陸銘伸手摸著她溫熱的額頭,撩開她凌亂地髮絲,見她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虛聲說道:

「欣藝,你睡著了嗎?睡著了的人不會說話。」

淺夢中的陶欣藝只覺得自己趴在細蘆葦編成的草席上,正半個身子浸泡在冰涼地河水中,耳畔傳來蕭瑟風聲,天暗得可怕,稍有動彈就會溺水。

她不由得抱緊草席,掙扎著將爬到草席中央,什麼也記不起來,只想著別掉進水裡。

而陸銘正是那張草席,被欣藝死死地扒著,被欣藝當成床墊壓在身下,手臂成了她的新枕頭,難以動彈。

陸銘皺著眉頭,只能依稀看見她的輪廓,伸手摸到了她緊鎖的眉頭,心緒複雜。

月光從窗帘縫隙中漏進來,灑在他的側臉上,光線落在瞳孔里折射出暗光,他輕手輕腳地把欣藝的手拿開,往床邊撤去,打算出去睡。

然而,當他以為解開欣藝的「束縛」時,猛地發現衣袖被欣藝死死地攥著,不用力掰不開她的手。

陸銘就這樣盤坐在床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給她蓋好被子,垂眸看著她蜷縮成一團的身軀,看著她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好像抓著救命稻草,莫名地燥意被似有若無的哀傷殺死。

失去草席的欣藝,只覺得冷,好似口鼻都將被刺骨冰涼地河水灌滿,卻不知掙扎,沒入水中,驚醒。

陶欣藝一抖,猛地睜開雙眼,只覺得口乾嘴麻,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陸銘的身影,仰頭看見陸銘正閉著眼盤坐在一旁,輕聲問道:「睡著了嗎?」

「沒有,怎麼了。」

陸銘沒有立即睜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眼部肌肉用力擠壓雙眼,好似擠出了些精神方睜眼,繼續道:「其實,我一直都在。」

「嗯?」

一時間陶欣藝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卻有一股暖流湧上心頭,聲音啞了些,道:「你怎麼坐著?」

陸銘沉默兩秒後,道:「我躺的有些僵硬,想坐起來活動一下。然後,坐著隱約睡著了,忘了躺下。」

陶欣藝沒有懷疑陸銘在說謊,她知道陸銘真的很困。

班上多的是上課坐著睡著的同學,聽說全年級還有坐著睜眼睡著的同學,或許是太困了,人體進化出特異功能了。

陶欣藝坐起來,靠在陸銘身上,道:「我想喝水,你去給我倒水唄。懶得動了。」

說完,她微微偏頭親吻了他的側臉,理直氣壯地重複道:「我要喝水。」

「行,我給伱倒。」

陸銘緩緩起身下床,只覺得手腳都坐麻了,四肢隱約有刺痛感傳來,但又迅速消失。

還沒等他走兩步,轉過身只看見陶欣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輕聲說道:「你在床上等著吧,正好多休息一會兒。」

陶欣藝走在陸銘旁邊,紅唇微嘟,嬌聲說道: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陸銘反手握住她的手,朗聲說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正好,你能早點喝到我倒的水。」

「對!」

陶欣藝嫣然一笑,踩著輕快地步伐走著,積攢下來的困意漸漸消失,越發精神起來。等欣藝喝完水後,陸銘就把她牽回房間,等她睡覺。

不過,她剛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鐘,就忍不住出聲道:「我睡不著,現在一點都不困。」

「很晚了,快睡吧。」陸銘無聲嘆息,困意上涌,也不想等欣藝睡著再出去睡了,他實在太困了。

想到明天陸銘就要走了,離別地悲傷化成水花蓄在陶欣藝的眼眶中,她嬌聲說道:

「陪我說話嘛。我想和你說話。」

「那你說,我陪你。不過,現在實在太晚了,就只說五分鐘。」說著,陸銘艱難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時間。

好傢夥,現在都凌晨3點34分了。

陶欣藝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用平靜地語氣說道:

「我不知道高考後,將會去哪裡……我媽要結婚了,就在6月9日。」

「這麼急?」陸銘下意識發問,畢竟6月8號高考才結束,他皺著眉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道:「別傷心。如果傷心的話,要發泄出來。」

陶欣藝茫然地點頭:「我不知道自己傷不傷心。我媽告訴我後,她就說要出差了。就是……我們作業很多,要做很久很久。

我就去寫作業了,然後第二天我媽就走了……

這就好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或許是喜事吧。」

說著,她抱著陸銘的手臂,道:「我很害怕參加她的婚禮,就是我媽的婚禮。她結婚,我坐在下面吃席,感覺很奇怪。但是,我不能不去。如果我不去,我媽就會沒面子,她會生氣。

你能陪我去嗎?」

寬敞地空間里,聲音地傳播沒有阻隔,她平靜得沒有語氣起伏地聲線就這樣傳到陸銘耳力,霸道地驅散他的困意。

今天和昨天不同,沒有雨,天空是那樣平靜,就像她的語氣那樣平靜。

陸銘只覺得那聲音像一張漁網死死地勒住了心臟,莫名地恐懼,彷彿她即將遠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道:

「我陪你去。

高考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世界很大,我們可以去看看,我們的時間不在困在題海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很多美食。山川湖海,都能去看看,多好。

你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和家庭綁定在一起。」

聽著,陶欣藝好像精神了幾分,卻又感到了絕望。

她知道陸銘很好,如果沒有陸銘的話就只剩下孤單。雖然林軒也能陪她,但林軒沒法一直陪她,陸銘也是一樣的。

比如明天,太陽照常升起,陸銘要離開。

等時光過去,等桂花開了,我就上大學了。

母親有了新家,父親一直有新家,我也有了新家,原來失去的永遠不會回來。所以還難過些什麼呢?無力改變……沒有用。我還是多刷點題吧,和陸銘一起上京大,去追求所謂光明的未來。

沉默數秒後,陶欣藝故作輕快地說道:「知道啦。我努力做到『知行合一』,期期艾艾也沒什麼用的。

我只傷心一小會兒。」

「好,我一直都在,睡覺吧。」

「好吧,我也好睏哦。周公想我入夢鄉,我只得睡了。」

……

次日下午1點46分,陶欣藝惺忪轉醒沒來得及看錶,在床上賴了五分鐘,推開房門打算去洗漱,正好看見家裡的大門緩緩打開。